傈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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傈僳語
ꓡꓲ-ꓢꓴ
母語國家和地區中國印度緬甸泰國
母語使用人數
80萬
語系
文字富能仁文字拉丁字母
官方地位
作為官方語言中國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維西傈僳族自治縣
語言代碼
ISO 639-2sit(其他汉藏语)
ISO 639-3lis

傈僳語(傈僳語:ꓡꓲ-ꓢꓴ,ꓡꓲ‐ꓢꓴ ꓥꓳꓽ 或 ꓡꓲꓢꓴ;緬甸語လီဆူဘာသာစကား)是傈僳族的語言,譜系分類上屬於藏緬語族彝語支,分佈於中國雲南。在緬甸泰北越南也有分佈。傈僳語和彝語中部方言,尤其是里潑土語密切相關。

方言[編輯]

傈僳族分成三個支系:

  • 黑傈僳:雲南西北部和緬甸最北部
  • 花傈僳:雲南西部和緬甸東北鄰近地區
  • 黃傈僳:雲南最西南部、緬甸東部撣邦泰國

傈僳語可以按此劃分成三個方言。

彝語中部方言里潑土語也被稱為東傈僳語。

音系[編輯]

傈僳語的音系如下:[1]

元音[編輯]

傈僳語元音
前元音 後元音
不圓唇 圓唇 不圓唇 圓唇
i~ɨ y~ʉ ɯ u
e ø ɤ o
ɛ ɑ

傈僳語中[i][ɨ]的分佈是互補的:[ɨ]只出現在齦硬齶音之後,其他情況下均為[i]。也有另一種觀點認為傈僳語中的齦硬齶音是硬齶音[u][ɨ]前的音位變體[2] 該觀點認為這種區別來源於原始緬彝語中*kr或*kj的輔音簇,其在傈僳語中的其他位置均合併,但在[i]前則不合併,因而*kr+i演變為了[tɕi],*kj+i則演變為了[tʃɨ]。另外,齦硬齶塞擦音[i]也結合成了[tʃɨ][2]

在傈僳語中部方言中,位於齒齦噝音之後的/i/聽上去像是音節化的[z̩],位於捲舌噝音之後的/i/則聽上去像是音節化的[ʐ̩]。位於齦齶音後的/ɑ/聽上去更靠前,接近[a][3]

不同方言之中的/y/有所不同,可以是嘴唇突出的圓唇音(Protruded rounding)[4]、嘴唇內縮的圓唇音(Compressed rounding)[4][ʉ]音,甚至可以直接發成[u]音。/ɯ//ɤ/兩個音位的差別很小,在老傈僳文拼寫中均寫成「ꓶ」,在基於拼音的新傈僳文拼寫中均寫成「e」。

聲調[編輯]

傈僳語有六個聲調:高調[˥]、中嘎裂促聲[˦ˀ]、中調[˧]、低調[˨˩]、升調[˧˥]和低促聲[˨˩ʔ](例如[tá ta̰ ta tà tǎ tàʔ])。在一些方言中,中嘎裂促聲的音調略高於中調。升調非常不常見,高調在濁音後不常見。[3]

怒江傈僳語有單輔音29個,無複輔音;單元音13個,分鼻化與非鼻化兩類。後響複元音5個,無輔音韻尾。有6個聲調,含4個舒聲調,2個促聲調。音節結構比較簡單。

輔音[編輯]

傈僳語輔音
唇音 齒齦音 捲舌音 齦齶音 軟齶音 聲門音
非噝音 噝音
鼻音 m n ɲ ŋ h,
塞音/

塞擦音

清不送氣 p t ts k ʔ
清送氣 tsʰ tʂʰ tɕʰ
濁音 b d dz ɡ
擦音 清音 (f) s ʂ ɕ x
濁音 v~w z ʐ j ɣ
近音 l

傈僳語中[v][w]的分佈是互補的:[v]只出現在前元音之前,其他情況下均為[w]/f/音位很少出現只在幾個詞彙中存在於/u//y/之前。富能仁所調查的第一個傈僳語方言僅在/ɑ/之前區分/tʂ tʂʰ dʐ ʂ ʐ/[1]

一些滑音會在輔音和/ɑ/之間出現,例如軟齶音後的/w/、雙唇音後的/j///(該音有一個非鼻音的音位變體,僅出現於祈使助詞[hɑ́])。/ɣ/在一些方言中與/j/融合不作區分。

在中部方言中,位於/i/之前的/j/聽上去像是齦齶音[ʑ][5]在南部方言中,位於前元音之前的軟齶音會變為齦齶音。/u//e/會使它們前面的輔音發生變化(offglide),例如/tu du te de/會分別變為[tfu dvu tje dje]

元音/ɯ ɤ/不會在音節首出現——或者至少在音節首的讀音變為[ɣɯ ɣɤ]。有理論認為/i e y u ɯ ɤ/單獨出現的讀音實際上為[ji je fy fu ɣɯ ɣɤ],因此這些元音都不會在音節首出現。也有理論認為它們單獨出現的讀音結構均為/ʔV/,即位於聲門塞音之後。[1]

詞彙[編輯]

詞彙主要是單音節或由單音節複合構成,多音節的單純詞較少。借詞主要來自漢語,大多是音譯。

語法[編輯]

語法意義主要用虛詞和語序表達。動詞有時態、態,用助詞表達。有豐富的方位名詞、量詞和結構助詞,結構助詞在句法關係中起很重要的作用。基本語序為主-賓-謂,修飾語為名詞和代詞時位於中心詞前,為形容詞和數量詞時位於中心詞後。

文字[編輯]

傈僳語有四種文字:

一、柏格理苗文,用來書寫東部傈僳族所說的彝語中部方言里潑土語,現在仍在里潑基督教徒中使用。

二、老傈僳文,又稱富能仁文字,目前是傈僳族最普遍使用的文字,廣泛地使用於宗教和日常生活中。該文字由緬甸克倫族講道者塞耶巴多基於緬甸北部曼坎一帶的傈僳語最早創製,又被英國傳教士富能仁(J. O. Frazer)在1915年進一步完善。[6]其字形來自無襯線體正寫和倒轉的大寫拉丁字母,並附以標記以表示聲調。雖然字形來自拉丁字母,但是老傈僳文字母的讀音不一定與其類似的拉丁字母相關。這種文字基於花傈僳方言,但亦可兼容其他方言。

三、新傈僳文,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後,由雲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人民政府在20世紀50年代基於碧江縣的傈僳語方言所創立的新拉丁字母文字。這種文字50年代末使用較多,目前已經暫停推廣。[7]

四、傈僳竹書,是在1920年代由雲南省維西傈僳族自治縣的傈僳族農民哇忍波汪忍波)模仿漢字而自創的文字。[8]該文字一般刻畫在竹片上,傈僳語稱為「ma44 da33 tho31 ɣɯ31」,漢語譯為「竹書」。[6]汪忍波於1922年8月開始竹書的創製[9],並用這種文字編寫了《識字課本》(傈僳語:so44 tho31 ɣɯ31),用來向傈僳族民眾推廣識字。解放初已有1000多人掌握了這種文字。傈僳竹書最早的讀寫順序是豎行從上至下、從左至右書寫,後來也有橫行書寫與排版。[10]最早的傈僳竹書文獻大多散佚,現存以下文獻資料[11]:《識字課本》6冊、《汪忍波自傳》4冊、《故事書》1冊、《嘎瑪巴的故事》1冊、《孤兒和龍王公主》1冊、《骰子》1冊、《招魂》1冊、《造太陽月亮》1冊、《求雪》1冊、《曬鹽》1冊、《種樹經》1冊、《祝平安》(刻板1塊)、《祭天神經》的上部《驅邪經》和反映部落兼併的《打仗經》的提綱(木板11塊)、《祭米斯》(木板殘片)。[6]該文字現在也很少被人使用。

傈僳竹書文獻

參考[編輯]

  1. ^ 1.0 1.1 1.2 Thurgood, Graham; LaPolla, Randy J. The sino-tibetan languages. "Lisu". Routledge language family series. London: Routledge. 2003. ISBN 978-0-7007-1129-1. 
  2. ^ 2.0 2.1 Handel, Zev. "Proto-Lolo–Burmese Velar Clusters and the Origin of Lisu Palatal Sibilant"
  3. ^ 3.0 3.1 Tabain, Marija; Bradley, David; Yu, Defen (2019). Central Lisu.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Phonetic Association, 49(1). pp. 129–147.
  4. ^ 4.0 4.1 Trask, R. L. (1996). A Dictionary of Phonetics and Phonology. Routledge. ISBN 0-415-11260-5.
  5. ^ Tabain, Marija; Bradley, David; Yu, Defen (2019). Central Lisu. 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Phonetic Association, 49(1). pp. 129–147.
  6. ^ 6.0 6.1 6.2 高慧宜:《傈僳族竹書文字研究》,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 ISBN 978-7-5617-4975-9.
  7. ^ 馬效義. 社会变迁与新老文字选择——以傈僳族为例需要付費訂閱. 《湖北民族學院學報》 (湖北省恩施市湖北民族大學). 2008-12-24, 26 (5): 133–138 [2022-12-06]. ISSN 1004-941X. doi:10.3969/j.issn.1004-941X.2008.05.024. 
  8. ^ 王研、王長山(2006年),近千傈僳文字被刻維西石壁 Archive.is存檔,存檔日期2012-07-14
  9. ^ 雲南省維西傈僳族自治縣誌編纂委員會編:《維西傈僳族自治縣誌》,雲南民族出版社1999年版.
  10. ^ 雲南省維西傈僳族自治縣誌編纂委員會編:《維西傈僳族自治縣誌傈僳音節文字》,雲南民族出版社1999年版.
  11. ^ 中國民族古文字研究會編:《中國民族古文字研究》(第三輯),天津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184頁.

延伸閱讀[編輯]

外部連結[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