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
于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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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兵部侍郎、赠光禄大夫、 柱国、 太傅 | |
籍贯 |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杭州府钱塘县 |
族裔 | 汉族 |
字号 | 字廷益,号节庵 |
谥号 | 肃愍,后改忠肃 |
出生 | 洪武三十一年 1398年5月13日 大明浙江等处承宣布政使司杭州府钱塘县 |
逝世 | 天顺元年正月二十二日 1457年2月16日 (58岁) 大明顺天府 |
墓葬 | 中国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于谦墓 |
配偶 | 董氏 |
亲属 | 于夔(高祖父) 于九思(曾祖父) 于文(祖父) 于仁(父) 于冕(子)、朱骥(婿) |
出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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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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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1398年5月13日—1457年2月16日),字廷益,号节庵,谥忠肃,明朝大臣,浙江杭州府钱塘县(今浙江省杭州市)人。官至兵部尚书、太子太傅。
于谦由永乐辛丑进士出身,因参与平定朱高煦之乱有功,得到明宣宗器重,巡抚山西、河南等地。明英宗时期,因得罪王振下狱,释放后起为兵部侍郎。土木堡之变后,于谦继任兵部尚书,指挥明军取得京师保卫战的胜利。明景帝时,于谦加少保、太子太傅。英宗发动夺门之变并成功复辟后,于谦被下狱,抄家弃市。成化年间获得平反。现北京、杭州西湖旁均有纪念于谦的祠堂、故居。
生平
[编辑]早年政途
[编辑]《明史》记载,于谦七岁时,有位僧人以其不凡,称之为“他日救时宰相”。永乐十八(1420年)于谦中庚子科举人[1],十九年(1421年)联捷辛丑科进士。宣德初年,授职监察御史。在与明宣宗上奏对答时,言谈博雅流畅,宣宗为之倾听。顾佐担任都御史时,对属僚往往非常严厉,却惟独尊让于谦,认为他的才华胜过自己。朱高煦谋反时,于谦跟随宣宗朱瞻基亲征乐安,朱高煦出城投降,宣宗命于谦口头列数朱高煦罪状。于谦严词正气严切,厉声威严激烈。朱高煦趴在地上发抖,称罪该万死。宣宗对此十分满意。大军班师后,于谦得赏与各位大臣相同[2][3]。
治理地方事务
[编辑]于谦随后被重用巡按江西等地,获得昭雪鸣冤的囚犯达数百人。于谦并上书奏报在陕西各处欺压百姓的各级低级文武官吏,宣宗并命派御史逮捕。因此皇帝知道于谦能够托付大任,正值当时增设各部右侍郎任各地巡抚,于是宣宗亲自写上于谦名字交予吏部,于谦因此越级升迁任兵部右侍郎,巡抚河南、山西等地[4]。于谦抵达官所后,就轻装骑马全面视察其管辖的各地,寻访父老乡亲,巡查各需需要重建与革除之处,并据实上疏奏请。稍有水旱灾害,他就上报请救,一年中多达数次[5]。
于谦莅任后,体察民情,勤于建言。正统六年(1440年),他上疏称:
“ | 现在河南、山西积蓄的谷物各有几百万。请求在每年的三月,命各府州县上报缺少粮食的贫穷家庭,按一定份额支取供给。先用菽秫,再用黍麦,然后用稻谷。等地秋收后再偿还给官府,而免除那些多病和贫困不能偿还的人。州县官吏任期已满,应当升迁,预备粮没有备足的,不许他离任。此外仍命御史按时稽查。[6] | ” |
英宗诏令施行其建议。当时,河南靠近黄河的地方,不时有决口出现。于谦命令加厚修筑堤坝,按里程设立亭,每亭设立亭长,负责督促修筑维护,并命令种树凿井,以方便旅人。当时大同孤零零地隔离于塞外,负责按察山西的官员无法按时抵达,于谦遂上疏另外设立御史管理,始为大同巡抚建制。此外,他还建议全部强取边疆官员私自开垦的田地为官屯,用其资助边防用度。他的威望惠德因此到处传播,太行一带的盗贼都纷纷避开藏匿。于谦任职九年后,正统十三年(1448年),升迁为兵部左侍郎,享受二品俸禄。[7][8]
英宗初期,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主持朝政,很器重于谦。于谦所奏请的内容,上午呈报下午就获批复许可,此均为三杨所主持。而于谦每次到京师议事,均是空着口袋,各权贵因无法索贿而心生怨恨。三杨陆续去世后,太监王振开始干政,恰逢有姓名与于谦相似的御史曾得罪过王振。于谦入朝时,举荐参政王来、孙原贞代替自己。通政使李锡迎合王振意图,于是弹劾于谦因长期不升迁而怨恨,擅自举荐他人代替自己。奏折下交到三司审查,于谦被判处死罪,关在狱中三月。不久,王振自知失误,于谦因此得以释放,贬官为大理寺少卿[9][10]。
于谦被贬期间,山东、河南的官员百姓数千人均上疏请求留用,而身在两省的明朝宗室周王朱有爝、晋王朱锺铉也附同此议,英宗于是又命于谦再任巡抚。当时,山东、陕西因受灾,流亡至河南的饥民就有二十多万,于谦请求调发河南府、怀庆府所积蓄的粟米赈灾,并上奏请求命时任布政使的年富采取安民之策,给予土地供给耕牛、谷种,并派里长监督检查。于谦在地方任职前后十九年,每逢父母丧事,都在回家治丧后随即被起用再任[11]。
临危受命
[编辑] 《石灰吟》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全不顾,要留清白在人间。 |
正统十三年(1448年),明朝边防吃紧,于谦被召入京师,担任兵部左侍郎。第二年秋,蒙古也先率军大举进犯明朝,王振唆使英宗亲征。明朝兵部尚书邝埜与于谦均极力劝阻,英宗不听。邝埜只能跟随英宗亲征处理军务,而留下于谦管理兵部事务。同年发生土木堡之变,英宗被俘,百官身亡,明军大败并主力丧尽[12]。在得知英宗被俘后,京师震惊,百官不知所措。负责监国的郕王朱祁钰召集群臣商议攻防之策。翰林院侍讲徐珵称其观星象有变,应当向南迁都避敌。于谦听后,高声厉喝道:“主张南迁的人。应该斩首。京师是天下的根本,一旦迁都将大势而去。难道没看见宋朝南迁的历史么?”郕王听后称是,于是留守策略始定[13]。
然而,明朝京师的精锐部队均在土木堡阵亡,所余的疲惫不堪的残军不足十万,人心恐慌,官员百姓都没有坚守的信心。于谦请求郕王发布檄文集合顺天府、应天府、河南的备操军,山东和南直隶沿海的备倭军,江北和应天府各地的运粮军,立即奔赴顺天府,依次经营筹画部署,人心遂稍稍安定。随后,于谦当即升任兵部尚书,全权负责筹划京师防御[14]。
在一边筹画备战方略同时,明朝廷臣呼吁严惩土木之变祸首王振及其余党的行动也开展。一日,郕王朱祁钰摄朝朝议时,右都御史陈镒上奏请求将王振灭族,廷臣纷纷响应。朱祁钰无法做决定,于是下令择时改议,廷臣则抗议不依。此时,王振党羽、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站出叱斥百官。户科给事中王竑突然带头在朝廷上猛击马顺,众臣纷纷跟随,马顺当即毙命,一时血溅朝堂,而士卒亦声汹欲诛。郕王朱祁钰看后大惧,欲起身离去,于谦挤到郕王身前,扶臂劝导道:“马顺等人罪当死,请不要追罪于各位大臣。”众人听后方止,而此时于谦的袍袖已经裂开[15]。在他退出左掖门时,吏部尚书王直握着于谦的手叹道:“国家正赖公耳。今日虽百王直,何能为!”[16] 在那时,朝廷上下都倚重于谦,而于谦亦毅然以社稷安危为己任[17]。
北京保卫战
[编辑]因为英宗被俘、明朝无主、太子又年幼、瓦剌大军又逼近,明朝大臣纷纷请皇太后立郕王朱祁钰为国君。郕王听后再三推辞,于谦大声说:“臣等实在是忧虑国家,并非为了私人打算。”郕王于是接受此议[18]。同年九月,朱祁钰即位,为明代宗。于谦入朝对答陈述京师防卫策略,他激动地哭泣着说:
“ |
敌寇得意,要挟持扣留太上皇,这样形势下他们必然轻视我大明,长驱直入到南方。所以请求朝廷命令各边防驻守大臣协力防守阻击。京城军队的武器几乎用尽,应当马上各分道募集部队,并命工部修理武器盔甲。此外,亦派遣都督孙镗、卫颖、张軏、张仪、雷通分别带兵防守京城九门,并在外城安置兵营。请都御史杨善、给事中王竑参与到保卫事宜,将靠近城郭的居民迁入城内。通州积攒的粮食,可命官军自己到关上支取,将剩余的粟米换成金钱,不要留下资助敌军。文臣如轩輗等,可胜任为巡抚。武臣如石亨、杨洪、柳溥等,宜任命为将领元帅。至于军队事务,臣亲自担当,若不能奏效,则请治臣的罪。[19][20] |
” |
景帝听后深表赞同,并于次月敕令于谦为提督,统领各路兵马[21]。
此时,也先挟持英宗攻破紫荆关直驱而入,窥视京师。石亨建议收拢军队,实行坚壁清野之策,使得敌军疲困。于谦则称不可,认为此举使得蒙古更加轻视明军。他于是命各将领将二十二万部队分兵在京师九门城外排开阵势:都督陶瑾守安定门,广宁伯刘安守东直门,武进伯朱瑛守朝阳门,都督刘聚守西直门,镇远侯顾兴祖守阜成门,都指挥李端守正阳门,都督刘得新守崇文门,都指挥汤节守宣武门,而于谦与石亨率副总兵范广、武兴列阵于德胜门外,直对正北而来的也先大军[22]。此外,他还将兵部事宜交给兵部侍郎吴宁,悉数关闭全部城门,并亲自督战[23]。为了保持战斗士气,于谦下达了著名的军战连坐法:
“ |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其将。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24] | ” |
于是,将士知道撤退必死无疑,于是均受命效力。随后,副总兵高礼、毛胜在彰仪门北面击退敌军,生擒蒙古首领一名。景帝十分高兴,命令于谦挑选精兵在教场屯兵以便调用,并命令内臣兴安、李永昌和于谦一同管理军务[25]。
起初,也先深入内地,自视拿下京城只是旦夕之事。但是当看到官兵布阵井井有条后稍微沮丧。已叛明的太监喜宁唆使也先,要求明朝派大使迎接成为人质的朱祁镇,并索要金帛无数,并邀请于谦、王直、胡濙等人谈判。景帝不许,也先听后十分失望,于是放弃谈判[26]。
十月十一日,京师保卫战开始。也先首先派少量部队窥视明军在德胜门的部署,于谦与石亨预料此计,于是设法诱敌。随后,瓦剌一万大军开始主攻,副总兵范广在途中设伏、以火器突发反攻,也先弟孛罗、平章毛里孩中炮而亡[27]。瓦剌军不得已改攻西直门,都督孙镗守卫,石亨亦分兵援助,瓦剌军只能引退。副总兵武兴在彰义门外击败瓦剌,并与都督王敬挫败其先锋。瓦剌准备撤退时,明军欲争功,军阵混乱,武兴中流矢阵亡。瓦剌撤至土城,王竑及福寿援兵赶到,蒙古大军撤退。此后两军相持五日,也先感到大势已去,又听闻各地勤王部队赶到,唯恐归路被断,于是拥着英宗由良乡向西而去,于谦调遣部队追至关外方才还师。至此,蒙古撤出关外,明军获得京城保卫战的胜利[28]。
之后明廷论功行赏,于谦加封为少保,总管军务。于谦则称:“四面边境的战事很多,这是卿大夫的耻辱,哪里敢邀功请赏呢!”并坚持辞去加赏,景帝不予批准。之后,于谦请求增加守卫真州、保定、涿州、易州的部署,并派遣大臣镇守山西,防备蒙古部队再次南侵[29]。
瓦剌求和与英宗南返
[编辑]景泰元年(1450年)三月,总兵朱谦上奏称瓦剌两万部队围攻万全,景帝敕命范广担任总兵官进行抵御。不久蒙古撤军,于谦请求在居庸关驻兵,蒙古来则出关剿杀,敌退则从京师补给粮草。大同参将许贵奏报,北方有三个人到镇上,要求朝廷派遣使者讲和[30]。于谦则反对道:
“ |
以前派遣指挥季铎、岳谦前去,但是也先却随之入侵。又派遣通政王复、少卿赵荣去,没有看见上皇只能返回。现今看来,和谈已经很明显不可行了。何况我们与蒙古有不共戴天之仇,从情理上讲,本就不能讲和。万一讲和而对方索求无度,那依从他则会受损,不依从则会发生变故,情势所看,也不能够讲和。许贵身为武将,却懦弱害怕成这样,又凭何抵抗敌军,按法令应当诛杀。[31] |
” |
景帝遂发公文严厉指责。至此边关将领人人都主张作战防御,没有再敢建议议和的[32]。
除了坚持防御外,于谦还设计离间蒙古内部势力。最初也先常以英宗朱祁镇作为要挟,这类计谋主要是自叛明的太监喜宁。于谦遂密令镇守大同的武将趁对方遣使之机,擒拿喜宁并诛杀;此外,他还设计叫王伟引诱并杀死间谍小田儿[33]。他还使用离间计,请求特赦忠勇伯蒋信,许愿给他分封爵位,命其暗中策划。至此,也先开始有送还英宗的想法,并派遣使者讲和,京城渐渐放松了严防[34]。于谦此时上奏请求告诫各地仍然加强城防,以防患未然[35]。
到了八月,朱祁镇被俘快近一年了。也先频繁派遣使者,请求明朝迎接太上皇,大臣王直等建议派遣使者迎接。然而,已为天子的朱祁钰却很不愿奉迎哥哥,并称:“朕本来就不想登天子之位,当时被推举,实在是出于你们的意思。”于谦听后委婉地称:“天位已经确定,难道还会有其他事情发生?只是从道义上应当马上迎接罢了。万一对方果真心怀欺骗,我们就有口实了。”景帝听后随即改变脸色,称:“听你的,听你的。”于是先后派遣李实、杨善前去,终于迎接英宗返回[36],此举是有于谦的功劳[37]。
改革军制与平定民变
[编辑]英宗返回后,瓦剌又请求入朝进贡。在此之前,进贡使者不过百人。正统十三年,这个数字却达到三千多人,每当赏赐不满足他们要求后,蒙古就入境侵犯。此时,蒙古又派三千使者来朝,于谦遂请在居庸关和京城都增加部署后再宴请他们。他还称,这种议和难以依靠,于是分条呈上安定边疆的三策。其中包括,请景帝敕命大同、宣府、永平、山海关、辽东各路的总兵官增修防御设备。此外建立团营制度,即将原京城部队分属的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统一管理,并选拔精锐部队十五万,分成十营组织训练。瓦剌入朝进贡,每次都要带俘获的人口到来。于谦每次均上奏酬报使者,前后得以赎还的累积达几百人[38]。
早在永乐年间,投降的士兵都主要被安置在靠近京畿的地方。也先入寇时候,这些人反成为内应。于谦于是请遣散这些人。趁西南有战事,每次一有征伐,就挑选他们的精锐骑兵,给他们丰厚钱粮去西南,不久又遣散他们妻儿,使得内患逐渐解除。当时,杨洪从独石入关守卫,关外八座城池都弃给敌军。于谦遂派都督孙安以轻骑兵出龙门关而占领,并招募百姓屯田,一边作战一边防守,至此八座城池收复。贵州苗民叛变还未平定,何文渊建议废除两个土司,专设都司,并派大将镇守。于谦反对称,废除土司即等同放弃此地,争论方止。虽然战事渐渐休止,英宗返回,但于谦仍认为国耻未报,恰逢也先与脱脱不花相争,他请求趁机调兵,亲自征讨报仇,以解除边疆祸患。但没有得到景帝批准[39]。
于谦担任兵部尚书时,正值北方蒙古势力大增;南方福建邓茂七、浙江叶宗留、广东黄萧养各自聚众立国号谋反,湖广、贵州、广西、苗族、瑶族、僮族等地均蜂拥而起。前后的部队调动部署,都是于谦独自策划。军马倥偬,战事变化无常,而于谦总能口述奏章,并完全符合当时情况。其属僚官吏接受成命后,互相对视,均被其才能感到钦佩惊讶。此外,于谦号令明确细致,即使勋爵宿将有细微过失不符合法令,也会马上请求下旨严厉斥责。于谦的一纸法令传至万里之外,无不令人戒惧肃然。他的才识胆量敏捷细致,当时无人可比。而他仍为臣忠诚、忧虑国家而忘我。英宗虽返,于谦却不称自己功劳。东宫改换后,景帝命兼属两宫的官员支取两份俸禄。各位大臣虽都推辞,但只有于谦一再拒绝。他为人奉行节俭,所居房屋只能遮蔽风雨。景帝于是在西华门赐大宅给他,他推辞道:“国家危难,身为臣子怎敢使自己安乐?”并坚决推辞,但景帝没有批准。于是,他取出此前所赐予的玺书、衣袍、银锭之类,全部加盖封存,只是每年定时查看一下而已[40]。
夺门之变及获罪
[编辑]于谦的勤勉付出,使得他的大量主张得到了景帝的全力支持和信任,即使到人事任用,景帝必定会悄悄询问他的意见。于谦亦根据实情回答,无所隐瞒,不避嫌疑和怨恨。因此,那些不被重用的人均怨恨于谦,即使被任用却比不上于谦的,也往往嫉妒他。瓦剌刚撤军后,都御史罗通就弹劾于谦所呈的功劳簿不符合事实。有御史称于谦太过专权,请求六部大事须与内阁一同奏报施行。虽然事后于谦援引祖制说服,户部尚书金濂亦上疏争辩,但进言的人仍不停地罗列罪名打击于谦。每次御史上奏弹劾,均赖景帝排除众议坚持任用,使得他能够全力安排布置兵事[41]。
但是,于谦性格本就刚直,每次遇到不如意事,就抚胸叹息道:“此一腔热血,竟洒何地!”看到那些懦弱的大臣、皇亲贵族,他内心颇生鄙夷之情,于是怨恨他的人就更多。他始终不主张议和,虽然此举最后使得英宗返回,但他仍称不悦。此外,徐珵因建议南迁而被于谦斥责。从此改名为徐有贞,逐渐升官任用,对于谦之恨咬牙切齿。石亨本是因违法削职,于谦请求宽恕并重用他,任十营总兵,但因畏惧于谦不敢放纵,也不喜欢他。德胜门之胜,石亨功劳不及于谦,却因此封侯,心中感到羞愧,于是上疏推荐于谦之子于冕。于冕推辞,景帝不许,此时于谦称:“国家多事,臣子从道义上讲不该顾及私人恩情。况且石亨身为大将,没听说他提拔隐居人才、军中低级将领、或有助于军队国家的人,却偏偏举荐臣的儿子,能得到公众议论的认同么?臣对于军功,极力推托却仍侥幸得官,却决不敢让儿子滥冒功劳。”石亨听后,大为愤怒。此外,都督张𫐄因为征讨苗民违法,被于谦弹劾,其和内侍曹吉祥等人都一直怨恨于谦[42]。
景泰八年正月,石亨、曹吉祥、徐有贞等,趁景帝病重,联合发兵拥立英宗复位,史称“夺门之变”。英宗复位后,石亨和曹吉祥等诬陷于谦制造不轨言论,要另立天子,唆使科道官上奏,于谦与大学士王文下狱。都御史萧维祯审理案件,判定于谦犯谋逆罪,判处死刑[43]。王文不能承受诬陷,极力争辩,于谦笑着说:“这是石亨等人授意罢了,辩解又有什么用呢?”奏章呈上后,英宗还犹豫地说:“于谦实有功。”徐有贞进言道:“不杀于谦,此举为无名。”英宗遂下定决心,同年改元为天顺,以谋逆罪,杀于谦弃市[44]。判其子于冕充军,发戍山西龙门,其妻张氏发戍山海关[45]。于谦下狱之后,部分大臣和几名太监想救之,发怒质问徐有贞,有贞回之以“虽无显迹,意有之。”[46](虽然并无实际证据,但有此意欲。如同莫须有)。当时遂溪教谕吾豫称于谦罪当族诛,更指他所荐举的文武大臣应一并诛杀,最终因部议力阻而作罢。千户白琦又请求列举其罪状,并刻在板上公告天下。一时满朝官员欲求得宠者,都以于谦之事为口实[47]。
身后
[编辑]锦衣卫登记没收于谦的财产时,家里没有多余财物,只有正室的大锁很坚固。打开一看,只是皇帝御赐的蟒衣、剑器,观者无不叹息不已。于谦去世后,本是曹吉祥部下的指挥朵儿在于谦行刑之地用酒祭祀他,悲痛哭泣。曹吉祥发怒而揍打朵儿,次日他仍然祭奠如故。都督同知陈逵为于谦的忠义所感,收敛其尸体埋葬,第二年归葬在杭州[48]。皇太后起初不知于谦死事,当听闻后哀伤叹气数日,英宗之后亦感到后悔[49]。
于谦死后,石亨党羽陈汝言代替担任兵部尚书一职。不到一年后就被举发身败,积藏的赃物达数万白银。英宗召集大臣进去察看,悲哀严肃地称:“于谦在景泰年间得宠信,死去时却无余产,陈汝言的财为什么却又这么多?”石亨低下头不能回答。不久,明朝边关警报再起,英宗忧形于色。恭顺侯吴瑾侍候英宗,乘机进言道:“假使于谦还在,应当不会让胡虏成此气候。”英宗无言以对。这一年中,徐有贞被石亨中伤,被戍金齿。又过了几年,曹石之变事发,石亨也被关入监狱死去,之后曹吉祥亦因谋反被族诛[50],于谦的冤屈最终得以昭雪[51]。
成化年间,其子于冕获赦,上疏为父鸣冤,宪宗亲自审理,并下诏予以平反:[52][53]
“ |
当国家之多难,保社稷以无虞,惟公道之独持,为权奸所并嫉。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实怜其忠。 |
” |
弘治二年(1489年),经给事中孙需上奏,明孝宗追赠于谦为“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傅”,赐谥“肃愍”(《明实录》作忠愍),钦赐“在墓建祠”,题为“旌功”,设春秋两祭。葬于谦于杭州西湖三台山麓。万历年间,明神宗改授谥号为“忠肃”。此后数百年间,杭州、河南、山西等地祭事仍不绝[54][55]。
纪念
[编辑]祠堂故居
[编辑]因为于谦为拯救明朝社稷的“救时宰相”,在北京、杭州、河南、山西等地均有纪念他的祠堂与故居[56]。现存的主要祠堂包括北京于忠肃公祠,杭州西湖旁的于谦祠、于谦墓、于谦故居花园,以及浙江吴山的于谦读书处等,均为国家级、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北京于谦故居
[编辑]于谦在原顺天府的故宅,后成为于忠肃公祠。在今东城区西裱褙胡同23号。成化二年,明宪宗下诏追认于谦官职,将其故居改为忠节祠。清顺治年间,祠堂被毁,直至光绪年间方始重建,院为两层小楼,上为魁星阁。义和团运动时候,此地被设神坛。1976年,魁星阁在唐山大地震余震中被毁,现仅存祠堂,为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
杭州于谦祠堂等
[编辑]杭州于谦祠、墓位于中国浙江杭州西湖乌龟潭旁的三台山山麓,为明朝弘治二年修建,此后多有毁建。清嘉庆年间,时任浙江杭嘉湖道的林则徐倡议集资修葺,并撰殿门两侧楹联:“公论久而后定,何处更得此人”。随后因战事等原因再毁,1998年,当地政府重新彻底修缮并对外开放,保持原清朝祠堂布局,为东西三进,分为前殿、正殿和后殿。南北两侧有厢房,为典型的中国祠堂布局。正殿有于谦雕塑,匾额为清乾隆皇帝御题“丹心抗节”、雕塑后壁面为徐向前书《石灰吟》。殿后有杨昌题刻《明少保兵部尚书赠太傅谥忠肃于公像》碑、袁枚题《重修于忠肃庙碑》等九块残碑[57]。
于谦墓在于谦祠旁。明孝宗时期,在墓旁建旌功祠,设春秋二祭,此建筑群为祠墓合一格局。文化大革命期间,墓建被毁,1982年重建。该建筑群进入浙江省文物保护单位名单[58]。2006年,入选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杭州于谦故居,位于浙江杭州清河坊祠堂巷41号,为于谦祖居。明成化二年修葺,为怜忠祠,巷名亦改为祠堂巷。其故居形成为忠肃堂、思贤庭、古井等布局。现为杭州市文物保护单位[59]。
主要作品
[编辑]《除夜太原寒甚》 《荒村》 《平阳道中》 《观书》 《暮春遇雨》 《入京》 《石灰吟》 《咏煤炭》 《岳忠武王祠》 《北风吹》 《望雨》 《入塞》 《到泽州》
其中石灰吟一诗为于谦十七岁时所写,可说是于谦一生的写照,也最为后世所熟知。
文学与戏剧
[编辑]因为于谦对明朝历史有重要作用,民间多有对其生平有所演绎。
文学方面,朱国桢《涌幢小品》一书中有于谦托梦王锡爵的纪录,袁枚《子不语》一书中有提到于谦显灵灭除石头精的故事[60];释海山、释大恩、释昌臻所著《太上感应篇》一书亦有于谦显灵的事迹[61]。
戏剧方面。1962年,戏剧家双戈、魏峨,根据于谦生平,编写成为越剧,着重描写其在土木之变后的事迹。1964年,此剧由浙江越剧一团排成,并于同年六月在杭州上演,由钱鑫培饰于谦,陈静、任贤璋、胡敏任导演。文化大革命期间,该剧与《海瑞罢官》等一同被遭到批判[62]。在电视剧方面,2003年在中国大陆播出的电视剧《大明王朝1449》(又名《大明王朝惊变录》)即以于谦为主人公,演绎了他的生平故事。
参考文献
[编辑]引用
[编辑]- ^ 康熙《钱塘县志》(卷9):(永乐)十八年庚子科陈耸榜……于谦 经魁,见进士,有传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于谦,字廷益,钱塘人。生七岁,有僧奇之曰:“他日救时宰相也。”举永乐十九年进士。宣德初,授御史。奏对,音吐鸿畅,帝为倾听。顾佐为都御史,待寮属甚严,独下谦,以为才胜己也。扈跸乐安,高煦出降,帝命谦口数其罪。谦正词崭崭,声色震厉。高煦伏地战栗,称万死。帝大悦。师还,赏赉与诸大臣等。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扈跸下乐安州汉王高煦既面缚降上卒命谦数其罪谦肆口而成其言皆正大剀切高煦俯首战栗称万七而已上大悦还师第赏钞币与大臣同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入之议增补各部右侍郎治诸镇粮税兼练卒抚民上手书谦姓名授吏部遂超拜兵部右侍郎兼河河南山西奉玺书以往时年仅三十三时人荣之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出按江西,雪冤囚数百。疏奏陕西诸处官校为民害,诏遣御史捕之。帝知谦可大任,会增设各部右侍郎为直省巡抚,乃手书谦名授吏部,超迁兵部右侍郎,巡抚河南、山西。谦至官,轻骑遍历所部,延访父老,察时事所宜兴革,即具疏言之。一岁凡数上,小有水旱,辄上闻。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正统六年疏言:“今河南、山西积谷各数百万。请以每岁三月,令府州县报缺食下户,随分支给。先菽秫,次黍麦,次稻。俟秋成偿官,而免其老疾及贫不能偿者。州县吏秩满当迁,预备粮有未足,不听离任。仍令风宪官以时稽察。”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诏行之。河南近河处,时有冲决。谦令厚筑堤障,计里置亭,亭有长,责以督率修缮。并令种树凿井,榆柳夹路,道无渴者。大同孤悬塞外,按山西者不及至,奏别设御史治之。尽夺镇将私垦田为官屯,以资边用。威惠流行,太行伏盗皆避匿。在官九年,迁左侍郎,食二品俸。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谦感上知遇夙夜拊循郡邑延访父老以便益病苦岁饶则多出官镪籴民粟归庾俭则吐庾粟减直以粜公私得相赡而于下尤利齐秦民饥徙入河南者谦令邑各给田初与之牛种而以次责其税毋令与土著淆河势将溃谦厚筑是障之多植榆柳其上五里有亭亭有长暨卒责以修补乃至所过经由官道俱责种树间凿井以荫行者而饮渴者其在山西则以大同在塞外巡按御史不能至其地往往玩狎请别设御史并上谷治之而又尽夺大同镇将之役卒垦私田者?官屯边用充溢谦于吏术民事?所不精剀而尤以足兵食明举措振纲纪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初,三杨在政府,雅重谦。谦所奏,朝上夕报可,皆三杨主持。而谦每议事京师,空橐以入,诸权贵人不能无望。及是,三杨已前卒,太监王振方用事,适有御史姓名类谦者,尝忤振。谦入朝,荐参政王来、孙原贞自代。通政使李锡阿振指,劾谦以久不迁怨望,擅举人自代。下法司论死,系狱三月。已而振知其误,得释,左迁大理寺少卿。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当是时居政本者三杨皆重谦所奏请朝上毋不夕报可以是得行其志它措署多遂著?甲令满九岁迁左侍郎食二品俸得封其父母谦既在官久威惠流闻尝轻骑自河内历太行而盗有窥者谦厉声叱之皆大惊散走曰不知?我公死罪幸赦我谦数当入朝议事人谓即不橐金往宁无一二土物如合芗干菌裹头之类足以充内交际耶谦笑而两举其袖曰吾惟有清风而已且交际物之几何而闾阎短长可畏也因赋诗见志入朝举参政孙原贞王来自代是时三杨前后卒而中贵人王振持秉势张甚以谦无私谒嗛之勒给事中廷劾谦以久不迁怨望擅举人自代亡人臣礼下法司论斩系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山西、河南吏民伏阙上书,请留谦者以千数,周、晋诸王亦言之,乃复命谦巡抚。时山东、陕西流民就食河南者二十余万,谦请发河南、怀庆二府积粟以振。又奏令布政使年富安集其众,授田给牛种,使里老司察之。前后在任十九年,丁内外艰,皆令归治丧,旋起复。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十三年以兵部左侍郎召。明年秋,也先大入寇,王振挟帝亲征。谦与尚书邝埜极谏,不听。埜从治兵,留谦理部事。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及驾陷土木,京师大震,众莫知所为。郕王监国,命群臣议战守。侍讲徐珵言星象有变,当南迁。谦厉声曰:“言南迁者,可斩也。京师天下根本,一动则大事去矣,独不见宋南渡事乎!”王是其言,守议乃定。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时京师劲甲精骑皆陷没,所余疲卒不及十万,人心震恐,上下无固志。谦请王檄取两京、河南备操军,山东及南京沿海备倭军,江北及北京诸府运粮军,亟赴京师。以次经画部署,人心稍安。即迁本部尚书。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郕王方摄朝,廷臣请族诛王振。而振党马顺者,辄叱言官。于是给事中王竑廷击顺,众随之。朝班大乱,卫卒声汹汹。王惧欲起,谦排众直前掖王止,且启王宣谕曰:“顺等罪当死,勿论。”众乃定。谦袍袖为之尽裂。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正统己巳虏酋也先既破略独石马营诸镇至秋益猖獗振遂挟上下诏亲征谦与邝埜上言也先丑竖子耳诸边将士足制之陛下?宗庙社稷主奈何不自重奉以与犬羊角乎请毋烦六师上不听埜乃从治兵而留谦治部事车驾至土木蒙尘报至京师大震皇太子幼不能监国大后乃命郕王摄政以辅之王御左顺门时中贵人振虽巳殁虏中外恨而欲食其肉于是九卿台谏廷劾振罪请用反法于其家奏未竟而锦衣指挥马顺者振党也妄传王旨叱众退给事中王竑起直前擒顺曰此正所谓翼虎者今日犹敢尔众争捶之立死又捶二阉之尝私振者死时卫卒声汹汹王惧欲退诸大臣皆披靡有趋匿者公独直前掖王且启王下令曰捶顺与二阉死者义激无罪少选俟得请皇太后即族振且籍顺等家众姑退于是王乃起谦徐徐步出掖门吏部尚书王直者最?笃老臣执谦手而叹曰朝廷正藉公耳今日虽百王直何能?”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退出左掖门,吏部尚书王直执谦手叹曰“国家正赖公耳。今日虽百王直何能为!”当是时,上下皆倚重于谦,谦亦毅然以社稷安危为己任。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初,大臣忧国无主,太子方幼,寇且至,请皇太后立郕王。王惊谢至再。谦飏言曰:“臣等诚忧国家,非为私计。”王乃受命。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九月,景帝立,谦入对,慷慨泣奏曰:“寇得志,要留大驾,势必轻中国,长驱而南。请饬诸边守臣协力防遏。京营兵械且尽,宜亟分道募民兵,令工部缮器甲。遣都督孙镗、卫颖、张軏、张仪、雷通分兵守九门要地,列营郭外。都御史杨善、给事中王竑参之,徙附郭居民入城。通州积粮,令官军自诣关支,以赢米为之直,毋弃以资敌。文臣如轩輗者,宜用为巡抚。武臣如石亨、杨洪、柳溥者,宜用为将帅。至军旅之事,臣身当之,不效则治臣罪。”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寻进兵部尚书谦谢弗允乃上言扈驾文武臣有预军事进止当以失机论即死亦不宜滥恤报许郕王既即大位益贤谦虗巳委焉入对慷慨泣奏曰虏得志挟我大驾势必长驱而南今六军实少武库兵器尽矣司马宜急分道募兵及留漕卒自益司空宜并日而蒐乘缮械九门要地宜令都督孙镗卫颕雷通张軏等分守之都御史杨善给事中王竑等参焉凡兵皆出营郭外毋令避而示弱郭外之民皆徙入内安插毋令失所而嚣通州仓欲守之或不能委以与虏则可惜宜令官军皆给一岁禄奉听其自运仍以赢米?之直虏所急者草诸厂宜亦听军称力取之不尽则焚之毋以饱虏马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帝深纳之。十月敕谦提督各营军马。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而也先挟上皇破紫荆关直入,窥京师。石亨议敛兵坚壁老之。谦不可,曰:“奈何示弱,使敌益轻我。”亟分遣诸将,率师二十二万,列阵九门外:都督陶瑾安定门,广宁伯刘安东直门,武进伯朱瑛朝阳门,都督刘聚西直门,镇远侯顾兴祖阜成门,都指挥李端正阳门,都督刘得新崇文门,都指挥汤节宣武门,而谦自与石亨率副总兵范广、武兴陈德胜门外,当也先。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而也先挟上皇破紫荆关直入,窥京师。石亨议敛兵坚壁老之。谦不可,曰:“奈何示弱,使敌益轻我。”亟分遣诸将,率师二十二万,列阵九门外:都督陶瑾安定门,广宁伯刘安东直门,武进伯朱瑛朝阳门,都督刘聚西直门,镇远侯顾兴祖阜成门,都指挥李端正阳门,都督刘得新崇文门,都指挥汤节宣武门,而谦自与石亨率副总兵范广、武兴陈德胜门外,当也先。以部事付侍郎吴宁,悉闭诸城门,身自督战。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下令,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其将。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于是将士知必死,皆用命。副总兵高礼、毛福寿却敌彰义门北,擒其长一人。帝喜,令谦选精兵屯教场以便调用,复命太监兴安、李永昌同谦理军务。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初,也先深入,视京城可旦夕下,及见官军严阵待,意稍沮。叛阉喜宁嗾使邀大臣迎驾,索金帛以万万计,复邀谦及王直、胡濙等出议。帝不许,也先气益沮。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庚申,寇窥德胜门。谦令亨设伏空舍,遣数骑诱敌。敌以万骑来薄,副总兵范广发火器,伏起齐击之。也先弟孛罗、平章卯那孩中炮死。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寇转至西直门,都督孙镗御之,亨亦分兵至,寇引退。副总兵武兴击寇彰义门,与都督王敬挫其前锋。寇且却,而内官数百骑欲争功,跃马竞前。阵乱,兴被流矢死,寇逐至土城。居民升屋,号呼投砖石击寇,哗声动天。王竑及福寿援至,寇乃却。相持五日,也先邀请既不应,战又不利,知终弗可得志,又闻勤王师且至,恐断其归路,遂拥上皇由良乡西去。谦调诸将追击,至关而还。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论功,加谦少保,总督军务。谦曰:“四郊多垒,卿大夫之耻也,敢邀功赏哉!”固辞,不允。乃益兵守真、保、涿、易诸府州,请以大臣镇山西,防寇南侵。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景泰元年三月,总兵朱谦奏敌二万攻围万全,敕范广充总兵官御之。已而寇退,谦请即驻兵居庸,寇来则出关剿杀,退则就粮京师,大同参将许贵奏,迤北有三人至镇,欲朝廷遣使讲和。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谦曰:“前遣指挥季铎、岳谦往,而也先随入寇。继遣通政王复、少卿赵荣,不见上皇而还。和不足恃,明矣。况我与彼不共戴天,理固不可和。万一和而彼肆无厌之求,从之则坐敝,不从则生变,势亦不得和。贵为介胄臣,而恇怯如此,何以敌忾,法当诛。”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移檄切责。自是边将人人主战守,无敢言讲和者。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已而贼果不至中贵人喜宁者故俘虏也下蚕室得近而后复没虏?虏用诸所要挟皆宁谋谦密受计杨俊捕而磔之复授计侍郎王伟诱诛虏间者小田儿虏自是益计屈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初,也先多所要挟,皆以喜宁为谋主。谦密令大同镇将擒宁,戮之。又计授王伟诱诛间者小田儿。且因谍用间,请特释忠勇伯把台家,许以封爵,使阴图之。也先始有归上皇意,遣使通款,京师稍解严。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谦上言:“南京重地,抚辑须人。中原多流民,设遇岁荒,啸聚可虞。乞敕内外守备及各巡抚加意整饬,防患未然,召还所遣召募文武官及镇守中官在内地者。”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时复议遣使与也先和且迎太上群臣王直等请之力上意不怿曰我非贫此位而卿等强树焉而今复作纷纭何众不知所对谦从容曰天位已定宁复有它言和者觊以解目前而得?备耳上顾而改容曰从汝从汝于是左都御史杨善以使往而上皇返驾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于时八月,上皇北狩且一年矣。也先见中国无衅,滋欲乞和,使者频至,请归上皇。大臣王直等议遣使奉迎,帝不悦曰:“朕本不欲登大位,当时见推,实出卿等。”谦从容曰:“天位已定,宁复有他,顾理当速奉迎耳。万一彼果怀诈,我有辞矣。”帝顾而改容曰:“从汝,从汝。”先后遣李实、杨善往,卒奉上皇以归,谦力也。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上皇既归,瓦剌复请朝贡。先是,贡使不过百人,正统十三年至三千余,赏赉不餍,遂入寇。及是又遣使三千来朝,谦请列兵居庸关备不虞,京师盛陈兵,宴之。因言和议难恃,条上安边三策。请敕大同、宣府、永平、山海、辽东各路总兵官增修备御。京兵分隶五军、神机、三千诸营,虽各有总兵,不相统一,请择精锐十五万,分十营团操。团营之制自此始。具兵志中。瓦剌入贡,每携故所掠人口至。谦必奏酬其使,前后赎还累数百人。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初,永乐中,降人安置近畿者甚众。也先入寇,多为内应。谦谋散遣之。因西南用兵,每有征行,辄选其精骑,厚资以往,已更遣其妻子,内患以息。杨洪自独石入卫,八城悉以委寇。谦使都督孙安以轻骑出龙门关据之,募民屯田,且战且守,八城遂复。贵州苗未平,何文渊议罢二司,专设都司,以大将镇之。谦曰:“不设二司,是弃之也。”议乃寝。谦以上皇虽还,国耻未雪,会也先与脱脱不花构,请乘间大发兵,身往讨之,以复前仇,除边患。帝不许。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谦之为兵部也,也先势方张,而福建邓茂七、浙江叶宗留、广东黄萧养各拥众僭号,湖广、贵州、广西、瑶、僮、苗、僚所至蜂起。前后征调,皆谦独运。当军马倥偬,变在俄顷,谦目视指屈,口具章奏,悉合机宜。僚吏受成,相顾骇服。号令明审,虽勋臣宿将小不中律,即请旨切责。片纸行万里外,靡不惕息。其才略开敏,精神周至,一时无与比。至性过人,忧国忘身。上皇虽归,口不言功。东宫既易,命兼宫僚者支二俸。诸臣皆辞,谦独辞至再。自奉俭约,所居仅蔽风雨。帝赐第西华门,辞曰:“国家多难,臣子何敢自安。”固辞,不允。乃取前后所赐玺书、袍、锭之属,悉加封识,岁时一省视而已。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帝知谦深,所论奏无不从者。尝遣使往真定、河间采野菜,直沽造干鱼,谦一言即止。用一人,必密访谦。谦具实对,无所隐,不避嫌怨。由是诸不任职者皆怨,而用弗如谦者,亦往往嫉之。比寇初退,都御史罗通即劾谦上功簿不实。御史言谦太专,请六部大事同内阁奏行。谦据祖制折之,户部尚书金濂亦疏争,而言者捃摭不已。诸御史以深文弹劾者屡矣,赖景帝破众议用之,得以尽所设施。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谦性故刚,遇事有不如意,辄拊膺叹曰:“此一腔热血,竟洒何地!”视诸选耎大臣、勋旧贵戚,意颇轻之,愤者益众。又始终不主和议,虽上皇实以是得还,不快也。徐珵以议南迁,为谦所斥。至是改名有贞,稍稍进用,尝切齿谦。石亨本以失律削职,谦请宥而用之,总兵十营,畏谦不得逞,亦不乐谦。德胜之捷,亨功不加谦而得世侯,内愧,乃疏荐谦子冕。诏赴京师,辞,不允。谦言:“国家多事,臣子义不得顾私恩。且亨位大将,不闻举一幽隐,拔一行伍微贱,以裨军国,而独荐臣子,于公议得乎?臣于军功,力杜侥幸,决不敢以子滥功。”亨复大恚。都督张𫐄以征苗失律,为谦所劾,与内侍曹吉祥等皆素憾谦。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景泰八年正月壬午,亨与吉祥、有贞等既迎上皇复位,宣谕朝臣毕,即执谦与大学士王文下狱。诬谦等与黄竑构邪议,更立东宫;又与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谋迎立襄王子。亨等主其议,嗾言官上之。都御史萧惟祯定谳。坐以谋逆,处极刑。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大同游击将军以是益恨谦切骨而中贵人曹吉礼刘永诚者与谦共兵事亦衔谦气陵之景皇帝不豫石亨谋与吉祥等发南城锢迎太上复辟甫御殿而执谦与大学士上文下狱谓谦父与中贵人舒良王诚张永等谋兆襄王?帝坐以谋反律凌迟处死然实无显迹可据而廷鞫日亨等加钴钻鍜炼文不胜愤辨之苦谦笑曰亨等意欲死我何益既奏上上犹豫曰于谦实有功若何时徐珵者改名□□而与亨比前曰不僇谦此举?无名谦遂论斩弃市藉其家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文不胜诬,辩之疾,谦笑曰:“亨等意耳,辩何益?”奏上,英宗尚犹豫曰:“于谦实有功。”有贞进曰:“不杀于谦,此举为无名。”帝意遂决。丙戌改元天顺,丁亥弃谦市,籍其家,家戍边。
- ^ 明史纪事本末/卷35 - 维基文库,自由的图书馆. zh.wikisource.org. [2023-05-22].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3-05-22) (中文(简体)).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遂溪教谕吾豫言谦罪当族,谦所荐举诸文武大臣并应诛。部议持之而止。千户白琦又请榜其罪,镂板示天下,一时希旨取宠者,率以谦为口实。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自上赐外无长物。谦死之日,阴霾翳天,行路嗟叹。吉祥麾下有达官指挥朵耳者,以一觞酹其地而恸。吉祥恚朴之,明日复埒恸如故。先是杭之西湖涸龟底。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及籍没,家无余赀,独正室𫔎钥甚固。启视,则上赐蟒衣、剑器也。死之日,阴霾四合,天下冤之。指挥朵儿者,本出曹吉祥部下,以酒酹谦死所,恸哭。吉祥怒,抶之。明日复酹奠如故。都督同知陈逵感谦忠义,收遗骸殡之。逾年,归葬杭州。逵,六合人。故举将才,出李时勉门下者也。皇太后初不知谦死,比闻,嗟悼累日。英宗亦悔之。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于公谦死,而陈汝言者亦亨党也,代尚书不一载而败藉,其赀列内府。上召大臣入视已,愀然曰:于谦终始景泰朝被遇,若一身而死无余赀,汝言抑何多耶?俄西北边报甚亟,上忧之。时恭顺侯吴珵侍,进曰:于谦在,不令虏至此。上默然。是岁,有贞以内阁首辅与亨、吉祥争权下狱,流金齿;又三年,亨下狱庾死,家藉彪暴;而又二年,吉祥与其从子昭等以谋反族。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谦既死,而亨党陈汝言代为兵部尚书。未一年败,赃累巨万。帝召大臣入视,愀然曰:“于谦被遇景泰朝,死无余赀,汝言抑何多也。”亨俯首不能对。俄有边警,帝忧形于色。恭顺侯吴瑾侍,进曰:“使于谦在,当不令寇至此。”帝为默然。是年,有贞为亨所中,戍金齿。又数年,亨亦下狱死,吉祥谋反族诛,谦事白。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谦有一子冕,自府军前卫千户赦归。宪宗初,上疏白冤状。上怜而复其官,赐祭有云:当国家之多难,保社稷以无虞,惟公道而自持,权奸之所害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实怜其忠。天下诵而称之。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成化初,冕赦归,上疏讼冤,得复官赐祭。诰曰:“当国家之多难,保社稷以无虞,惟公道之独持,为权奸所并嫉。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实怜其忠。”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弘治二年用给事中孙需言,赠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傅,谥肃愍,赐祠于其墓曰旌功,有司岁时致祭。万历中,改谥忠肃。杭州、河南、山西皆世奉祀不绝。
- ^ 明·焦竑编,《国朝献征录·兵部尚书于公谦传》(卷38,王世贞书):孝宗初,加赠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傅,谥肃愍,赐特祠于其墓曰旌功。
- ^ 清·张廷玉等,《明史》(卷170):“成化初,冕赦归,上疏讼冤,得复官赐祭。诰曰:“当国家之多难,保社稷以无虞,惟公道之独恃,为权奸所并嫉。在先帝已知其枉,而朕心实怜其忠。”天下传诵焉。弘治二年,用给事中孙需言,赠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傅,谥肃湣。赐祠于其墓曰“旌功”,有司岁时致祭。万历中,改谥忠肃。杭州、河南、山西皆世奉祀不绝。”
- ^ 杭州于谦祠. 中国杭州网. 2003-09-08 [September 3, 201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9-08-14).
- ^ 于谦墓祠. 杭州旅游网. [September 3, 201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1-08-14).
- ^ 杭州名人故居·于谦故居. 杭州指南. 2007年3月27日 [September 3, 201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09年2月22日).
- ^ 袁枚《子不语·南山顽石》:海昌陈秀才某,祷梦于肃愍庙。梦肃愍开正门延之,秀才逡巡。肃愍曰:“汝异日我门生也,礼应正门入。”坐未定,侍者启:“汤溪县城隍禀见。”随见一神峨冠来。肃愍命陈与抗礼,曰:“渠属吏,汝门生,汝宜上坐。”秀才惶恐而坐。闻城隍神与肃愍语甚细,不可辨,但闻“死在广西,中在汤溪,南山顽石,一活万年”十六字。城隍告退,肃愍命陈送之。至门,城隍曰:“向与于公之言,君颇闻乎?”曰:“但闻十六字。”神曰:“志之,异日当有验也。”入见肃愍,言亦如之。惊而醒,以梦语人,莫解其故。
- ^ 《太上感应篇·例证语译卷一》:明朝徐有贞,供奉北斗星君非常虔诚,每天他一定要向北拜四十九次,每逢初七、十七、二十七都要沐浴斋戒。明英宗天顺年间,他因罪进了监狱,他推测自己的罪行不可能获赦免。一天晚上,他梦见自己到了一所府第,有一位头戴王冠的人坐在上面,许多官员抱着册子站在两旁。徐有贞向他叩头,请他救救自己。戴王冠的人命令旁边官员察看册部。一会儿,查阅的人说:“这个人一生中没有什么大罪恶,只是受奸臣迷惑,诬陷谋害过忠臣于谦。他是应该下狱,但还不至于死罪。应该命令执掌雷电的部门救他。”等到徐有贞过堂受审时,他被严刑拷打,痛苦到极点,正在这时,突然刮起大风,雷声大作,雨水把平地淹了三尺,审讯大堂上的烛灯也被吹灭了,而且房上瓦片石块乱飞。上官知道这件事后,十分害怕,停止了对徐有贞的逼供拷打。徐有贞得以不死,被贬谪去防守金齿。
- ^ 《于谦》越剧介绍. 华夏综艺网. [September 3, 2011].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01-28).
来源
[编辑]大明外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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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头衔 | 山西河南巡抚 宣德五年-正统十二年九月乙卯 (1430年-1447年) |
继任: 朱鉴 山西巡抚 |
前任: 许廓 河南巡抚 |
继任: 王来 河南巡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