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的行军

本页使用了标题或全文手工转换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重定向自朝鲜饥荒
苦难的行军
고난의 행군
朝鲜的贫民屋
国家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
时间1994年-1998年
总死亡不详,大约24万到350万
起因洪灾、苏东剧变导致失去外援[1][2]
后果国内经济衰退、市场萎缩,市场经济开始引入朝鲜;韩国、中国等国家提供援助。
苦难的行军
谚文고난의 행군
汉字苦難의行軍
文观部式gonanui haenggun
马-赖式konanŭi haenggun

北韩饥荒朝鲜语:조선기근朝鮮饑饉)是指1994年-1998年在北韩发生的大面积饥荒灾难[3],北韩官方称之为“苦难的行军”(고난의 행군/苦難의行軍)。由于北韩是极为封闭的国家,在事件中具体的死亡人数难以知晓,而根据不同的文献估计,死亡人数为24万-350万不等,死因大多为饿死或因营养不良而病死,峰值出现在1997年[4][5]。最近的研究表明,1993年-2000年间因饥饿死亡的人数可能为33万[6]。1996年1月1日,北韩的《劳动新闻》发表新年联合社论,提到了北韩面临饥荒和经济困难的状况,号召民众像金日成当年率领抗日游击队在满洲同日本军队斗争一样,进行一次“苦难的行军”。自此以后,“苦难的行军”一词成为北韩对饥荒的委婉称呼。[7]

背景[编辑]

北韩自1948年建国后,通过苏联中华人民共和国等社会主义盟国的外援实现了农业机械化,同时能够获得苏联提供的特惠粮食。然而,一些自然环境方面的缺陷则是先天性的。北韩山多平地少,可耕地面积只占国土的22%,耕地大多集中在咸镜北道咸镜南道江原道等东部地区和西部沿海地区。而且北韩所处的半岛北部的气候相比南部更为寒冷,大部分土地只有六个月无霜,仅可实现一年一熟。

随着1980年代苏联出现经济和货币危机,苏方要求北韩以市场价格向他们购买粮食,加重了北韩政府的财政压力。1991年苏联解体后石油粮食贸易顿时被切断,中华人民共和国曾一度成为北韩最大的援助国[8]。1993年,中国曾向北韩大量出口燃料和食品,占当年北韩77%和68%的燃料和粮食进口量[9]。但由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需要避免国内通货膨胀加剧,因而对北韩的援助难以为继,同时1992年中韩建交导致中朝关系恶化,北韩由此一度彻底失去外部支援而陷入经济困境。[9]

1992年至1996年间北韩的经济产出组合 (百万美元)[10]
年份 总计 农业 工业 商业 其它
1992 20875 7807 4551 1315 7160
1993 20935 8227 4689 1256 6762
1994 15421 6431 3223 2288 1556
1995 12802 5223 2228 819 4532
1996 10588 4775 1556 508 6748

缺乏能力购入粮食、燃料和肥料,加上政府未能作出适当回应[11],粮食产量大减[12]。在1994年至1996年间,粮食产量就锐减六成[13]。有鉴于此,金日成政府鼓励民众下田工作,从而增加劳动力[14],又推行“一日只食两餐”运动,以降低粮食需求[15],但这些的措施都未能阻止粮食储备持续下滑的情况发生,导致一两年左右的全面饥荒。

危机产生[编辑]

由于粮食不足,不少农民因而在山上伐木,开垦耕地,从而导致水土流失山崩河床淤塞[16]。1994年秋季,饥荒的问题日渐浮现,而1995年夏季北韩又发生了严重的洪灾。当年7月30日至8月18日期间,平山郡仅7小时就下了877毫米的大雨,令鸭绿江严重泛滥,在72小时内外溢4.8亿吨的洪水[17],大量的耕地、收成、粮食储蓄和基础建设因而受到破坏,联合国甚至形容这次的水灾是“70年来之罕见”[17]

大规模的洪灾使得灾情急剧恶化。不仅大片耕地被淹,许多存放于地下的粮食储蓄也遭到摧毁。联合国认为洪灾令约1百万吨的粮食储蓄被破坏[17]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认为北韩12%的收成因洪水而损失[18]。尽管灾情严重,但阻于财困,北韩政府没有购入粮食,全国的粮食供应因而进一步下降,令饥荒的情况日益恶化。

影响[编辑]

营养不良情况[编辑]

在农产量大减及洪灾发生后,北韩的粮食供应更见不足,即使在如耀德郡这些过去丰收的地方,亦同样发生粮食短缺的情况。在1996年,更有报告指北韩人已饿得拿尚未成熟的玉米果腹[19],这种维生方法令全国的收成比预期大减一半[20] 。也正因如此,粮食不足导致营养不良的问题蔓延至全国几乎各阶层,当中儿童营养不良的问题最为严重,1997年全国逾14%的儿童出现体重过轻的情况[21]

军人[编辑]

军人于北韩的地位崇高,往往能分配到较多的粮食。可是,在这次的饥荒中甚至有军人无法得到足够的食物。

北韩政府承行先军政治朝鲜人民军会比百姓率先取得如粮食等配给,但这并不意味他们不需担心粮食短暂带来的问题[22]。在粮食不足的危机出现后,北韩政府要求军人自行耕种,以达自给自足(政府只供应盐与米)。然而,即使军人得到粮食配给,其分量并不足以果腹。有报导引述脱北者指,在边界的军人也没有东西吃,只要给予贿赂就能让灾民越过国界[23];饥饿的士兵又抢劫商人或平民的粮食和财产[23][3]:110。同时,不少军人的家属也因为子女当兵而被拒绝获得任何粮食配给[24]

妇女[编辑]

北韩的妇女也深受饥荒的影响。她们除了需要为夫家取得粮食、燃料和其它日用品外,也需要参与体力劳动,因此她们对粮食的需要特别高。另一方面,孕妇和看护在粮食不足的情况下身体变得更为虚弱,妇女营养不良的比例升至41%[25],不少的妇女也因而患上如贫血出血早产并发症[26]

儿童[编辑]

许多北韩的儿童,特别是两岁以下的婴幼儿,严重地受到这场灾难的影响。据世界卫生组织指出,在这场饥荒之中,儿童面对严重的营养不足,在1998年,全国60.6%的儿童出现体重过轻的现象,慢性营养不良达62%,严重营养不良则为16%[27]。而在孤儿院,儿童每日只有一餐,内容仅为一小碗稀粥和三瓢菜渣[23]。在这段期间,儿童死亡率为9.3%,而婴儿夭折率则为2.3%[28]。在粮食短缺期间,营养不良的母亲难以喂以母乳,也难以找到适合的替代人物。此外,由于北韩的配给制度中并不包括奶粉,妇女们只能购买从国外进口的奶粉,然而高昂的黑市价格并非所有家庭都能承担,这导致更多的婴儿因营养不良而死[19]。这场饥荒使得许多儿童流离失所,到处寻觅食物,但因为北韩官方并不承认流浪儿的存在[29],故称为小燕子

犯人[编辑]

北韩的犯人,特别是政治犯,都会送到集中营。在平时,这些犯人也只能得到少量的粮食[30],而在饥荒期间,他们更得不到任何的食物,他们需要由外面的亲友把粮食送进来[23]

失业人士[编辑]

随着北韩的经济崩溃,不少的工作单位也被关闭,工人也因而失业。然而,由于失业人士并不在北韩“国家配给系统”之列中,因此他们并得不到任何的食物[23]。据无业的脱北者解释,这是由于北韩政府认为失业人士没有帮助到国家,因此国家也没有必要解决他们的粮食问题[23]

粮食配给问题[编辑]

北韩政府正常情况下对各阶级的配给量[31]
等级 配给数量
高劳动力工人(矿工) 每日800
高级政府官员 每日700克
军人 每日700克
普通劳动者 每日600克
上班族 每日600克
大学生 每日600克
中学生 每日500克
小学生 每日400克
幼稚园学生 每日300克
退休市民、长者及残障人士 每日300克
3岁以下儿童 每日100-200克

北韩的配给制度名为“国家配给系统”,由于官僚腐化和管理不善的关系,配给系统至1994年金日成死前不久已经几近瘫痪,每户只能取得相当有限的粮食[32][33]。因此,也有研究指这场的饥荒是源于配给系统的失效和无能[27][34]

随着粮食不足日益恶化,本应为全国62%人口提供粮食的配给制已接近无效[35],时至1997年,全国仅有6%的人口仍能从中取得粮食,而且数量相当有限[36]。1998年1月,北韩政府宣布配给制度已无法为国民提供粮食,民众需要自行收集粮食[27]。同年4月至8月及1999年的3月至6月间,配给制度一如政府所说并未能向国民提供任何的粮食[27]。另一方面,在如咸镜南道咸镜北道两江道等对依赖配给制度维生的偏远地方和农村,粮食配给制也因当地居民的政治背景(出身成分)不纯而被终止,粮票在这些地区皆成为无用的废纸[37][33]

医疗能源系统失效[编辑]

在天灾和财困下,北韩政府在大饥荒期间不但未能从外国入口粮食,也造成了能源和药物等医疗用品的短缺。报告指出,在1995年发生的洪灾令该国近85%的医疗物资受到破坏而无法使用;矿场和运输系统等基础建设也于水灾中毁于一旦,能源储备亦继而有所下降[38]。然而,矿场所到破坏并非导致全国能源短缺的主因。研究指北韩逾七成电力是源于鸭绿江的水力发电,洪灾导致水坝严重损毁,无法产出电力。这也使以电力驱动的火车无法将占全国两成发电量的煤运到发电站,加剧了北韩能源短缺的状况[39]

另一方面,水灾还破坏了不少化工厂、矿场和其它的设施,令河水受到污染,灾民在饮用这些的污水后纷纷出现不适的现象。由于此前的泛滥已令大量的医疗物资受到破坏,加上落后的医疗体制,药物和人手严重不足,引发了医疗系统的失效。1997年,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发表的报告指当时的医院缺乏病房及如血压计、体温计和手术刀等最基本的医疗设备。由于院方没有足够的消毒设备和盐水,病人及其家属甚至需要自制相关的工具;而在药物方面就连镇痛药抗生素也缺货[40][41]。在这些处境下,北韩的灾情也因而每况愈下。

灾情[编辑]

据《我们最幸福》一书引述脱北者所说,当时位于咸镜北道的清津市在粮食配给制停止后,民众纷纷到野外捕杀青蛙松鼠食用,到无野生动物可食时,则食植物根部,而每天,火车站门外都可看到大量饥饿而死的人的尸体[42][43]

由于饥荒,出现了大量人食人的现象。关于食人的范围的说法则不统一,有脱北者称范围非常大[44],但驻韩记者芭芭拉·德米克认为并非如此。[45]此外,不仅朝鲜国民,有1998年前往北韩旅游的中国游客也表明存在食人现象[46]。食人现象甚至还发生在脱北者之间,如1997年7月9日,北韩人李永吉、金京哲非法越境进入中国吉林省白山市长白朝鲜族自治县,13日凌晨2时许,2人发生口角,李用盗窃来的斧子和修鞋用的刀将金杀死,并肢解其尸体。进而将其装在一白色塑料纺织袋中藏到树林中的一深水渠内,以备充饥。内脏及部分尸肉用火烧熟后在几天内吃掉。[47]

死亡人数[编辑]

由于北韩政府实行锁国政策,加上未有对外公布灾难中的死亡人数。因此,国际组织、各国政府和学术界只能通过统计学等方式估计大概的死亡数字。学者发表论文指大饥荒造成的死亡人口均有所出入,有的指是24万至42万[5]、60万至100万[48]、以至350万人[4]。当中,死因大多为在粮食不足下而饿死或病死。除了学术界探讨这灾害带来的死亡人数外,海外传媒也有作出相关的报导,在1999年,香港的《南华早报》指出在1995至1998年间的死亡人数为22万[49]英国BBC News》的报导为3百万[50];2001年1月,美国的《华盛顿邮报》称死亡人数“达到2百万人”,占了1993年约10%的人口[51]

黄长烨是北韩至今变节到韩国的最高级官员。在1996年末,北韩政府高层官员对他表示如北韩未能取得国际援助,1997年的死亡人数会达2百万[52]

在政界方面,曾在1998年8月到北韩考察的美国国会议员认为当地每年有30万至80万人死于粮食不足,而在1997年,死亡人数达到了高峰[53]朝鲜劳动党前书记黄长烨在脱北后指,在1995年至1998年间估计有250万人死于饥荒,并称单在1997年就有100万之多[54]。下表为黄长烨还未脱北前与平壤政府高干口中得悉的死亡人数[52]

年份 死亡人数 备注
1995 50万 当中包括5万名干部成员
1996 1百万
1997 2百万 估计数目

同时,尽管北韩官方否认饥荒的存在[32],但在其发布的人口普查报告中也可猜测到当时的死亡人数。有报告指北韩的死亡数字在灾难前后增张逾8倍,死亡率由1993年的0.55%上升至4.3%[54],而仅在咸镜北道一地,就有24万人饿死[54]。另一份报告通过访问1600多名北逃中国寻找食物的北韩灾民来估计死亡人数的位置分布,结果发现首都平壤是死亡率最低的地方,死亡率仅为其它郡的三分之一[54]

反应[编辑]

官方反应[编辑]

世界银行统计的北韩人口持续增长,也成为平壤当局反驳饥荒的主要资料,认为外界故意渲染夸大了严重性。

在整场灾难中,北韩政府起初对内极力否认饥荒的存在,并提出了各种的解释,比如市面上粮食不足是由于政府正在囤积食物,等统一韩国后派给南方的同胞[55];又称这是全民放下手中的工作去哀悼金日成之故[56]。随着粮食短缺的问题恶化,金正日转移焦点,称这为美国所害,因此他将会集中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于国防之中,以提防敌人的入侵[56][55]。总言之,北韩政府并不承认人为导致饥荒的存在,而是“经济困难期”,并归咎于美帝迫害、恶劣气候及中层官员的怠惰[32]

直到后来,北韩政府又以“苦难的行军”为口号,宣传部门以此虚构金日成在抗日时期的故事,提出领袖当年带领游击队“在零下20度的气温下与数千名敌军作战,他们忍受大雪和饥饿,让红旗继续飘扬在队伍之前”,从而要求国民咬紧牙关,共渡难关[7],“苦难的行军”也因而在北韩成为了这场灾难的隐喻。朝鲜劳动党机关报《劳动新闻》也试图鼓励民众振作:“世上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北韩人民在‘苦难的行军’革命精神下朝胜利迈进,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将永远是一个强大的国家”[7],媒体又提倡“忍受饥饿是一种爱国责任”[7]。对于外国报导北韩出现饥荒,北韩的官方传媒表示愤慨,并称:“国家以低价提供粮食给人民,民众因此不清楚米价。这才是实情。我国所有的民众都过着幸福的日子,完全不用担心粮食不足的问题。”[7]

尽管粮食短缺持续多年,这场灾难不但没有动摇金氏政权的统治,反而强化了人民对政府的支持[32]。有脱北者表示他们当时已饿得无法思考政治问题;有的表示他们相信政府的话,愿意与迫害他们的美国拼死一战[32];也有脱北者称对因饥饿而逃亡到敌对政权,背弃平壤政府感到内疚[57]

对于饥荒中的“人食人”违法现象,金正日在1996年专门下令予以清除。[58]此后,为转移民间的视线,金正日又在1997年声称国内存在大量间谍而发动名为“深化组事件”的大肃清运动,事件令两万人遭到迫害,其中有五千人死亡[59]

地下黑市[编辑]

随着各项资源的短缺,黑市随之而起。当时,北韩政府为舒缓配给制度的不足,另设立“便利服务委员”一职以把民众的所需品运送到各地。然而,在资源日见匮乏后,便利服务委员不时从各地低价购入货品,再到他方高价卖出,从中获利,当时一颗鸡蛋值1朝鲜圆、一只鸡60圆[60]

除了流动的黑市外,还有固定的地下市场,而且价格高昂。以大米以例,其价格可达每公斤40元至100元不等,相等于市民一个月的工资[61],因此市民只能买到几天的粮食。另外,除了大米外,樱桃、萝卜、白菜和玉米等也是地下市场中可买到的食物[62][63]。流通的货币有朝鲜圆、人民币,甚至日圆[64]以物易物也是一个可接纳的方式。基于黑市日益庞大,在饥荒期间,95%的以上的物资也只能通过黑市取得[65],故此北韩政府对其采取半开放政策,容许市民买卖蔬果,但严禁出售白米和其他谷物,违者会被控“破坏我们的社会主义生活方式”而处死[66]

国际援助[编辑]

北韩一方面否认饥荒的存在,另一方面却向海外寻求援助[67]。北韩时任驻联合国大使金亨宁也表示:“北韩人欢迎外国人的人道援助”[68]

自1995年至2005年间,国际社会共向北韩提供了价值23亿美元的援助,协助他们走过了饥荒,2000年左右粮食就不再是问题了,当中67%为粮食援助[3]:81。美国是北韩政府的头号援助方,1996年起,他们通过联合国所属的世界粮食计划署向北韩提供人道援助。在1999年,美国出口近60万吨的粮食,是当时最大的援助国。乔治·布什总统一职后渐渐减低了对北韩的援助,粮食出口量由2001年的32万吨削减至2005年的28万吨[69]。布什认为这样做可作为于六方会谈中鼓励北韩政府放弃核武的筹码。

韩国尽管作为北韩政府的另一敌人,他们也向北韩提供了众多的粮食援助。特别是在2000年后,随着“阳光政策”的出台,韩国无条件的援助北韩[70]。2005年,韩国和中国大陆合同捐出1百万吨粮食[71]。2008年,李明博出任韩国总统,他一改金大中卢武铉两任韩国总统过去10年对北韩亲和的态度,并大减对该国的援助,粮食援助亦由他上任前一年的43万吨下滑至5.9万吨[72],因此北韩官方称李明博为民族逆贼。

国际粮食援助(年份)[67]
援助国 1995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总数(千吨)
韩国 150 3 60 48 12 352 198 458 542 407 493 80 431 59 23 3,314
中国大陆 100 150 151 201 280 420 330 212 132 451 207 264 116 3,015
美国 22 193 231 589 351 319 222 47 105 280 171 121 1 2,400
其它 394 380 501 361 198 248 571 168 143 201 125 20 26 145 61 71 47 3,661
总计 544 505 904 791 1,000 1,231 1,508 1,178 944 845 1,097 307 721 375 298 95 47 12,390

虽然北韩政府接受海外援助,然而各机构却受到众多的限制。捐赠机构并不能在当地自由考察灾情,援助人员在抵达平壤后只能与当地官员考察由政府安排的地点[73]。即使援助人员获准离开他们的办公室与旅馆时,衣衫褴褛的民众早已被驱离街上。参观学校孤儿院时,也只会看到衣食无缺的孩子[73]。1997年,法国反饥饿行动组织英语Action Against Hunger(Action Against Hunger)在考察清津灾难时更不准离开酒店,因而无法证实援助物资真否的落入需要的人手中[73]无国界医生也因此理由而决定撤离北韩[73]

此外,援助物资也有传被北韩政府挪用。《北韩的饥荒—市场、援助和改革》一书的作者曾在北京访问1300名北韩饥荒灾民,他们大多表示不知道北韩接受了国际粮食援助,也不知道有粮食运进北韩;而知道有粮食援助的难民也只有5%的人从中得到好处,其余的会分发给军人和党的高层官员[74]。也有报导指在1998年,联合国的世界粮食计划署用大船把粮食运送到清津市码头后,救援物资都被军方利用卡车载走,有的分派给孤儿院与幼稚园,但绝大多数最后成了军方储粮或在黑市上出售[73]。还有消息指军人将援助粮食拆分,再到乡村转售[3]:110

后续[编辑]

持续的粮食不足使不少北韩人流亡他国

在北韩民间,受到饥荒的影响,脱北者的数量自1994年起开始大幅上升。在相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自2000年起发生过多起脱北者闯入外国驻华机构的事件。而根据韩国统一部2006年的统计,滞留在中国的脱北者数量达到10万-15万。随后中朝两国加大了管理力度,至2012年仅剩1.5万脱北者滞留在中国境内。[75]

1998年,灾情已得到舒缓,平壤政府宣布北韩正迈向“强盛大国”的步伐[70]。2002年,北韩宣称不再需要外界粮食援助[76]。2004年,北韩的农产量跃升至4百万吨,是1997年的两倍[77],不过仍有传出局部地区粮食短缺的问题。

在2005年,就有报导指北韩政府动用百万城市人口到农村支援耕作,协助当地米农提高收成[78]。2007年发生的水灾,也令南部出现粮食不足的情况[79]。2011年,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在考察北韩后汇报全国约3分之1的儿童面对营养不良的问题[80]。另一份由韩国制作的研究指,北韩18岁的成年男子比韩国的同辈矮5寸,同时全国近45%五岁或以下的儿童正处于营养不良的状况[81]。《东京新闻》称2011年12月金正日死后至2012年4月,黄海南道约有2万人饿死[82]。翌年,亚洲新闻社在北韩境内潜伏的记者揭发黄海南道和黄海北道在过去的一年间也出现粮荒,估计已有过万人饿死,并出现了人食人和举家自杀的情况[83]。同年的报导又指北韩继2008年后再度降低参军的身高门槛限制,由150公分减到142公分,而现役军人的体格也偏小[84]

2011年金正恩上台后,由于内部加大了经济改革力度,推动了类似中国改革开放的路线[可疑],使得经济运转较大幅加速并带来经济改善,韩国银行测算的北韩GDP成长率也从2011年起稳健增长,特别是自2016年起增长幅度大增。2016年至2017年的部分研究显示,北韩的婴儿死亡率自1990年代起,特别是2008年以后稳步下降,其健康和营养与其他发展中国家持平[85][86],慢性或复发性营养不良从2012年的28%下降至2017年的19%[87]。到2010年代末,北韩社会运作正常没有明显物资短缺,同时生活水平还高于2000年代[88][89]。但在2020年1月27日北韩因2019冠状病毒病疫情关闭边境后,北韩经济再次陷入倒退,北韩民众的生活水平出现下降,而北韩境内也再次出现饥荒。[90]

参见[编辑]

参考文献[编辑]

  1. ^ Noland, Marcus. Famine and Reform in North Korea. Asian Economic Papers. 2004, 3 (2): 1–40. CiteSeerX 10.1.1.6.8390可免费查阅. S2CID 57565869. doi:10.1162/1535351044193411. 
  2. ^ North Korea: A terrible truth. The Economist. 1997-04-17 [2011-09-2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1-10-11). 
  3. ^ 3.0 3.1 3.2 3.3 Haggard, Stephan; Noland, Marcus. Famine in North Korea: Markets, Aid, and Reform (PDF). mpra.ub.uni-muenchen.de. October 2007 [2021-05-08].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19-09-26). 
  4. ^ 4.0 4.1 William J., Moon. The Origins of the Great North Korean Famine: Its Dynamics and Normative Implications. North Korean Review. Spring 2009, 5 (1). JSTOR 43910265. 
  5. ^ 5.0 5.1 Spoorenberg, Thomas; Schwekendiek, Daniel. Demographic Changes in North Korea: 1993–2008. 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Review. 2012, 38 (1). doi:10.1111/j.1728-4457.2012.00475.x. 
  6. ^ Daniel Goodkind, Loraine West, Peter Johnson. A Reassessment of Mortality in North Korea, 1993-2008. U.S. Census Bureau, Population Division. 2011-03-28 [2014-11-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09-17). 
  7. ^ 7.0 7.1 7.2 7.3 7.4 芭芭拉·德米克《我们最幸福》P.44 Print.
  8. ^ Haggard, Stephan; Noland, Marcus. Hunger and human rights : the politics of famine in North Korea 1st. Washington, DC: U.S. Committee for Human Rights in North Korea. 2005. p. 14 supra note 70. ISBN 978-0977111107. OCLC 64390356. 
  9. ^ 9.0 9.1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北韩人民的真实生活》. P.42 Print.
  10. ^ North Korea submission to the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11. ^ NOLAND, supra note 105, at 3; see also HAGGARD & NOLAND, HUNGER AND HUMAN RIGHTS, supra note 70, at 14; See NOLAND, ROBINSON & WANG, supra note 137, at 5.
  12. ^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 P.42 Print.
  13. ^ AMNESTY INT’L, supra note X, at 11
  14. ^ Juche, . "The River Kumjin Changes its Appearance." Korea . 557. n. page. Print.
  15. ^ Oberdorfer, Don; Carlin, Robert. The Two Koreas: A Contemporary History. Basic Books. 2014: 291. ISBN 9780465031238. 
  16. ^ 李古乐 《平壤水族馆》 P.201 Print.
  17. ^ 17.0 17.1 17.2 United Nations Department of Humanitarian Affairs. UN Consolidated Inter-Agency Appeal for Flood-related Emergency Humanitarian Assistance to the Democratic People's Republic of Korea (DPRK), 1 July 1996-31 March 1997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18. ^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 Status of Public Health-Democratic People's Republic of Korea. 1997. Print.
  19. ^ 19.0 19.1 Hazel, Smith. Hungry for Peace: International Security, Humanitarian Assistance, and Social Change in North Korea. 2005. 66. Print.
  20. ^ FAO and WFP. Food and Crop Assessment Mission to the DPRK. 1997. Print.
  21. ^ Schwekendiek, and Daniel. FAO, , and WFP. Food and Crop Assessment Mission to the DPRK. 1997. Print. . 2011. 60. Print.
  22. ^ John, Powell. "Testimony to the Sub-committee on East Asia and the Pacific of the U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North East Asia Peace and Security Network. 20 5 2002: n. page. Print.
  23. ^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北朝鲜的饥荒和难民" 《自由亚洲》 20 2 1999 Print.
  24. ^ "Hell on Earth: The Church Must Wipe the Tears." Hell on Earth: The Church Must Wipe the Tears. 23 4 1999: Print.
  25. ^ UNICEF, . Situation of Children and Women. 1999. Print.
  26. ^ Dilawar Ali Khan, . Democratic People’s Republic of Korea: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Vasic Social Services for the Most Vulnerable Children and Women. 2001. Print.
  27. ^ 27.0 27.1 27.2 27.3 Donna, Lee. The North Korean Famine and Food Shortage: The Problem, the Politics, and the Policy. Diss. Harvard Law School, 2006. Print.
  28. ^ "Winter Set to Be Cruel in North Korea." ABC World Today 23 11 2001, n. pag. Print.
  29. ^ The Old Generation Calls North Korea "the Great Poverty Country". Dailynk.com. [2008-08-1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2-04-11). 
  30. ^ 李古乐 《平壤水族馆》 P.119 Print.
  31. ^ HAGGARD & NOLAN (adapting Kim, Lee & Sumner (1998))
  32. ^ 32.0 32.1 32.2 32.3 32.4 麦尔斯《北韩人眼中的北韩人》P.77-78 Print.
  33. ^ 33.0 33.1 李古乐 《平壤水族馆》 P.200 Print.
  34. ^ Marcus Noland (2006). Transition from the Bottom-Up: Institutional Change in North Korea (Report). p. 6.
  35. ^ Haggard and Noland, Human Rights and International Response, 2006, 28. Print.
  36. ^ Havel, Bondevik, Wiesel, Failure to Protect, 2006, 34 Print.
  37. ^ Sue Lautze, The Famine in North Korea: Humanitarian Responses in Communist Nations ,1997, Print.
  38. ^ David F. Von Hippel and Peter Hayes. North Korean Energy Sector: Current Status and Scenarios for 2000 and 2005. 89. Print.
  39. ^ Ian Davies. Waters of Prosperity.
  40. ^ UNICEF. DPKR Mission Report, 1997 Print.
  41. ^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 P.73 Print
  42. ^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 P.89 Print.
  43. ^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 P.102 Print.
  44. ^ Jasper Becker. Rogue Regime: Kim Jong Il and the Looming Threat of North Korea.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 29. ISBN 0198038100. 
  45. ^ The Cannibals of North Korea. Washington Post. 2013-02-05 [2021-04-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05-10). 
  46. ^ The Times Page 13. The Times. 1998-04-13: 13. 
  47. ^ 吉林省长白朝鲜族自治县县志节录. [2015-01-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09-20). 
  48. ^ Daniel , Goodkind, and West Loraine . "North Korean Famine and Its Demographic Impact." 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review. 27.2 (2001): n. page. Print.
  49. ^ "Pyongyang breaks silence on famine death figures."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Hong Kong] 10 5 1999, 9. Print.
  50. ^ North Korea 'loses 3 million to famine'. BBC News. 1999-02-17 [2021-05-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9-09-30). 
  51. ^ "Experts doubt n.korea can be 'second china'." Washington Post [Washington] 23 1 2001, A13. Print.
  52. ^ 52.0 52.1 黄长烨 《黄长烨回忆录》Ch.20 P.15 Print.
  53. ^ United States. U.S. House of Representatives. Final Report to Benjamin A. Gilman (R-NY). 1998. Print.
  54. ^ 54.0 54.1 54.2 54.3 United States of Institute of Peace . "The Politics of Famine in North Korea" 1999, Print.
  55. ^ 55.0 55.1 芭芭拉·德米克《我们最幸福》P.43 Print.
  56. ^ 56.0 56.1 麦尔斯《北韩人眼中的北韩人》P.75-76 Print.
  57. ^ 芭芭拉·德米克《我们最幸福》P.168 Print.
  58. ^ Bong Lee. The Unfinished War: Korea. Algora Publishing. 2003: 249. ISBN 0875862187. 
  59. ^ "金正恩氏の后见人、张成沢氏は冷血な忠臣 2万5千人粛清の総责任者!" 《产经新闻》 2012 1 14
  60. ^ 李古乐 《平壤水族馆》 P.202 Print.
  61. ^ "北韩,前景不明的改革 ." 《凤凰周刊》. 13 9 2004: n. page. Print.
  62. ^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 P.45 Print.
  63. ^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 P.48 Print.
  64. ^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 P.84 Print.
  65. ^ Marcus , Noland, Robinson Sherman , and Wang Tao. "Famine in North Korea Causes and Cures."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Cultural Change. 49.4 (2001): n. page. Print.
  66. ^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 P.118 Print.
  67. ^ 67.0 67.1 World Food Program "Quantity Reporting - Food Aid to North Korea" 2013
  68. ^ 江迅. 《朝鮮是個謎》. 明报. 2012: 140 [2020-07-27]. ISBN 978-988-8135-08-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2-11). 
  69. ^ Solomon, Jay. US Has Put Food Aid for North Korea on Hold. Wall Street Journal. 2005-05-20 [1 August 2007]. (原始内容存档于July 14, 2007). 
  70. ^ 70.0 70.1 麦尔斯. 《最純潔的種族:北韓人眼中的北韓人》. 脸谱书房. 由黄煜文翻译. 脸谱. 2012-11-15: 79. ISBN 9789862352151. 
  71. ^ North Korea: Ending Food Aid Would Deepen Hunger. Human Rights Watch. New York. 2006-10-11. (原始内容存档于29 September 2007). 
  72. ^ 麦尔斯. 《最純潔的種族:北韓人眼中的北韓人》. 脸谱书房. 由黄煜文翻译. 脸谱. 2012-11-15: 87. ISBN 9789862352151. 
  73. ^ 73.0 73.1 73.2 73.3 73.4 芭芭拉.德米克 《我们最幸福》 P.94 Print
  74. ^ "北韩饥荒的关键是国际粮援被军党高官贪污" 《多维新闻》 15 4 2007, Print.
  75. ^ 朴键一 李志斐:朝鲜“脱北者”问题的国际化演变及其影响. [2022-12-0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5-04). 
  76. ^ Woo-Cumings, Meredith (2002). The political ecology of famine: the North Korean catastrophe and its lessons. Online at: http://personal.lse.ac.uk/SIDEL/images/WooFamine.pdf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77. ^ "Report on U.S. Humanitarian assistance to North Koreans" United States House Committee on Foreign Affairs 2006.
  78. ^ North Korea, Facing Food Shortages, Mobilizes Millions From the Cities to Help Rice Farmers. New York Times (New York). 2005-06-01 [2021-05-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3-10). 
  79. ^ UN fears tragedy over North Korean food shortage. The Guardian. 2008-04-17 [2021-05-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12-21). 
  80. ^ Ex-leaders head for North Korea. BBC News. 2011-04-25 [2021-05-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6-17). 
  81. ^ The unpalatable appetites of Kim Jong-il. The Telegraph. 2011-10-08 [2021-05-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1-10-09). 
  82. ^ "20,000 N.Koreans Die of Starvation" 《东京新闻》 23 4 2012
  83. ^ 朝鲜饥荒.杀子女烹食. 星洲网. 2013-01-29 [2021-05-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5-08). 
  84. ^ "北韩征兵身高要求4年降8厘米 饥荒致体格小" 《郑州晚报》 2013-01-22
  85. ^ Shim, Elizabeth. North Korea mortality rates are declining, UN group says. UPI. 1 June 2016 [2021-01-2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9-20). 
  86. ^ Smith, Hazel. Nutrition and Health in North Korea: What's New, What's Changed and Why It Matters. North Korean Review. Spring 2016: 8 [2021-01-2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12-12). 
  87. ^ Better indicators for children in DPR Korea but challenges persist, new data on the situation of children and women shows. www.unicef.org. [25 June 201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12-08). 
  88. ^ Lankov, Andrei. N Korea and the myth of starvation. Aljazeera. 27 March 2017 [2021-01-2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4-11-21). 
  89. ^ 央視官方頻道-朝鮮的足與缺. [2021-01-2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0-29). 
  90. ^ 新冠疫情下的朝鲜:“我们被困住等死”. [2024-01-2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4-0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