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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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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
中国南宋、元朝
爵位新安郡博士
族裔汉族
世系徽州李唐氏第十一世祖
出生南宋咸淳五年(1269年)三月初三日丑时
逝世元朝至正九年(1349年)六月十三日申时
墓葬歙县唐家坞
配偶徐良真(1268年-1350年)
著作
  • 《筠轩集》(见《四库全书》)、《见闻录》(已佚)、《易传义大意》(已佚)
唐元像,载《唐氏三先生集》

唐元(1269年—1349年),长孺敬堂,学者称筠轩先生。元朝江浙行省徽州路歙县(今安徽黄山市歙县)人。元朝著名学者、理学家、文学家,仕至徽州路儒学教授。他是徽州唐氏三先生之一,也是明朝开国谋士朱升的老师。卒后入乡贤词祭祀。[1]

生平与交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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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的始祖唐承昈,是宋参知政事唐介的曾孙,宋南渡后为徽州知州,子孙遂为徽州人。承昈传九世至廷隽,廷隽无嫡后,以婺源严田李玘之子李桂三继传。严田李氏本为唐朝皇室之后,其始迁祖李佯,为唐宣宗子昭王李汭第三子,避黄巢之乱篁墩,易名李京,后卜居界田。传三世,李德鸿留居界田,李德鹏迁祁门新田,李德鸾迁婺源严田,此即徽州谱牒史上著名的“三田李氏”。德鸾传十世至桂三。桂三字常道,号梅癯,治《周礼》,于“理学诸文多所发明,具载《六典精义》”,过继后易名唐虞,是为唐元之父。[原創研究?]

唐元既出诗书之家,自幼受程朱理学熏陶。少时与洪焱祖俞魏卿为笔砚交,里人并称“新安三俊”。三人“徜徉山水间,洗濯磨淬,婆娑嬉游,未始不孳孳以蒞学为务。戏谑亵狎,不一出诸口。”蒙元灭宋后,科举废止达三十余年,江南文人多成游士。三人在干谒名公硕儒之余,恒心嗜学,闻名乡里。时徽州路总管孟淳初见唐元,十分器重,赠诗曰:“新安三俊子其一,气貌清腴文字工”。因为早年“不识治生理”,唐元“屡阨衣食”。三十六岁,以所作诗五十四篇投谒被誉为“江西诗派殿军”的方回,方回欣然命其集为《艺圃小集》,并在序文中称赞其诗“所以可人意者,格高也……近人之学许浑姚合者,长孺扫之如秕糠,而以陶、杜、黄、陈为师者也”。此后,唐元“梦寐间不敢忘先生之训”,“奋迅劘切以诗自鸣”。延佑二年(1315),元廷恢复科举。消息传到徽州,四十六岁的唐元一度“萤窗雪案”,学习应试文章,却四试有司不利,于是愤弃举子业。元廷科举规模不大,对汉人、南人又存有歧视,这使得当时大量文人转而从事吏事。当时,虽有数举不第而恩授教授、学正和山长之例,但对汉人、南人也存在年龄上的限制。唐元最初训导乡校,生活较为清苦。五十八岁时,得江浙行省平江路儒学学录之职,在职兴文教,交游东南名士。六十五岁,迁建德路分水县儒学教谕。六十八岁,任集庆路南轩书院山长,声名已盛于金陵。寻以徽州路儒学教授致仕,退居歙县乌聊山下,“益以文章自任”,名重东南,被誉为“东南学者师”。“每侯伯下车,必先请见。四方大夫士子过其境者,必询其起居,即其庐而礼焉。” 上门求文者也是络绎不绝,填塞阡陌。

唐元自谓“晚始知学,而圣言浩若烟海,常惧精力就衰,卒未有成”,“恨平生未见之书尚多,吾岂甘衰老而自弃哉?”因此,他好学老而不倦,晚年“须眉纷白,神采粹温。老于其乡,一人而已”。至正九年以病卒,得年八十有一。临终嘱薄葬,又作“视死如归,无忧无辱。海水还源,本来面目”十六字诗,端坐而逝。其自作像赞曰:“生不忮物,晚而劬书。庶几谨畏,遗体无污”,可以说是对其一生的写照。

唐元平生交游广泛。仅《筠轩集》诗文所及者,即有:方回虞集曹泾龚璛张起岩王士熙吴师道杨刚中贡师泰李桓杜本郑元佑汪巽元陈栎汤炳龙杨敬惪洪焱祖俞魏卿郑奕夫郑玉程文危素毕祈凤牟应复马昂夫(薛昂夫)、郭麟孙夏溥刘致盛则轩程益陈方艾庭晖俞肇鲜于去矜蒋师文江光启黄志斋朱克用朱文选赵孟威夏希贤夏泰亨徐舫胡初翁孟淳卢挚于泰来孙国瑞庄蒙吕广文汪逢辰尤拔吴彬汪德玉程国宝鲍元康汪幼凤周彦明鲍椿许洪寿程植孙岩等。这些人大多是当时身处东南一带的名士,以及诸路儒学教官或书院山长。唐元的交游情况,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元代士人在干谒交际和从事教业上的真实状况,对考证相关人物的生平也有一定的价值。 唐元生平所著,计有《敬堂杂著》、《思乐杂著》、《吴门杂著》、《分阳杂著》、《金陵杂著》和《老学藂稿》凡“三千余篇”,以及理学著作《易传义大意》十卷、《见闻录》二十帙,可谓著作等身。今仅存《筠轩集》诗文十三卷,有《唐氏三先生集》本和清《四库全书》本。从版本上看,前者即后者的底本。《唐氏三先生集》的序跋和附录中,保留了大量有关唐氏三先生的文献,是今人研究三先生和元明徽州文学的重要材料。

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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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是新安理学迅速发展的时期。当时徽州士人视程朱之学为家邦之学,又都重视家学渊源,因此几乎无人不浸染理学。唐元幼承过庭之训,私淑朱熹,尤精于《易》。他认为,“《易》至朱程无余蕴矣”,但是“二家多不及象”;“儒先於一爻二爻间有总论”,然而“六爻每无总论”。因此,悉数考证陈备,凡“互有不同,则疏于卦末”,成《易传义大意》十卷[3]。此书今已不见传本,清朱彝尊《经义考》卷四十四即将其列为佚书。

唐元平生喜竹,谓其“霜凌雪厉,独正不惧,即吾志操之坚贞也”。他在《董氏存诚堂记》中以“乾之九二”论诚心之道,在《徽州路重建谯楼记》中以山水卦形记建楼始终;在《山林读书所记》中以“物得其所”引出“一心在理”、“持敬”修诚之论,在《一斋记》中由“天一”之数推及人伦终始、修心敬静之说;其《歙县儒学修造记》以“天下惟理最大”开篇,《徐至刚字说》以“义”制刚直收尾……皆持论中正,不一而足。这种“正色坐紫阳”、不为异说的态度,是当时从事教职的教官和山长们所共有的。唐元晚年著《见闻录》二十余秩,“理学渊源,名物巨细,事无不考,问无不知” 。虽然此书亦已散佚,但从书名可以看出,唐元当是重视以主观经验和客观名物来阐述理学的,这自然是难能可贵的正途。至于探究“理学渊源”、“事无不考”,从治《易》的角度看,不由令人想起清人王夫之的易学。《四库总目》称唐元“于经术颇深,其议论亦不诡于正”。可惜其理学著作今皆亡佚,已难深入探究了。

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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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是以程朱理学出身而治文的。在经历了科举的失利后,他转而攻古文,“紬绎经史百家,沉潜韩柳欧曾,于鹤山爱其博洽,自以为临邛衣钵”。每每“五更孤枕,潜思密运,不竢笔札,以腹为稿”,于是“文从字顺,滔滔汩汩” 。唐元以“临邛衣钵”自居,道学文章皆以魏了翁为师。魏了翁之文醇正有法,且立意高远、思想深刻;语言流畅,而纡徐曲折、出乎自然。今观唐元《筠轩集》中《金陵祭杨待制文》写得高古整齐,《贽见梦臣张侍御书》则纡徐而典雅,其他序记铭跋也都议论平实而富有文采,尤可谓得鹤山真传。此外,其《太原王才塑工赞》描摹生动传神,《四库总目》谓其“亦可以补史所未备”;而《跋李伯时摹刘商观弈图》和《舟喻示儿桂芳》都写得短小凝练,后者全文不足160字:

日游吴会,买舟江浒。篙师嗜利而好招人也,偪仄委琐,坐卧弗舒,炎熇上压,沴气下蒸,不呕则泄,同舟之人惧焉。晚泊马目山下,贷舟老叟,大可容千斛,深房高榻,枕簟悉安。余始知善用大者不知其为大,而器小者自不可掩也。汝由是而知务学矣!浮躁浅露,其量几何?深藏不市而恢乎有容者,君子之道也,作《舟喻》,示第五儿桂芳,且将以自箴焉。

唐元白天所乘小舟,因船家贪利多载,以致舱内污浊,旅客叫苦不迭。夜晚所登大船,人少舒适,因而坐卧甚安。这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唐元却从中看出了“善用大者不知其为大,而器小者自不可掩也”的事实,并悟出了“务学”应当“深藏不市而恢乎有容”的道理。《易·序卦》云:“有大而能谦,必豫。”唐元以舟所喻的道理,正是君子的重要品德。文章前半部分叙事,在描述了小舟的狭窄肮脏后,仅用“深房高榻,枕簟悉安”八字便衬托了大船的宽敞惬意。后半部分抓住“大”和“小”的不同表现,点到即止。在说理的方法上,因事生教,寓理于物,完全不是空洞呆板的说教。最后以“且将以自箴”结尾,使得父子处于平等地位,更显谨慎自然,可以说一篇是难得一见的说理文章。

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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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晚年在《艺圃后稿自序》中回忆谒诗方回一事时说:“遂闻古今作者格有高卑之异,知其说当自得之心,然博读静思其梯级也……窃谓自得于心者,无法之法;博读精思者,有法之法。”其《艾幼清汝东樵唱诗跋》又云:“昔人有言,读书万卷而不用于诗,畏其义博而辞溢也。夫诗有别材,本于性情,触物而发。故曰:‘言之精者为文,文之精者为诗。’然观少陵言‘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益知学诗人腑肺,非得古今灌溉,理义融会,则如貌枯语涩,于善养生人不类。”唐元悟出诗格有高卑、诗情需学问、理义灌溉的道理,遂注重以精思治学入诗文,以品格治心求道理。其《读子敬龚先生江东小稿》云:“谢韦向上无圭角,濂洛方来以道鸣”、“坡公门下无多客,工部毫端有万牛”、“五更孤枕六旬客,二句三年双泪流”,意识到东坡之诗难学,杜甫笔力则更是雄浑,向他们学习诗法,不仅需要博学精思,更需要苦吟精进。他的这种“兼学唐宋”而有所侧重的观点,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当时部分文人“宗唐”却沿袭了中晚唐纤弱之风的弊病。杨刚中以“诗思腾涌,如万斛泉不择地而出”来称赞唐元的诗[3],而作诗达到诗思腾涌而又冲澹雄厚的境界,无疑是需要苦寒磨练的。

唐元书法作品,现藏於臺灣國立故宮博物院

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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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总目》:“盖其始终当元盛时,故所作多和平温厚之音,极为虞集所推许。又尝着《易大义》、《见闻録》诸书,于经术颇深,其议论亦不诡于正。”

唐桂芳:“紬绎经史百家,沉潜韩柳欧曾,于鹤山爱其博洽,自以为临邛衣钵。”

方回:“诗以格高为第一……(唐元诗)所以可人意者,格髙也。何以谓之格高?近人之学许浑、姚合者,长孺扫之如粃糠,而以陶、杜、黄、陈为师者也。”

虞集:“近覩《郑夫人行实》,佳甚。吾恨不识唐公之为人。”

朱升挽诗:“紫阳山下小柴门,每忆童年拜隐君。乔岳岩岩瞻寿相,长江浩浩读雄文。衮衣不独缘稽古,宦学何时见策勋。千载藤溪风月在,直须骥子表高坟。”

贡师泰:“公文字有法度,诸人不可及。”

夏漙:“唐君之文高古整齐,令人读之不休。邻邦何幸,有此手笔!”

杨刚中:“诗思腾涌,如万斛泉不择地而出。”

杜本:“公之诗文霶霈敷腴,不事险涩。诗慕陶杜黄陈,文入欧曾而卒于临卭。”

程敏政“筠轩之文纡徐而典雅,有汴宋前辈之风。故元名公张起岩、王士熙、吴师道诸君子皆盛称之。诗则含蓄而隽永,不作近代人语。虚谷方公为之序,美其格髙,世以为知言。”

舒頔:“文章学问为时所宗……所谓充然浑然者,当不在汉唐下。诗尤高,丰缛清润,有台阁风。”

朱文选:“先生之为诗,盘折老硬,无纤巧态。为文和平霶霈,无险涩语。沉浸乎礼义之中,优游乎古今之际。”

朱同:“诗文滂沛敷腴,不事险涩。”

孟淳:“新安三俊子其一,气貌清腴文字工。”

王士熙:“乘槎深夜问支机,天女流梭舞凤飞。回首人间金粟尺,剪灯愁制五铢衣。”

陈浩:“筠轩先生以文章行义为士轨式。”

王达:“予阅筠轩先生长孺唐公诗文,辞理条畅,不假雕镂,浩瀚滂沛,浑然天成。得临邛衣钵,有宋季诸儒之气象。”

翁方纲:“新安为朱子之乡,故其(唐元)议论绪言颇津逮朱门。在元人著作中颇为近正。”

歙县民间谚语:“凡入城府,不之东郭见潜夫(洪焱祖),则之南门见长孺(唐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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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唐宸《元代新安理学家唐元考论》,《黄山学院学报》2012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