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洛战俘营
麟洛隘寮营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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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屏东县麟洛乡新田村信义路101号[1] | |
坐标 | 22°39′24″N 120°32′56″E / 22.656742°N 120.548967°E |
类型 | 陆军基地 |
设施信息 | |
控制者 | 中华民国国防部 |
历史 | |
建于 | 1942年 |
麟洛战俘营,是1942年到1945年日军在今台湾屏东县麟洛乡新田村设立的台湾战俘营,战后曾为麟洛隘寮营区。
战俘营期间
[编辑]此地原为隘寮溪的砂石场工寮,1942年被日军改为战俘营,为日本军方在台湾设立战俘营的第三分所[2],同年7月17日开设[3],占地约三公顷多[4]。此战俘营地处偏僻荒凉,位布满砂砾的河床地上,营内设施设备简陋,屋顶披茅草,仅厕所与床铺为木板,四周围上竹篱笆[2][5]。
三十名轮流看守的台湾本岛籍监视员被总督府警察调派担任伍长、曹长管理,也受较资深的同事严格管制,动作稍慢便掴耳光或殴打,有时会被长官命令互相打耳光[2]。当时,林全信和其他二十九名台籍监视员一同看守来自太平洋战争战场的英国人、加拿大人、澳大利亚人、新西兰人、美国人等五、六百名战俘[2][5]。战俘主要由新加坡战役移送来的英国人为主[6]。除了欧裔白人外,也有黑人、还有两位中国人[7]。
起初,营区伙食不错,每天都有来自屏东市的菜车,且准许养猪、鸡、鸭。部分带病不堪劳役的战俘会转送至白河四分所。比起台湾其他如金瓜石战俘营等战俘营,此营较不严酷。营区设有教堂让战俘礼拜,也有战俘自己推选神职人员。当国际红十字会每年两次前来探视战俘,还会带牛肉干、奶粉、咖啡、巧克力等。营方就会刻意摆满水果,日军紧跟在探视人员后面,而战俘会异口同声说伙食很好,没受殴打与羞辱。但日军会暗地殴打战俘。一次,战俘将营区几包细糖偷走,藏在枕头套被发现而惨遭痛打。[2]
战俘生病时无医疗,如奴隶一样在河床采挖砂石,装上台车,再运载至高雄港作左营军港建设。有时则要到屏东糖厂去搬运沙糖包,经常有人精神错乱,也有的自杀。[2][5]
林全信估计约有六、七十名英、美、加籍战俘,因痢疾、水土不服病死在营区[5]。也有战俘死于美军空袭[6]。战争末期,因为棺木严重不足,只能将尸体用毛毯包住再放入棺木,用铁道轻便车运到麟洛坟场(今麟洛垃圾车停车场[5]),由队友以简单的基督教葬仪进行最后一程,等尸体放入墓穴再将空棺拿回重复使用[2]。
虽然战俘营中严格禁止监视员与战俘交谈、来往,信仰基督教的林全信依然认识了一位加拿大籍士兵,把一本《圣经》送给他。该加拿大人将《圣经》献给战俘营的教堂。渐渐地,自杀的人少了,也不再有逃狱的事情。林全信猜想这或许是日军让礼拜堂继续存在,并且不追究他送《圣经》给的最大原因。[8]
依茶园义男《大东亜戦下外地俘虏収容所》、与俘虏情报局的记录[3],此间战俘营在1945年3月15日关闭。所因时局较缓,岛内监视员对战俘采柔性劝导,除所长玉木与二被判十五年,其他人少有坐监。[2]
战俘营关闭后
[编辑]战俘坟墓由杨登清、洪万凤、邱全财等监视员插牌重新标示,送往香港外籍军人坟墓。此地曾为中华民国陆军隘寮营区,[2]而今是屏东县动物之家毛小孩乐园。
此营监视员们曾邀日本前长官会晤,当林正信将一块土鸡肉给一位姓加藤的前长官吃,就被筷子敲头并责骂卫生太差。林正信解释是以前就是被这长官打,习惯了。还有一次,林正信去台南市神农街布庄割布,遇到一位郭姓前同事想找住旗山溪州仔的庄姓前同事报在营区被打的仇,经林正信劝说才打消。1999年8月,在台湾战俘纪念协会何麦克陪同下,一位五旬的加拿大人肯特来找林全信。肯特说自小父亲就说有位台湾人送了《圣经》给他,因此很感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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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哨与战俘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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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碑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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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区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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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旧铁道
1999年11月,台湾战俘纪念协会收到一份来自英国人爱丽丝的信,内容说想寻找未婚夫艾伦去世的战俘营。后来,何麦克和东港溪保育协会总干事黄丽霞就为爱丽丝筹划来台湾,于2002年6月成行。爱丽丝十五岁时在教会团契与艾伦认识。之后艾伦在新加坡被掳,到此战俘营一个月就因痢疾过世。她说:“如果英国与台湾不是隔着海洋,当初我就会用走的,一直走到台湾,走到埋葬艾伦之地。”[2]
何麦克计划在此地设立一个大理石制的纪念碑,2004年10月20日下午在立委曹启鸿、硕果仅存的前监视员林全信及杨登清陪同下,到此地与军方人员一同会勘立纪念碑的地点,决定将立在营区外大门口旁,一来方便民众来追念、参观,二来营区也可顺便看护[7]。同年11月16日,何麦克等七名当年的英籍战俘及十多名战俘家属参加战俘纪念碑揭碑仪式,台湾代表为屏东县副县长古源光、麟洛乡长曾森财、林全信、杨登清及军方人员[5][9]。
当时,爱丽丝低声吟道:“一群男孩带着荣耀前进,他们低头、闭眼、轻泣,年轻的生命旅程就此消逝﹔一群饱经岁月痕迹的人,他们付出所有,为国家、自由奋战,轻声诉说着生命的留白﹔这群带着深沉痛苦的人,用鲜血、眼泪与悲伤为我们换来明天…只是和平的代价竟是如此之高。”[9]
此军方营区后来废弃,安置2007年圣帕台风受灾的雾台乡鲁凯族[10],也作为文化活动之用[1]。
2010年,七十三岁、六十八岁的英国伦敦姊妹Bessie与Carol拄著助行器,站在此座纪念碑前,含泪献上一首诗。Bessie表示父亲Henry Emmanuel Lee二十三岁被捉到战俘营三年,编号4620631,终战前在此营因一次空袭行动身亡,死后葬于香港。她七十岁生日时专程到香港祭父,这是首次来台,做了一首诗献给父亲。[6]
2017年11月14日,英国Louis Follon父子来此追思,定居台湾的美籍牧师苏慕理陪同,高龄九十六岁、当年曾担任台籍监视员的杨登清,也坐轮椅全程参与。Louis父亲Alfred J. Follon在1942年被俘后从东南亚转送到此地,关约三年,直到二十一岁才回到英国,2007年辞世,享寿八十四岁。因麟洛战俘营有小河、铁桥,景象就像缅甸,Alfred J. Follon始终以为被囚役在东南亚。Louis表示父亲他今年才透过台湾战俘营纪念协会查到资料,确定父亲当年所待之处是隘寮营区,遂特地前来,也是首度访台。[4]
参考资料
[编辑]- ^ 1.0 1.1 李惠堂. 日月文化出版社捐書 書香傳愛屏東. 《大纪元时报》. 2015-10-20 [2016-07-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01-13) (中文(台湾)).
- ^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李展平. 〈難忘心中監獄——屏東麟洛第三分所〉. 《前進婆羅洲-台籍戰俘監視員》. 国史馆台湾文献馆. 2005-08-01. ISBN 9860016550 (中文(台湾)).
- ^ 3.0 3.1 日本国外の捕虜収容所. POW研究会. [2016-07-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0-02-04) (日语).
- ^ 4.0 4.1 罗欣贞. 〈南部〉父囚麟洛隘寮3年 英戰俘後代追思. 《自由时报》. 2017-11-15 [2018-05-0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6-27) (中文(台湾)).
- ^ 5.0 5.1 5.2 5.3 5.4 5.5 魏清水. 二次大戰麟洛俘虜營立紀念碑. 东森新闻网. 2004-11-17 [2016-07-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01-13) (中文(台湾)).
- ^ 6.0 6.1 6.2 侯千绢. 〈南部〉英國老姊妹 含淚訪父身故戰俘營. 《自由时报》. 2010-11-17 [2016-07-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01-13) (中文(台湾)).
- ^ 7.0 7.1 魏清水. 麟洛二次世界大戰俘虜營 將設紀念碑. 东森新闻网. 2004-10-21 [2016-07-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01-13) (中文(台湾)).
- ^ 林全信. 〈老兵札記〉. 《耕莘周刊》 (台湾基督长老教会台湾教会公报社). 2003-11-30, (第378期) (中文(台湾)).[永久失效链接]
- ^ 9.0 9.1 侯千绢. 老兵不死 戰俘營紀念碑成立. 《自由时报》. 2004-11-17 [2016-07-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08-19) (中文(台湾)).
- ^ 因災變而更珍惜部落文化的雲豹傳人-魯凱族李金龍的生命故事. 《中国时报》. 2015-10-08 [2016-07-05].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01-13) (中文(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