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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台灣彰化縣鹿港鎮人 出生於中華民國35年,傳統手工打金師 曾榮獲中華民國文化建設委員會主辦之傳統工藝獎

人的際遇是很難說個準的,但對一個童稚時期、當多數同年齡小孩還沈醉於夢鄉,卻得起身赤腳隨著老父奔走十數公里、在田間販賣犁頭的【庄腳囝仔】的鄭應諧來說,金雕無疑實現了他童年的黃金夢。

  為了養活八個兄弟姊妹,鄭應諧的父親為生活所逼、選擇了當時最辛苦粗重的工作-賣犁頭。每日肩上擔著七、八十斤的沈重犁頭奔走各庄頭叫賣,身為家中長子的他,自然深深感受父親肩上那不可承受之重。於是小學時期,他一邊上學、一邊自願的擔起協助父親到鄉間換售犁頭的責任,而那段苦過來的日子,成為他人生最難忘、最重要的記憶。

  想必是那段兒時艱辛的歷鍊,讓他要比同年齡的小孩來得成熟,當身邊朋友們還是懞懞懵懵的青春少年,做一個打金仔師已是他立定的志向。

  因此小學畢業沒多久,幾經家庭革命、他如願進入鹿港昆明銀樓-向黃年興師傅學打金仔,過著從早做到晚、一年只休一天假的生活,一個月三十元的工資,是他猶如廉價長工的三年四個月學徒生涯。從第一年完全摸不到黃金、只是個打雜的小學徒,到第二年開始能接觸打金仔工具,被允許用銀來練習打金仔基本工夫,直到第三年才開始真正摸索打金仔的工夫;聽師傅說過四十年代金瓜石還有開採金礦時,基隆地區是銀樓匯集的地方,因此黃年興師傅千里迢迢的跑到基隆向鄭應諧的師公阿林師學了九個月的打金仔工夫後,才回到鹿港來開銀樓;除了基隆是銀樓的匯集地之外,會千里迢迢去到基隆,也因為鹿港的銀樓大多不收學徒。

   雖說是出師了,除了粗淺的打金仔基本功外、便是身上因火吻而留下的各處傷疤,其中最嚴重的莫過於差點造成左眼失明的燒傷。只是以今日他自己在黃金技藝這行來看,當年學徒時期所學實在是微不足道,甚至連雕蟲小技都還談不上,但也因自己的肯學肯練,無疑給自己紮下了金飾入門的深厚基礎;也由於那段時間對許多精進技巧的不得其門而入,更讓自己對黃金世界有更多的憧憬!為了要達成自己的目標,小小年紀的鄭應諧即深深的了解到,鹿港的學徒生涯是無法讓自己突破的!

  有了如此的認知,在父親往生後的十八歲,某個夜深人靜的夜半,他瞞著堅決反對的母親,帶著簡單行李離家北上到了台北圓環邊,有幸跟著人稱【福州師】的張依德師傅,學習更高深的打金技術。

  在四、五零年代對許多打金仔學徒來說,終其一生的夢想恐怕是能成為獨當一面的打金仔師,充其 量再收上幾個學徒也就予願足矣;當年的鄭應諧也不例外,從台北學成回到鹿港小鎮,搖身一變,也成了【應諧師】,做起論件計酬的黃金加工。     不過人的慾望是無窮的,作一個打金仔師、午夜夢迴的究極夢想,便是能更上一層樓的擁有一間能自己獨當一面的銀樓,即使祇是小小的,也是遙不可及的夢。而,又有多少人能實現這個夢想?鄭應諧的心裡也存在著這個問號良久。   

   結婚生子後,儘管日子再辛苦、鄭應諧也算是一步步的實現了當一個打金仔師的夢想,說句老實話,【擁有一間自己的銀樓】這個夢想一直在他的心裡盤旋,只是對當時沒有任何財力的他來說,夢想終究是夢想。 終於,不到五坪大的【龍山珠寶銀樓】在民國六十五年成立的那一天,他一度以為那就是人生最大的滿足了。 無疑地,銀樓的開設、加上夫妻倆辛勞不懈的努力下,慢慢的累積了更佳的財力,並深深的愛上它,且可以說是一世不渝。

  

   在鄭應諧剛開始全心投入金雕時,因緣際遇之下接觸了佛法,在完全投入金雕創作的沒日沒夜日子裡,陪伴他的是佛經、佛理與佛音,雖然他只有小學畢業、年少時書讀得不多,但與佛的結緣後著實讓他開了智慧,開始廣泛性的增加閱讀,也重新體會了「書中自有黃金屋」的樂趣。 

  從佛學的角度鄭應諧對人生的經歷有了不同的想法,結合自己人生經歷更成為他黃金雕刻創作的養分,與朋友聊天時,他總是以結善緣的心情分享金雕五十年間的人生體會,後來朋友力邀他去社團演講,之後又陸陸續續接受幾個單位的演講邀請;在這樣的互動裡,他學到了很多,這也是人生的另一種收獲。

  我的金雕之路,是集合了【體力】、【耐力】、【眼力】、【毅力】和【功力】,這五力缺一不可,絕佳的【體力】是雕金過程不可或缺的,但僅靠蠻力還是不夠,要有異於常人的【耐力】,忍得住寂寞、忍得住創作的艱辛,因此【毅力】自然就必要了。     而在掌心大小的作品中做精細雕刻,他的作品有不少是在放大鏡下完成的,此一細微的雕法,沒有絕佳【眼力】幾乎不可能完成,也因此作品中有多件是非賣品;因為祇有他自己最了解,在眼力漸漸衰退之際,這些需要精明眼力的作品,在歲月魔法師面前,他也不得不低頭,恐無能力再雕出同樣精細雕工的作品,眼力在金雕中所占比重亦可想而知了。

  當然上述五力在精細創作過程中都祇能算是【輔助性】的,要讓自己的作品,成為與眾不同、樂於被收藏,【功力】的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可以告慰的是,自己多年來的努力並沒有讓愛護他的朋友失望。   【藝術是無事中之有事,更是有事中之無事】,這句話是他在金雕路上的最深刻的體驗,也說明藝術的創作是無止境、是無所不在的,任何時候都會發現到原來醉心於藝術是歡喜的,回顧自己的金雕世界,他自我期許著還有一段漫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