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西第二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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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帝國
Empire français
1852年—1870年
國歌:向敘利亞進發
法語:Partant pour la Syrie
1861年的法蘭西第二帝國
1861年的法蘭西第二帝國
法蘭西第二帝國及其殖民地
法蘭西第二帝國及其殖民地
首都巴黎
常用語言法語
政府絕對君主制(1852年-1859年)
議會制君主立憲制(1859年-1870年)
皇帝 
• 1852年-1870年
拿破崙三世
法國總理 
• 1869年-1870年
埃米勒·奧利維耶(首)
• 1870
夏爾·庫贊-蒙托邦(末)
立法機構法國議會
法國參議院
立法團
歷史 
• 拿破崙三世稱帝
1852年12月2日
1870年
1870年9月4日
面積
1856年537,699平方公里
1866年550,986平方公里
人口
• 1856年
36039364
• 1866年
38067064
貨幣法國法郎
ISO 3166碼FR
前身
繼承
法蘭西第二共和國
法蘭西第三共和國

法蘭西第二帝國法語:Second Empire)是波拿巴家族拿破崙三世法國建立的最後一個君主制政權(1852年-1870年),在法蘭西第三共和國之前,法蘭西第二共和國之後。

帝國的建立[編輯]

拿破崙三世的政治思想[編輯]

拿破崙三世

雖然帝國政府的架構與第一帝國的幾乎一樣,但是兩者建立的原則卻是完全不同。拿破崙三世經常表示,第二帝國的功能就是引導國民認識司法,在外交上則追求永久和平。早前,路易-拿破崙在牢獄中和流亡中多次譴責寡頭政治的政府忽視社會問題。他在擔任第二共和國的總統時,以普選維持其權力,並保持一貫作風,決心用他構想的「拿破崙思想」來建立新政府解決上述問題:以屬於皇帝、被選定的人民為民主的代表;以他自己代表拿破崙一世——他那從法國大革命中以武力崛起,恍若從朱庇特頭顱出生的密涅瓦,保護法國社會在革命期間所得的伯父。

法蘭西第二帝國的拿破崙皇帝旗

政變與拿破崙稱帝[編輯]

1851年12月2日,總統路易-拿破崙·波拿巴在沒有憲法授權下解散了國民議會。自此他成為法國唯一的統治者,恢復議會先前取消的普選,議會擔心沒有受過教育、保守的農民會反對共和並讓七月王朝復辟。

1852年1月14日,路易-拿破崙制定了反議會的憲法,與1848年時的行動非常類似。憲法其中一項新政策就是讓立法院普選產生,但立法院不能自主,只能處理行政院提出的法案。此政策推出後,類似霧月政變的事件發生。法國人民普遍支持拿破崙的決定,並讓他把總統任期延長十年。作為國家元首,他接管了所有行政及立法力量,單獨對人民負責。拿破崙可以隨意任免負責準備法案的國務院的成員以及帝國永久機構元老院的成員。

1852年12月2日,深信「拿破崙神話」的法國人民在恐怕國家陷入無政府狀態之下,在公投中幾乎一致支持路易·拿破崙登上權力之巔。他於是自任「拿破崙三世,法國人的皇帝」,建立了第二帝國。夏爾·戴高樂後來認為這次公投是波拿巴主義的象徵。拿破崙三世的上台,象徵波拿巴王朝的復辟。

初期統治[編輯]

"四個拿破崙",一幅約1858描繪的宣傳圖像展示了拿破崙一世(背影)、拿破崙二世(背影)、拿破崙三世拿破崙四世

拿破崙三世的行為,很快就顯示出社會正義不代表自由,和他在1848年二月革命期間做出的承諾只是空話。他壓制了所有提倡公益精神(public spirit)的國民力量,包括議會、普選、傳媒、教育與其他方面的團體。立法院被禁止選舉總統、管理立法程序、提出及制定法案、為財政預算投票或公開它的審議過程。同樣地,政府加強對普選的監控,並限制選舉資格——改動選區,令郊區人口普遍能選出保皇勢力,壓制壯大的自由派。 政府也限制言論自由,要求傳媒交出「安全金」(cautionnements),作為它們保持「良好」表現的保證;政府也會發出警告(avertissements),禁止內容敏感的刊物出版,以查封或結束出版團體作為懲罰。書籍也受到內容審查

為了對抗個人的反政府行動,政府也實施了對可疑人士的檢查制度。1858年,義大利人費利切·奧爾西尼(Felice Orsini)企圖刺殺拿破崙三世。雖然奧爾西尼的行刺理由是為了義大利統一,但已經給拿破崙的政權以此為由採取更嚴厲的國家安全法例(sûreté générale),容許它在未經審訊下拘留、流放或驅逐任何可疑人士。 教育部門也採取類似的嚴厲政策,嚴禁高中(lycée)教授哲學,並增加了有關部門的紀律處分權力。

自路易·拿破崙稱帝七年以來,法國沒有政黨政治。政府一直以公投統治國家。1857年之前,法國沒有反對派。1857至1860年間,反對派主要人物只有「五人組」——埃米爾·奧利維耶朱爾·法夫爾埃內斯特·皮卡爾雅克-路易·埃農阿爾弗雷德·達里蒙。1853年,法國正統主義者奧爾良派企圖在奧地利恢復波旁-奧爾良的七月王朝,但是失敗。保皇黨此後便即落沒。

早期外交政策[編輯]

1854年,法國參與克里米亞戰爭,與英國鄂圖曼帝國聯軍在1856年擊敗俄羅斯。三世獨子歐仁·波拿巴在同年出生,令拿破崙三世有後。於是,拿破崙三世認為可以大展拳腳,實施他的政治理想。

1859年,拿破崙三世的法國與薩丁尼亞王國結盟,參與了第二次義大利獨立戰爭,與奧地利一戰。後來這位法國皇帝害怕德意志邦國干預戰爭和義大利壯大,故此在不久後跟奧地利議和。根據法國與薩丁尼亞的協議,法國在1860年獲得薩伏伊尼斯。法國突然停戰令義大利人甚為不滿。

得到法國支持的薩丁尼亞建立了義大利王國,在1861年初時只剩下威尼西亞(Venetia)和羅馬邦(今拉齊奧羅馬市)還未統一。薩丁尼亞的成功讓一直支持拿破崙的法國天主教徒甚為不滿。他們認為法國不應攻打以天主教為主的奧地利,甚至幫助薩丁尼亞以武力收復教宗統治的羅馬邦。因此,天主教徒開始反對政府。其中,極端支持教宗權威的路易·維伊奧Univers撰文批評政府。1860年,天主教馬龍派教徒(Maronite)與回教德魯士教派(Druze)在敘利亞發生衝突,法國成功平息事件,但未能挽回天主教徒的支持。

法國外交政策充滿矛盾。拿破崙當初支持義大利統一運動,其後卻害怕義大利統一後變成法國的強鄰,馬上結束了對義大利人的支持,反而令其他地方的人民更期望建立民族國家。1861年2月18日,薩丁尼亞王國在迅速兼併托斯卡納兩西西里王國後成立義大利王國。義大利的重建證明了拿破崙採用折中主義的後果。拿破崙在內政也採取折中政策。但相反地,他賦予的最少讓步也足以讓民眾日漸有更多難以拒絕、甚至正當的政治要求。

拿破崙為了在外交連番失利後恢復帝國的聲譽,嘗試在失去右派的支持後拉攏左派。義大利一戰後,他在1859年8月16日宣布大赦,標誌著君主專制帝國轉變為存在了十年的自由主義、實行君主立憲制的國家。

自由帝國[編輯]

民眾的不滿[編輯]

法國在1860年1月與英國簽署商務條約,確認了英方理察·科布登與法方米歇爾·舍瓦利耶自由貿易協議,令法國工業遭遇突如其來的外國貿易競爭。保護主義者與天主教徒都發現,絕對道德主義(moral absolutism)有時能夠滿足他們的利益與目標,但拿破崙的「道德政策」明顯地令他們受損。

反對勢力的壯大[編輯]

拿破崙開始放鬆對言論的鉗制。1860年11月24日,他容許議會可以自由討論他的發言;報章可以出版國民議會的辯論。同時,拿破崙憑藉報章抗衡日益增長、反對皇帝對義大利政策的天主教反對勢力。

政府多數派開始顯示逐漸獨立於皇帝之跡象。1861年,皇帝失去了在立法團休會期間向外借款的權力;財政預算案可以分段通過,而不需要以整筆金額通過。這成為了反對派對抗皇帝的新工具。往後的事件也正中反對派的下懷。

而法國在外交關係上再次令義大利與波蘭的人民失望。1863年,波蘭起義發生,後來被沙俄政府鎮壓。這些挫折促使天主教徒、自由與共和主義者等反對派組成自由派聯盟(Union libérale)。在1863年的選舉中,反對派贏得四十席。其領袖阿道夫·梯也爾馬上要求「必需的自由」。

拿破崙難以誤解以上法國民意的表現,而且他在外交的挫敗也表示他不能遏止如此的意見。他撤換政府部長,又任命反教會的教育部長,表示他嘗試與左派改善關係。歐仁·魯埃擔任總理,被稱為「副皇帝」。

梯也爾之派別是憲法所容許。以維克多·雨果為首的特赦或自願流亡的共和分子也是不願妥協的反對勢力。所以,先前的統治階層正在顯示出他們想再從政的決心。這種資產階級的政治運動可能會散播到大眾,威脅拿破崙的統治。不過,他認為只要像以前般獲得工人階級的支持,就可以鞏固自己的權力。

外交上的連番失利[編輯]

1864年,法國皇帝得到保皇黨的支持後,拒絕了所有自由派的要求。這個時候,美國內戰接近尾聲,法國工業危機即將停止。9月15日,法國政府與教宗國達成協議。前者承諾以衛軍防止義大利攻打羅馬邦。10月30日,普奧兩國則在戰爭中擊敗丹麥,共同管理什勒斯維希-霍爾斯坦。暫時平息了該地的問題。

拿破崙維持極具野心、卻屢見敗績的外交政策。1857年,法國堅持與英國結盟,借亞羅號事件發動了第二次鴉片戰爭,迫使清政府開放更多中國港口予西方商人。1861至63年,法國積極在交趾支那安南建立殖民地。

1863年,波蘭起義發生。拿破崙公開支持波蘭人的意願,但完全沒有軍事支持,反而僅僅招來俄國的憤恨。

1863年,拿破崙曾經考慮過干預美國南北戰爭,但最後放棄計劃,把焦點轉向美國南鄰墨西哥。該年,法國軍隊侵入墨西哥,占領墨西哥城,並擁立奧地利哈布斯堡成員馬克西米連大公為帝,建立墨西哥第二帝國。但是,南北戰爭在1865年就結束。由於美國明確表示會干預墨西哥問題,甚至向墨西哥的共和派提供軍備,故此拿破崙放棄了馬西米連諾。1867年,孤軍作戰的馬西米連諾被捕,最後被槍斃。奧地利皇室自然深感怨恨。

1863年,波蘭什勒斯維希霍爾斯坦和義大利的人民都要求有更多權利。面對著波蘭帶來的窘態,拿破崙惟有再次提出總是因為時機不佳而毫無效果的權宜之計——建立議會。這次他還是失敗——英國不接受國會的理念,而保守的奧地利、俄羅斯與普魯士堅持專制統治,絕對不會給威尼西亞與波蘭自由的機會。

然而,法國的形勢因普魯士在德國稱雄而變差。1866年,普魯士在普奧戰爭取勝,統一了德國北方諸邦。法國在德之影響力消失。1865年,拿破崙三世與普魯士宰相俾斯麥比亞里茨達成協定。對方模糊地保證如若法國在戰爭中保持中立而普魯士取勝,普方將讓法國得到德國西部領土。結果,普魯士是取勝了,但法國一無所得,反而多了一個強鄰。

拿破崙未能取得萊茵河地區的領土,在戰爭後企圖願望成真。他向普魯士要求得到原本俾斯麥承諾給出的領土,或是盧森堡,甚至加上比利時。俾斯麥把他的提議公開,結果令拿破崙出醜。1867年,盧森堡在包括法國之內的數個歐陸國家保證下,獲得中立的地位。拿破崙一無所得,反而令法國更形孤立。

帝國崩潰[編輯]

普奧戰爭過後,反對派的代表朱爾·法夫爾梯也爾譴責拿破崙犯下戰略錯誤。埃米爾·奧利維耶解散了政府的多數派,明確表示除非皇帝賦予完全自由,否則將不會與政府合作。他也組成了第三黨,並要求在1860年的「大法案」基礎上取得更多讓步。根據1864年的協定,法國即將把駐羅馬之軍隊撤回,引來教宗絕對權力主義者的不滿,擔心教宗地位不穩。後來,拿破崙也認為有必要處理「大法案」的問題,故此其後他重新賦予立法團的質詢權利,並減少對傳媒與集會的限制。歐仁·魯埃想成立「皇朝聯盟」法語Union dynastique作為支持帝國的政黨,但未能阻止自由派反對政府。後來發生的國際大事令拿破崙不能抽身處理這些問題。

法國皇帝面對的困境難以解決。他本來希望藉助賦予新聞自由與集會自由,避免在言論自由讓步,並保持他收回這些自由的機會,但是最後反被自己的政策所誤。在維克多·雨果查第曼法語Châtiments羅什福爾勞特尼法語Lanterne文章,以及萊昂·甘必大對於帝國對路易·夏爾·德萊克呂茲之審判的控訴中,都可以看出出自由派與政府之對立。

工人階級的動員[編輯]

而在羅馬教宗絕對權力主義者愈來愈不滿,而先前受保護的工人階級則因為自由貿易政策而不滿,不再保持政治中立。而某些工人甚至無視皮埃爾-約瑟夫·普魯東激昂批評了共產主義的理論,開始信任第一國際卡爾·馬克思集體主義理論與米哈依爾·巴枯寧的革命理論。工人會議因為被禁止而變得著名,因為工人在社會中的解放與政治自由被認定是分不開的,因此第一國際代表與共和資產階級聯盟的對立形成。而帝國政府對此感到驚訝,並開始嘗試同時壓制中產階級與工人階級,迫使他們一起開始革命行動。 在此期間,1869年5月選舉舉行,令政府再次受挫。雖然政府打著「反對紅色恐怖」的旗號,但折中派的奧利維耶仍未被它接受。40名自由分子與116名第三黨成員被選出。因此政府必須讓步,於是在9月8日把一人政府改為議會君主制。1870年1月2日,奧利維耶成為首個責任內閣的首長。

1870年公投[編輯]

與國民不同的是,共和派還未因得到更多自由而滿足。他們拒絕妥協,堅持要推翻帝國。皇室成員皮埃爾·波拿巴在1870年1月10日謀殺新聞工作者維克托·諾亞,令革命黨人有反政府的藉口。5月8日,拿破崙在公投中取勝。這本應令帝國更穩固,但它其實註定了帝國的滅亡。

人們認為,外交上的成功會使國家忘記自由,轉而支持榮耀。在1870年1月2日的議會革命之後,杭特達魯法語Comte Daru的通過克拉倫登再興伯爵在Königgratz之戰之後的解除武裝計劃,但這是徒勞的。他遭到了普魯士和皇家隨行人員的拒絕。歐仁尼法語Eugénie女皇被稱讚「如果沒有戰爭,我的兒子永遠不會成為皇帝」。

普法戰爭[編輯]

1860年代,普魯士的崛起令法國深感不安,最後兩國因1870年的埃姆斯電報七月危機釀成戰爭。7月19日,埃米爾·奧利維耶的政府向普魯士宣戰,而名義上的開戰理由則是有關西班牙王位繼承問題。普法戰爭爆發,法軍多番受挫,在色當戰役大敗於普軍。拿破崙三世與他剩餘的軍士在9月1日向普魯士投降。皇帝投降的消息在三天後傳到巴黎,國民議會被人入侵。9月4日下午,巴黎的代表成立新政府。共和派代表萊昂·甘必大巴黎大會堂(Hotel de Ville)宣布帝國滅亡,成立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攝政的皇后歐也妮逃離杜伊勒里宮,到達英國,正式結束了第二帝國,隨後被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國防政府取代。

路易·拿破崙在1871年3月流亡至英國,在1873年去世。他的兒子、拿破崙王朝最後繼承人拿破崙·歐仁·路易·波拿巴在1879年去世。

參看[編輯]

參考文獻[編輯]

Public Domain 本條目包含來自公有領域出版物的文本: Chisholm, Hugh (編). Encyclopædia Britannica (第11版).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