語素

語素（英語：morpheme）或詞素，又稱形態素、義基，可定義為語言中最小的有意義單位，或者說語言中最小的語音語義結合體（聲音和意思的結合體），這種定義在漢語中最為常見；也可定義為語言中最小的有意義或語法功能的單位。以漢語為例，「人」、「彷彿」均是語素。語素的長度各異，例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單獨一個語素。詞由一個或多個語素構成，例如「人馬」一詞中的「人」與「馬」是兩個語素；語素不一定是詞，例如現代漢語中的語素「民」不屬於詞，不過漢語中的語素大部分是詞，具有高度的分析特徵。

語素的識別

難點

漢語中語素的識別的難點在於，一些詞是否可分為更小的有意義單位。（以下的語素定義為最小的有意義單位）

1）一些雙/多音節結構包括多少語素不確定，這需要對詞源的研究。

含糊、含混、猶豫、麻煩、警察

2）疊音結構包括多少語素不確定。

AA式

1. 爸爸、爺爺、叔叔、舅舅
2. 看看、想想、走走
3. 人人、年年、月月

按照最小的有意義單位這一定義，1類的意義不可分割，如「爸爸」的意思等於「爸」； 2類的「看看」不等同與看，有程度的變化，視為兩個語素；3類的「人人」是每人的意思，應視為兩個語素。

AAB式：毛毛蟲、毛毛雨、蒙蒙亮

ABB式：冷清清、熱乎乎、綠油油、紅彤彤、慢吞吞

AABB式：1）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2）吃吃喝喝、吵吵鬧鬧

ABAB式：學習學習、研究研究

替換法

一些語素可以採用替換其中一部分的方法來辨識語素的個數。例如：

蝴蝶

• ～蝶：彩蝶、黑蝶
• 蝴～：？

由此可以確認「蝴蝶」和「蝶」都是語素，而「蝴」不是語素。需要注意替換的時候不能改變原有成分的意義，例如，不能用「馬車」或「老虎」替換「馬虎」。

按音節分類

因為漢語是一字一音節，所以可按照音節的個數，區分成單音節語素、雙音節語素、多音節語素和非音節語素。

單音節語素

由單個音節，即單個漢字組成的語素。例如：天、地、人、中、左、大、了、嗎、哈……等。

雙音節語素

由兩個音節，即兩個漢字組成的語素。例如：蘿蔔、蘇打、蜻蜓、蜘蛛、吩咐、參差、徘徊、芙蓉……等。

部分雙音節語素可以獨立構成連綿詞。

多音節語素

由多個音節，即三個以上的漢字所組成的語素。例如：巧克力、奧林匹克、羅曼蒂克、凡士林。

非音節語素

如花兒(huār)、鳥兒的「兒」（兒化音）不算一個音節，所以被歸為非音節語素。

雙音節語素和多音節語素都可以單獨成詞（單純詞），單音節則不一定。

按結構分類

語素依據是否可獨立構詞可分為自由語素和規範語素。能獨立構詞的為自由語素，否則為規範語素。

自由語素/成詞語素

自由語素是可以自由構詞的語素。也就是可以單獨構成詞，也可以和其他語素構成詞。例如：

• 獨立構詞：好、人、藍、貓、火、車、hot、dog、land、mine、give、write
• 兩個自由語素組合構詞：好人、藍貓、火車、hotdog、landmine

黏着語素/不成詞語素/規範語素/不自由語素

規範語素是不能獨立構詞的語素，必須和自由語素或規範語素自己構成詞。例如：

• 讀者的-者，語言的-言，芒果的芒-
• writer 的 -er、active 的 -tive，receive 的 -ceive。

規範語素包括派生語素和屈折語素。（漢語沒有屈折變化，所以沒有這種區分。）

派生語素/衍生語素

與自由語素組合後會構成一個相關的新詞，會改變詞類或語義。例如un-dead、happy-ness。

屈折語素

與自由語素組合後只會構成一個基本意思不變的新詞。例如：read-ing、work-ed、book-s等。現代英語有8個屈折語素，其位置必須出現在派生語素之後。

有些語言沒有自由語素，依靠各種派生/屈折變化構詞，如意大利語。

按位置分類

語素可按組成詞後所處的位置是否固定分類。

定位語素

語素組成詞後的位置固定。

• ～子：桌子、椅子
• 第～：第一

非定位語素

語素組成詞後的位置不固定。

• 農：農夫、佃農
• 民：民主、人民

有些定位語素由非定位語素髮展而來，如：員，在古漢語中是非定位語素，而在現代漢語中更具定位語素性質，這樣的語素被稱為「類詞綴」。

語素與詞根詞綴

標準漢語中，詞根包括成詞語素（貓、狗等）和非定位不成詞語素（如：農、民），而定位不成詞語素為詞綴（如：阿～、～兒、～子、老～、～頭、第～）。

而現代英語中，詞根即自由語素，詞綴即規範語素。

語素與詞根詞幹

詞根和詞幹的區別在於詞根只能由一個語素組成，而詞幹可以由多個語素組成。以英語為例，unbreakable 這個詞有三個語素：un-（規範語素，表示否定）、break（自由語素，表示破壞）和 -able（規範語素，表示具有可能性），合起來的意思是不可破壞的。其中 break 和 -able 組合表示可破壞的，break是詞根，也是詞幹；un- 和 breakable 組合表示不可破壞的，其中breakable不是詞根，是詞幹。

按意義虛實分類

語素依據是否有實際意義可以分為實語素和虛語素。自由語素大多數是實語素；規範語素可以是實語素，也可以是虛語素。

實語素/自由詞根/free root

例如「老人」表示年長的人，這裡的「老」表示年長，是實語素。

• 嬰兒
• 女子
• 老漢
• 人頭

虛語素/規範詞根/bound root

沒有實際意義，也不存在任何語法功能的語素。例如「老虎」表示動物—虎，這裡的「老」沒有實際意義，是虛語素。

• 鳥兒
• 桌子
• 老師
• 石頭

而有的語法書按詞彙意義和語法意義區分語素的虛實，例如：書，詞彙意義是書本，語法意義是名詞；嗎，只有表疑問的語法意義，沒有詞彙意義。

剩餘語素

剩餘語素又稱一用語素、蔓越莓語素(Cranberry morpheme)，這是一種不帶意義、也不帶語法功能的語素，只用來和其他類似的詞做區分，且僅在一個詞中出現。例如：

• 啤酒、蘋果、彗星
• cranberry：cran-沒有意義，但能和raspberry、blueberry等詞做區分，並且語素 cran- 只出現在 cranberry 這一詞中。
• raspberry

有的學者按照替代法的測試結果不認同這是語素，其認為語言的發展使非語素變為語素，例如啤酒的啤，最早只用於和紅酒、白酒、黃酒等酒區分，但隨着生啤、熟啤、黑啤的出現，「啤」成為語素。

語素變體

主條目：語素變體

語素變體是同一個語素的不同發音或書寫形式。兒化可以看做是一種語素變體現象。

語素分析

在自然語言處理中，語素分析是把一個句子分解為一連串的語素的過程。

雜項

漢語中的單音節詞逐漸往雙音節詞演變，其結果是成詞語素逐漸變為不成詞語素，比如」民、祖、語、言「，只留在成語等熟語中繼續沿用，如「民以食為天」、「數典忘祖」、「三言兩語」等。

語素如何組合成詞有時會有歧義，比如「非理性主義」，可以認為是 非-理性主義 或 非理性-主義 兩種不同組合，分別表示「不是理性主義」和「不理性的主義」；同理可見，unlockable，可以認為是 un-lockable 或 unlock-able，分別表示「不可上鎖的」和「可解鎖的」。

參見

• 語素構詞學

參考文獻

書籍

• 趙, 元任. 汉语口语语法. 呂 叔湘 (trans.). 商務印書館. 1979-12 [2022-08-01]. ISBN 978-7-100-02256-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8-01）. 
• 劉, 利; 龐, 月光. 語法. 海峰出版社. 1999. ISBN 962-238-272-X. 
• 黃, 伯榮; 廖, 序東. 现代汉语（上册）（增订六版）.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7-06-01 [2022-07-30]. ISBN 978-7-04-046593-8.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7-30）. 
• 楊, 錫彭; 陳, 立中. 现代汉语. 漢語言文學本科專業核心課程研究導引教材. 南京大學出版社. 2019-08 [2022-08-01]. ISBN 978-7-305-21928-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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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 斌. 汉语语法学.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9-06 [2022-08-19]. ISBN 978-7-208-14663-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8-19）. 
• Spencer, Andrew. Morphological Theory. Oxford: Blackwell. 1992. 
• Delahunty, Gerald Patrick; Garvey, James J. The English language : from sound to sense. Fort Collins, Colo.: Parlor Press and the WAC Clearinghouse. 2010. ISBN 978-1-60235-181-3. OCLC 677863963. 

論文

• Melinger, Alissa. Morphological complexity in English prefixed words: an experimental investigation (PDF). 2001 [2022-07-28].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1-07-02）. 

外部連結

• Glossary of Reading Terms
• Comprehensive and searchable morpheme reference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
• Linguistics 001 — Lecture 7 — Morpholog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 by Prof. Mark Lieberman
• Morphemes — A New Threat to Society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 A humorous look at morphemes. Accurate, but purposely confuses morphemes with narcotics (i.e., "morphine]").
• Morpheme Study Aid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