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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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
육조대사법보단경 (보물 제2063호).jpg
作者六祖惠能(638年-713年)
语言中文
主题佛教禅宗
发行信息

六祖坛经》,亦称《坛经》、《六祖大师法宝坛经》、《六祖法宝记[1],全称《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是佛教禅宗六祖惠能说,弟子法海集录的一部经典。

题名[编辑]

敦煌本题名为:“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兼授无相戒),据内文:“惠能大师于大梵寺讲堂中,昇高座”这是说法者和说法地点,“说摩诃般若波罗蜜法,授无相戒”是所说法门的内容。“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是其正名,简称为“坛经”、“六祖坛经”。坛原为土筑的台子,用以进行某些仪式或宗教活动,这里指开法传禅的“坛场”、“法坛”,这是传法与忏悔发愿归依受戒结合的传授场所[2][3]

“南宗顿教最上大乘”,与末尾的“南宗顿教最上大乘坛经法”相合,一般认为“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是荷泽门下所附加[3]

《入唐新求圣教目录》著录为“曹溪山第六祖惠能大师说见性顿教直了成佛决定无疑法宝记檀经”。圆珍的两本目录,著录为“曹谿山第六祖能大师坛经”和“曹溪能大师檀经”。惠昕本的题名作“六祖坛经”或“韶州曹溪山六祖大师坛经”。契嵩本、宗宝本的题名作“六祖大师法宝坛经”[3]。《新唐书·艺文志》,称为“六祖法宝记”。

内容[编辑]

《六祖坛经》记载惠能一生得法传法的事迹及启导门徒的言教,内容丰富,文字通俗,是研究禅宗思想渊源的重要依据。最早六祖惠能大师应邀至大梵寺开示摩诃般若波罗蜜[4],法海将此事记录题为《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一卷》。《六祖坛经》可分三部份,第一部份即是在大梵寺开示“摩诃般若波罗蜜法”。第二部分,回曹溪山后,传授“无相戒”,故法海于书名补上“兼授无相戒”。这时《坛经》开始外传。第三部分,是六祖与弟子之间的问答。

现有明清诸藏本、房山石经本及元代僧人宗宝在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校雠三种《坛经》异本,而成为宗宝本《坛经》,即后来的明藏本,流行七百多年,故又称流通本。其中心主张是佛性本有、见性成佛,“以定慧为本”[5],“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指出“法即一种,见有迟疾”,“法无顿渐,人有利钝”。佛性本有思想与《涅槃经》“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之说一脉相承。《坛经》认为“东方人造罪,念佛求生西方;西方人造罪,念佛求生何国?凡愚不了自性,不识身中净土,愿东愿西,悟人在处一般”。又说:“心地但无不善,西方去此不遥;若怀不善之心,念佛往生难到。”“若欲修行,在家亦得,不由在寺。在家能行,如东方人心善;在寺不修,如西方人心恶”。《坛经》同时还论述了什么是功德,说:“见性是功,平等是德。念念无滞,常见本性,真实妙用,名为功德”“内下谦下是功,外行于礼是德”“不离自性是功,应用无染是德”“自修性是功,自修身是德”。又说:“功德需自性内求,不是布施供养之所求也。”

争议[编辑]

1930年胡适的《神会和尚遗集》附有论文〈荷泽大师神会传〉,提出《坛经》是“成于神会或神会一派之手”的结论。胡适指出:“《坛经》古本中,无有怀让行思的事,而单独提出神会得道,馀者不得”,所以《坛经》是“神会杰作”[6]

钱穆的〈略述有关六祖坛经之真伪问题〉一文反驳胡适的“六祖坛经乃出神会自由捏造”的意见[7]。胡适的这个观点为印顺法师所驳斥,“错误的根源,在(胡适)不知敦煌本‘坛经’成立的过程,而误认敦煌写本为‘坛经’最古本。”印顺法师并于1971年出版《中国禅宗史》。

近年来,中国大多数学者都认为《坛经》的基本内容代表了惠能思想,同时其中可能也有后人增益的成分。杨曾文〈《坛经》敦博本的学术价值探讨〉一文中则指:“《坛经》当是惠能的弟子法海编录,既非神会或神会弟子所作,也没有可信的证据是别的什么人所作。”[8]

目录[编辑]

一、以“门”分章节:

  • 上卷
    • 縁起说法门
    • 悟法传衣门
    • 为时众说定慧门
    • 教授坐禅门
    • 说传香忏悔发愿门
    • 说一体三身传相门
  • 下卷
    • 说摩诃般若波罗蜜门
    • 问答功徳及西方相状门
    • 诸宗难问门
    • 南北二宗见性门
    • 教示十僧传法门

二、以“品”分章节:[9]

  • 行由品第一
  • 般若品第二
  • 疑问品第三
  • 定慧品第四
  • 坐慧品第五
  • 忏悔品第六
  • 机缘品第七
  • 顿渐品第八
  • 护法品第九
  • 付嘱品第十

版本[编辑]

石井修道的“六祖坛经异本系统图”列《坛经》的14种版本[10]。宇井伯寿在他的《禅宗史研究》一书中则列出了《坛经》近二十种。中国学者杨曾文曾列出《坛经》本子近三十种[11]。郭朋指出:“真正独立的《坛经》本子,仍不外乎敦煌本(法海本)、惠昕本 (宋本)、契嵩本 (曹溪古本)和宗宝本 (流通本)这四种本子;其余的,都不过是这四种本子中的一些不同的翻刻本或传抄本而已。”[12]其中,宗宝本依契嵩本而成,与之类似,德异本更是契嵩本的翻版[13]

1.《法海原本》,其全称为《南宗顿教最上大乘摩诃般若波罗蜜经六祖惠能大师于韶州大梵寺施法坛经》小标为“兼受(授)无相戒”,后面注明是由“弘法弟子法海集记”,公认是目前所发现最接近原始坛经的版本。出土的西夏语《坛经》残叶亦是据敦煌本翻译,又融入了当地的用词和理解[14]。(印顺法师认为敦煌本可能为“南方宗旨”门人所添改,但仍最接近原本[15][16])

  • 1916年日本学者矢吹庆辉在英国发现敦煌本《六祖坛经》或敦斯本《六祖坛经》,不分品目,经尾题为“《南宗顿教最上大乘坛经法》一卷”。原编号“斯377”,现编号为“斯5475”(S5475)。是举世公认的第一个敦煌写本的《坛经》,编到出版的《大正藏》第48卷内。原本现存于大英博物馆
  • 1935年郭煌人任子宜发现敦博本《坛经》写本[17]。敦博版被列入敦煌五种写本之一,其他还有北图有本、北图冈本、旅图本。
  • 2009年12月,旅顺博物馆查获大谷探险队得自敦煌藏经洞的敦煌《坛经》写本 (称为旅图本或旅博本),卷尾题记知其抄写于“后周显德五年己未年”(95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于2011年出版。

2.《惠昕本》,最早是在日本京都崛川兴圣寺发现的,因此又称《兴圣寺本》,乾德五年(967年)惠昕根据繁本《坛经》删定而成,共二卷十一门,惠昕亲为序说:“古本文繁,披览之徒,初忻后厌。”北宋政治家晁迥看过16次。惠昕本《坛经》传至日本后,又有金山天宁寺本及大乘寺本。胡适称其为“是人间第二最古的《坛经》”[18]

3.《契嵩本》,契嵩得《曹溪古本》用以校勘,编为三卷十六门。北宋至和三年(1057年)工部侍郎郎简出资刊印。

  • 《曹溪原本》,全称《六祖大师法宝坛经曹溪原本》,即《契嵩本》于至元二十七年(1290年)的再刊本,元僧人德异亲为序,故称《德异本》。明宪宗成化七年(1471)命‘廷臣赵玉芝重加编录,锓梓以传’,这就是刻于曹溪的成化刊本

4.《宗宝本》,成书于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与《德异本》相似,是明朝以后最通行的版本。宗宝本自称是“得《坛经》之大全”,即集诸本之大成。[19]

注疏讲述[编辑]

《六祖坛经》历来注释有,《六祖法宝坛经钞》、天桂传尊(1648-1735,日本曹洞宗僧)《注法宝坛经海水一滴》、无著道忠日语無著道忠(1653-1774,日本临济宗僧)《六祖坛经生苕帚》、益淳(肃宗时代朝鲜人)《法宝坛经肯窾》、白坡亘璇朝鲜语긍선(1767-1852,朝鲜临济宗僧)《六祖大师法宝坛经要解》等[20][21][22]。其次有山田大应的《增注六祖坛经》、大内青峦英语大内青巒的《六祖法宝坛经讲义》、丁福保的《六祖坛经笺注》(多处沿袭山田大应的注释)[23][24][25]、唐一玄的《六祖坛经注释》。现代注解本有尚荣的《六祖坛经》(白话佛经丛书)等。

作为一部广受欢迎的经典,《六祖坛经》也为贾题韬演培宣化净空星云圣严净慧、慧律、广超继程慈诚罗珠、陈琴富、见辉等法师、居士所讲述。

敦煌本《六祖坛经》的校订注释,有李申及方广锠的《敦煌坛经合校译注》、黄连忠的《敦煌三本六祖坛经校释》、 邓文宽的《敦煌坛经读本》等等。

评价[编辑]

有人问阿姜查:是否看过《六祖坛经》?他回答说[26]

惠能的智慧是很敏锐的,初学者不容易体会得到。不过你若遵照我们这里的方法耐心修习,练习不执著,终究会了解的。

佛使比丘也欣赏禅宗的禅法,亲自翻译了《六祖坛经》。在《菩提树的心木》一书中,他四次提到了禅宗。他说[26]

当佛法传到中国的时候,当时的中国人智慧很高,立刻就接受了它,并产生了黄檗惠能的教法,对于心、法、佛、道和空的解释非常简洁。他们说,法、佛、道和空都是同样的东西。这句话太中肯了,不必再多说什么。

圣严法师认为惠能的《六祖坛经》整合了所有的佛教思想。他说[27][28]

首先我们必须注意《金刚经》所说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句话对于《坛经》思想的重要性和惠能之所以能够成为中国禅宗史上最伟大的禅师的原因。……《坛经》以直心和净心来解释智慧,以智慧做为佛性和清净心的作用,把不动的自性称为“定”。因此他说“定”和“慧”相当于灯和光的关系,没有光不叫灯,是灯一定有光,它是不二之法。

参见[编辑]

注释[编辑]

  1. ^ 郎简《六祖法宝记叙》一文:“忍传惠能,而复出神秀。能于达磨在中国为六世,故天下谓之六祖。《法宝记》盖六祖之所说其法也。”
  2. ^ 印顺. 中國禪宗史. 
  3. ^ 3.0 3.1 3.2 方广锠 (编). 敦煌本《壇經》校釋疏義. [2022-04-2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4-27). 
  4. ^ 《六祖坛经》自序品第一:“……出于城中大梵寺讲堂,为众开缘说法。……大师告众曰:‘善知识!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善知识!且听惠能行由得法事宜。’”
  5. ^ 宋代至和元年(1054)契嵩禅师于撰《坛经赞》一文称:“定慧为本、一行三昧、无相为体、无念为宗、无住为本、无相戒(见自性三身佛)、四弘愿、无相忏、三归戒、说摩诃般若、我法为上上根人说、从来默传分付、不解此法而辄谤毁”
  6. ^ 胡适,《胡适文存》,集 4,卷 2,页 280;《六祖坛经研究论集》,页 66;《胡适禅学案》,页 134。
  7. ^ 钱穆:〈略述有关六祖坛经之真伪问题〉,收录在张曼涛主编之《现代佛教学术丛刊》第 1 册《六祖坛经研究论集》,1976 年 10 月初版,页 205-213。
  8. ^ 杨曾文:《新版.敦煌新本六祖坛经》,页 293。
  9. ^ 演培法师讲,“六祖坛经”,圆光寺印经会,台湾中坜市,1994年8月。
  10. ^ 石井修道:(伊藤隆寿氏発见の真福寺文库所蔵の‘六祖坛経’の绍介──恵昕本‘六祖坛経’の祖本との関连),《驹沢大学仏教学部论集》10,1979年11月出版,页80。
  11. ^ 《世界宗教研究》1988年第1期;《中日佛教学术会议论文集》第104页。
  12. ^ 《(坛经)校释》序言
  13. ^ 李富华. 《六祖壇經》的版本. [2017-08-2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2-10). 
  14. ^ 崔红芬. 敦煌本與西夏文本《壇經》比較研究 (PDF). 禅与人类文明研究. 2018. [失效链接]
  15. ^ 印顺. 燉煌本壇經校刊記. [2017-08-2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0-20). 
  16. ^ 印顺. 中國禪宗史-南方宗旨. [2017-08-2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2-01). 
  17. ^ 1991年7月22日周绍良杨曾文《敦煌新本六祖坛经》一书的赠序中说明发现敦博本《坛经》的经过:“一九八六年成立敦煌吐鲁番学会,承邀赴敦煌访问,在参观敦煌县博物馆时,于展柜中赫然陈列一本《坛经》,因请主事者提出细检,则任子宜旧藏本也。大喜过望。……旬日携返,细加检视,并出伦敦藏本照片对勘,其错落衍误者,大多得以补正。过去研究者据伦敦藏本加以臆测、考证、订补之处,得此本而霍然,毋庸费辞矣。”
  18. ^ 《(坛经)考之二》,载《近现代著名学者佛学文集·胡适集》
  19. ^ 六祖大师平昔所说之法,皆大乘圆顿之旨,故目之曰经。其言近指远,词坦义明,诵者各有所获。明教嵩公常赞云:天机利者得其深,天机钝者得其浅。诚哉言也。余初入道,在感于斯,续见三本不同,互有得失,其板亦已漫灭。因取其本校雠,讹者正之,略者详之,复增入弟子请益机缘。庶几学者得尽曹溪之旨。按察使云公从龙,深造此道。一日过山房,睹余所编,谓得《坛经》之大全,慨然命工锓梓,颛为流通,使曹溪一派不至断绝。
  20. ^ 《六祖壇經》的基本禪法思想及其歷史意義. 
  21. ^ 六祖壇經. 
  22. ^ 資料室和漢蔵書目録 2001~3000. [2022-04-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3-08). 
  23. ^ 丁福保抄襲日本人著《增注六祖壇經》. 
  24. ^ 《螢雪軒叢書》與中日漢詩學的環流. 
  25. ^ 赵飞鹏. 丁福保及其《六祖壇經箋註》 (PDF). 
  26. ^ 26.0 26.1 释如石. 1 《阿姜查語錄之道次第輯要與禪宗會通》序 (PDF). [2017-04-05].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20-10-29). 
  27. ^ 释圣严. 六祖壇經的思想. 中华佛学学报. 1990, 3: 149-163 [2017-04-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11-23). 
  28. ^ 在紐約與達賴喇嘛進行「文殊菩薩智慧法門——漢藏佛教世紀大對談」. [2017-04-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04-06). 

参考[编辑]

  • 张曼涛主编的“六祖坛经研究论集”、“中国佛教文史论集”,台北,大乘文化出版社,1976年、1980年)。
  • 江灿腾:〈从胡适博士到印顺导师──关于中国唐代禅宗史研究近七十年来的争辩与发展〉
  • 演培法师讲,“六祖坛经”,圆光寺印经会,台湾中坜市,1994年8月。

外部链接[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