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袁世凱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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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袁世凱的評價是關於首任中華民國大總統袁世凱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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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評價[編輯]

清末評價[編輯]

甲午戰敗後,李鴻章處於政治低谷,對於袁世凱奔走於政敵翁同龢門下而始終耿耿於懷,有一次,袁世凱來拜訪這位過氣的老領導的時候,李鴻章終於再次爆發並痛斥了袁世凱一頓,據曾國藩的孫女婿、當時入李鴻章幕府的吳永的記載,李鴻章在袁世凱走後,曾對吳永說:「袁世凱你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人真是個小人!他為了巴結翁叔平而來這裡做說客,嘴巴里說得天花亂墜,想要欺騙我乞假開缺,一邊給翁叔平讓出一個協辦大學士的位置……哼!我偏不退!當年老師(曾國藩)教我『挺經』,這次倒可以用上!我就是要和他們挺著,看他們有什麼招?我剛才當面訓斥袁世凱,就是要免得他再來囉嗦,我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什麼事情沒有見過?我難道還會受這種人的捉弄嗎?」[1]

徐凌霄、徐一士兄弟稱:「袁氏為人,有術而無學,重利害而輕是非。」

張之洞說:「袁豈僅有術,直多術耳。」

張謇評袁:「剛而無學,專而嗜名。」[2]

辛亥革命期間,革命黨人以袁世凱對議和再三反覆、停戰期違約進攻,罵之為「賊」。1911年11月,宋教仁抨擊「袁氏號召私黨,抉冀滿族,陽假議和之名,陰為添兵之計。其人本不學無術,其品更惡劣可鄙,此間早已斷絕。聯兵北伐,以一中原,籌之已熟。滿存則漢去,漢興則滿亡,萬無並立之理。」[3][4]1912年1月7日,漳州民軍司令劉蔚電稱:「民主、君主不能並立,袁賊外主議和,內增兵力,老我士氣,離間民心。……如今民國已立,清朝已無召集國會之權。唯有北伐,直搗賊巢。」[5][6]1月10日,譚延闓發表公電,反對議和:「袁賊狡謀。和議萬不可恃,無非充彼戰備,懈我軍心。」[7][6]1月12日,譚再度致電孫、黃等革命黨骨幹及各埠報館:「袁賊議和,無非肆其狡猾狼毒之手段,舞弄民軍。……況以袁賊陰險,虜性刁頑,必須決勝疆場,乃可以登同胞於共和幸福之中。……頃得江北蔣都督蒸電及安慶孫都督真電,知袁賊節節進兵,是彼已破壞和局。揚州徐總司令宣布袁賊罪狀,的是至言。」[8][6]廣西的陸榮廷王芝祥也通電錶示:「國體已定共和,袁世凱尚欲以會議解決,其狡詐人所共見。無論如何結果,必至於戰。」[9][6]貴州都督趙德全電稱:「袁賊狡詐異常。政體交國民會議一節,窺其意,必潛派漢奸運動,達君主立憲目的,苟不如意,再開戰端。適接湘電,音[言]常已隨唐使到滬運動。袁賊詭謀已露,嚴立範圍,免中袁計。」[10][6]光復軍總司令李燮和上書孫文,抨擊袁氏:「夫袁氏之不足恃,豈待今日而後知之?溯彼一生之歷史,不過一反覆無常之小人耳。……以神聖莊嚴之大總統,奉之於袁氏之足下,而袁氏蹴爾而不屑,寧非神州男子之奇辱耶?」[11][6]1月26日,蔡鍔以和談已無意義,力主整兵開戰:「袁世凱欲於北京開議,又欲各省州縣皆舉代表,無非為狡展播弄之地步,以期戰息,懈我軍心。」[12][6]1月29日,晉軍軍務部長溫士全通電:「袁賊遠交近攻之策,陽與省議和,暗調第三鎮全部及第六鎮混成協,於十月十八日晚猛攻娘子闗。……清軍有意違約,袁賊居心奸險。望早日聫師北伐,除彼妖孽。」[13]1月31日,安襄鄖荊招討使季雨霖電稱:「袁賊狡詐,別有企圖。初次議和,乘隙敗約,破我山西,攻我陝西。……勿墮狡謀,民國幸甚。」[14]2月3日,蜀軍都督張培爵夏之時痛言:「袁賊藉口議和,陰謀進取,實行遠交近攻策,迭次淸兵猛攻秦晉。……袁賊狡和緩兵,以備彼黨準備破壞之詭計,逆跡昭彰,萬人共睹,和議決無可信之理,我軍萬不可聽該賊詭詞。……亟應取銷和議,聯合各省軍隊陸續分進,直搗虜廷,擒斬袁賊。」[15]就連時任浙江都督的立憲派湯壽潛也深感袁不可靠:「雖即勉轉浙軍,限內幸勿釁自我開,心實不能無惑。袁某有英雄資望而樂做奸雄,譎詐以為能,信義素非所尚;狡變以為奇,人言向所不恤;中外共知,無待贅述。」[16]

著名記者邵飄萍總結南北議和,稱呼:「帝王思想誤盡袁賊一生。議和、停戰、退位、遷廷,皆袁賊帝王思想之作用耳。清帝退位,袁賊乃以為達操莽之目的,故南北分立之說,今已隱有所聞矣!……袁賊不死,大亂不止。同胞同胞,豈竟無一殺賊男兒耶?」[17]

民國時期評價[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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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政治人物馮自由認為,袁氏是一個投機份子,他認為袁世凱在被光緒帝委以大任卻是投靠慈禧太后後黨。馮自由還認為袁世凱支持南方革命,並逼迫清廷皇帝退位是為了當上民國總統。因此馮自由聲稱袁世凱是選有利益的一方投靠的投機分子。

嚴復說,袁世凱的才具,只適合擔任舊日帝制之下的督撫,「欲與列強君相抗衡,則太乏科哲知識,太無世界眼光。」

梁啓超說:「袁氏自身,原不知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何在,以為一切人類通性,惟見白刃則戰慄,見黃金則膜拜,吾挾此二物以臨天下,夫何其不得者。」

黃遠生評論袁:「袁總統之為人,意志鎮靜,能御變故,其一長也。經驗豐富,周悉情偽,其長二也。見識閎遠,有容納之量,其長三也。強幹奮發,勤於治事,其四長也。拔擢材能,常有破格之舉,能盡其死力,其五長也。有此五長,而乃善日少而惡日多者,一由知識之不能與新社會相接,一由公心太少而自扶植勢力之意太多。綜言之,則新知識與道德之不備而已。故不能利用其長於極善之域,而反以濟惡。既自顧手執政權者十餘年,天下之大,變故之繁,無不為其牢籠而宰御,則益驕視一切,以為天下事不過如此,於是其手段日以老辣,其執行益以勇往,乃至舉中國之人物為供奔走,盡中國國家之所有供其政治演劇之材料。某今敢斷言,長此不變以終古。袁總統者,在世界歷史上雖永不失為中國怪傑,而在吾民國歷史上,終將為亡國之罪魁。」[18]

民初中國實業家王錫彤稱袁:「……凡一材一藝,一經甄錄,即各以其才之所堪而委以力之所能勝,不求備於一人,亦不望人以分外一事,而成則獎藉不遑,不成則自任其咎,不使人分謗,此其所以群流歸仰,天下英雄咸樂為之盡死也。其生平於政治外無嗜好,一切飲食,衣服,絕不講求。未明求衣,夜深方息,日日惟國計民生是謀,以破爛不堪之民國,至三四年間,天下大勢得以粗安,工藝商業,逐漸發達,國庫漸豐,民生漸遂,有由來矣。特中國習染之污已不可湔,四圍空氣,異常惡劣,地位愈高者,左右趨承愈眾,獻媚希榮之術百出不窮,稍一疏懈,輒為牽動[19]。」

袁的外交秘書顧維鈞評價袁世凱,稱其:「堅強有魄力,誰一見他也會覺得他是一個野心勃勃、堅決果斷、天生的領袖人物[20]……和頑固的保守派相比他似乎相當維新,甚至有些自由主義的思想,但對事物的看法則是舊派人物那一套,他是個實幹家,卓越的行政官吏、領袖人物[20]」,但是「袁世凱不懂得共和國是個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共和國為什麼一定比其它形式的政體優越。他的統治越來越趨向恢復帝制,保持舊的制度,使自己高高在上。他不只是不了解共和國需要什麼或民主如何起作用,看來他根本沒有實現共和或民主的願望。」[21]顧維鈞評價袁世凱的外交工作稱:「此人處理對外關係頗有經驗,當他任總統時,實際上同時又是外交總長……袁世凱總統都是幕後的真正談判者。[20]袁總統在對外關係上是煞費苦心的,對政府所做的一切親自承擔了責任[20]……他是一個老練的政治家,他不僅深知中國積貧積弱,也洞悉日本帝國的擴張政策[20],他是一個愛國者,即他在處理對外關係中特別是對日關係中唯恐喪失中國的主權」[20]

1913年初,革命黨在日本印行《照妖鏡中之袁世凱》,書稱:「夫袁世凱果何人哉?特一反覆無常之小人耳。其心術則奸險也,其行為則陰狠也。其所抱目的,除個人權利而外,別無希望。況其才不足以濟世,其能力不足以撥亂反正,其政治設施不足以震爍乎古今,炫耀乎當世。使袁氏不得正式總統,則吾國之前途,猶有可望;使袁氏而得正式總統,則吾國之滅亡,可立而待。何則?袁世凱一不學無術、奸險陰狠之小人耳,無斡旋危局之才,無洞察大勢之識。世人以大奸大惡目之,不亦重視袁氏乎?觀其入仕二十年來歷史,除賣君、賣友、賣祖國、賣屬邦,獻媚上官,結歡外人,以固一己之權利而外,一無所短長也。吾故曰:袁世凱,奸險陰狠之小人也。」5月27日,天津國民書社陳中孚、王茀萱、周幼垣、鄭保誠四人,因發行此書,被內務部命令天津警察廳長楊以德,將四人由日租界誘騙至華界逮捕,該書遭查禁。[22]

1913年,白朗發動農民起義,自任中原扶漢軍大都督,發布告示:「袁賊世凱,狼子野心,以意思為法律,仍欲帝制自為,擯除賢士,寵任爪牙,以刀鋸刺客待有功,以官爵金錢勵無恥,庫倫割棄而不顧,西藏叛亂而不恤,宗社黨隱伏滋蔓,而不思防制剷除,惟日以植黨營私,排除異己,離棄兄弟,變更法制,塗飾耳目為事。摧殘吾民,蓋較滿洲尤甚!海內分崩,民不聊生。獻媚者乃稱為華盛頓,即持論者亦反目為拿破倫,實則呂政、新莽不如其橫酷也。」[23]

1913年3月20日,國民黨領袖宋教仁遇刺。4月22日,《民立報》發表《袁世凱論》,評價「袁世凱為人之道德如何?吾人未嘗聞其道德之事,亦未嘗聞其獎勵道德之事。」27日,又刊布《數袁世凱十大罪狀布告國民》,指「世凱狼子野心,包藏禍謀,乘資畔援,肆行兇逆。狙擊勛良,摧撓棟梁,將以傾覆共和,顛危中夏。此實天討所當政,國法所不宥也。今數其十罪,與我四百兆昆弟共棄之。」同日,徐謙在《民權報》發表名文《布告國民》,號召國民武裝反對袁世凱。二次革命失敗後,徐謙避居上海。其間,一些基督徒朋友勸其入教,徐謙答:「若你們有個好上帝,就不該容許袁世凱這種人活在世上。若袁世凱馬上死去,我必入教。」恰袁世凱稱帝不久即死,徐謙便履諾接受聖公會洗禮。[24]

1913年7月,陳其美發表討袁宣言:「國賊袁世凱,殘害忠良,袒護兇犯,搗亂司法之制,提倡暗殺之風,蔑視國會,干涉憲法,誣陷善類,擅捕議員,私借外債,喪失主權,重人民之負擔,啟各國之干涉。蒙古叛亂,不加一兵。失地喪權,擅締協約。授各國以利益均沾之口實,陷中國於瓜分豆剮之危機。濫擲金錢,日用多至一千餘萬。收買議員,國會遂至一事無成。解散各省聯合會之民意機關,擅設不經議會通討之濫竽宮職。約法掃地,奸宄盈庭。」[25]

1914年5月,孫文發表《討袁檄文》:「袁背棄前盟,暴行帝制,解散自治會,而閭閻無安民矣;解散國會,而國家無正論矣;濫用公款,謀殺人才,而陷國家於危險之地位矣;假民黨獄,而良懦多為無辜矣。有此四者,國無不亡!國亡則民奴,獨袁與二三附從之奸,尚可執挺銜璧以保富貴耳。嗚呼!吾民何不幸,而委此國家生命於袁氏哉!自袁為總統,野有餓莩,而都下之笙歌不徹;國多憂患,而效[郊]祀之典禮未忘。萬戶涕淚,一人冠冕,其心尚有「共和」二字存耶?既妄[忘]共和,即稱民賊。吾儕昔以大仁大義鑄此巨錯,又焉敢不犯難,誓死戮此民賊,以拯吾民。」

袁籌劃帝制期間,有一名叫崔啟勛的警官,心懷憤懣。某日提筆信手在紙條上寫道:「匹夫創共和,孫文不愧中華先覺;總統做皇帝,袁項城真乃民國罪人。」紙條為另一警官撿得,乃投書告密。軍政執法處立即將崔某捕去,不幾日經袁世凱批准處決。[26]

1915年,袁復辟帝制,景梅九發布檄文聲討袁:「本紹、術之餘孽,襲莽、操之故智。謀破五族共和之均勢,希圖萬世一統之帝業。諷令二三奴儒,上勸進表;賂遣各省代表,奉請願書。藉共和以推翻共和,假民意以摧殘民意。稱皇稱帝,有艦面目;誤國誤民,全無心肝。」

1915年12月25日,蔡鍔在雲南發起討袁護國運動,組織護國軍,與唐繼堯、李烈鈞聯名宣布雲南獨立,檄文稱袁:「元首謀逆,蔑棄《約法》,背食誓言,拂逆輿情,自為帝制,率召外侮,警告迭來。」「徒以袁逆,內罔吾民,多欺列國,有茲干涉,既瀕危亡。非自今永除帝制,確保共和,則內安外攘,兩窮於術。」[27]

1916年1月,康有為發布《討袁世凱檄》:「國賊袁世凱者,蜂目忍人,豺聲亂性,含奸藪慝,蘊毒滔天。」「因武昌之兵起,成總揆之登庸;假立憲之高義,以收軍國之全權;借排滿之人心,而迫朝廷之禪讓。」「始以高位厚祿,籠絡革命之英;繼即以重兵酷刑,誅鋤革命之傑。始以美言多金,誘進步黨而排國民黨;終則專制橫行,散國會而驅逐黨人。」「始則累誓保守共和,而剷除專制;繼則明布力行專制,而大反共和。始則深惡國會,竟敢廢自治而停選舉;今則為改帝制,忽而選議員以開大會。」「甚乃自背累誓之共和而稱帝矣。於是以一人私篡之奸謀,偽托為舉國之民意。民選議員本大公無私,豈知名由官中直指;勸進電文之千篇一律,豈知稿由朝貴擬來。掩耳盜鈴,以予知自矜;隻手遮天,以愚民為戲。其反覆無良,詐欺弄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久矣。」[28]

民國政要張一麟評價袁世凱:「其虛懷下士,有不可及者……其不用私人,不有私財,非當世貴人所能望其項背。使遇承平之世,豈非卓卓賢長官哉。」

美國外交官馬慕瑞稱:「相較於同時代的國民黨,袁世凱是一位敏銳,引人注目的外交官。」

日本政治家伊藤博文稱:「四億中國人無出袁世凱之右者[29]。」

北洋總統府大禮官黃開文稱:「袁項城大總統志趣不凡,才猷卓越。……項城注重練兵,北洋新軍規模宏大。光緒戊申年間,已編有陸軍六鎮,軍容如火如荼,甲於各省。……項城閱覽文牘,批答神速。禮官處派人齎呈公文,往往人尚未歸,而公文已經批回。案無留牘,可想而知。洪憲一事,原非出於項城本意,卒以左右文武極力慫恿,成為事實。先是項城注意外國報紙,恆恐發言詆訾。逢迎之輩乃偽印日本《順天時報》,每日進呈,證明贊成,以堅項城之意。嗣有蔡松坡通電反對洪憲,王聘卿乃以真正《順天時報》進呈。項城始悟每日所閱《順天時報》皆為贗鼎,追悔異常。蓋宵小但知希榮固寵,以致項城身敗名裂,洵為千載之遺恨」。然據袁世凱第三女袁靜雪在《我的父親袁世凱》中的回憶,真的《順天時報》應為袁靜雪上呈給袁世凱,[30]黃開文的回憶似有誤。[31]

上海美國法院法官雷賓斯·威爾弗雷英語Lebbeus R. Wilfley在得知袁世凱準備稱帝後評價稱:「我本人認識袁世凱,對他的從政生涯有過深入研究,他是一個正直、而又毫無疑問具有愛國情懷的人。除此之外,我認為他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我認為他的能力和他的愛國抱負成正比。既然他選擇走這一步,必然是徵求了身邊顧問和智囊意見後做出的決定。……要應對日本企圖接管中國的野心,在保有主權問題上,恢復帝制可能是最好的解決方法。……造就共和政府絕非一日之功。美國政府的共和模式在中國不是朝夕間就可實現的。袁世凱想要建立君主立憲制國家,目的是想最大限度地獲取可以集聚的力量。……袁世凱和加富爾一樣,是一個實用主義政治家,他更樂於面對當下的現實,應用現有的政策去滿足現實的國情, 而不是聚集全部的力量投入到不切實際的理想中去。如果這種政體的改變能夠成功的話,中國就有能力加入協約國,和其他成員國一起,在現有的戰爭環境下,增大抵抗日本侵略、獲取成功的可能性[32]」。

後世評價[編輯]

1916年袁世凱死後,黃興致函中華革命黨本部負責人謝持,將袁世凱稱作「極惡之人」,並且認為「大憝雖去,餘孽猶存,吾人不於此時並智竭力,為根本上之掃除,遺患將無已時。」[33]

袁世凱晚年復辟帝制,摧殘報界,後因帝制失敗而亡,國內輿論多有鞭撻。「一般人民心裡以為袁氏一死,滿天黑雲消散,南北可無戰事,從此永享和平幸福,皆喜形於色。」[34]香港華人聽說袁世凱已死,「歡欣異常,多燃放爆竹」,且有人直言:「吾等得見袁世凱身亡之日即我等再生之期,是以燃爆竹以示歡耳。」[35],《大陸報》則指出:「國民或且以袁氏死於今日,其有益於國家較生前所為者猶大焉」。[36]北京總商會成員擬通電發起全國追悼會,遭到否決。商人普遍認為「袁世凱任職四年,除橫徵暴斂外,別無恩澤及民」[37]。另有輿論指出,袁世凱「因稱帝改元之故」,早已「失其總統資格」,取消帝制後又「不肯決然退位以彌戰禍而救生靈」,反對為袁舉行國葬,力主國葬「決不當有帝制遺臭夾雜其間」,「致留共和之污點」。[38]更有論者諷刺道,制定袁氏葬禮諸人皆「卑鄙無恥之徒」,所作「禁止民間不得作樂、不得飲酒二十七日」等規定仿效前清「國喪舊例」,既然「照上古舊例,人主親愛之臣有殉葬者」,主張國葬的人「自可追隨項城於地下也」。[39]

《民國日報》連續刊文表態:「第一次革命以妥協終,而滿清末造惡政治之流毒仍存在於國內。其繼也,愛國的人物排斥漸盡,國家之名譽威信蕩然,社會風紀、國民道德掃地,此袁世凱就任總統以來之罪惡也。」二次革命以後,「袁之地位益固,殘賊暴曆日益加甚,曾幾何時,而皇帝之運動起矣。」[40]批判袁世凱目無法律,慣用人治,不脫帝王思想:「袁氏之咎即不守法之咎」,「誤認人治可以立國,而務違反法律,以自用其聰明,以致有今日之禍也。」[41]認為袁世凱行政命令皆「以皇帝口吻發出」,「以命令代法律,為袁氏四年來之大罪。乃至彌留之際,而猶以偽令加諸代行職權之人,是真不知法律為何物,而惟以古代帝王之遺詔為軌範也。」[42]指袁世凱為人剛愎自用,「違公意以自恣,拒民口而不顧,勸之而不受,戒之不悔,逐之不去。」[43]聲稱袁世凱死有餘辜:「袁氏不死於民軍犂庭掃穴之日,先以一死逃顯戮,是則國人之遺憾也。」[44]並刊載漢口革命黨人意見:「以袁逆罪惡,宜上斷頭台,方足以謝國人。今乃病死,太覺便宜。」[45]對於北洋政府將袁世凱以龍袍入殮、全國停課、下半旗致哀等追悼活動,驚呼:「何物敗類,敢為倡言追悼!」「國人追念帝禍,當猶未能忘情。然吾料共和底定以後,若輩必又飾詞自辯,謂非出其本懷,甚且痛詆袁氏,以附俗彼,固非愛袁逆,愛袁逆之為帝耳。袁死而猶效愚忠,則轉失其翻覆無恥之本相矣。」[46]指出:「袁世凱死矣,擁袁者尚存也;袁世凱死矣,所破壞之國民道德未恢復也,袁所擾亂之社會秩序未恢復也,袁所破壞之一切法律未恢復也;袁世凱死矣,黨袁以破壞民國之罪人未除也。」[40]「若死一袁氏,而無數袁氏乘機竊政,與我改良政治之意志相反,是袁氏雖死,與未死等耳。」[44]因此,「袁世凱雖死,不過於民軍掃除積穢上減少一有力之抵抗,民軍討伐之責,今尚未畢,仍當猛烈進行。」[47]

中山大學教授袁偉時在《民國初年憲政失敗的原因是社會全面腐敗》中指出:袁世凱追求的是大權獨攬。居然成立「軍政執法處」。這個機構聽命於大總統,可以隨意抓人、殺人。典型是張振武案。1912年8月根據黎元洪的密電,沒有經過司法機關,袁世凱吩咐軍政執法處把武昌起義領導人之一張振武和方維捕殺了。明代「東廠」在這裡復活[48]

國立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博士張宇韶認為,中共為弱化國民黨歷史角色、修正國民黨史觀,有意美化袁世凱,因為「這個角色投射當下習近平的形象,威權強壓共和,強人取代哲人,中國夢的民族主義更勝天下為公的民主思想。」[49]

參考文獻[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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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編輯]

https://web.archive.org/web/20160411195200/http://21ccom.net/articles/lsjd/lsjj/article_201103133153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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