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卡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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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卡馬特(法語:Jacques Camatte;1935年[1]是法國左翼共產主義理論家。早期為阿馬迪奧·博爾迪加的追隨者和國際共產黨成員。在1968年法國暴發五月風暴以及博爾迪加逝世後,其思想轉向共產化理論加速主義無政府原始主義,對這些當代新理論有一定貢獻。

生平[編輯]

卡馬特生於法國普朗德屈克[2]曾在羅德茲的一所學校擔任地球科學教師。[2]在任教期間,他經常採取與他的政治一致的立場,他不會壓迫性地管教有問題的孩子,而是採取那些依賴合作精神(他認為這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的方法來扭轉他們。[3]

他現在和女兒及孫子居住於法國鄉下的一個朴門農場[3]

政治活動[編輯]

卡馬特很早就開始接觸激進政治,1953年首次加入國際共產黨左翼法國支部法語Fraction française de la gauche communiste internationale(FFGCI),這是一個與馬克·奇里克英語Marc Chirik巴勒斯坦共產黨創建人)和奧諾拉托·達門英語Onorato Damen有關係的左翼共產主義組織。後來他參與了與之聯繫緊密的國際共產黨(ICP)。在這裡他接觸到了羅傑·當熱維爾英語Roger Dangeville蘇珊娜·伍特英語Suzanne Voute以及最重要的阿馬迪奧·博爾迪加的工作,他在1954年開始與他們通信[1]。然而,他與該黨有一些分歧,特別是在民族解放的問題上,他在該黨的機關報《共產主義綱領》(Il Programma Communista)上寫過幾篇與此有關的文章。[2]

1961年,卡馬特開始在ICP內部發揮越來越重要的知識分子作用,與博爾迪加本人展開了真正的智識上的交流。他在1962年發表的《黨的形式的起源和功能》("Origin and Function of the Party Form")一文顯示了他與博爾迪加的某種趨同。對後者來說,區分「正式的黨」(formal party,有組織的真正的黨)和「歷史的黨」(帶有共產主義歷史綱領的團體)是很重要的。博爾迪加逃避了所有的激進活動,聲稱馬克思的理論主要是無產階級的理論。對卡馬特來說,歷史的黨是無產階級正式組織中的一個實體化的機關,無論其規模如何。因此,卡馬特認為,在反革命時期,如1968年5月之前,「國際主義者」不應落入行動主義的陷阱,而應發展共產主義綱領,首先集中於對政治經濟學的批判。[2]

在1964年搬到巴黎並加入ICP當地的支部機構後,他開始反對他認為的正在黨內發展的托洛茨基激進主義(Trotskyist activism),包括會議的正式化、黨員的官僚化、以黨報為中心的鼓動,以及對共產主義工會的鼓動。[2]

1966年,在黨內進一步發表有爭議的文章後,卡馬特和當熱維爾及其他11名成員一起脫離了黨。這次分裂特別痛苦,因為正如卡馬特回憶的那樣,「誰離開了黨,對黨來說誰就是死了。」[2]由於卡馬特是ICP的期刊和文學藏品的圖書管理員,他不得不把自己關在公寓裡,以保存這些東西。[2]最後,他被迫燒掉了非博爾迪加所寫的全部藏書,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學者」[2]。博爾迪加後來將此稱為「一種強盜行徑」[2]

這次分裂後,他與當熱維爾的衝突導致了第二次分裂,卡馬特創辦了《居中不易英語Invariance (magazine)》(Invariance),試圖保護革命理論的純潔性。[2]

理論與信條[編輯]

卡馬特將《居中不易》視為1968年五月風暴的女兒,聲稱1968年是「反革命階段的終結......68年5月不是革命,而是革命的興起。這種興起是由越南戰爭、國際貨幣危機......拉丁美洲游擊隊的鬥爭,以及特別地是由自動化所引發的黑人工人運動所塑造的。」[2]值得注意的是,卡馬特很早就拒絕了基於階級的無產階級概念。未來的「黨」是「一種非個人力量」,它將「超越世代」和階級,因為「它代表了人類物種,代表了最終被發現的人類。它是這個物種的意識。而任何試圖過早形成人造組織的行為,就像ICP和其他『極端合法』團體所做的那樣,都無異於『幫派』或『騙子』。」[2]

在這期間,卡馬特創作了他最引人注目的作品《資本與共同體》(Capital and Community[4],其中分析了馬克思的《直接生產過程的結果》、作為總體的資本主體、以及作為形成一種共同本質(Gemeinwesen)或人類共同體的共產主義。

在收集和出版了大量來自左翼共產主義潮流的歷史文件,並分析了最近發現的馬克思的著作之後,1970年代初,卡馬特公開放棄了馬克思主義觀點。他反而認定,資本主義已經成功地按照它的利潤塑造了人類,因此每一種「革命」都將不可能了;工人階級只不過是資本的一個方面,無法取代資本的地位;任何未來的革命運動在基本上都將是人類與資本本身之間的鬥爭,而不是階級之間的鬥爭;資本已經從結構上實現了極權主義,沒有任何地區和任何人能處於它的馴服影響的外部。這種對革命前景的悲觀主義伴隨著這樣的想法:我們可以「離開這個世界」,過上更接近自然的生活,不再傷害兒童,不再扭曲他們天生的合理思維。

對於卡馬特來說,共產主義的前景仍然被無限期地推遲了。「人類社會只有轉變為人類的共同本質(Gemeinwesen),才能繼續生存下去。無產階級不再有一個浪漫的任務要完成,而是要恢復其人類的中心地位。」卡馬特提出了「反轉」(inversion)的概念作為實現這一目標的唯一途徑,這是他從博爾迪加後期的作品中汲取的概念。[5]

遺產[編輯]

《居中不易》在首次出版後具有很大的影響力,每期新發行的雜誌銷量通常在4000冊左右。[2]它在法國托派的左翼部分,特別地在義大利自治主義者中收穫了廣泛的讀者,最引人注目的是安東尼奧·奈格里聲稱他在監獄中閱讀該雜誌時受到了「啟發」。[2]

卡馬特的觀點影響了無政府原始主義者,他們在1970年代末和1980年代初在《第五等級英語Fifth Estate (periodical)》(Fifth Estate)雜誌上發展了卡馬特觀點的各個方面。[6]

在21世紀,他的觀點也繼續影響了加速主義,他的文章《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衰落還是人類的衰落?》(Decline of the Capitalist Mode of Production or Decline of Humanity?)被收錄在《#加速:加速主義讀本》(#Accelerate: The Accelerationist Reader)中。[7]

參考資料[編輯]

  1. ^ 1.0 1.1 C. el-Ojeili. Beyond Post-Socialism: Dialogues with the Far-Left. Palgrave Macmillan UK. 28 April 2015: 92 [2022-09-30]. ISBN 978-1-137-47453-7. doi:10.1057/9781137474537_6.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10-05). 
  2. ^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Entretien avec Jacques Camatte (notice biographique). Youtube.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12-21). 
  3. ^ 3.0 3.1 Ermini, Armando. Conversando con Camatte. L'interferenza. [9 December 202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1-13). 
  4. ^ Camatte, Jacques. Capital and Community. Raleigh: Pattern Books. December 2020. ISBN 978-4-550-93284-4. 
  5. ^ Camatte, Jacques. Bordiga and the Fate of the Species. Libcom. [24 February 202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1-15). 
  6. ^ Steve Millett, ed. by Jonathan Purkis. Changing anarchism : anarchist theory and practice in a global age. Manchester: Manchester Univ. Press. 2004: 79ff. ISBN 0719066948. 
  7. ^ Mackay, Robin; Avanessian, Armen. #Accelerate: The Accelerationist Reader. [Falmouth, United Kingdom]: The MIT Press. 4 April 2014: 131–146. ISBN 978-0-9575295-5-7. 

外部連結[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