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语f–h语音变化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f-h语音变化(西班牙语:Cambio fonético «f → h»)是属于罗曼语族卡斯蒂利亚语(即西班牙语,后文同)最为显著的一个特征。(但在加斯科语、摩尔达维亚和特兰西瓦尼亚罗马尼亚语,东阿斯图里亚斯语及其他罗曼语中也有此种现象)。这种现象指卡斯蒂利亚语中来自拉丁语的词首f-会在一些固定条件下变为h-。在多数标准西班牙语中,该发音最终都消失了,但同时也存在一些在某些词汇中保留其发音的方言地区,如安达鲁西亚大部分地区,埃斯特雷马杜拉拉丁美洲阿斯图里亚斯语的东部方言也保留部分保留,这也是该语言的一个特征。在其与卡斯蒂利亚语的过渡方言坎塔布连方言[1]埃斯特雷马杜拉语中也存在该现象)。该条目主要阐述现有研究及其成果,此外也会提到一些关于可能的影响因素的假设和理论。

拉丁语音韵学中的音素/f/[编辑]

伊比利亚半岛在前罗马时代的民族分布。其语言可能对这一过程有影响。

辅音系统中/f/的地位[编辑]

拉丁源的词语中,/f/只能够出现在词首,其他出现在词中的该音素通常是来自其他语言的借词(例如RUFUS,意为红色)。当然,一些带有前缀的词语,其第二个语素也是可能以F-开头的,这种情况下的拉丁源词汇/f/也会出现词中,如:DE-FENDERE “防御”,CON-FUNDERE “混淆”等等。该辅音是唯一一个唇齿擦音(其他擦音有/s/和/h/,后者在大约一世纪消失),因此在整个辅音系统中显得尤为不稳定,从而更容易在语音演变中受到影响。[2]

/f/的真实发音是否是[f][编辑]

除了上述提及到的,字位F的发音有可能不是唇齿音,而是双唇擦音[ɸ][3] 而由于/f/是一个孤立音素,很有可能在实际发音中有两种同位异音。一些研究者谁?认为这也可能是卡斯蒂利亚语在当地其他印欧语影响下独自发展出的一种特点,虽然这并非普遍现象。这种假设虽然有可能,但是并没有办法证实。总而言之,伊比利亚半岛上的罗曼方言其发音更有可能是双唇的形式。

/f/可以在加泰罗尼亚语法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以及罗马尼亚语中找到。可以类比这些语言中[β] > [v]的过程:拉丁语原本的半元音/w/在经过一系列变化后变为[β]最后在口语中变成了唇齿音/v/ ;但是在伊比利亚半岛北部,最后这一过程却没有完成。因此,如果/f/是一个唇齿擦音,它就会缺少配对的浊音从而和整个辅音系统难以调和。[4]

卡斯蒂利亚语中/f/的发展[编辑]

可能存在的音位变体及其分布[编辑]

若/f/表现为[ɸ],其性质就会变得很不稳定[来源请求],因此其发音也会根据其前后音素而变化。因此,[ɸ]可能表现为“强式”或“弱式”。根据假设来源请求 该音素可以有三种音位变体:

  • [h]:在后元音/o, u/前,
  • [hɸ](也作[ɸh]):在半元音/w/前
  • [ɸ]:在其他位置,即在元音/i, e, a/及辅音/j, r, l/前。

如这里提到的/f/,当一个音素有多个变体时,它就一定存在潜在的分布变化可能性。一些条件会使得其发音加强(如接鼻音/-nf-/或流音/-fl-, -fr-/)而另一些却会使得其弱化直至成为一个简单的清音气流。在奥克语加斯科方言中,该发音可以忽视其前后音素而单独表现为[h](双元音ue前除外,参考后文语音条件):

  • FRATRE > hray “兄弟”,卡斯蒂利亚语fraile (fray)
  • FRUCTU > heruto,卡斯蒂利亚语fruto
  • FLORE > hlor,卡斯蒂利亚语flor
  • FESTA > hèsta,卡斯蒂利亚语fiesta
  • FILU > híu,卡斯蒂利亚语hilofilo
  • FATU > hado(同卡斯蒂利亚语)
  • CONFINE > couhí,卡斯蒂利亚语confín
  • PROFUNDU > prouhoun,卡斯蒂利亚语profundo

值得一提的是,在拉丁欧洲其他一些地区同样也发生过这样的变化,例如意大利卡拉布里亚存在着以h- 对应拉丁语F-的情形: FABA > hava (卡斯蒂利亚语haba),FEMINA > hímmina (卡斯蒂利亚语hembra),FERRU > hierru (卡斯蒂利亚语hierro),FICU > hicu (卡斯蒂利亚语higo)。甚至在其北方的布雷西亚也存在相似情况:FAMEN > ham (卡斯蒂利亚语hambre),FEBRUARIU > hebrer (卡斯蒂利亚语febrero),FOLIA > hoja (卡斯蒂利亚语hoja)。而对于罗马尼亚语来说,这样的状况在乡下更为常见,比如阿罗马尼亚语梅戈来诺-罗马尼亚语英语Megleno-Romanian languageFILIU > hiu (卡斯蒂利亚语hijo),FERRU > hier (卡斯蒂利亚语hierro)。在萨丁岛局部地区,f- 则完全消失:FOCU > oku (卡斯蒂利亚语fuego),FUMU > ummu (卡斯蒂利亚语humo)。[5]

历史上卡斯蒂利亚语变化的首个书面证据[编辑]

历史上最早能证明/f /> /h/的变化或完全丢失/f/的卡斯蒂利亚语文书(包括拉里奥哈)出现在9世纪。其中一份863年的文档名FORTICIUSOrtiço的形式出现而另一份927年的文件则作Hortiço。从11世纪开始,这种现象开始逐渐增多,并且在卡斯蒂利亚之外也出现了。由此观之,既然书面上已经开始断续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口语上变化应该已经在更早之前就完成了。[6]

但是这样的情况是否是普遍发生在卡斯蒂利亚地区,我们还不得而知。可能这种变化仅限于在社会较低阶层发生来源请求,而教育良好的界层则更为保守,并且在所有的词汇中都维持着[f][ɸ]的发音,或者仅仅在后元音前发成[h]音。但是在直到语音现象被反映到书面上之前,并不能轻易下结论,因为数个世纪以来单纯的清喉擦音也被写作f-来源请求。这一点在熙德之歌中有充分反映:其中的一个源自阿拉伯语的介词hasta (< ḥatta)以fasta的形式出现。同时,阿拉伯语的al-ḥanbal 在卡斯蒂利亚语中发音是alfombra。所有这些都表明当时的卡斯蒂利亚语使用者并不能区分[f][h]。以上就是Alarcos Llorach的断定 (1951, 39):[7]

语音条件[编辑]

如同上文提到的,卡斯蒂利亚语在所有元音前都发[h]音:

  • FACERE > hacer
  • FEMINA > hembra
  • FERRU > hierro
  • FILIU > hijo
  • FOLIA > hoja
  • FUMU > humo
  • 有例外(主要是教养语:febrero, fiebre, fiesta, filo, fin.

带有前缀的词汇同样参与了这种变化:

  • OFFOCARE > ahogar
  • SUFFUMARE > sahumar

相反,单纯的元音间-F-则通常从元来的清辅音发展为了[β](在书面上写作v或b):

  • PROFECTU > provecho
  • RAPHANU (< gr. ῥάφανος) > rábano

当然同时也存在例外:

  • DEFENSAM > dehesa

古卡斯蒂利亚语中,辅音串-NF-变为了-f (或-ff-):INFANTE > ifanteiffante,而之后则引入了词源的形式并在现代西班牙语中固化为infante

F-在辅音前一般保留,在半元音[w]前也一样(除安达卢西亚以及一些美洲方言地区发为清喉擦音或清软腭擦音),后者[w]因为具有唇部的动作,因此有利于诸如[ɸ][f]唇音的保留:

  • FLORE > flor
  • FRIGIDU > frío
  • FORTE > fuerte
  • FUIMUS > fuimos
  • FONTIS > fuente
  • FOCUS > fuego

但是也有少数一些辅音串FL-丢失了F-(如FLACCIDU > lacio),因为这种情况下可能会出现[hl-]这样的发音;不过总的来说大多数这样的条件下f都会得以保留(当然也会有其他因素影响,比如颚化作用下CL-和PL-会变为ll-)。

/f /> /h/的变化与巴斯克语-拉丁语双语使用[编辑]

巴斯克语底层的争议[编辑]

拉蒙·梅嫩德斯·皮达尔提出了所有解释当中最为系统的假设,并且被广泛接受。根据他的学说,巴斯克-坎塔布里-伊比利亚底层是导致这一变化的元音。理论指出,巴斯克坎塔布里人(也包括伊比利亚人)的语言中缺少[f],由于在听感上的相似性,他们便使用[h]来代替这一读音。这和这一变化首先始于卡斯蒂利亚北部这一事实相吻合:在这一区域人们使用巴斯克语,此外在比利牛斯山的另一边,在古代史加斯科涅的原住民也使用巴斯克语以及一种相似的语言。

虽然在罗马尼亚的其他地区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但是只有卡斯蒂利亚及加斯科语最终稳固并普及开来。也就是说这两个地区的存在证明了巴斯克-阿基坦人在罗马人到来之前就已经生活在这一带了。

对底层理论的反对意见[编辑]

在上一节中所介绍的理论乍一看似乎相当合理。但是也有一些反对意见。首先,以目前的研究来看,并不能确定在中世纪[h]这一音素是否存在于巴斯克语。考虑到这一点,令人不得不怀疑是否真正存在用[h]代替了[f]这一情况。(梅嫩德斯·皮达尔肯定的认为[f]是唇齿音而不是双唇音)。此外,巴斯克人是否真的不能发出唇齿音的[f]这点也值得怀疑。(因为部分巴斯克方言中双唇擦音的[f]在元音间演变为了唇齿音)。以上是由巴斯克语言学家Koldo Mitxelena 提出的(1957, 126):[8]

另一个用于反驳巴斯克底层理论的依据则是在纳瓦拉这一居住着大量巴斯克语使用者的地区,词首的/f/得到了保存。因此,如果说一部分巴斯克语使用者是造成这一变化的重要因素,那么同样也可以认为纳瓦拉地区的罗曼语也能够造成一定影响。

另一些人则提出了更为普遍的研究思路。既然在其他新拉丁语地区同样发生了/f /> /h/这一现象,那么这一变化并不一定和巴斯克底层有必然关联。一些研究者认为这一现象可以是由其内部结构原因自发导致的而并不需要去找到一个外因。根据Malmberg (1958; 1961, 75)[9]的说法,如果我们只把这一现象当作一个去口音化的过程,那么也就不需要去寻找其导致原因了。

其他假设[编辑]

出了上述假设,也有一些专家从更为抽象的角度上分析了这一问题。例如西班牙语言学家Gregorio Salvador 在其1983年的著作《地质学假说》中称这一现象的导致原因是卡斯蒂利亚语使用者居住地区的水中缺少,使得他们的牙齿更易脱落而难以发出[f]。为了证明其假说,他甚至进行了对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的水文学分析,然而其结果却表明,两地之间水体含氟量并没有显著差异。1986年,纳瓦拉大学的José Ramón Maruri对Gregorio Salvador的假设提出了讽刺的结论:[10]

结论[编辑]

迄今为止所有理论的问题所在都在于过度简化了这个问题。所有的研究者,像是底层假说及其反对者,都试图将这个问题归因于一个简单孤立的原因。但是有时一个因素并不能导致整个语言学上的音变,所以这个过程可能会比想象的更加复杂。

将这一现象和巴斯克底层联系起来的假设并没有详细解释这一变化具体是怎样进行的,也没有去验证其他的可能情况。此外,在这里使用“底层”这一名词也不是很恰当,因为这表示在拉丁人征服伊比利亚半岛之前这一过程就已经开始发生了。然而,从已知资料可以得知,这一变化是在8-10世纪才发生的。所以,在这里使用“傍层”(adstratum)也许比“底层”(substratum)更恰当。[11]

同时,支持底层理论的人一再强调巴斯克罗曼语双语对这一变化的影响。而试图以“这一现象也在罗马尼亚的一些地方发生了”来解释的人则忽略了同样的语音变化在不同的地区也有可能是由完全不同的原因造成的。

总而言之,目前并没有人真正分析透彻了这一现象的复杂性,也可以说巴斯克罗曼语双语和语言内部结构都可以在这个过程中产生影响。另一个令人遗憾的问题是,尽管现在已经有很多相关研究并且还有更多跟进的新研究,这些成果却被最新的语言学出版物忽略。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出现在现代西班牙语中的f-是通过教养语及半教养语形式重新传入西班牙语的。

参看[编辑]

注释[编辑]

  1. ^ Adriano García-Lomas (1966).
  2. ^ Lloyd, págs. 212–213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3. ^ Penny, Ralph: Gramática histórica del español.
  4. ^ Lloyd, pág. 213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5. ^ Lloyd, pág. 215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6. ^ Lloyd, pág. 216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7. ^ Alarcos Llorach, Emilio. 1951.
  8. ^ Michelena, Luis. 1957.
  9. ^ Malmberg, Bertil. 1958.
  10. ^ «Discusión de la Hipótesis geológica de Gregorio Salvador»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PDF).
  11. ^ Lloyd, págs. 220–221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参考书目[编辑]

  • From Latin to Spanish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Paul M. Lloyd, 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 Filadelfia, 1987, págs. 212–223 (citado como Lloyd)
  • Historia de la lengua española, Rafael Cano (coord.), Ariel Lingüística, Barcelona, 2005.
  • Manual de dialectología hispánica. El Español de España, Manuel Alvar (director), 4.ª edición, Ariel Lingüística, Barcelona, 1996, 2007.

外部链接[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