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 (天启宦官)
王安(?年—1621年),字允逸,号宁宇,直隶保定府雄县人,明末重要人物。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由太监陈矩推荐,命为皇太子伴读。当郑贵妃谋立己子为皇太子,皇太子处于危机之时,多由王安保护。明光宗即位,擢司礼秉笔太监,并劝光宗重用东林党人杨涟、刘一燝等人。光宗去世,熹宗即位,王安协助天启将李选侍移出乾清宫,迁住哕鸾宫。明光宗时期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明熹宗时期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他为人刚直,与东林党人士友善,劝明熹宗行善政,但由于身体多病,故逐渐失势。他曾提拔许多宦官如魏忠贤、曹化淳、王体干、王裕民、惠进皋、杨公春等。后遭明熹宗的乳母客氏与魏忠贤缢杀。
生平
[编辑]王安最早隶属于宦官冯保名下。万历六年(1578年)时选入内书堂读书。
万历二十二年,王安由陈矩推荐给皇帝,受命为皇长子朱常洛的伴读。当时郑贵妃图谋立自己生的儿子为太子,所以经常使人搜集皇长子的过失。然而皇长子在王安周旋保护下,使得郑贵妃一无所获。
万历四十三年五月初四(1615年5月30日)中午,张差手执木棍,闯进太子住的慈庆宫,打伤守门太监。张差被抓后供出是由郑贵妃手下的太监庞保、刘成引进。因此人们便怀疑郑贵妃欲谋杀太子。梃击案发生后,郑贵妃心怀恐惧。王安给太子起草诏书,颁下令旨,解除群臣的疑虑,以安郑贵妃之心,皇帝对此也甚为满意。
明光宗即位后,王安被提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之后,王安采用门客中书舍人汪文言的意见,劝皇帝实行各种有利于国家的政治措施,发帑金接济边费,起用忠直的大臣邹元标、王德完等,朝廷内外都异口同声的称赞他品德好。大学士刘一燝、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等,都很尊重他。
泰昌元年(1620年),明光宗朱常洛登基为帝后,提拔为司礼监秉笔太监。但明光宗即位一个月即驾崩,他的宠妃李选侍和心腹宦官李进忠等,图谋挟持皇长子以扩张自己的权力,王安知晓后向杨涟揭发了这个阴谋。在杨涟和刘一燝等入内和光宗遗体告别时,王安骗李选侍把皇长子朱由校抢了出来,并择吉日登帝位,是为明熹宗。后来又把李选侍从西宫迁到了另一宫中居住。
万历年间,魏忠贤净身当了宦官,刚入宫时魏忠贤结交了王安名下的魏朝,并通过魏朝博得了王安的信任。在魏朝与魏忠贤争客氏为“对食”时,魏朝便被王安勒令退出。此后,魏忠贤与客氏日益得意,不过对于为人正直的王安也颇为忌惮,私下里魏、客两人也开始盘算着除掉王安。
天启元年(1621年)五月,明熹宗任命王安掌管司礼监,王安根据过去的惯例加以推辞,明熹宗的乳母客氏便趁机劝皇帝答应了王安的请求,接着又和魏忠贤图谋杀死他。起初魏忠贤犹豫不忍下手,后经客氏的劝说拿定了主意,并唆使给事中霍维华抨击王安,把王安降职充当南海子净军,而后以刘朝任南海子提督,让他杀死王安。刘朝上任后下令不准给王安送食物,王安只好刨取篱笆底下的萝卜吃。三天后刘朝见王安还没有被饿死,便直接缢杀了他。[1] (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出自《酌中志·卷九正监蒙难纪略》。后葬于北京市房山区青龙湖镇常乐寺村村北。
崇祯元年(1628年),明思宗崇祯帝即位后,赐给王安祠堂的匾额为“昭忠”。
亲属
[编辑]前任: 卢受 (明朝宦官) |
司礼监掌印太监 1621年 |
继任: 王体干 (明朝宦官) |
参考资料
[编辑]《酌中志·卷九·正监蒙难纪略》
参考文献
[编辑]- 《酌中志·卷九·正监蒙难纪略》
故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公讳安,字允逸,号宁宇,直隶保定府雄县人。万历六年选入皇城内书堂读书,拨司礼监为掌印冯太监保名下,已故秉笔曾任承天监守备太监杜茂照管。杜陕西人,耿介好学。监少之时,读书习,多玩嬉,不勤苦,杜将监坐于凳上,用绳缚监股仿桌之两脚,或书仿不中程,即以夏楚从事,其严督如此。及冯籍没后,监以年幼未经退下,盖张宏辈卵翼庇护之也。神庙二十年后,廉知监学问优博,性孤介,又有先监矩密荐,遂于光庙未膺册立之前,御点为皇长子伴读。光庙之乳媪姓曾,直隶人也。光庙升遐发引后,神主虞祭回,进德胜门,曾氏长跪路傍,伏尘号痛,时礼臣周道登等,大金吾骆思恭等感叹之。见吏科侯震旸疏,光庙生母恭妃王老娘娘居景阳宫,是以母子同住,曾氏毫无怠肆。光庙髫龀,曾氏即出宫不入矣。万历二十九年春,光庙移居慈庆宫,从此母子暌隔不相见,惟监拥护保卫之功为多。
及是年十月十五日,光庙膺册立后,神庙点徐文兆为典玺局郎,韩本用为纪事,吴进忠为典玺局写字,邹义、王安、李实等伴读,卢进为典膳,张忠、刘忠、刘朝等各为典兵等局官。陈应科、王辅等为近侍。及光庙大婚礼后,讲读渐稀,佞臣王辅、刘朝等日以鼓乐、毯马、弓矢导引献谀,甚而私向外廷指称令旨,以嘱托事情。初徐文兆与典兵张忠相争,光庙奏闻,神庙震怒,俱降做净军墩锁,皇贵妃郑娘娘再三恳赦。后知其曲在张不在徐,遂复原职,而张忠遇赦不赦,至四十八年七月始释,竟以病废。此张忠非承奉张忠也,而徐文兆、卢进皆年老病卒。
先是万历四十几年,王辅有罪,被东厂卢太监受奏,神庙下辅法司狱,辅在狱中益狂肆不悛,复将所使小厮打死,夜沉于井,事发问绞。至天启六年,王体干奉旨,五年大审,逆贤力救出之,后升天寿山定陵签书,改姓马,盖辅亦监之仇也。所以逆贤臭味同焉。初光庙在青宫时,偶宫人王秋荣缢死,监执欲实奏神庙,而邹义等恐滋事端,遂以病故奏闻。于是光庙每惮监严直,优礼虽加,而心疏畏之。乙卯五月挺击时,光庙令旨称本官云云。监视草也。神庙赐光庙银数千两以慰之,始升监玉带。监是时已久谢病家居,几年节冬至千秋等节,或入宫叩见,一日半日而已。近侍魏朝、施大用等皆监名下也。朝后改名王国,升管事,掌兵仗局印,天启元年为逆贤所害。施大用素占风望气,善躲闪得苟存。监既万历年间频杜门养屙,时沉酣典籍,无书不窥,每写扇送相知士大夫,而门多正人,凡事多效法先监之所为。先监形不魁梧,而耳白过面,两目如曙星,阔口黑齿,然声甚哑,十步之外人不能闻。监颇效其哑,盖拘于惜气养生之术,又以为先监之贤在皋陶之喑也,人多以此少之。
光庙登极,监匡辅秉政,凡潜邸著劳者各营求美印,监惟掌巾帽局一印,而纳约自牖,知无不言。八月初六日,周朝瑞疏言“慎初三要”,光庙震怒,欲因金花银两杖朝瑞,赖监力救得降调。光庙孝养神庙皇贵妃郑老娘娘于慈庆宫,及保全久事神庙管事牌子魏学颜、胡进、常云等各升秩子告,及发内帑助边,起邹元标、王德元等议兴大工。一月之间,善政种种,皆监独力赞导之也。
监为人清臒多病,后服人参始渐腴,然不甚强壮,凡随侍先帝朝讲,皆赖人扶掖始行。初移宫时,亦曾听魏朝之言,曲救逆贤之命,见《客魏始末》语中。监白皙,两目炯炯,素与文书房金太监忠契厚,金所刊《御世仁风》列监名焉。逆贤擅政之日,此书人皆不敢蓄。后金亦蒙今上眷注,升秉笔御用监印。金性宽缓,而监性卞急,然同年契爱,无逾两人者。先帝登极月余,客氏宠伊始,曾钦赐客氏人参一袋,约重二三十斤,逆贤即攘夺抱赴监直房曰:天赐富贵,叩献作汤用。其趋附谄谀如此。监自秦昌元年八月,至天启元年五月,其直房先在乾清门裹之西南廊,后迁住于隆道阁西小房。每称病静坐,曾蒙先帝御书“辅朕为仁明之主”七字于扇以赐之。不常在御前,或有事,但挽拽一至而已。凡有文书,皆赵恩、张永龄等呈禀,监不开口明说,止于膝上或案上用右手食指作画字写字形,或眼语颐指,非久侍者不能通其意,间不能会意而致怒遭责者比比也。初监作伴读时,杜任承天守备,叔侄曾失和,先监每调剂之。及监侍先帝奏荐杜某旧人多学,升秉笔未久任,以老病卒。又谋欲于留都,改葬冯太监骸骨未果而罹祸焉。监性虽峭直严急,然颇乐道人善,凡有寸长者,皆不忍泯。天启元年三月,初兴光庙陵工大工,秉笔高公讳时明者掌内官监印,恐不胜任而辞印之第三疏有曰:微臣局量已盈,敞车难以任重云云。监击节赏之曰:破车硬着好,路儿化得妙。此谁笔也?高公曰:本监写字刘时泰也。累臣原名时泰,避光庙年号改此。监曰:名下果无虚士,老公宜厚遇之。高公至直房随唤累臣慰勉,以银两钱币旌之,且顾左右曰:怎得满皇城官人,多好学读书,如刘长官,我方喜也。又先监矩于万历乙巳冬,奏请神庙重刊《大学衍义补》,至卒后十余年始刊完。累臣曾具草募化同会之人,捐资印造,焚化一部,以慰泉下。供安一部,以示永久。其单前弁言乃己未年罪中语。监后见而爱之,遂留置之案侧,凡夙望多学,如边静宁、赵思诸人,间指示之曰:此我华中有志怀本人也。其奖诱后人如此。
监于天启元年五月得告,随奉旨著掌司礼监印,乃眺游西山,辞不即赴。其疏有云:臣愿领罪不领官等语。盖一腔忠愤气稍不平,致小人乘隙,攘其印而阻于内,又有邪人建议于外而阻其出,仍复构谋陷害以毕其命。方逆贤欲下手杀监,尚怀前救命恩,犹预未忍时,王体干急欲掌印,遂以危言动客氏,客氏密向逆贤曰:外边或有人救他,圣心若一回,你我比西李何如?终吃他亏。贤意始决。遂降监南海子净军,即升刘朝南海子总提督,令代宋太监晋,以宋长者不忍杀监,而朝敢任之,亦以朝平素与监不合也。朝到任之后,遂禁其家人,绝其饮食,今日改调某园,明日改调某铺,渐渐危迫。一二村民不忍监馁,或暗饷一糕一饼者,即痛远斥之。监饥甚,自于篱落间[A12D]刨萝卜,袖藏于夜半窃食之,又数日不死。朝欲徼客、魏之喜,遂密授意于下手者扑而缢杀之,备见崇祯元年十二月内曹太监化淳等参丁绍等疏中。
初监奉有掌司礼监印之旨也,原拟疏辞,再奉温旨即出,不意科臣霍维华有疏规刺,监以抄揭差名下曹公见高公。是时,高公已居林下,颇为谘嗟,然已无可奈何。又经略熊廷弼再起赴辽,雅敬重监,及都宪邹元标等后闻监亡,咸为之流涕悼惜也。监受窘未卒之先,秋雨霖霪,霏微惨黯,天日无光,怒风悲号,高公徐步檐前,仰天叹息曰:王老爷难矣。又数日复密向累臣曰:我梦王老爷青衣小帽来见,默而不言,其必西归乎?主仆私语,泪不觉盈盈下,恐人见随拭之。累臣得《旧唐书·列传》读之,有张柬之等五人不得令终状诵与高听,又至别赞有曰:天地为笼,去将安所?更心如刺,促收之不忍听焉。至翌日,闻监果死矣。时辛酉九月二十四日也。其名下惠公进皋、曹公化淳、王公裕民、杨公春、张公若愚等,皆重责,酷刑备至。凡发南京者,昼则墩锁,夜则打更。曹公等数人先在北京更鼓房打更,不数月亦发南京。又文书房赵恩数人、张永龄、写字史辅民皆监之经理本章者,及监掌家张和等俱被逆贤害死。
呜呼!惜哉,监之为人也!器宇严毅,鹤立昂霄,始惑魏朝之言力救逆贤之命,而认贼为子,误中妖媪之谄,遂为所图。视王体干为道义友,卒攘其位而毙其命,世事纠纷翏轕,诚有出于意料外,真不可以成败论英雄也。当辛酉五月初,高公最先告病候旨,诣河边直房,监尚在官,曾具密奏荐留高公,内引云“未有仁而遗其亲,未有义而后其君”之句,高公力止之。若此奏曾上则高公必继监受害,岂能至今日哉!自光庙宠眷西李老娘娘,远在东李、傅两位老娘娘之上,监恒不怿,见西李老娘娘未尝叩也。西李老娘娘下用事之李进忠、姚进忠、刘逊、刘尚礼、姜昇等诸人,招权纳贿,无所不至。既移宫之后,便该以正义尊崇。神庙昭妃刘老娘娘,俾先帝朔望朝谒,尽承重之礼。凡有应议之事,间有奏请,一一施行之,亟屏退客氏于外,而制驭逆贤,优以金帛,隆其虚衔可也。乃西李既退,而客氏炎炎,体干缩朒,而逆贤日盛,谁作厉阶毒痛中外哉?于此见监读书极博,吕极高,守极介,性极骨鲠,有大臣风。其实于经国之体,图事之机,曾不无疏漏,盖有未能尽善者焉。悲夫,痛哉!当今之世能再得怜才勉学之人如监者,谁耶?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岂非天哉?今上登极后即沾恩恤,崇祯二年夏,曹太监化淳等复具疏,催部覆改祠额名“复蒙圣恩”,赐祠额曰:昭忠。为后世荣也。监广交游,善贸易,灵济宫西有布铺一处,岁出息若干,各处房租又若干,是以虽处青宫冷局二十余年,而财用充裕,未尝乏也。监又善书好奕,奕或输则必诡著以求胜方已,又矜满孤立,卞急驭下,颇为知道脱俗者惜之。是以知其涵养,尚未纯粹如先监矩也,或亦各成其是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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