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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诉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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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诉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案(或称秋白事件)指2016年中国广东中山大学女同性恋学生秋白不满高校教材污名化同性恋,抗议教材出版单位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并将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告上法庭的事件。其首次诉讼未得到立案,第二次诉讼虽得到立案,但一审二审均以败诉告终。秋白的行动获得了许多人的支持,系列案件被称为“中国首例同性恋受教育权维权案”,引发了媒体关注。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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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世界卫生组织将同性恋从精神疾病名册中删除。在2001年第三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同性恋亦从病态中被移除。但根据同城青少年资源中心2014年发布的《中国高校教科书中同性恋错误和污名内容调查报告》,中国大陆高校90本心理学、医学、心理健康教科书中有42本教科书含有同性恋相关内容,但超过40%的2001年后中国大陆编著的教科书仍明确认定同性恋为病态,有50%的专业书主张将同性恋治疗成异性恋,57.14%将同性恋分为真性、假性和精神性。许多专家呼吁关注校园性少数群体,他们希望教育部门尽早对教科书中关于同性恋内容的科学性和正确性进行审查。[1][2]

秋白是一名女同性恋者[3],于1995年出生于广东中山的一个小村庄。小时候的秋白是一个“假小子”,她对女生的爱好没什么兴趣,经常和男生打成一片。[4]2013年,秋白进入广东中山大学就读,上大学以后,她发现自己对一名女生有“感觉”,甚至会产生性幻想,于是开始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秋白不敢和周围人袒露她对自己性取向的怀疑。但她当时认为,教材权威、专业、基本而便捷,于是便开始找一些书籍来自我解惑。2014年,她在学校图书馆里查阅心理学类、医学类、大学生心理健康类教材时发现,中国国内出版的许多教材将同性恋归为心理疾病,有些教材甚至描写了脱离同性恋的方法,秋白一度认为自己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但在参加同志讲座以及与圈内人多次交流后,秋白最终接受了自己“正常的同性恋”之身份。[5][6][7][8]

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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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担心“恐同教材”对自我认同期的同志形成误导,[5]2015年3月19日,秋白联名十余名同学向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和广东省教育厅分别递交举报信,反映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多种教材存在的问题,[2]她亦在广东省教育厅门口举牌,以期引起教育部门与公众的关注。[7]但国家新闻出版总署表示,编写与印刷教材的主管是教育部门。广东省教育厅则称已责成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给予回应。但之后,出版社表示,教材作者认为,教材乃依国家诊断标准撰写,内容无误。[2]之后,秋白起诉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认为有关教材损害其名誉权,但广州市天河区法院驳回了其上诉。[9]

5月14日,秋白致信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以希其公开对高校使用教材的监管措施。但未得到教育部之回复。随后,她以行政不作为为由,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告教育部。8月14日,起诉得到受理。[9]11月24日,秋白以庭前谈话的方式在法院与教育部官员对话。教育部工作人员承诺会将其诉求转交给教育部相关部门,并表示秋白可以书面投诉相关问题,教育部将会按照举报监督机制来处理。由于秋白认为和教育部有希望进行对话,她于当年12月底撤诉。之后,她联合中国各地80多人寻找教材对同性恋表述存在的问题,并写举报信邮寄给教育部。但他们的信件要么被退回,要么未得到回复。[8]

2016年4月25日,秋白以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相关规定为由状告教育部不作为,但法院以“信访事项没有侵犯到起诉人的合法权益”为由未予立案。5月,秋白在其微信公众号发起了一项关于“选择到北京高级法院上诉,还是选择向教育部申请行政复议”的投票。根据投票结果和网友的意见,她决定对教育部提起行政复议,[8]但未得到受理。6月14日,她再次将教育部告上法庭,并得到了立案。在9月27日的一审宣判,由于法院认为,秋白对其请求事项不具有利害关系,秋白败诉并提起上诉。次年1月10日,案件在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秋白代理律师于丽颖称其提供了新证据,扩展了侵权内容,但教育部则不认可证据之关联性。案件未当庭宣判。[10]3月2日,高院作出终审判决,宣布秋白败诉,并驳回了其上诉请求。对此,秋白表示很失望,但称不会放弃。[11]

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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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起诉教育部后,曾多次被学校约谈,学校希望她停止这些行为。而辅导员未经秋白同意,将其性取向告诉了秋白的父母。[8]起初,微信公众号“中大Din”指,秋白的父母无法接受,威胁中断秋白的经济来源,阻止其行动。而学院则以不能毕业为威胁对其施压。但中山大学宣传部长丘国新则表示“我们老师一般不会说这样的话。只要她学分够,各方面也符合条件,不会不给毕业证,这个有教务处的条例。”[12]该校新闻中心的一名主任则表示,希望保护学生隐私,因此决定不回应此事。[9]2016年,校方已很少主动联系秋白。而秋白的父母则逐渐认同争取修改教材一事,但仍不太接受秋白同性恋的身份,担心受到亲戚朋友的歧视,希望秋白减少曝光。[8]

秋白诉教育部一案被称为“中国同性恋维权诉教育部第一案”[11],在一审时获得了中国大陆媒体的广泛关注,[9]该事件及其类似案件曾入选中国人民大学宪政与行政法治研究中心主办的“2015中国十大宪法事例”。[13]然而二审时,根据社群媒体LesPark拉拉公园的说法,案件由于官方的压力,鲜有媒体报道。[14]

秋白的行动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12]中山大学中文系退休教授艾晓明对秋白的行动表示支持。她认为“中山大学的多元性别教育已有10多年历史,学校领导、行政人员仍有很多偏见。”[15]但大众亦有不认同秋白行动者,称秋白的行为乃“炒作”,“太激进”,甚至有人说其“限制言论自由”。对此,秋白回应称,如果炒作“能让教育部修改恐同教材”,她“是愿意‘炒作’的”,并认为诉讼权是每一位公民享有的权利,起诉并不激进。对于“限制言论自由”,她则认为“言论自由的前提是不能侵犯别人的自由和权利”。[7]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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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韦英哲; 郭苏莹. 同性恋是病?教科书错了. 新浪网. 信息时报. 2014-08-28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1-13). 
  2. ^ 2.0 2.1 2.2 邢丙银; 毛炜达. 高校教材“污名”同性恋:教育部拒公开内情,女生起诉获立案. 澎湃新闻.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1-12). 
  3. ^ 教科書指同性戀是病 陸女狀告教育部. 苹果日报.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1-12) (中文(台湾)). 
  4. ^ 90后同性恋女生状告教育部 举报“高校教材污名同性恋”. 凤凰网.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1-12). 
  5. ^ 5.0 5.1 大学女生参与反“恐同教材”维权后被出柜. 搜狐新闻. 南方周末. 2015-08-27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1-13). 
  6. ^ 彭子洋; 吴振鹏. “秋白”打官司:状告教育部. 新京报网.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1-13). 
  7. ^ 7.0 7.1 7.2 秋白. 秋白打官司:有問題的是「櫃子」,不是我. 端传媒.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1-21) (中文(香港)). 
  8. ^ 8.0 8.1 8.2 8.3 8.4 徐晓阳; 韩晓彤; 吴伊端. 女生秋白再磕教育部:举报教材同性恋问题没回复,提行政复议. 澎湃新闻.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1-12). 
  9. ^ 9.0 9.1 9.2 9.3 徐晓阳; 韩晓蓉; 李怡敏; 吴锦硕; 周钊琼. 中大女生诉教育部“教材歧视同性恋”,学校否认以不毕业施压. 澎湃新闻.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10-13). 
  10. ^ 王巍; 武琳悦. 称教材“污名”同性恋 秋白状告教育部案二审开庭. 新京报网.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1-13). 
  11. ^ 11.0 11.1 张从志; 盛梦露. 教材疑污名化同性恋 大学女生告教育部二审败诉. 财新网.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7-10-07). 
  12. ^ 12.0 12.1 中國大學生因教材歧視同性戀狀告教育部不作為,終審被判敗訴. 端传媒.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1-01-21). 
  13. ^ 勉筝. 同性恋“被精神病”?又一起同性恋矫正案胜诉. 侨报网.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年1月13日). 
  14. ^ 何宜玲. 陸學生控告恐同教材 二審開庭陸媒拒報. 中时电子报.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8-01-13) (中文(台湾)). 
  15. ^ 同志女生被出櫃 全國教師力撐 狀告教育部姑息恐同 校方致電父母爆性向. 明报新闻网. [2018-01-1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5-10-17) (中文(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