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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谦(?—?),字字子约,一名客郎,赵郡平棘县(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赵县)人,出自赵郡李氏东祖,北魏官员。
生平
[编辑]《魏书》-卷五十三·列传第四十一/武英殿本
子士谦,仪同开府参军事。
《隋书》-卷七十七·列传第四十二 李士謙
李士謙字子約,趙郡平棘人也。髫齔喪父,事母以孝聞。母曾嘔吐,疑為中毒,因跪而嘗之。伯父魏岐州刺史瑒,深所嗟尚,每稱曰:「此兒吾家之顏子也。」年十二,魏廣平王贊辟開府參軍事。後丁母憂,居喪骨立。有姊適宋氏,不勝哀而死。士謙服闋,捨宅為伽藍,脫身而出。詣學請業,研精不倦,遂博覽群籍,兼善天文術數。齊吏部尚書辛術召署員外郎,趙郡王叡舉德行,皆稱疾不就。和士開亦重其名,將諷朝廷,擢為國子祭酒。士謙知而固辭,得免。隋有天下,畢志不仕。
自以少孤,未嘗飲酒食肉,口無殺害之言。至於親賔來萃,輒陳樽爼,對之危坐,終日不倦。李氏宗黨豪盛,每至春秋二社,必高會極歡,無不沉醉諠亂。嘗集士謙所,盛饌盈前,而先為設黍,謂群從曰:「孔子稱黍為五穀之長,荀卿亦云食先黍稷,古人所尚,容可違乎?」少長肅然,不敢弛惰,退而相謂曰:「旣見君子,方覺吾徒之不德也。」士謙聞而自責曰:「何乃為人所疏,頓至於此!」家富於財,躬處節儉,每以振施為務。州里有喪事不辦者,士謙輒奔走赴之,隨乏供濟。有兄弟分財不均,至相鬩訟,士謙聞而出財,補其少者,令與多者相埒。兄弟愧懼,更相推讓,卒為善士。有牛犯其田者,士謙牽置涼處飼之,過於本主。望見盜刈其禾黍者,默而避之。其家僮嘗執盜粟者,士謙慰諭之曰:「窮困所致,義無相責。」遽令放之。其奴嘗與鄉人董震因醉角力,震扼其喉,斃於手下。震惶懼請罪,士謙謂之曰:「卿本無殺心,何為相謝!然可遠去,無為吏之所拘。」性寬厚,皆此類也。
其後出粟數千石,以貸鄉人,值年穀不登,債家無以償,皆來致謝。士謙曰:「吾家餘粟,本圖振贍,豈求利哉!」於是悉召債家,為設酒食,對之燔契,曰:「債了矣,幸勿為念也。」各令罷去。明年大熟,債家爭來償謙,謙拒之,一無所受。他年又大饑,多有死者,士謙罄竭家資,為之糜粥,賴以全活者將萬計。收埋骸骨,所見無遺。至春,又出糧種,分給貧乏。趙郡農民德之,撫其子孫曰:「此乃李參軍遺惠也。」或謂士謙曰:「子多陰德。」士謙曰:「所謂陰德者何?猶耳鳴,己獨聞之,人無知者。今吾所作,吾子皆知,何陰德之有!」
士謙善談玄理,嘗有一客在坐,不信佛家應報之義,以為外典無聞焉。士謙喻之曰:「積善餘慶,積惡餘殃,高門待封,掃墓望喪,豈非休咎之應邪?佛經云輪轉五道,無復窮已,此則賈誼所言,千變萬化,未始有極,忽然為人之謂也。佛道未東,而賢者已知其然矣。至若鯀為黃熊,杜宇為鶗鴃,襃君為龍,牛哀為獸,君子為鵠,小人為猿,彭生為豕,如意為犬,黃母為黿,宣武為鼈,鄧艾為牛,徐伯為魚,鈴下為烏,書生為蛇,羊祜前身,李氏之子,此非佛家變受異形之謂邪?」客曰:「邢子才云,豈有松柏後身化為樗櫟,僕以為然。」士謙曰:「此不類之談也。變化皆由心而作,木豈有心乎?」客又問三教優劣,士謙曰:「佛,日也;道,月也;儒,五星也。」客亦不能難而止。
士謙平生時為詠懷詩,輒毀棄其本,不以示人。又嘗論刑罰,遺文不具,其略曰:「帝王制法,沿革不同,自可損益,無為頓改。今之贓重者死,是酷而不懲也。語曰:『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恐之。』愚謂此罪宜從肉刑,刖其一趾,再犯者斷其右腕。流刑刖去右手三指,又犯者下其腕。小盜宜黥,又犯則落其所用三指,又不悛下其腕,無不止也。無賴之人,竄之邊裔,職為亂階,適所以召戎矣,非求治之道也。博奕淫遊,盜之萌也,禁而不止,黥之則可。」有識者頗以為得治體。
開皇八年,終於家,時年六十六。趙郡士女聞之,莫不流涕曰:「我曹不死,而令李參軍死乎!」會葬者萬餘人。鄉人李景伯等以士謙道著丘園,條其行狀,詣尚書省請先生之謚,事寢不行,遂相與樹碑於墓。
其妻范陽盧氏,亦有婦德,及夫終後,所有賻贈,一無所受,謂州里父老曰:「參軍平生好施,今雖殞歿,安可奪其志哉!」於是散粟五百石以賑窮乏。
《北史》-卷三十三·列传第二十一/武英殿本 謐子士謙,字子約,一名容郎,髫齔喪父,事母以孝聞。母曾歐吐,疑中毒,因跪嘗之。伯父瑒深所嗟尚,每稱:「此兒吾家顏子也。」年十二,魏廣平王贊辟開府參軍事。後丁母憂,居喪骨立。有姊適宋氏,不勝哀而死。士謙服闋,捨宅為伽藍。脫身而出,詣學請業,研精不倦,遂博覽群籍,善天文術數。齊吏部尚書辛術召署員外郎,趙郡王叡舉德行,皆稱疾不就。和士開亦重其名,將諷朝廷,擢為國子祭酒,固辭得免。刺史高元海以禮再致之,稱為菩薩。隋有天下,畢志不仕。自以少孤,未嘗飲酒食肉,口無殺害之言。親賓至,輒陳樽俎,對之危坐,終日不倦。
李氏宗黨豪盛,每春秋二社,必高會極宴,無不沈醉諠亂。嘗集士謙所,盛饌盈前,而先為設黍。謂群從曰:「孔子稱黍為五穀之長,荀卿亦云食先黍稷,古人所尚,寧可違乎!」少長肅然,無敢弛惰,退而相謂曰:「既見君子,方覺吾徒之不德也。」士謙聞而自責曰:「何乃為人疏,頓至於此!」
家富於財,躬處節儉,每以振施為務。州里有喪事。不均,至相{門兒}訟。〔三0〕士謙聞而出財補其少者,令與多者相埒。兄弟愧懼,更相推讓,卒為善士。有牛犯其田者,士謙牽置涼處,飼之過於本主。望見盜刈禾黍者,默而避之。其家僮嘗執盜粟者,士謙慰喻之曰:「窮困所致,義無相責。」遽令放之。其奴嘗與鄉人董震因醉角力,震扼其喉,斃於手下。震懼請罪,士謙謂曰:「卿本無殺心,何為相謝?然可速去,無為吏拘。」性寬厚皆此類也。後出粟萬石以貸鄉人,屬年穀不登,債家無以償,皆來致謝。士謙曰:「吾家餘粟,本圖賑贍,豈求利哉!」於是悉召債家,為設酒食,對之燔契,曰:「債了矣,幸勿為念也。」各令罷去。明年大熟,債家爭來償,士謙拒之,一無所受。他年饑,多有死者,士謙罄家資為之糜粥,賴以全活者萬計;收埋骸骨,所見無遺;至春,又出田糧種子,分給貧乏。趙郡農人德之,撫其子孫曰:「此李參軍遺惠也。」仁心感物,群犬生子,交共相乳。凶年散穀至萬餘石,合諸藥以救疾癘,如此積三十年。或謂士謙:「子多陰德。」士謙曰:「夫言陰德,其猶耳鳴,己獨知之,人無知者;今吾所作,吾子皆知,何陰德之有?」
士謙善談玄理,嘗有客在坐,〔三一〕不信佛家應報義。士謙喻之曰:「積善餘慶,積惡餘殃,豈非休咎邪?佛經云『轉輪五道,無復窮已』,此則賈誼所言『千變萬化,未始有極,忽然為人』之謂也。佛道未來,而賢者已知其然矣。至若鯀為黃熊,杜宇為鶗鳺,褒君為龍,牛哀為猛獸,君子為鵠,小人為沐,彭生為豕,如意為犬,黃母為黿,宣武為鱉,鄧艾為牛,徐伯為魚,鈴下為烏,書生為蛇,羊祜前身李氏之子,此非佛家變受異形之謂邪?」客曰:「邢子才云『豈有松柏後身,化為樗櫟』,僕以為然。」士謙曰:「此不類之談也,變化皆由心作,木豈有心乎?」客又問三教優劣,士謙曰:「佛,日也;道,月也;儒,五星也。」客亦不能難而止。
士謙平生時時為詠懷詩,輒毀其本,不示人。又嘗論刑罰,遺文不具。其略曰:「帝王制法,沿革不同,自可損益,無為頓改。今之贓重者死,是酷而不懲也。語曰:『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恐之。』愚謂此罪,宜從肉刑,刖其一趾,再犯者,斷其左腕。流刑刖去右手三指,又犯者,下其腕。小盜宜黥,又犯,刖落其所用三指;又不悛,則下其腕。無不止也。無賴之人,竄之邊裔,職為亂階,適所以召戎矣,非求安之道也。博弈淫遊,盜之萌也,禁而不止,黥之則可。」有識者頗以為得政體。
隋開皇八年,終於家。趙州士女聞之,莫不流淚曰:「我曹不死而令李參軍死乎!」會葬者萬餘人。李景伯等以士謙道著丘園,條其行狀,詣尚書省請先生之諡,事寢不行,遂相與樹碑於墓。其妻范陽盧氏,亦有婦德。及夫終,所有賻贈,一無所受。謂州里父老曰:「參軍平生好施,今雖殞歿,安可奪其志哉!」乃散粟五百石以賑窮乏,免奴婢六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