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奇的朱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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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之雕像

诺里奇的朱利安(英语:Julian of Norwich,1342年11月8日-1416年),英国修女,重要基督宗教神秘主义者。于1373及1393年,先后发表了《神圣之爱的启示》(英语Revelations of Divine Love)的初版和加长注释版,被视为第一本由女性书写的英语书籍。[1] 朱利安的工作是在她居住的社区提供灵性辅导,借着其灵修权威和著作成名,在天主教英国国教信义宗教会受到特别记念。[2]

生平[编辑]

朱利安所居住的教堂之现址

朱利安于1342年出生于英国诺域治,原名不详。诺域治位于英国东安格利亚(East Anglia)一带,中世纪时为英国重要的宗教中心。[3]她可能在爱尔兰卡罗(Carrow)的圣本笃女修会接受教育,虽然她自称自己未受过教育,在她的著作中,朱利安同样在数处声言她“愚昧无知”。然而,这可能只是她没有接受较高级的教育而自谦,又或为让读者接受其论述的夸张修辞手法。从她的著作中,显出她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她的作品中甚至展露出她比大多数同时代的人好的文学技能,更有学者指出她的著作文学水平可和英国中世纪杰出诗人乔叟(Geoffrey Chaucer)相比。[4] 由此推断,她可能在商人或专业人士的上流家中庭长大及受教,朱利安于后期文献中,常被尊呼为“朱利安夫人”,似乎与此推断吻合。身为上层阶级一员,朱利安除了懂得英语之外,更可能懂得阅读和书写法文和拉丁文(不过学者没有一致共识),并且能够理解天主教圣经武加大译本[5] 这点解释了其著作中出现保罗及约翰福音神学思想的源头。[6] 是时欧洲流行的诸多想法于其学说出现,显示她有机会阅读于欧洲各地流传的手稿,或许从当时教会的文献中得到学习机会。[7] 此外,朱利安所住的诺里奇当时有方济各修会(Franciscans)、迦密会(Carmelites)和多明我会(Dominicans)的修院,身处上层阶级的她容易从这些修院中,了解当时欧洲盛行的各种神秘主义,部分解释了她的著作中和流行思想同步的源由。[8]

关于朱利安的早期生活,历史记载不多,但有记述指她作隐修女前曾结婚,并有十四名子女。朱利安这些早期的生活资料主要来源是玛格丽・坎普 (Margery Kempe)的记述。[9] 她虽然出身富贵家庭,但于作隐修女前,已强烈追求信仰的成长。据朱利安个人记载,她曾为个人生命祈求,都和与基督一同受苦相关:

第一项祈求:亲历基督的受难,希望更身同感受。(It seemed to me that I had great felling for the Passion of Christ, but still I desired to have more by the grace of God.)

第二项祈求:体会目睹基督死亡之人的感受,使自己亲眼目睹基督如何为她牺牲,与当时的人同历基督死亡带来的哀伤。(I thought that I wished that I had been at that time with Mary Magdalen and with the others who were Christ's lovers, so that I might have seen with my own eyes our Lord's Passion which he suffered for me, so that I might have suffered with him as others did who loved him.)

第三项祈求:因听到另一女圣徒St. Cecilia颈部受创引致三个伤口,求神同样给三个伤口自己,帮助记念基督。(I conceived a great desire, and prayed our Lord God that he would grant me in the course of my life three wounds.)

这祷告的总结可用“三个伤心”归纳:真心痛悔 (the wound of contrition)、爱的怜悯 (the wound of compassion) 和渴慕上帝的旨意(the wound of longing with my will for God)。[10] 学者分析这种祷告表示她对基督受难一事不满足于停留在知识层面,而期望达到个人参与的程度。[11]

她的自传记载在三十一岁半时患上重病,[12] 学者认为当时她居住在坎伯尼,[9] 濒临死亡,但这病带来一系列深层的属灵经验,包括十六个异象和各种预言。后来她从这病康复,并用英文记录,以让更多人理解其经历。[13] 不过,朱利安是否在此经历后就直接献身作隐修女,则有一定争议。学者对此有三种假说:一者为朱利安于三十岁前已经奉献,二者为她于1373到1393年间进入修道生涯,三者为她于1393年撰写《神圣之爱的启示》的长篇版后才正式奉献。虽然著作中部分言论可能指向她写作时已住在修道院中,如《启示》第77章中提到“此地为监牢,此生为补赎,然主希望我们于复和中喜乐”(This place is prison, this life is penance, and he wants us to rejoice in the remedy.),[14] 但这种指涉地方的字眼,于朱利安对现世的批判中,可理解为对世界的隐喻。从当时社会文化而言,三十岁以上的平信徒妇女不作修女,而在家中闲居,也非绝不可能。故此朱利安的修道生涯何时开始,缺乏强而有力的证明,只能估计她应在1393年前已展开隐修生活,[4] 而她在退离世俗,专心祈祷生活之后,身边可能仍有仆人服事。[13] 较为肯定的是朱利安和丈夫一起立志守独身,并在隐修期间曾到圣地一次。[9] 除此以外,她一生都居住在坎伯尼,居住在教堂旁的小屋度过余生。她的主要工作为祷告、默想、写作和安排时间从窗口给人提供劝勉。[13] 不过,她似乎从圣地回到故乡后于英国巡回演说,批评教会神职人员的灵性和生活堕落。[9]

关于朱利安隐修生涯的记述及其成名,主要因另一英国神秘主义女性玛格丽・坎普而来。坎普曾于1412至1413年间向朱利安寻求属灵引导。[15] 这种引导职事类近现代的辅导,但更强调引导者以祷告和默观与受助者同行。从朱利安的著作来看,她的导引角色不着重为对方寻找可行的解决方法,而是聆听对方的需要,并以其默观的得着指导受助者。朱利安的服事和工作,属于欧洲中世纪后期流行的属灵导引模式,也和她的神学思想相关。[16]

朱利安卒年不详,推测约为1416年。

重要著作[编辑]

重要著作及过程[编辑]

《神圣之爱的启示》一书分短篇和长篇两部分,短篇应于1373年后一至二年左右写成,朱利安记载自己于1373年5月13日领受第一个异象,当年她31岁半。此书著名之处在于记载了她对16个病中所得异象的诠释,于1393年她更发表扩充版,增加说明和个人诠释。[17]

著作中的异象[编辑]

《神圣之爱的启示》的前言中(1393年发表之延长版)列出的异象共有十六个(以下为按照英文所作的大纲翻译):[18][6]

第一个异象:基督荣耀的荆棘冠冕,里面蕴藏蒙福的三位一体,道成肉身下神与人灵魂的结合,带来真实的异象和诸般智慧与爱的教训,连结以下的所有异象。

第二个异象:基督脸貌的褪色,标志祂珍贵的受难(Passion)。

第三个异象:我们全能的主神,一切的智慧和爱,正如祂忠信地如何创造万物,祂同样忠信地处事和完成所有要做的事。

第四个异象:基督敏感软弱身体遭受剧烈的痛苦,令其宝血大量倾出,洗涤我们的罪。

第五个异象:邪灵被基督珍贵的受苦而胜过。

第六个异象:我们的主神如何以高尚的方式奖赏所有在天堂的蒙福的仆人。

第七个异象:众多愉快和苦痛的经历,要经历愉悦的状态,就要被恩典触摸和光照,并带着坚定永不动摇的喜乐;苦痛的经历伴随试探,引发我们肉身生命的担子和疲倦,攻击我们;但我们仍因神的美善,保守在祂的爱中,得到属灵理解能力,即或身处患难也同样真实。

第八个异象:基督最后的苦楚和残忍的死亡过程中,脸上仍流露祂对人挚爱的情感。

第九个异象:蒙福的三位一体于基督极端的牺牲上的喜悦,并当基督惨痛的牺牲完成后,喜乐和愉快成为我们的安慰和快乐。

第十个异象: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如何因爱的缘结,而将自己的心分开两半,从而使我们明白无尽的爱。

第十一个异象:关于基督母亲的属灵启示,使我们明白上主对世上母亲和世人的爱。

第十二个异象:我们的主是至宝贵的,拥有世上一切生命之主权。

第十三个异象:我们的上主期望我们欣赏祂奇妙的创造之工,而他完美地创造世人,超越祂的一切其他创造之工;祂为人的罪作出伟大的补救工作,将我们的羞愧变为荣耀。他曾说:“看哪,我以同样的权能、智慧和美善造出这一切,也必同样将不好的事物改换一新,你将要亲眼目睹。”因此祂期望我们在教会的信仰和真理上保守自己,单单追求合乎我们生命需要的奥秘。

第十四个异象:我们的上主是我们一切祈求的根基。其一是恰当的祈祷,另一是真正的信心,而神期望两者都同样充足。因此祂悦纳我们的祷告,而他因自己的美善而成全它们。

第十五个异象:我们会突然摆脱自己的苦痛和悲哀,因祂的至善我们得而上到天界,有主耶稣成为我们的奖赏,充满喜乐和愉悦。

第十六个异象:蒙福的三位一体真神永远藉基督耶稣住在我们的灵里,荣耀地统治和命令万有,有权柄和智慧地拯救与保守我们,以致我们不会被敌人胜过。

朱莉安的十六个异象的异象符合耶稣在十字上受难、死亡、复活和荣耀升天的时序记述,并在最后四个异象强调人和神有直接、亲密的祈求和相交关系。她的异象以受苦的基督为主线,十六个异象当中至少有七个提及基督的受苦。另外她也重视神的爱为终极目标,一半以上的异象提及神对人的爱,以及神给人的安慰和奖赏。

著作文学手法[编辑]

朱利安以大量图象带出基督的受苦,有如照片的定格一样,特别在十架上流血的情景,能够唤起读者情感上的回应。即使她不是描写基督的外貌,她仍关注如何带出耶稣这个具备神性的人格(divine personality)的情感部分。她重视基督的母性,也能唤起普遍读者对母性的想象:丰富的创造力、无私的牺牲、全然的热情,以及养育的特质。这些也是普遍的情感关系所具备的特性。朱利安的创造比喻和主人与仆人的比喻同样引发读者的情感联想。朱利安的修辞技巧也有助其感性的描述力度,她的技巧和传统以来的修辞相近,而她的个人特色是善于使用结构、字源和想像(manipulation of structure, syntax, and imagery)去建构启示的氛围(rhetoric of revelation)。她同时使用流行的文学手法,包括头韵(Alliteration,即每个字的第一个字母相同)、押韵和韵律技巧,表明她重视声音上的果效。因此她的神学知识不是流于沉闷的照本宣读,而是充满诗味和容易激起感觉的图像。[19] 此外,朱利安善用吊吊的异象,带出上帝在矛盾中的合一:基督是亲切而陌生的(homely and curteyse),同时身为母亲和上帝。这些在文学上突出人类和上帝的连结,同样具备这种成分:饥饿而口渴的罪人,在上帝里找到丰足和安息。人性堕落而衍生的属灵眼瞎,则因基督的光而得救赎。然而,这种不是人类摒弃自身的一切(self-negation),而是在上帝里一切都得到更新。这种修辞令字面上互相冲突的意义不致抵消,而在神里面得到更新和改变。[20]

其中一个著名的异象朱利安看到一颗榛子,而从榛子她感受到创造的美善:

“那时天主给我看一个小东西,它在我手心上,浑圆若球,跟一颗小榛子差不多大小。我凝视着它,疑惑它究竟是什么?然后天主对我说:‘这就是整个受造万有。’它是那么微小,却没在骤然间碎裂化为乌有,反能久久长存,实在令我惊奇万分。天主又对我说:“它要久久长存,从现在直到永远,因为我非常珍惜它。” 

虽然榛子实体所代表的内涵不多,但朱利安能够从神的角度想像,而感受到世界就如同一颗小榛子的大小一般。当她描写上帝对榛子的珍重时,她将其连结至上帝的爱,与上帝因爱信徒的缘故而付上生命的代价。榛子的微小被连结至人类自身价值的渺小,而人类的价值越渺小,也就越显出上帝极大的爱。[6]

有学者以读者回应理论分析朱利安的异象,认为这些异象不仅是客观事实的描述,更是对读者的属灵指导,而 《神圣之爱的启示》也是对属灵历程的示范性描述(exemplary narrative)。即使朱利安自己也强调异象的用意是安慰其他受苦的基督徒,因此她(据称属于她自己所写)的个人传记同样有更大的文学作用,而不仅是描述客观的写作过程。她的文学技巧,用意在于使读者走上同样的属灵道路。学者认为她的著作技巧协助其内容指向超越文字的意象,塑造不可见的属灵意境。这种分析假设了朱利安的语言和神学框架取材自奥古斯丁的思想,类似奥古斯丁的《忏悔录》,目的同样是协助读者得到道德和灵性上的启发。[21]

神学概念[编辑]

上帝作为母亲[编辑]

学者分析朱利安曾作人母亲的经历,可能影响其著作中强调上帝母性的倾向。[22] 朱莉安的异象视上帝为母亲,既指上帝像人类的母亲一样,充满怜悯和爱心的行为,但她相较其他中世纪神学家的分别,是她尝试将女性的特征套用在上帝身上。按朱莉安的逻辑,上帝之所以有充满母性的行为,是因祂就是母亲。她特别强调身为男性的耶稣,出生都源于耶稣母亲马利亚的母性,因此母性和道成肉身之关系密不可分。朱利安的著作将母亲的属性套用在三个位格上,但她主要讨论基督作为母亲的位格。举例来说,她视基督为世人的母亲,多次使用这譬比。然而她对神的理解不停留在神自身的关系将自己分别出来(父、母和配偶),祂更乐在其中,享受祂在三一和与世人相交的两种关系。 [23]

朱利安取用母亲喂养子女的形象,比喻基督在永恒中同样喂养和照顾人类。身为神的儿女,人类领悟基督的美善和慈爱,基督也视世人为珍贵和可爱,和好母亲珍视儿女的身份一样。身为儿女不需要对基督的爱失望,因为这种爱自然而生。朱利安由此出发,援用“喂养”、“照顾”、“培养”、“珍爱”等母性用字形容基督。但是她不止停留在单纯的描绘,而申明惟有人以母子关系理解基督和世人的关系,才能完全认识上帝。地上的母亲关系,是为了预备我们理解基督和我们的关系,而基督的受难为其母性的最高显现。因此,朱利安着重基督的救赎性功能为其母性的显现。人类因堕落而被限制在灵性幼稚的状态,但基督是使我们长大成人的母亲。她进一步指出基督身为母亲的超越性,因为地上的母亲“只将我们带到受苦和受难的世界”,但耶稣将我们带进永恒的生命。[24]

不过,朱利安需要处理耶稣身为男性,与她着力描述的女性形象似乎不能兼容。她特别强调基督在十架上受难,其痛楚有如母亲生下儿女。祂完成拯救后为信徒带来新生,有如母亲忍受极痛令新生命诞生。由于生产的痛苦只能在肉体上体会,惟有三个神格中道成肉身的基督,才能和这种痛楚认同。[25] 她进一步的比较包括将基督的伤口功能等同母亲的子宫,同样孕育新生命,但基督接纳我们的新生命,有更大的保护作用(we shall always be enclosed)。这种类比更将耶稣和教会圣礼的功能连结。天主教视圣餐中喂养信徒的饼和酒,为基督的身体自身。朱利安对基督母性的解释,延伸至祂的牺牲像母亲一样给信徒实在的喂养,而祂在十架上流出的血和水,既和母亲生育时的体液类同,也象征两个重要的圣礼:洗礼(水)和圣餐(血)。[26]

事实上,朱利安在回答最基本的宗教问题:上帝是谁?虽然她不是第一个以女性比喻来形容神的隐修士或神学家,但她的著名之处,在于开创意涵丰富的女性意象来理解上帝,帮助人理解上帝的护理如何代表祂对人的爱。[27] 她不是将世俗母亲的形象应用在上帝的层面上,也并非指基督是我们地上的母亲。相反,她的意思是地上的母亲反映出基督的母性,然而两者并不是同等,因基督不会让祂的子女死亡。朱利安更相信这种神圣的爱是多不胜数、有同情心(应用在感受人的苦难中)、能保护人的。这种上帝的爱最终极的彰显是透过道成肉身,使神降卑进入人心中与人一同经历而表明。她把基督的受苦形容为:一个而备受敬畏的主,却又是很谦卑的。因此,她的母性论述仍然在传统基督信仰的道成肉身之中,特别强调一位荣耀的大君王,因母性而成为一个卑微的奴仆,但这种“平凡”的母性不是理所当然的。因此,她认为在天堂中,爱和惧怕会联合而使人不再惧怕,而人与会上帝更接近。[28]

苦难和荣耀[编辑]

朱利安神学思想的另一核心,是我们在永恒中被爱,基督因此爱而成为我们与神之间的中保,甘愿承受十架的苦难而彰显出来。她虽然也论及基督为人类的缘故受苦,却更强调人类的受苦,都因他们要一同体会基督的受苦。朱利安认为当我们见到一个爱我们的人受苦,这为我们带来最大的苦楚。当基督显给人类看的时候,他们不是看到祂的喜乐,而是祂的受苦,并与基督的苦难结连在一起。不过,这个“小苦楚”得以令人最终认识上帝,所以此过程不可或缺。朱利安与其他中世纪的作者一样,认为基督受苦是过于人所能想像的,因为祂是神圣的。如果祂可以受更多苦的话,祂都愿意这样做,以致得以战胜魔鬼,但这种苦痛却非惩罚性的。透过基督为人受苦的爱,我们成为上帝的礼物,成为祂的喜乐、奖赏和冠冕。[29]

针对造成苦难存在的罪性,朱利安的观念近似当时流行的奥古斯丁的思维,或许是从教士中认识此种思想。学者也推测阿奎那(Thomas Aquinas)的熙笃会思维影响朱利安。[30] 她最经典的名句是“罪虽在地,但一切将变好,一切事物都将变好”。不过,她并不因此而美化罪恶,透过君王与奴仆的比喻,朱利安把堕落与道成肉身拉上关系:基督是仆人,在福音书的比喻而言,祂是园主。祂受着终极的苦难时看不见上帝,但上帝仍看顾着祂。她总括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十五章及罗马书五章的教导,视亚当为仆人,而当上帝看到亚当时,祂见到基督。透过道成肉身,上帝看见人与人的罪,祂从中只见到基督。因此,人类是亚当与基督的结合,是好坏参半的个体。在人里面,人有基督成圣的特质;但另一方面,人也有亚当所带来的堕落。保罗用灵性与肉体两个层面去形容人类为基督和亚当的结合,但朱利安则用感官和本质两个层面去形容。人的感受使之与上帝分离,让人有着世俗的观感,但人的本质也显出永生,因人是照上帝的形象被造的。[31]

她对罪性的看法与爱任纽相近,都认为罪使人不能维持起初完美的形象。罪是“必须”的:这是上帝造我们时无可避免的后果,但罪是坏的,带着羞愧和苦难;如果没有罪,基督就不会受苦,没有基督受苦我们就不能与上帝联合,而这个联合比起当初亚当没有吃禁果的情况更美好。上帝需要的,是曾是罪人的圣人。然而,她并不看轻罪的严重性,或单单视罪为“不完全”:人在世上不能做好事,只能犯罪,而她也清楚指出魔鬼必须被对付。只有认真看待罪恶,才能明白救赎的重要性。她看重罪的观念,认为在真实的罪恶上行公义,但并没有清楚讲及这是否二元论。

至于人犯罪造成的破坏,以及得救的过程,朱利安也有独特的观点。朱利安从两种基督徒的爱 - 邻舍的爱和上帝的爱 - 出发,思考是否会有人不能得救。她认同教会传统的看法,认为一些人会被定罪。然而,她强调一些对人类来说不可能理解的事,对上帝而言并非同样不可能,因人是否得救一事,受制于人有限而堕落的认识。罪并不带来羞愧,却是人的敬拜。罪人如大卫、彼得、保罗等都在天堂敬拜,因此在朱利安的启示中,她预视了罪被转化成敬拜。罪虽然已成为伤口,但当对罪有忏悔时,这些罪就像如方济各的圣五殇一样;而因着基督所作的,我们不再受苦。人类拥有的神的形象,但因人的罪而被玷污,忏悔和苦修将会医治这破损的形象。罪人的伤口在上帝面前不再是伤口,而是敬拜。这种赎罪神学与保罗相似:人性因着亚当而堕落,但人性也因着基督(第二亚当)而得着救赎。而赎罪的核心就是,因着罪我们与上帝隔离,但却因着基督救赎的工作我们与上帝同归于一。[32]

在《神圣之爱的启示》的初版中,她认为上帝在某一个特别的时间(God "in a point"),相信已看顾和成就一切。在这个时刻,罪是虚无的。只有罪阻挡她追求上帝,而罪是必须而是虚无的,我们看不见罪,但我们可以见到它的影响。此论点近似奥古斯丁和阿奎那的思维。但在《神圣之爱的启示》的增补版中,朱利安明确地指出罪使人与上帝隔绝,这种破坏的力量破坏了创造者和受创物的合一性。透过基督在十架上的受苦,神圣与人类得以再次接轨,使人与神再次联合。这就是基督在十架上受死的功用。朱利安视基督为救赎而所受的苦是世界上最大的苦难,而罪所带来的后果影响基督和所有受造物。基督为我们所受的苦,比我们因罪而要承受的苦更大。但祂的受苦洗净我们,让我们认清身份,寻求怜悯,使我们得到救赎。[33] 然而,朱利安认为人仍然无法肯定末后大审判的确实结果,而人所能依赖的就是信心:信心是我们的灯,上帝作为父亲,基督作为母亲,圣灵作为我们的主,引领着我们的生命。

此外,朱利安也视人需要像基督一样,主动接受苦难,正如她的第九个异象的第二十五章描述:

“我以勇气整夜(在十架旁)守望,等待基督的逝去,并且当我仰望十架时,我以为会见到他死去的身体⋯⋯正当我以为这启示完结的时候,我望着同样的十架,突然看到他(耶稣)的容貌变为喜乐。他的转变也影响我,令我极为高兴和喜乐。我的神欢愉地在我的内心说话:‘你过往的痛苦或伤心如今还存在吗?’我也同样地喜乐,因为我明白上主的心意,我们在苦楚中、在苦得几乎要死之时都与祂同在十架之上,藉祂的帮助和恩典,我们甘心在同样的十架上受苦,直到最后一刻⋯⋯我们在世微小的苦楚是为了令我们领悟神高升和永恒的知识,没有苦楚,就永不得着。我们与祂在十架上的苦楚越大,与祂在乐园中的喜乐也越大。”[34]

对朱莉安来说,基督受苦是她喜乐的泉源,她关于受苦的异象中,也一再强调苦楚和喜乐密不可分的关系。第二十二章中她受天堂未来的奖赏启示激励,而宣称“若我能受苦更深,我应受此苦”(If I could suffer more, I should suffer more)。基督的榜样是朱莉安如何活出此爱的指引。人的本质因着创造与神联合,另一方面因着基督的救赎,我们的本质也与上帝联合。透过基督的受苦与道成肉身,人的感官与本质联合一起。因着基督是完全的人,人类才能透过基督认识自身。不过,朱莉安没有忽略圣父和圣灵的角色,她的启示也指出三位一体中的三个位格都在基督受苦一事上共同工作,也一同为圣子受苦得胜而喜乐。

我们容易误以为朱利安鼓吹避世主义,不要理会当时的人间疾苦。然而,当时的欧洲受黑死病所困扰,一般人民难以控制自己生存环境,滋生绝望和对上帝刑罚的恐惧。朱利安尝试藉其异象强调上帝和人一同承担苦难,上帝的盼望能介入人性的绝望。基督的十架不单是受苦的黑暗,更是人间的天堂,因为在他的受苦中,他是被带入人间的上帝之永恒的爱。从这向度出发,朱莉安的祷告就不是挪去难受的景象,而是透过忍受这些苦难,而获得神超然的知识。[35]

天主教在其制定的信条第313条中,曾援引朱利安对苦难的思考:

“‘我们知道神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信祂的人的益处。’这真理由历世圣徒的见证得以确证⋯⋯圣诺里奇的朱利安曾说:‘神的恩典教导我要恒切地持守在信仰裹⋯⋯并且同时我要坚定和热切盼望神为此时安排的一切 - 一切将会变好’。”

("We know that in everything God works for good for those who love him." The constant witness of the saints confirms this truth... Dame Julian of Norwich (said) : "Here I was taught by the grace of God that I should steadfastly keep me in the faith. . . and that at the same time I should take my stand on and earnestly believe in what our Lord shewed in this time - that 'all manner [of] thing shall be well.'")[36]

三位一体和神的爱[编辑]

朱利安的异象中最直接的表达出人类的三一性,源自神自身三位一体的本质:

“因此,在我们被造的过程中,全能的上帝是我们慈爱的父亲,满有智慧的神是我们慈爱的母亲,加上圣灵的爱和美善,一切都出自一位神、一位主。因为他是我们的母亲、兄弟和救主,在我们的神的圣灵中,我们的生活和工作都得到奖赏,一切都无尽地超越我们渴想的,皆出于他不可思议的美意和丰盛的恩典。我们的生命由三方面构成:第一是我们的本体(being),第二是我们的成长(increasing),第三是我们的满足(filfillment)。第一个是本质,第二个是怜悯,第三个是恩典。至于第一个,我深信三位一体的高位是我们的母亲,三位一体的伟大的爱是我们的主,这一切都在我们的本质和真实的创造中⋯⋯因此,在我们的父、全能的上帝中,我们得着我们的本体,并在我们的慈悲的母亲中,我们完成自己的转化和复原,每部分臻至完美地联合起来,因圣灵的奖赏和恩典而满足。”[37]

和中世纪的神秘主义传统相似,朱利安相信基督能将信徒带进与三位一体的神联合的神秘境界。神的爱在三位一体的关系上自给自足,当人藉基督重生后,信徒的生命同样得以自给自足,不再面对缺乏。人的灵魂和肉体在此种神学框架下,不仅是次等的受造物,更是盛载基督母性的器皿。[38]

当人的灵魂受基督拯救后,就和神建立起个人关系。朱利安认为只有两个人有关系,才能认识对方的情感,她也习惯将两个截然不同的情感相提并论,以论证它们是彼此依存:比如没有痛楚,就没有舒适;悲伤与喜乐、绝望与平安、恐惧与确信的关系也类似。因此,她认为无论我们处于何种情感,上帝也是保护我们的神。她记录一次典型的属灵经历时,形容自己“由心底里充满信心及倚靠,没有任何的恐惧,平安与喜乐,仿如地球上任何事情都不能伤害她。纵然在过程中渗透着苦脑及绝望,但上帝的信心、爱心与盼望常与她同在。”透过这段文字,朱利安认为会上帝的爱在人的喜乐与苦涩中依然与人同在,但上帝的心意不会因人的悲伤及哀伤而被改变。在现实中,悲伤会使人受到限制,但喜乐却能够扩张人的境界。人需要尽快跨过这些情感,得着永恒的喜乐,因为哀伤仅是永恒喜乐的缺席。[39]

祷告观[编辑]

朱利安对基督教时常论及向上帝的祷告,建基在对人性的重视之上。人和上帝的关系的最明显的表征是祷告,而不在乎任何外显的事物,故此如何处理上帝在我们的生活中若即若离的矛盾体验,在基督教思想史上反复出现。这个主题同样在奥古斯丁的短语中看到 :“我们的心不安,直到他们在上帝的爱中”。这句和日后的弗朗西斯·汤普森(Francis Thompson)的诗《天堂的猎犬》 (The Hound of Heaven) 的字句“我日日夜夜逃离神”相互呼应。基督徒相信神一直存在,只是人类不常常与神同在。有时人类逃避神,但人类灵魂深处空洞的感觉,驱使他们寻求神。朱利安这样表达这种矛盾:

“因为我看见他,寻求他 - 因为我们现在如此盲目,如此愚蠢,我们永远不能寻求神,直到他在自己的好处中,将他自己显明给我们。当我们藉恩典看见他的时候,我们就被同样的恩典所感动,以极大的渴望去寻求他,得着更大的喜乐。所以我看见他,寻找他,拥有他,也失去他。这应该是我们在这生活中的平凡的保证,正如我所看到的。”[40]

在第一次《神圣之爱的启示》短篇和第二次补篇之间的超过十五年,朱利安一直默想她与上帝的关系,以便领悟上帝对她的期望。 她指出自己的目标并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所有她的“基督徒同伴”。 她和各同伴一样,有怀疑的时刻,也有上帝似乎不在的时刻。通过祈祷,她试图明白这个矛盾,理解人的信心如何和属灵的真实冲突:

“当我们的上帝启示关于在祷告以外的祂时,我看到有两个元素:一个是正当的祷告;另一个是信心的信。但我们的信往往不完整,因为我们不确定上帝是否会听我们的祷告。这是因为我们的不配,以及我们在祷告时缺乏感觉;正如我们在祷告的前后,都常感到贫瘠和干燥,所以我们会感到如此。我们的愚蠢是我们软弱的主因,我自己也同样体验得到。我们的上帝突然把这一切带到我心里,并且显露了这些话,说:‘我是你们的恳求(beseech)的基础。首先,这是我的意愿,你们要有这个意愿;然后我让你想要它,以致你会恳求它。’⋯⋯

我们的上帝显示出祂是恳求的力量的泉源⋯⋯并因我们的祷告而非常喜乐。他期望我们的祷告,渴望拥有我们的祷告,因为在他的恩典中,祷告能使我们更像他,这是出于我们的本体而渴望他的祝福的意愿。因此他说:‘虽然你似乎对祷告感到乏味,但仍要全心全意地祷告;虽然你可能不觉得满足,但这些感觉里仍带来有益的满足。全心全意地祷告时,可能什么感觉也没有;虽然你可能看不到什么,你认为自己在干燥和荒芜、疾病和虚弱中而什么都不能作,但你的祷告令我(上帝)最快乐,虽然你认为祷告近乎乏味,但你生活的所有祷告,都在我的视线中。’”[41]

朱利安的祷告,带出她和信徒共通的困局:要在怀疑和希望的极端中保持平衡,是令人厌倦的,故此在灵性生命上确实的感受,是信徒趋之若鹜的事。信徒的试探是不想面对人生太多的惊与喜,会因为他们不能够控制上帝的旨意,而尝试躲避祂。然而,在朱利安的启示中,她意识到上帝是永远不会离开信徒,即或是最黑暗的时刻。朱利安的著作呼应二十世纪灵修学者汤玛斯.默顿(Thomas Merton)对她的分析:“这是她神学的核心:不是为了解决矛盾,而是在矛盾中平静的待在其中⋯⋯智慧的心保持在希望和矛盾之中,也在悲伤和喜悦之中⋯⋯智慧的心存在于基督之内。”于此,朱利安确信信徒独特的灵性洞察的分辨力来源,是坚定的、全心全意的祷告。她重视圣徒作为同伴的祷告,即使个人的祈祷没有什么感觉,但信徒身边有一班良好的同伴 - 从过去到现在 - 都有超越空间和时间的同心祷告。这在神眼中,已经是极有价值的事。

朱利安的祷告观是以上帝成中心,重视祷告的内涵与上帝的意念一致。上帝说祂是信徒祈求的根基,如果祷告中信徒的渴望与上帝一致,他们就得到所求的事物。当祷告者的灵性与上帝合一,他们的本质上就会与上帝一样,而祷告者能与上帝合作,又使自己顺服在上帝面前。对朱利安而言,最高的祷告是祈求与上帝分享同一个视野,即是信徒越清楚地见到祂,就越渴想寻求祂;而当信徒不见祂时,信徒就要使自己更有信人。因着上帝的恩典,信徒得以寻见祂,与上帝面对面及联合,让祂成为生命的中心,也享受在祂里面的爱与喜乐。这种祷告的导向是使人与神的思想走向一致,但个中又有非人性所能明白的元素。因此她指出祷告要全心投入,即使信徒不能感觉或看见,仍要坚持祷告。她相信恒常祷告的结果,能使信徒对现实中的罪恶更敏感,并以自身经历为例:一次她在教会听到有一些东西在谈话,好像是魔鬼在开会,正在细声讨论和忙碌。这个经历让她感到绝望和不安,并想像所有教会都正在发生类似的情况。虽然这种经历可能是朱利安过敏的反应,但她以此强调祷告令信徒得到另类的视角看到上帝。没回应的祷告并非等同上帝缺席,而是人类短暂有限的感觉所致,故此这阻挡不了上帝终极的保证。[42]

最终,朱利安以巨大的信心,克服了她的疑惑:即使神本身就与人类同在,并且主动在各人的生活中,人类仍会因受感动而寻求神。她以自身经历,解释人类寻求神的动机:

“所以我被教导,爱是我们上帝的意思⋯⋯在这爱中,我们有我们各人的起始,在这一切所有中,我们可以不断的看到上帝。感谢上帝。 这里完结了朱莉安在诺域治受启示而写的书,愿上帝怜悯她的灵魂。”[43]

教会观[编辑]

朱利安的著作很少提及实际教会阶层或制度的构成。不过,她曾抨击神职人员的灵性和道德低落,似乎代表她不认同当时的教会状况。

朱利安的教会论建基在基督的母性之上。她承接自奥古斯丁以降的思想,视教会为基督在地上有形身体的代表。基督像母亲一样养育我们,带我们进入基督的新群体一起生活。教会内的水礼和圣餐,是她对基督受难的神圣意义的可见代表。[44] 然而,她的异象强调神的爱凌驾一切,本身也为她带来对教会教导的怀疑:一方面是异象中强调神的爱,另一方面的教会传统提及的审判、刑罚、地狱和炼狱之观点。朱利安相信即使被教会斥责的人,仍有机会得救,因此她致力在默观中处理个人领受和教会教义的冲突。她找到相对缓和冲突的方法,是透过不断默想圣经内的内容,尝试以个人理性找到平衡的方法。她经过二十年的处理后,认为自己找到亚当和基督之间的结连,而不受罪恶疑惑的问题影响自己的信心。[45] 因此,朱利安并不否定教会的教导,只是她选择以自己的异象为主以牧养信徒,并不囿于教会传统。

后世荣誉[编辑]

天主教将五月十三日被定为记念朱利安的圣日,英国圣公宗和信义宗则定为五月八日。[46] 天主教对朱利安的思想仍然十分重视。除了在信条内提及朱利安外,前任教宗本笃十六世于2010年一次演讲中,也提及朱利安思想之影响:

“大公教会的信条引用诺里奇的朱利安的说话,为一个长久以来都引起信徒争论的议题,提供大公教会的立场(参考信条第304-313条,及314条)。”[47]

(The Catechism of the Catholic Church cites the words of Julian of Norwich when it explains the viewpoint of the Catholic faith on an argument that never ceases to be a provocation to all believers (cf. nn. 304-313, 314).)

然而,天主教没有将朱利安封为圣人,而在信条中称其为蒙福的(Blessed)朱利安。此称号虽有尊贵的意思,但并非和教廷封圣的人地位平等。

延伸阅读[编辑]

参考资料[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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