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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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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畫作折檻圖裡的朱雲,畫中的朱雲死命攀住殿前欄杆,兩名侍衛正奮力將其拖走

朱雲(?—?),字西漢魯縣人,後遷居平陵縣,朱雲早年與俠客交好,魁梧有力,四十歲時改變志向,拜師學習《周易》、《論語》,漢元帝時,在易學辯論中駁倒少府五鹿充宗,成為博士,後擔任杜陵縣槐里縣縣令[1]

漢成帝年間,朱雲進言請求以尚方斬馬劍斬殺帝師張禹,漢成帝震怒,打算處死朱雲,御史強拉朱雲離去,朱雲則死命抱住殿前欄杆不放,直至欄杆折斷,其後在左將軍辛慶忌的諫諍下,朱雲得以免於一死,漢成帝亦下令不更換斷裂的欄杆,留下「折檻」的典故。朱雲自此不再出仕為官,晚年優游鄉野,教授學生,高齡七十多歲時壽終於家[1][2]

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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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力曠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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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雲年輕時與俠客交好,曾幫助俠客報仇,他身高八尺多,容貌魁梧健壯,以勇武有力而聞名,直到四十歲時,才改變志向,跟隨博士白子友學習《周易》,又師事前將軍蕭望之學習《論語》,都能夠傳承他們的學業。朱雲喜歡豪爽灑脫的高尚節操,因此當時的人們都很看重他[1]

漢元帝時,琅邪郡貢禹擔任御史大夫,代理華陰縣縣丞向皇帝上呈密封奏章,說:「治理國家之道在於選用賢才,御史大夫一職是宰相的副手,地位在九卿之上,不能不慎重挑選。平陵人朱雲才兼文武,為人忠誠正直又富有才智謀略,可以讓他領六百的俸祿試任御史大夫,以充分發揮其才能。」漢元帝將此事批下來徵詢公卿大臣的意見[1]

太子少傅匡衡對奏認為:「大臣是國家的股肱,為萬民所敬仰,聖明的君王必須慎重地選擇。古書上說,如果下民看輕上等爵位,低賤者圖謀顯要的官職,那麼國家就會動搖而人民不得安寧。現在嘉身為代理縣丞卻圖謀大臣之位,想讓一個普通人超越九卿之上,這不是重國家尊社稷的行為。從選用,到周文王重用太公,尚且都經過試用,之後才賜予爵位,又何況是像朱雲這樣的人呢?朱雲平素好逞勇武,多次犯法逃亡,雖然學習《周易》頗有師法,但他的行為道德卻沒什麼異於常人之處。現任御史大夫貢禹清廉正直,經學儒術通曉明瞭,有伯夷史魚的節操風範,國中沒有不知道他的,而嘉卻荒謬地稱讚朱雲,想讓他試任御史大夫,妄譽稱舉,臣懷疑他懷有奸邪之心,欺詐之風絕不能容許其滋長,應將此事交給有關部門審訊查驗,以辨明好壞。」嘉竟然因此被判有罪[1]

五鹿折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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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五鹿充宗學習梁丘賀傳授的《周易》,當時其地位尊貴又受寵幸。由於漢宣帝喜好梁丘氏的學說,自此《梁丘易》被看重,而漢元帝亦愛好《梁丘易》,想考察《易》學間的異同,便下令五鹿充宗與各派《易》學家進行辯論。五鹿充宗憑藉尊貴的地位和能言善辯的口才,儒生們無人能與其抗衡,都藉口得了病不敢參加。有人推薦朱雲,漢元帝於是召他進宮參與辯論,朱雲提起衣服的下襬登上殿堂,昂首請求辯論,聲音洪亮震動左右。當辯論到問題的焦點時,朱雲連連駁倒五鹿充宗,所以眾儒生評論這場辯論說:「五鹿頭上長的角,被朱雲折斷了。」朱雲因此成為博士[1]

得罪當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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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雲後來調遷為杜陵縣縣令,任上因故意縱放犯人逃亡被判罪,碰巧遇上大赦,被舉薦方正,又做了槐里縣縣令。當時中書令石顯專權,與五鹿充宗結成同黨,朝中百官都懼怕他們。只有御史中丞陳咸年輕氣盛堅持志節,不依附石顯等人,而與朱雲結交。朱雲多次向漢元帝上疏,說丞相韋玄成只求苟且全身保住官位,不能有所作為,陳咸也數次指責石顯[1][2]

過了許久,主管部門考察朱雲,懷疑他暗中指使屬下殺人。群臣朝見時,漢元帝向丞相韋玄成詢問朱雲理政的政績。韋玄成說朱雲理政暴虐,沒有善行。當時陳咸在殿前,聽見這些話,就轉告給朱雲,朱雲上書替自己申辯,陳咸幫他改定奏章草稿,請求把案件交給御史中丞審理。結果,漢元帝將此事批交丞相辦理,丞相的屬吏考察案驗後,認定朱雲犯有殺人罪。朱雲逃入長安,又找陳咸商議對策[1][2]

丞相韋玄成詳盡地揭發了這些事,上奏說:「陳咸身為在宮中值宿護衛的執法大臣,有幸得以進見皇上,竟然洩露所聽到的話,徇私告訴了朱雲,還替他改訂奏章草稿,想把此案批給自己處理,後來明知朱雲是逃亡的罪人,卻和他串通,使官吏抓不到朱雲。」漢元帝於是把陳咸、朱雲逮補入獄,後來減去死罪改判城旦刑。陳咸、朱雲於是被革除官職,不再錄用,直到漢元帝去世[1][2]

朱雲折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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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檻圖,現藏於國立故宮博物院

到了漢成帝年間,前丞相安昌侯張禹因為是皇帝的老師而賜位特進,備受尊寵。朱雲上書求見,漢成帝召見他時,公卿大臣都在一旁。朱雲說:「如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扶君主,下不能有益於百姓,都是些尸位素餐之人,孔子說過:『鄙夫不可讓其輔佐國君』,『害怕失去榮寵與官祿者,沒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希望陛下賜給臣尚方斬馬劍,斬斷一名佞臣的頭來勉勵他人。」漢成帝問:「是誰啊?」朱雲回答說:「安昌侯張禹。」漢成帝大為惱火,說:「居於下位的小臣竟敢毀謗上位的大臣,在朝廷上侮辱朕的老師,罪死不赦!」御史強拖朱雲下殿,朱雲死死攀住殿前欄杆不走,把欄杆都扯斷了,朱雲大喊道:「臣能到地下和關龍逢比干交遊,已經心滿意足啦!只是不知道國家會怎麼樣呢?」此時御史終於把朱雲拖走[1][2]

左將軍辛慶忌摘下帽子,解下印綬,在殿下叩頭說:「這位臣子向來以狂放正直聞名於世。假使他的話說得對,就不能殺他,假如他的話不對,也應該要寬容他,臣斗膽冒死進言。」辛慶忌叩頭直至鮮血直流,漢成帝怒氣逐漸消解,免了朱雲的死罪。等到後來要修治欄杆時,漢成帝說:「不要換掉!修補好它即可,用來表彰剛烈正直的臣子」[1][2]

鄉野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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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雲從此以後不再做官,經常居住在鄠縣鄉下,有時乘牛車外出,後面跟隨著眾多弟子,所過之處人們都恭敬地對待他。薛宣擔任丞相時,朱雲前去拜訪,薛宣以賓主之禮相待,藉機挽留朱雲在府中歇宿,順便對朱雲說:「您在鄉間沒什麼事,不如暫且留居在我的東閣,可以看看四方的奇士。」朱雲說:「小生想以我為吏嗎?」薛宣於是不敢再多說什麼[1]

朱雲教授學生,先在諸生中篩選,看重的才收為弟子。九江郡嚴望和他哥哥的兒子嚴元,字仲,能傳承朱雲的學業,都做了博士,嚴望後來官至泰山郡太守[1]

朱雲七十多歲時,壽終於家,其得病時不請醫生不服藥,遺囑中說,用隨身衣物來殮葬,棺材只要能容納下身體,墓穴能放的下槨就行了,堆一丈五尺的墳,安葬在平陵東外城的外面[1]

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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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黃震:雲狂直,未得進退之中道,願斬張禹一語萬世而下,讀元、成史書悶悶者,至此未嘗不心開目明,若執熱之濯清風也,嗚呼,雲亦一時英傑也哉[3]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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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漢書》·楊胡朱梅云傳
  2. ^ 2.0 2.1 2.2 2.3 2.4 2.5 資治通鑑》·漢紀
  3. ^ 黃氏日抄》·卷四十七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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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維基數據]

維基文庫中的相關文本:漢書·卷067》,出自班固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