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倫山之戰
謝倫山之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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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的一部分 | |||||||
《突擊謝倫山》,尤多科斯·德沃斯所作的織錦細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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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戰方 | |||||||
指揮官與領導者 | |||||||
兵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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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亡與損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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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倫山之戰(德語:Schlacht am Schellenberg)發生於1704年7月2日[註 1],即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期間。這場交戰是馬爾博羅公爵一系列軍事行動的組成部分,他想要拯救哈布斯堡的首都維也納,使其免受路易十四國王麾下的法國-巴伐利亞聯軍在德意志南部的進攻威脅。5月19日,馬爾博羅從科隆附近的貝德堡開始了約250英里(400公里)的行軍;不到五個星期,他就將自己的部隊與巴登藩侯的部隊聯手,然後繼續向多瑙河進發。抵達德意志南部後,盟軍的任務就是誘使巴伐利亞選侯國的君主馬克斯·埃曼努爾選侯放棄效忠路易十四,並重新加入大同盟;但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盟軍首先需要在多瑙河上強行爭取到一座堅固的橋頭堡和彈藥庫,以便他們的物資可以通過橋頭堡到達河的南部,進入選侯的心臟地帶。為此,馬爾博羅選擇了市鎮多瑙沃特。
當選侯及其聯合指揮官馬爾桑元帥得知盟軍的目標後,遂派遣阿爾科伯爵率領一支12,000人的先頭部隊,從他們在迪林根的主營地出發,去鞏固和保衛位於市鎮上方的謝倫山高地。為了避免曠日持久的圍城戰,馬爾博羅決定在陣地變得堅不可摧之前發動快速進攻。在經歷了兩度破除障礙失敗後,盟軍將士齊心協力,終於制服守軍。在激烈的戰鬥中,他們只花了兩個小時便攻克河上的橋頭堡,但勝利之後的遲疑不決卻使他們失去了良好勢頭。他們蓄意破壞選侯在巴伐利亞的土地,不但未能令選侯參戰,也未能說服他重回帝國的懷抱。只有當塔拉爾元帥帶著增援部隊來強化選侯軍,以及薩伏伊的歐根親王從萊茵河抵達增援盟軍時,才為下個月在布倫海姆戰役的決定性行動奠定了基礎。
背景
[編輯]謝倫山之戰是1704年大同盟軍事活動的組成部分,目的是避免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的首都維也納受到法國-巴伐利亞軍隊的威脅。5月19日,馬爾博羅公爵從科隆附近的貝德堡向250英里(400公里)外、駐紮在多瑙河上的巴伐利亞選侯和馬爾桑元帥率領的法巴聯軍發起進軍,戰役正式打響。馬爾博羅最初成功矇騙了法國將領——身處西屬尼德蘭的維勒魯瓦元帥和萊茵河沿岸的塔拉爾元帥,讓對方以為自己的目標是更靠北的亞爾薩斯或莫瑟爾河。然而,當選侯於6月5日收到馬爾博羅從低地國家行軍而來的通知時,他已經正確地預測到,自己的巴伐利亞選侯國才是盟軍真正的目標。[6]
神聖羅馬皇帝利奧波德一世急於將戰前轉而效忠路易十四的選侯拉回帝國陣營。鑑於這種雙面性,馬爾博羅認為,為同盟爭取巴伐利亞的最佳方式是通過入侵選侯的領土,靠實力地位進行談判,以期能在其援軍抵達之前說服他改變立場。[註 3][7]至6月22日,馬爾博羅的軍隊在勞恩斯海姆與巴登藩侯的帝國軍隊會合;到6月底,他們的總兵力已接近80000人。駐紮在烏姆的法巴聯軍在數量上不及盟軍,選侯的大部分兵力都分散在其從慕尼黑到蒂羅爾前沿的領土周圍,但他的處境也遠非絕望:如果他能堅持一個月,塔拉爾將帶著法國的援軍從萊茵河抵達。[8]
盟軍部隊集結後,選侯和馬爾桑就將他們的40000名士兵轉移到多瑙河北岸、介乎於迪林根和勞因根之間布滿壕溝的營地中。盟軍指揮官們不願意攻擊這樣一個遍布障礙物和因泛洪而變得堅不可摧的牢固陣地,他們繞過迪林根,向北穿過巴爾默茨霍芬和阿默丁根,朝多瑙沃特的方向進發。如果占領那裡,那麼位於謝倫山之下的多瑙沃特橋頭堡將可通過訥德林根和紐倫堡為德意志中部的友好邦國提供新的交流通道,同時也為盟軍在多瑙河南岸提供了一個良好的補給橋渡。[8]
序幕
[編輯]謝倫山的防禦
[編輯]多瑙沃特是位於沃爾尼茨河和多瑙河匯合處的一座設防市鎮,而謝倫山高地則占據著多瑙沃特東北面的天際線。其靠山的一側受到博施貝格森林密集且難以穿越的樹木保護,南部與西部地區則有沃爾尼茨河和沼澤作為天然屏障,使謝倫山高地成為任何防禦者都青睞的制高點。然而,其橢圓形的山頂卻是平坦而開放的,上面的防禦工事已有70年歷史,其中包括由瑞典國王古斯塔夫·阿道夫在三十年戰爭期間建造的一座古老要塞,都疏於照管,處於荒廢狀態。當意外襲擊發生時,其東面沿多瑙河岸邊至樹木繁茂的山頂之間的菱堡、掩體和溝渠都已相當完整;但從樹林到要塞的一小段區域,也就是馬爾博羅進攻的角度,土方工程是用灌木叢的柴捆所倉促堆成的,上面只蓋了一層薄土。西段則從要塞一路陡降延伸至市鎮的城牆。在這裡幾乎沒有什麼防禦措施,但作為彌補,這條防線可以受到市鎮的側翼炮火所保護。[9]
1703年,維拉爾元帥曾建議選侯加強城鎮的防禦,「……尤其是謝倫山——多瑙沃特之上的要塞,偉大的古斯塔夫教曉我們的重點」。[10]選侯與維拉爾的關係此時已經破裂,最初他沒有理會要他修復衰敗的防禦設施的勸告,但當他得知多瑙沃特即將遭到攻擊時,便命令來自皮埃蒙特的軍官阿爾科伯爵,從迪林根的營地前去鞏固和堅守陣地。阿爾科麾下有12000名士兵,其中大部分是從巴伐利亞最好的部隊——包括由資深軍官領導的選侯親衛隊和選舉親王團之中選拔出來的。[7]總體而言,守衛謝倫山的衛戍部隊共由16個巴伐利亞和7個法國步兵營、6個法國和3個巴伐利亞龍騎兵中隊組成,並配備16門炮。此外,在多瑙沃特還駐紮有1個法國和2個巴伐利亞民兵營。[11]
初始的調遣
[編輯]7月1日至2日夜間,盟軍在距離多瑙沃特約15英里(24公里)處的阿默丁根紮營。正是在這裡,馬爾博羅收到了歐根親王的副官——莫爾滕堡男爵發來的急報,得知塔拉爾元帥正率領35000名士兵穿過黑森林,增援法巴聯軍。這個消息使馬爾博羅確信他沒有時間進行耗時的圍城,儘管巴登抗議稱直接進攻會造成嚴重的傷亡,公爵還是計劃直接進攻這個陣地。阿爾科清楚盟軍在阿默丁根營地的行蹤,他相信自己至少有一整天的時間來組織防禦。[1]
7月2日凌晨3:00,盟軍先遣部隊開始撤營,準備向多瑙沃特和謝倫山高地進發。[12]馬爾博羅親自監督了最初的5850人突擊部隊的推進,在他的指揮下,每個營由大約130人組成方陣。荷蘭將軍約翰·韋南德·范霍爾將率領這支先遣部隊。在這些突擊者的身後,是由亨利·威瑟斯少將和霍恩伯爵率領的8個營(英國、荷蘭、漢諾威和黑森混編)組成的2個梯隊、共12000名盟軍步兵;並以由亨利·拉姆利和雷納德·范霍姆佩奇公爵率領的35個英、荷騎兵和龍騎兵中隊作為支援。巴登的部隊跟在馬爾博羅後面,在謝倫山前線沒有足夠的空間讓他們充分部署時,巴登會安排一個旅的帝國擲彈兵隨時待命。盟軍在這次行動中總共部署了22000人。[1]
騎行在軍隊前頭的馬爾博羅親自檢查了敵人的陣地,用望遠鏡觀察在河對岸紮營的準備工作,期待著第二天選侯主力部隊的到來。[13]因此,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儘管公爵在當天仍有12小時的日照時間,但他的士兵仍在離沃爾尼茨河幾英里遠的泥地中掙扎,他們肯定不希望在約18:00之前,即離天黑只有2個小時的時候發動進攻。[註 4]當盟軍行進的同時,多瑙沃特和謝倫山的防禦工作也在認真籌備。在法國工程人員的協助下,阿爾科開始修復和加固連接古斯塔夫斯要塞與多瑙河以及另一側城牆的2英里(3.2公里)的舊壕溝。在巴伐利亞服役的法國軍官、暨當時的年代記錄者讓·馬丁·德·拉·科洛尼上校後來寫道:「留給我們的時間太短了,無法圓滿地完成這一任務」。[14]
盟軍的騎兵於3日上午8:00左右開始出現在阿爾科的左前部往西北方向約5至6英里(8.0至9.7公里)處,步兵緊隨其後。到了10:00,馬爾博羅的軍需總長威廉·卡多根開始在謝倫山的視線範圍內(但又未到沃爾尼茨河)劃出一塊土地用作紮營,給人一種他們打算從容圍城的印象。[15]看到卡多根的準備工作後,阿爾科伯爵隨即上當受騙——他離開了尚未完工的防禦工事,與多瑙沃特的法籍守城指揮官迪博爾代(DuBordet)上校共進午餐,並堅信自己有充足的時間來完成布防。[16]然而,這支縱隊蓄意繼續前進,到了午後,他們已在埃伯梅爾根越過沃爾尼茨河,打算立即發動攻擊。巴伐利亞哨站發現了盟軍,他們向貝格和周邊村落點火示意,然後匆忙拉響警報。阿爾科將軍的午餐就此遭到粗魯打斷,他衝上謝倫山,號召其士兵們武裝起來。[17]
戰鬥
[編輯]馬爾博羅的第一輪突擊
[編輯]儘管馬爾博羅清楚正面進攻謝倫山會付出高昂的代價,但他確信這是迅速占領這座市鎮的唯一途徑:若無法在黃昏之前攻克頂峰,強化後的防禦工事將更不可能得到,而法巴聯軍的主力部隊也正從迪林根趕來保衛陣地。[13]一位名叫克里斯蒂安·威爾士的女性龍騎兵(她掩飾了自己的真實性別)回憶道:「我們的先鋒直到下午才進入敵人的壕溝;然而,為了不給巴伐利亞人有時間壯大自己,公爵命令荷蘭將軍范古爾……儘快進攻」。[註 5]17:00左右,作為進攻的初步行動,馬爾博羅的炮兵指揮官霍爾克羅夫特·布拉德上校開始從貝格附近的一個陣位轟擊敵人;他的每一輪齊射都遭到阿爾科從古斯塔夫要塞和博施貝格森林外的炮火反擊。[14]
這時,阿爾科將軍命令科洛尼上校的法國擲彈兵轉移至高地(位於巴伐利亞人的防禦工事上方),以便隨時準備在適當的時候堵住他們的任何防禦缺口。然而,由於頂峰的平坦性,這個位置為其士兵提供的保護有限,無法抵擋盟軍的炮火。布拉德上校注意到了這一點,將他的大炮瞄準山頂,使科洛尼的士兵遭受了嚴重的傷亡。[14]科洛尼後來記錄道:「他們把火力集中在我們身上,第一次開火就將巴斯蒂德伯爵擊斃了……所以我的外套上沾滿了腦漿和鮮血」。[19]儘管遭到了猛烈的連續炮擊,儘管一槍未開便失去了5名軍官和80名擲彈兵,科洛尼仍堅持將他的法國兵團留在各自的崗位上,他決心維持紀律,並確保其部隊在投入戰鬥時保持良好的秩序。[20]
在夜幕降臨之前,盟軍有足夠的時間對其北側的陣地進行猛攻(主要是在古斯塔夫要塞北面的斜坡中最陡峭的部分),但沒有足夠的時間從其他方向同時發動襲擊。[21]進攻發生在18:00左右,由有「敢死隊」之稱的先頭部隊領銜。這支來自英國第一步兵近衛軍的80名擲彈兵組成的部隊,受莫當特子爵和理查·蒙登上校指揮,旨在吸引敵人火力,從而使盟軍指揮官能夠辨別防守的重點。[註 6][23]主力部隊則緊隨其後。科洛尼回憶稱:「對方的快速行動和大聲喊叫確實令人驚恐」,為了蓋過呼喊聲和騷動聲,他命令其鼓手迎面敲擊,「用他們的鼓聲淹沒對方,以免對我們的人民造成不利影響」。[24]
隨著射程的縮小,盟軍成為了法巴聯軍步槍子彈和葡萄彈易於命中的目標;防禦者扔下的手榴彈嘶嘶作響,加劇了混亂。為了幫助突擊,每位盟軍士兵都攜帶了一束早前從博施貝格森林中砍伐的柴捆,用於在臨時胸牆前面的溝渠上架起橋梁,以加速他們的通行。然而,這些柴捆被誤扔進一個因近期夏季降雨而形成的旱溝內,而不是在45米開外的巴伐利亞防禦戰壕中。[22]儘管如此,盟軍仍繼續向前推進,與巴伐利亞人展開了野蠻的肉搏戰。在防禦工事的後方,選侯親衛隊和科洛尼的士兵首當其衝,因此,「分隔兩軍的矮護牆成為了所能想到的最血腥的搏鬥現場」。但突擊未能穿透防禦工事,盟軍被迫退回自己的防線。作為馬爾博羅的愛將,領導了此次進攻的約翰·韋爾南德·范古爾將軍,也在盟軍的陣亡名單之列。[24]
馬爾博羅的第二輪突擊
[編輯]第二輪突擊也沒有更成功。紅衣的英格蘭人與藍衣的荷蘭人以完美的序列並肩前進,準備進行第二次嘗試。為了激勵他們加倍努力,他們的將官親自帶領前線士兵進入第二波槍林彈雨之中。[註 7]盟軍再次在敵人的柵欄前留下了大量傷亡,其中包括領導第二次進攻的元帥——林堡-斯蒂魯姆伯爵。在混亂中,進攻的部隊陣型潰散,又一次向山下撤退。隨著盟軍第二次被擊退,興高采烈的巴伐利亞擲彈兵上好刺刀,衝出他們的臨時胸牆,追擊進攻者,意欲一舉挫敗敵人。[25]但英國衛兵在拉姆利的的騎兵下馬協助下,阻止了一場全面潰敗,迫使巴伐利亞人退到他們的防線後。[26]
巴登的突擊
[編輯]就在這時,兩次都未能取得突破的馬爾博羅得到情報稱,連接城牆和山上防禦工事的臨時胸牆現在人手稀少(馬爾博羅失敗的進攻把阿爾科的士兵從要塞的其它地方引開,使後者的左翼幾乎毫無防禦能力,非常脆弱)。[註 8]另一位盟軍司令,巴登藩侯(在馬爾博羅開戰半小時後進入戰場)也注意到了這個機會,遂迅速率領其擲彈兵從貝格的村落出發,穿過凱巴赫溪,湧向陣地發起突擊。[28]
至關重要的是,多瑙沃特的守備司令已經把他的部隊撤回城內,鎖上城門,此時只能從城牆上分散開火。[註 9]巴登的帝國部隊(此時得到了八個馬爾博羅預備役營的支援)輕而易舉地突破了這些被削弱的防禦力量,擊敗了兩個營的步兵和少數仍在保衛該地區的騎兵,並得以在謝倫山山腳下集結,在阿爾科和城鎮之間形成了自己的陣地。留意到危險後,阿爾科急忙趕到後方,召喚他的法國龍騎兵們(躲在山的背風側)下馬,試圖阻止正在向斜堤挺進的帝國主義者。[28]但是,巴登以三個連的擲彈兵集中實施齊射,迫使龍騎兵撤退。這一行動使阿爾科丟失了陣地,也失去了與他在山頂上奮勇抵抗的主力部隊的聯繫。這位法巴聯軍指揮官只得跑下城鎮——根據科洛尼的說法,「……因為守城司令官遲遲不開門,所以進入時有些困難」。[30]
破局
[編輯]得知帝國軍隊已經突破謝倫山的防線後,馬爾博羅發動了第三輪突擊。這一次,攻擊者形成了更廣闊的戰線,導致阿爾科的士兵必須分散火力,從而降低了他們的步槍和手榴彈的致命威力。然而,包括科洛尼在內的守軍(不知道帝國士兵已經穿透他們的左翼、而阿爾科已經撤退到多瑙沃特)[註 10]仍然對他們擊退敵人的能力充滿信心——「我們堅守陣地;我們的火力一如既往,遏制住了我們的對手」。[30]但是沒過多久,在山上作戰的法巴聯軍意識到巴登的步兵正從城鎮的方向逼近。包括科洛尼在內的許多軍官最初以為,這些推進的部隊是迪博爾代駐多瑙沃特的守軍增援部隊,但很快便發現,他們實際上是巴登的部隊。[28]「他們[巴登的帝國擲彈兵]於傍晚7:30左右到達我們側翼的射程之內,我們沒有意識到這種可能性。」德拉柯羅尼如是寫道,「我們正專注於保衛我們自己的陣地……」,巴登的部隊在盟軍右翼高地的最高處安頓下來後,開始出其不意地向謝倫山守軍開火,迫使他們重新調整陣型,以應對這一意想不到的威脅。因此,位於盟軍左翼的馬爾博羅突擊部隊,在新近下馬的一支英國龍騎兵梯隊的支援下,得以翻過防守薄弱的臨時胸牆,將守軍推回山頂。敵人終於陷入混亂。[32]
人數上處於劣勢的謝倫山守軍抵抗了盟軍長達兩小時的突擊,但此時在巴登和馬爾博羅兩軍的壓力下,他們堅不可摧的防禦瓦解了。隨著恐慌情緒在法巴聯軍中蔓延,馬爾博羅放任35個騎兵和龍騎兵中隊追擊逃跑的部隊,在「殺死、殺死、摧毀」的吶喊聲中無情地砍殺敵軍士兵。[33]沒有捷徑可逃。多瑙河上的一座浮橋在他們的重壓下坍塌了,許多阿爾科的兵員——當中大多數不會游泳,在試圖渡過湍急的河流時溺亡。[34]還有許多在多瑙河北岸被切斷了聯繫的人,在蘆葦叢中逃命,徒勞地試圖避開盟軍的砍刀。其他人則前往齊爾格斯海姆村落,竭力逃向遠處樹木繁茂的山丘。在夜幕降臨至戰場之前,馬爾博羅只在西部看見了幾支法巴營隊從多瑙沃特的橋上有序渡過多瑙河。[35]
影響
[編輯]科洛尼是為數不多的逃脫者之一,但巴伐利亞選侯失去了其最優秀部隊的大部分兵力,這對法巴聯軍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面對同盟國的戰力產生了深遠的影響。[34]參與過謝倫山保衛戰的人當中,極少會再重新加入選侯和馬爾桑的軍隊。[36]然而,這其中就包括了阿爾科伯爵和他的副手馬費伊藩侯,此二人後來都在布倫海姆戰役中負責保衛盧欽根。參戰的22000名盟軍士兵中,有逾5000人負傷,使馬爾博羅在訥德林根設立的醫院不堪重負。[註 11]盟軍的陣亡名單中有六名中將、四名少將,以及28名准將、上校或中校,這反映了高級軍官在帶兵突擊時所暴露的位置。[38]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中,沒有任何其他行動奪走了這麼多高級軍官的性命。[39]
這場勝利帶來了慣常的戰利品。除了繳獲謝倫山的所有火器外,盟軍還繳獲了所有團旗(科洛尼的紅色擲彈兵團除外)、他們的彈藥、輜重和其它豐富的贓物。但龐大的傷亡數字還是令整個大同盟感到有些驚愕。[40]雖然荷蘭人鑄造了一枚勝利勳章:正面是巴登肖像,另一面則是拉丁文銘文,卻沒有提及馬爾博羅公爵。[註 12]不過,神聖羅馬皇帝親自致信公爵:「沒有什麼能比你在多瑙沃特強行占領敵人的營地……[所展現出來]的敏捷和氣勢更光榮了」。[42]那天夜裡,迪博爾代上校放棄了城鎮,而帶著援軍趕到戰場附近的選侯只看到了其最優秀部隊的逃亡與被屠戮,遂將他的駐軍從諾伊堡和拉蒂斯邦撤走,轉移至奧古斯堡附近的萊希河後方。[43]
對巴伐利亞的破壞
[編輯]馬爾博羅在多瑙河上贏得了他的橋頭堡,將自己置身於法國和維也納之間;然而,這場戰鬥之後出現了一個奇怪而拖沓的反高潮。[5]公爵決心在塔拉爾的援軍到來之前引誘選侯投入戰鬥,但自從謝倫山之戰以來,盟軍指揮官都無法就下一步行動達成一致,導致了一場曠日持久的賴恩圍城戰。由於最初缺乏重型武器和彈藥(帝國曾承諾但未及時交付),直到7月16日,該鎮才淪陷。[註 13]儘管如此,馬爾博羅還是迅速占領了諾伊堡,再加上多瑙沃特和賴恩,盟軍在多瑙河和萊希河上建起了足夠多的堅固橋梁,便於行動。[46]
此時,盟軍指揮官向弗里德貝格進發,監視著在萊希河對岸奧古斯堡的敵人,同時阻止他們進入巴伐利亞或從那裡獲取任何補給。但是,將巴伐利亞從雙王之黨轉投大同盟才是盟軍最關心的問題。當選侯坐在他的奧古斯堡防禦工事後方時,馬爾博羅派他的軍隊深入巴伐利亞進行突襲破壞,焚燒建築物並毀壞莊稼,試圖引誘這位巴伐利亞指揮官投入戰鬥,或者說服他重新效忠於皇帝利奧波德一世。皇帝提出了全面赦免,並給予補貼,恢復他所有的領土——如果他重返帝國,還將獲得法爾茲-諾伊堡和布爾高作為額外土地,但雙方之間的談判進展甚微。[註 14]
對巴伐利亞的破壞導致這位選侯的妻子特蕾莎·庫尼根達·索別斯卡懇求他放棄與法國的聯盟。雖然選侯對路易十四的忠誠有所動搖,但當塔拉爾的援軍(約35000人)即將到達巴伐利亞的消息傳來時,他繼續對抗利奧波德一世和大同盟的決心更加堅定。[48]馬爾博羅遂加強了破壞選侯領土的政策。7月16日,公爵在致信其友人、荷蘭大議長海因修斯時寫道:「我們正挺進巴伐利亞的心臟地帶,以摧毀這個國家,並強迫選舉人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服從」。[49]該政策迫使選侯從奧古斯堡派出8000名士兵保衛自己的財產,只留下一部分軍隊加入馬爾桑和塔拉爾領導的法軍。[50]不過,儘管馬爾博羅認為這是確保成功的必要策略,但其道德性卻值得懷疑。公爵本人向他的妻子薩拉承認了自己的保留意見,「這使我的本性感到不安,除非絕對必要,否則我不會同意的。因為這些可憐的人只是為了他們主人的野心而受苦」。[49]關於實際造成的損失,各種說法不盡相同。科洛尼認為,出於宣傳目的,有關破壞的報道可能被誇大了;然而,在海伊龍騎兵隊服役的克里斯蒂安·戴維斯則寫道:「盟軍派出各黨派來蹂躪這個國家……我們不遺餘力,殺害、焚燒或以其他方式摧毀了我們無法帶走的一切」。[51]在歷史學家大衛·錢德勒看來,馬爾博羅必須為這次破壞承擔全部責任,因為儘管他毫無疑問感到難以忍受,但他在巴登和皇帝的抗議下仍選擇這樣做。[註 15][53]
在上巴伐利亞的埃德韋格、彼得斯豪森、馬克特因德斯多夫和達浩周圍的教堂中,都有關於1704年劫掠的記錄。[54][55][56]菲巴赫和巴亨豪森村莊(在慕尼黑以北約30公里的法倫茨豪森附近)也記錄了掠奪和火災。當他們的家園免遭破壞時,他們發誓要永遠在每年的聖佛洛里安節(5月4日)舉行彌撒,以紀念他們的獲救。在菲巴赫古老的鄉村教堂中,人們仍然可以看到這份宣告。[57]
至此,帝國未能提供的有效攻城武器已經剝奪了盟軍的勝利——無論是慕尼黑還是烏姆都無法被攻占,而選侯既沒有被擊敗也沒有被迫改變效忠。[註 16][58]歐根親王越來越擔心謝倫山之戰勝利後沒有採取果斷的行動,他寫信給薩伏伊公爵,「……我無法贊同他們的表現。他們一直指望能與選侯達成協議……他們以…焚毀幾座村莊來自娛自樂,而不是…徑直向敵人進攻」。[59]塔拉爾帶著法國援軍於8月5日抵達奧古斯堡。[註 17]歐根也緊隨塔拉爾之後率領18000千名士兵南下,但他被迫留下12000名士兵守衛斯托爾霍芬防線,以防維勒魯瓦向多瑙河增派法軍。[註 18]此外,選侯終於向駐紮在蒂羅爾邊境的大批巴伐利亞分遣隊發出命令,要求他們重新加入主力軍。因此,對於盟軍而言,時間很緊迫:他們必須立即擊敗法國及其盟友,否則整個德意志南部就會全軍覆沒。[61]
8月7日,三位盟軍指揮官馬爾博羅、巴登和歐根開會決定他們的戰略。儘管盟軍在數量上處於劣勢,但為了讓他們能夠再一次跨越多瑙河的主通道,巴登同意了一項率15000兵力圍攻因戈爾施塔特城池的計劃。[註 19]這支盟軍此時共有52000名士兵,但缺少了在謝倫山指揮帝國軍隊的司令,他們將在布林德海姆這個小村莊及其周圍與56000名法國-巴伐利亞聯軍相遇。[63]這場戰役於1704年8月13日打響,後來在德語中被稱為「Zweite Schlacht bei Höchstädt」(第二次赫希施泰特戰役),在英語中則被稱為「Battle of Blenheim」(布倫海姆戰役)。
來源
[編輯]注釋
[編輯]- ^ 1.0 1.1 條目中的所有日期均採用格里曆(除非另有說明)。英國從1700年至1752年使用的儒略曆與此相差11天。因此,謝倫山之戰是在7月2日(格里曆)或6月21日(儒略曆)打響。
- ^ 各來源的數字不盡相同:錢德勒認為是10000人;[3];Bodart為11,000人;邱吉爾為14000人;[4]巴內特則為15000人。[5]
- ^ 普魯士國王的一名代理人仍在巴伐利亞陣營,並為此與選侯展開談判。[7]
- ^ 根據溫斯頓·邱吉爾的說法,毫無疑問,雙方幾乎所有的將領都認為盟軍在7月3日之前開戰是不可能的。[4]
- ^ 克里斯蒂安·戴維斯,也被稱為羅斯母親或戴維斯夫人,於1693年隱瞞了自己的性別,以男性身份參軍。[18]
- ^ 雖然莫當特和蒙登倖存了下來,但只有少數敢死隊員沒有陣亡。歷史學家福克納指出共有17名敢死隊員生還;特里維廉則認為只有11人倖存(包括莫當特)。[22][21]
- ^ 科洛尼指出,守軍有多達「幾車的彈藥」。[24]
- ^ 該情報是由一名士兵發現的,他當時在進攻地點的右側遊蕩。科洛尼指出,共有1名中尉和20名士兵被派往偵察該地區。[27]
- ^ 科洛尼表示,該司令官認為這是保衛城鎮的最好辦法,然而「……結果我們全毀了」。[29]
- ^ 斯賓塞指出,阿爾科以為其他人已經在他之前進入了城鎮,但在這一點上他錯了。[31]
- ^ 參戰的英格蘭和蘇格蘭人已有三分之一陣亡。[37]
- ^ 勳章上的銘文寫著:「1704年,在多瑙沃特附近的謝倫山,敵人被打敗並逃跑,他們的營地被洗劫」。[41]
- ^ 承諾給馬爾博羅的大炮來晚了,彈藥不足,炮手也不熟練。科洛尼及其殘餘的擲彈兵在謝倫山保衛戰之後便退到了賴恩。[44]賴恩的衛戍部隊贏得了全部的戰功,並獲准在奧古斯堡重新加入他們的軍隊。[45]
- ^ 與盟軍談判換取和平,與法國談判尋求幫助,是選侯的利益所在。用邱吉爾的話來說,對法國而言,沒有比公然威脅改變立場的做法更有力。[47]
- ^ 法國人忘記了他們在九年戰爭中對法爾茲的破壞,宣稱這種野蠻行徑只配得上土耳其人。[52]
- ^ 帝國主義者的攻城武器於一年前落入敵手。其它火炮也在美茵茲和紐倫堡被攔截。當部分火炮運抵時,用邱吉爾的話說,它們是「裝備薄弱且不良」的。[47]
- ^ 林恩和麥凱把日期定為8月3日。[60][59]
- ^ 福克納稱,歐根的增援部隊有20000人。[48]
- ^ 在梅洛德-韋斯特魯和後來的歷史學家看來,該決定很大程度上是一種策略,目的是把小心謹慎、蓄意阻撓的巴登從決戰中排擠出去。然而,對歷史學家理查·荷姆斯而言,這一決定並沒有「任何遁詞的痕跡」;而對馬爾博羅來說,圍城戰具有完美的戰略意義。[62]
腳註
[編輯]- ^ 1.0 1.1 1.2 1.3 Falkner,第31頁
- ^ 2.0 2.1 Bodart 1908,第136頁.
- ^ 3.0 3.1 Chandler,第137頁
- ^ 4.0 4.1 Churchill,第793頁
- ^ 5.0 5.1 Barnett,第100頁
- ^ 6.0 6.1 Spencer,第173頁
- ^ 7.0 7.1 7.2 Trevelyan,第3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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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0 21.1 Trevelyan,第36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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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ans Schertl. Pfarrkirche St. Nikolaus und St.Maria in MITTERNDORF. Kirchen und Kapellen im Dachauer Land. [2021-03-2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6-03-24).
- ^ Hans Schertl. Filialkirche St. Laurentius in Viehbach. Kirchen und Kapellen im Dachauer Land. [2021-03-2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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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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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encer, Charles. Blenheim: Battle for Europe. Phoeni. 2005. ISBN 978-0-304-367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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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urchill, Winston. Marlborough: His Life and Times. Bk. 1 II.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2002. ISBN 978-0-226-106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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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mack, Edward. The History of the Second Dragoons: The Scots Greys. London. 1908.
- Barnett, Correlli. Marlborough. Wordsworth Editions Limited. 1999. ISBN 978-1-84022-200-5.
- Chandler, David G. Marlborough as Military Commander. Spellmount Ltd. 2003. ISBN 978-1-86227-195-1.
- McKay, Derek. Prince Eugene of Savoy. Thames and Hudson Ltd. 1997. ISBN 0-500-87007-1.
- Lynn, John A. The Wars of Louis XIV, 1667–1714. Longman. 1999. ISBN 978-0-582-05629-9.
- Holmes, Richard. Marlborough: England's Fragile Genius. HarperCollins. 2008. ISBN 978-0-00-722571-2.
- Coxe, William. Memoirs of the Duke of Marlborough i. London. 18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