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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朝青銅簋,大都會博物館
西周青銅簋,洛杉磯郡藝術博物館

gwai2中國時代的青銅食器禮器,用來盛放穀物飯食。器身橫截面圓形,器腹較深,有圈足。簋的形制多樣,無或有蓋,無耳、兩耳或四耳,圈足下或有方座或附足。簋自商代就已經出現,一直流行到戰國,是中國青銅時代數量最多、延續時間最長、最重要的粢盛器。

名稱[編輯]

青銅簋在銘文上通常自稱隸定為「𣪕」)。宋朝金石學家呂大臨金石學著作《考古圖》中,將金文錯誤地釋讀為「敦」[1],將(「盨」)誤釋為「簋」[2],因而錯誤地稱青銅簋為「」,稱青銅盨為「簋」。錢玷指出「𣪕」是「簋」的異體字,為簋正名,但簋、盨仍不分。黃紹箕在《說𣪕》中論證自名為𣪕的青銅器即古文獻中記載的簋,並指出青銅盨不屬於青銅簋。這一觀點被容庚進一步證實,𣪕與簋的關係遂成定論。[3]:124

「簋」的本字甲骨文中寫作(隸定為「皀」/「㿝」),象裝着食物的器物的形狀。(「即」/「卽」)象人面向食器就食;(「既」/「旣」)象在食器面前的人,吃飽飯後轉過頭;(「鄉」/「鄕」)象兩個人對着食器進食。商晚期和周代,轉而通行由「㿝」和「殳」會意而成的「𣪕」字。之後又通行在「皀」上下分別加「竹」和「皿」的「簋」字。[4][3]:124

功用[編輯]

七鼎六簋,三門峽虢國墓地虢季墓出土,河南博物院[5]

根據儒家典籍,簋的用途是盛放黍稷穀物飯食[6][7]但考古發掘的一些銅簋裝有獸骨,或從殘留物中檢測出動物蛋白[8][9][10]據推測,簋在早期盛放食物較為多樣,有肉食糧食等,西周中期之後才單一化,專門盛放穀物飯食。[11]:36

周人建立起了與殷商文化不同的、以炊食器為中心的器用制度,尤其是以和簋為核心的列器制度。[12]鼎和簋都用來盛放主要食物,鼎盛肉食,簋盛糧食,常常配合使用。[13][14]鼎簋相配有一定的禮數要求,鼎的數量通常為奇數,簋的數量通常為偶數。一組形制、大小、紋飾相同的簋稱為「列簋」。西周早期,列簋的數量不多,之後逐漸發展,到兩周之際,已經佔到出土銅簋的90%。[11]:230

俞偉超根據《三禮》進行考訂,認為「對正鼎而言,九鼎配八簋、七鼎配六簋、五鼎配四簋、三鼎配二簋、一鼎無簋,是周代常制」。[14]但儒家典籍反應的主要是兩周之際的理想規定,不能代表西周古禮或實際運用的情形,考古發掘中經常有不與此對應的情況。[15][16]

形制[編輯]

簋的數量繁多,形制相當多樣。其器形的共同點是圓口、圓腹、有圈足,而差異主要集中在足、腹、耳的形制變化。足可以分成三類:純圈足,圈足下接方座,圈足下附三足。腹可以分成四類:形,束頸、下腹鼓起、腹壁有起伏;形,腹壁基本平直;形,腹部鼓起、口沿內收、通常有蓋;形,腹部相對較淺、圈足較高。耳主要可以分為無耳、半環耳、附耳、獸首銜環耳,此外還有貫耳、小環耳、龍耳等。通常為雙耳,也可能有四耳。[17]:25,28-29[11]:40-41簋早期大多無蓋,西周中期後多有蓋,進食時可以從簋中取出食物放在仰置的蓋上食用。[3]:125

青銅簋最常見的形制是碗缽形半環耳圈足簋(下圖一)和罐形半環耳附足簋(下圖二),盂盆形無耳圈足簋(下圖三)與碗缽形半環耳方座簋(下圖四)次之。[11]:52,54,59

歷史[編輯]

簋(左上)、(右上)、(左下)、(右下)

距今七千多年前的新石器時代黃河長江流域就已經在使用敞口、深腹、圈足的陶製盛食器。一些考古報告將這些陶器稱為陶碗、陶盆,另一些報告則參考後世青銅簋的形制,稱其為陶簋。這種盛食器就是青銅簋的前身。[11]:17

青銅簋大致出現於商代中期至殷墟二期西周早期是簋發展的黃金時期,數量眾多,以碗缽形環耳圈足簋為主流,且出現了大量不具實用性的裝飾性部件,如方座、四耳、鳥獸造型環耳、銅鈴等。西周中期,簋經歷小幅衰落,數量減少,風格簡約質樸。進入西周晚期,簋又迎來一個發展的高峰期。由於列簋制度的出現,簋的數量大大增加,罐形環耳附足簋成為主流。到春秋戰國時期,簋在中原地區已經衰微,但在周邊區域仍有所保留,還出現了一些具有地方特色的形制。[11]:227-228

在青銅粢盛器中,簋佔據主導地位,出現得最早,流傳時間最久,傳世數量最多,在青銅禮器史上的地位也最為突出,對其他粢盛器形制的產生有深遠影響。[17]:19,80青銅[18][19][17]:80的器形都直接或間接由簋演化而來。

參考[編輯]

  1. ^ 呂大臨. 考古图·卷三. [2019-11-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2-12). 
  2. ^ 呂大臨. 考古图·卷三. [2019-11-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7-17). 
  3. ^ 3.0 3.1 3.2 朱鳳瀚. 中国青铜器综论.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9. ISBN 978-7-5325-5055-5. 
  4. ^ 漢語多功能字庫. 香港中文大學人文電算研究中心. [2019-11-0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9-08-05). 
  5. ^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 三門峽市文物工作隊. 三门峡上村岭虢国墓地M2001发掘简报. 華夏考古. 1992, (03): 104-113. 
  6. ^ 仪礼·公食大夫礼. [2019-11-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02-27). 宰夫設黍稷六簋於俎西。 
  7. ^ 周礼注疏·地官·舍人. [2019-11-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1-01). 凡祭祀,共簠簋,實之,陳之……方曰簠,圓曰簋,盛黍稷稻粱器。 
  8. ^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安陽工作隊. 1987年夏安阳郭家庄东南殷墓的发掘. 考古. 1988, (10): 875-881. 
  9. ^ 陝西周原考古隊. 陕西扶风齐家十九号西周墓. 文物. 1979, (11): 1-11. 
  10. ^ 楊益民,金爽,謝堯亭,黃文川,王昌燧. 绛县倗国墓地铜簋的残留物分析. 華夏考古. 2012, (03): 67-71. 
  11. ^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任雪莉. 商周青铜簋整理与研究 (考古學及博物館學博士論文). 陝西師範大學. 2014. 
  12. ^ 曹瑋. 从青铜器的演化试论西周前后期之交的礼制变化. 周秦文化研究. 西安: 陝西人民出版社. 1998: 443-456. ISBN 7-224-04309-5. 
  13. ^ 周礼注疏. [2019-11-0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1-01). 鼎簋十有二……合言鼎簋者,牲與黍稷俱食之主也。 
  14. ^ 14.0 14.1 俞偉超; 高明. 周代用鼎制度研究(上). 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1978, (01): 85-99. 
  15. ^ 林沄. 周代用鼎制度商榷. 史學集刊. 1990, (03): 12-23. 
  16. ^ 謝堯亭. 天马—曲村墓地用鼎簋礼的考察. 文物世界. 2010, (03): 18-24. 
  17. ^ 17.0 17.1 17.2 陳芳妹. 商周青铜簋形器研究. 商周青铜粢盛器特展图录. 台北: 國立故宮博物院. 1985: 19-110. ISBN 9789575621803. 
  18. ^ 張懋鎔; 沙忠平. 青铜簠兴起于宝鸡说. 文博. 2015, (01): 32-34. 
  19. ^ 張懋鎔. 两周青铜盨研究. 考古學報. 2003, (01): 1-28. 

參見[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