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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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之井(英語:Pit of despair),是使用美國比較心理學哈里·哈洛所設計的裝置,在研究上稱為立式腔室設備。被利用於在20世紀70年代於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的實驗[1]。研究的目的是開發和研究臨床抑鬱症動物模型。研究人員斯蒂芬·蘇奧米(Stephen Suomi)將該設備描述為「只不過是一個側邊傾斜的不鏽鋼槽。」:

在腔室底部設有排水管,允許排泄物流入排水管,並從不鏽鋼孔中流出。這個房間配備了一個食物盒和一個水瓶架,上面覆蓋着一個金字塔形的頂部,旨在阻止被監禁的生物將自身吊在房間上方[2]

哈洛將新生的猴子放在隔離室中長達一年。在絕望之井實驗中,哈洛先把這些猴子和它們的母親放在一起相處了10個星期,旨在培養猴子母子之間的親密關係。之後哈洛將猴子單獨放在了密室里[3]。在實驗初期的幾天之內,猴子便停止了正常活動並且縮在密室的角落裏。

背景[編輯]

哈洛的大部分研究生涯都在研究母嬰維繫上,他將其描述為「愛的本質」。這些實驗包括人工飼養新生的孤立猴子和培養無血緣關係的猴子母子[4]

1971年,哈洛的妻子死於癌症,哈洛開始患有抑鬱症。在接受了電擊療法形式的康復訓練之後,哈洛重返工作崗位。但正如同事洛倫·斯萊特(Loreen Slater)所寫,同事們注意到他的行為有所不同[5]。他放棄了對母嬰維繫的研究,對孤立和沮喪的心理產生了興趣。

哈洛的第一個實驗是用一個小的單向玻璃將一隻猴子完全隔離在一個被鋼壁包圍的籠子裏,這樣實驗者就可以看進去,但是猴子卻看不到實驗者。猴子與世界的唯一聯繫便是實驗者的手。實驗者將出生後不久的小猴子放在這些盒子裏;其中四個被放置30天,四個被放置六個月,四個被放置一年。

哈洛發現,在讓被隔離後的猴子返回猴群之後,被隔離30天的猴子的行為受到了極大干擾。被隔離了一年之後的猴子在猴群之中幾乎沒有任何行為,沒有探索或玩耍,也沒有性關係。它們也成為了被欺負的一方。它們中的兩隻拒絕進食,最後餓死在猴群[6]

哈洛還想測試隔離會如何影響猴子的育兒技能,但這些隔離者往往無法交配。儘管當時還沒有人工授精,但是哈洛設計了「強姦架」,為使雌性隔離猴能和正常的猴子交配,哈洛將雌性隔離猴以正常的交配姿勢綁在強姦架上。他發現,就像他們無法建立性關係一樣,他們也無法養育自己的後代,無論是虐待還是忽視他們。他寫道:「即使在我們最恐怖的噩夢中,我們也無法想像出像這些猴子母親一樣邪惡的養育者。」[7]他們本身沒有社交經驗,因此無法進行適當的社交互動。一位母親將嬰兒的臉摁在地板上,然後嚼着腳和手指。另一位母親壓傷了嬰兒的頭。但大多數只是忽略了他們的後代[7]

這些實驗表明,哈洛致力於研究完全和部分隔離的猴子,但他感到自己沒有抓住抑鬱症的本質,他認為抑鬱症的特徵在於孤獨感,無助感,被困或「沉沒」的感覺,他認為最重要的是絕望感[7]

絕望之井[編輯]

儘管哈洛本人堅持稱其為「絕望之井」,但新的裝置的正式名稱是立式腔室設備。他最初想稱其為「絕望地牢」,還使用了諸如「無助之井」和「孤獨之井」之類的術語。記者黛博拉·布魯姆稱,他的同事們試圖說服他不要使用這種術語,但哈洛認為一目了然的名字會更好些。華盛頓大學西雅圖分校的吉恩·薩克特(Gene Sackett)當時是哈洛的一名博士生,他說:「哈洛首先想稱呼它為絕望的地牢。你能想像我們對此的反應嗎?」[8]

放在裏面的大多數猴子都至少三個月大,並且已經與其他猴子建立了親密關係。實驗的重點是打破這些關係,以產生抑鬱症的症狀。房間是一個小的金屬倒金字塔,側面光滑,向下傾斜。猴子被放到了那個地方。上開口被網眼覆蓋。猴子會在第一或第二天嘗試從光滑的一側爬上去。幾天後,它們放棄了。哈洛寫道:「大多數受試者通常會在儀器底部的一角採取蜷縮的姿勢。在這一點上,可以假設它們的處境是毫無希望的。」[9]

作家D. Bloom在她的《在公園裏的愛情》一書中描述了實驗的結果:「當它們回到充滿活力的家庭時,它們似乎無法重新建立聯繫。他們超脫,對其他猴子毫無反應。猴子最終對動物抑鬱症這一無可爭議的模型做出了回應。他們看起來像是在寂寞地獄中死亡的動物。哈洛同時也在努力實現這一目標。」[10]

實驗結束後,哈洛反覆嘗試通過各種形式來治療遭受不同程度隔離的猴子。哈洛寫道:「在我們的心理病理學研究中,我們可能成為試圖產生異常的虐待狂。但今天,我們是精神科醫生,試圖實現正常和平衡。」。

反應[編輯]

實驗之後,科學界內部和學術界與其他各界都譴責了這些實驗。1974年,美國文學評論家韋恩·布斯(Wayne C. Booth)寫道:「哈里·哈洛和他的同事們十年又十年地折磨着他們的非人類靈長類動物,無可避免地證明了我們所有人都已經提前知道了----破壞社會紐帶可以摧毀社會生物。」[11]

當時擔任該校教師的查爾斯·斯諾登(Charles Snowdon)是威斯康星大學的心理學科負責人,他說哈洛本人對妻子的癌症感到非常沮喪。斯諾登對立式隔室的設計感到震驚。他問哈洛他們為什麼要使用它,哈洛回答說:「因為那是沮喪時的感覺。」[12]

哈洛的另一位學生威廉·梅森(William Mason)也在其他地方進行過類似的實驗[13],他說:「(哈洛)做到這種地步,以至於很多人都清楚,這項工作確實違反了普通的情感,任何尊重生命的人都會覺得被冒犯。但如果那是哈洛的目標,那麼他做得很好。」[14]

參見[編輯]

註釋[編輯]

  1. ^ Blum 1994, p. 95, Blum 2002, pp. 218-219. Blum 1994, p. 95: "... the most controversial experiment to come out of the Wisconsin laboratory, a device that Harlow insisted on calling the "Pit of despair."
  2. ^ Suomi 1971, p. 33.
  3. ^ McKinney, Suomi, and Harlow 1972.
  4. ^ Slater, Lauren. Opening Skinner's box: great psychological experiments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W. W. Norton & Company, 2005,ISBN 0-393-32655-1, pp.136-40.
  5. ^ Slater 2005, pp. 251-2
  6. ^ Blum 2002, p. 216.
  7. ^ 7.0 7.1 7.2 Blum 2002, p. 217.
  8. ^ Blum 1994, p. 95; Blum 2002, p. 219.
  9. ^ Blum 1994, p. 218.
  10. ^ Blum, Deborah (2002). Love at Goon Park: Harry Harlow and the Science of Affection. Perseus Publishing.
  11. ^ Booth, Wayne C. Modern Dogma and the Rhetoric of Assent, Volume 5, of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Ward-Phillips lectures in English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74, p. 114. Booth is explicitly discussing this experiment. His next sentence is, "His most recent outrage consists of placing monkeys in "solitary" for twenty days—what he calls a "vertical chamber apparatus ... designed on an intuitive basis" to produce "a state of helplessness and hopelessness, sunken in a well of despair".
  12. ^ Blum 2002, p. 220.
  13. ^ Capitanio and Mason 2000.
  14. ^ Blum 1994, p. 96.

參考[編輯]

外部連結[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