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吐火羅語
原始吐火羅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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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自 | 吐火羅語族 |
區域 | 塔里木盆地 |
重建之祖語 | |
下層重建 |
民族學單元系列 |
印歐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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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吐火羅語是印歐語系一個已滅絕分支的祖語,這些語言在公元5至8世紀間被記錄在手稿上,分布在塔里木盆地北緣和羅布泊。這個語族在20世紀早期被發現後,常常用來反駁印歐語系基於齶-噝音同言線的東西分類,並給印歐學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
已出土的文本記錄了兩種有親緣關係的語言,是甲吐火羅語(東吐火羅語/吐魯番語/焉耆語)和乙吐火羅語(西吐火羅語/龜茲語)。文本的題材說明焉耆語更古典,是用於佛教的宗教性語言,而龜茲語則分布在東起吐魯番,西至圖木舒克市的整片區域。羅布泊盆地一份包含俗語(Prakrit)借詞和名稱的文獻被認為是丙吐火羅語(樓蘭語)。有人宣稱發現了10份以佉盧文書寫的丙吐火羅語文本,但現在已被證偽。[2]
焉耆語和龜茲語是原始吐火羅語最主要的兩支後代,無法互通,這驅使語言學家設想原始吐火羅語的分裂可能在好幾千年前。
發展
[編輯]元音
[編輯]原始吐火羅語展現出原始印歐語(PIE)元音的巨變。長短元音對立首先變成音值的差異,接著展現不同的反映,最終消失。許多PIE元音只由聲母是否顎化來區分。例如,PIE o和ē都演化為原始吐火羅語ë(可能是/ɛ/),但PIE ē使後面的輔音顎化,後面無輔音時留下一個y,PIE o則沒有這樣的變化。
PIE到原始吐火羅語元音的音變坎坷重重,因此學者間也爭議頗多。最基本的幾個問題有:
- 焉耆語和龜茲語的親緣關係難以得證。
- PIE塞音的廣泛合流使得特定的吐火羅語單詞有許多含糊的可能詞源。
- 元音系統的激進構擬意味著,無論音變在表面上不合理到什麼地步,對它們的質疑都能「合理」地搪塞過去。
- 大量相似的變化在名詞性和動詞性系統裡都發生,難以確定哪種變化是規則的。
吐火羅語族元音的演化是歷時語音學上最後一個構擬出來的。在1938年,George S. Lane談到吐火羅語族時說:「到目前為止,每個構擬方案幾乎都受到了其元音系統的挑戰。」[3]:20–38遲至1945年,George S. Lane仍稱:「目前廣泛認為這(顎化)問題是相當費解的——但對吐火羅語音位學來說,幾乎處處都是如此。」[4]:18–261948-1960年間,以Sieg & Siegling (1949)為首幫人們理解元音系統和音系演化的研究接連取得突破。[5]到1960年,經由克勞斯和托馬斯[6]整理,這一系統已經足夠透徹。克勞斯和托馬斯的專著(1960)仍是最重要的吐火羅語語法著作之一。[7]
焉耆語和龜茲語的元音系統間顯著相似,但其實許多相同的元音並不同源,原始吐火羅語的元音系統和兩者均不相同。例如焉耆語a反映原始吐火羅語兩個元音合流,它們在龜茲語中是e和o;龜茲語a則反映基於重音的原始吐火羅語ā或ä變體,而焉耆語則無論重音在哪,都保留了原來的ā和ä。
一般而言龜茲語反映原始吐火羅語元音系統比焉耆語更規則,後者的雙元音單化、末元音幾乎完全丟失、開音節ä丟失、拆解複輔音的增音ä(特別在詞首)等變化不見於龜茲語。
下表展示的是晚期原始吐火羅語的「最小公構擬」,包括吐火羅語研究者一般承認的所有元音:[8]
前元音 | 央元音 | 後元音 | |
---|---|---|---|
閉元音 | i /i/ | ä /ɨ/ | u /u/ |
中元音 | e /e/? | - | ọ /o/ |
低元音 | - | ā /a/ | o /ɔ/ |
下表展示原始吐火羅語「最大公構擬」,來自Ringe (1996):[9]
前元音 | 央元音 | 後元音 | |
---|---|---|---|
閉元音 | (i = ǝy) | ǝ /ɨ/ | (u = ǝw) |
中元音 | ẹ /e/ | ë /ə/ | ọ /o/ |
開元音 | e /ɛ/ | ā /a/ | o /ɔ/ |
「最小」和「最大」間的一些區別主要是在記號上:Ringe*ǝ=標準*ä,Ringe(及其他許多學者)將原始吐火羅語的表層*[i]和*[u]的底層看成是*äy和*äw(Ringe記作*ǝy、*ǝw)。而Ringe在最小公構擬的*e中塞了*ë、*e、*ẹ3個元音。最主要的區別是*ë< PIE *o,它不引發顎化,應是央元音;*e < PIE *ē,它會引發顎化。除顎化作用外,兩個元音在焉耆語和龜茲語中的反映完全一致,因此許多研究者推斷這一合流早至原始吐火羅語。然而,這兩個元音有一部分變音過程不一樣,Ringe(還有Adams[10]:446- 450和其他一些學者)還是將它們在原始吐火羅語中區分開了。Ringe的*ẹ是比*e更高的元音,相當罕見且在龜茲語中反映為i,在焉耆語中反映為e。這個元音能引發顎化,Ringe認為它主要反映PIE *oy的詞根和借詞。總體上,Ringe的原始吐火羅語構擬能反映更早期的語言面貌。
部分學者用的符號和上面給出的不同:如最小公構擬e位置的æ或ë、o位置的å或ɔ、ä位置的ǝ。
下表給出了原始印歐語(PIE)到原始吐火羅語(PToch)和龜茲語、焉耆語(TA)的音變:[8]
晚期PIE | 早期PToch | 晚期PToch | 龜茲語 | 焉耆語 | 例子 |
---|---|---|---|---|---|
a, Ḥ | ā | ā | ā́; a | ā | PIE *h₂ént-o-「在前面」> *ánt-o- > PToch *ā́ntë > TB ānte, TA ānt PIE *pḥ₂tḗr 「父」 > PToch *pācer > TB pācer, TA pācar |
e | yä | +ä | +á; +ä, +— | +ä, +— | PIE *(h₁)eḱwo- 「馬」 > PToch yä́kwë > TB yakwe PIE *gʷén-eh₂ 「女」> *gʷén-ā > PToch śä́nɔ > TB śana, TA śäṃ |
i | ä, yä | (+)ä | (+)á; (+)ä, (+)— | (+)ä, (+)— | PIE *wiso-[來源請求]「毒」> PToch *wä́së > TB wase, TA wäs |
o | ë | e | e | a | 晚期PIE *okʷs「目」> PToch ëk > TB ek, TA ak |
u | u | ä | á; ä, — | ä, — | PIE *h₁rudʰ-ró-「紅」 > PToch rä́trë > TB ratre, TA rtär (< *rtr) PIE *dhugh₂-tēr「女兒」> PToch *täkā́cër > TB tkācer, TA ckācar[11] |
ā | o | o | o | a | Late PIE *bhrā́tēr「兄弟」> PToch *prɔcër > TB procer, TA pracar |
ē | ye | +e | +e | +a | PIE *h₂wéh₁nt-o- 「風」> *wēnt-o- > PToch *w'entë > TB yente, TA want |
ō | ā | ā | ā́; a | ā | PIE *ṇ-ǵneh₃-tih₂「無知」(拉丁語ignōtus) > *ṇ-ǵnō-tyḤ > PToch āknā́tsā > TB aknātsa |
ih₁ | yä? ī? | +ä? i? | +á; +ä, +—? i? | +ä, +—? i? | |
ih₂, ih₃ | yā | +ā | +ā́; +a | +ā | |
uh₁ | ū? | u? | u? | u? | |
uh₂, uh₃ | wā? ū? | wā? u? | wā́;wa? u? | wā? u? | |
ai | āi | āi | ai | e | |
ei | yäi | +äi | +i | +i | |
oi | ëi | ei | ai | e | |
au | āu | āu | au | o | |
eu | yäu | +äu | +u | +u | |
ou | ëu | eu | eu > au | o | |
Ṛ, ṚH | äR | äR | áR; äR, R | äR, R | PIE *wḷkʷo- 「狼」 > PToch *wä́lkʷë > TB walkwe PIE *pṛh₂wo-「前部、頭」(參考梵語 pū́rva-) > PToch *pä́rwë > TB parwe, TA pärwa-t |
ā…ë́ | ɔ…ɔ́ | o…o | a…a | ||
ä(…o/ọ/u) | u | u | u | ||
äu(…ọ) | ọ | o | o | ||
ë́(…o/ọ/u) | ọ | o | o | PIE *h₁óḱtōu「8」>早期PToch *ë́ktu > *óktu > PToch *óktä > TB okt, TA okät | |
u(…o/ọ/u) | ọ | o | o | ||
ë́(…ā) | ā | ā́; a | ā |
注釋:
- 最後6行暗示原始吐火羅語時期就有的元音交替構詞(下詳)。
- A + 表示顎化。後面跟著輔音時,輔音顎化並出現y。在PIE i之前,齒音以外的輔音不發生音位性的顎化(有爭議);這用(+)表示。
- A – 表示無元音:來自開音節ä的弱化。
- 龜茲語可據重音區分原始吐火羅語央元音(ä、ā):重音的ä ā>a ā,非重音的ä ā>ä a(即龜茲語a反映重音的ä或非重音的ā)。另外,非重音的ä在開音節中丟失。下詳。
原始吐火羅語擁有重音,不過不同研究者構擬的位置也不同。推斷存在重音的證據是龜茲語ā~a和a~ä交替可以逆推回原始吐火羅語。大部分情況下它並不能對應PIE的重音。雙音節詞以頭重為主,三音節和更多音節的詞的重音則一般落在第二個音節。龜茲語許多多音節詞似乎含有多個重音,這可能顯示原始吐火羅語中仍能附詞或詞綴在韻律上仍是獨立的。Ringe[9]認為PIE重音和原始吐火羅語重音無關,假定龜茲語展現的完全不同的系統是在原始吐火羅語分裂之後才產生的。
PIE*iH和*uH後面不跟元音時的反映不一致。
一般認為*ih₂變成原始吐火羅語*yā,相似的變化也發生於古希臘語。
- ih₃也被期待變成原始吐火羅語*yā,儘管並不清楚是直接變*ih₃>*yā /ya/還是經歷過中間過程*ih₃>*yō/yo:/>*yā/ya/(與古希臘語相似),因為PIE*ō一般變成原始吐火羅語*ā(不是長元音)。其他組合的反映並不清晰。許多詞的詞源似乎是經歷過平行的*uh₂ > *wā,不過也有些似是經歷過*uh₂ > *ū > *u。Ringe[9]證明所有*wā的用例都能被解釋為類推,並假設*uH > *ū > *u與其他語言的*uH對應,但許多其他學者(如Krause和Slocum[8])則認為*uh₂ > *wā是更規則更普遍的音變。*ih₁的反映也這樣有著不規則的反映,Ringe假設存在*ih₁ > *ī > i,其他人假設存在*ih₁ > *ye > *yä。和其他地方一樣,這裡最主要的困難是,相比於其他印歐語,吐火羅語的語料更加稀少,還經歷過大量的類推變化。
原始吐火羅語時期許多元音交替過程增加了圓唇元音的數量。元音圓唇化也可受相鄰的唇化軟齶音影響而產生,不過這往往在原始吐火羅語時期之後才發生,造成焉耆語和龜茲語間不同的反映,一般而言焉耆語出現得更多(如PIE *gʷṃ-「來」> PToch *kʷäm- > 焉耆語 kum-,但龜茲語 käm-)。
元音刪去和插入
[編輯]焉耆語丟掉了原始吐火羅語所有末元音,以及開音節中所有原始吐火羅語ä(也包括後接Cr和Cl的)。如果這產生了不合法的複輔音,則會將w和y元音化為u和i,或加入一個增音ä。注意大部分複輔音都能出現在詞首,包括rt-、ys-和lks-。如:PIE h₁rudhros (希臘語erythros) > PToch rä́tre > Toch A *rtr > rtär。
龜茲語只丟失開音節中不重讀的ä,並保留其他所有元音。如PIE h₁rudhros > PToch rä́tre > Toch B ratre。不可能出現的複輔音會像焉耆語那樣產生增音。
輔音
[編輯]PIE到原始吐火羅語的主要音變有:
- 齶音變:PIE 「顎音」與PIE「軟齶音」合流。
- 部分詞中PIE d(不包括其他齒音)在後面不接PIE前元音時消失。
- 濁音和送氣音間的對立消失,使得PIE k、g、gh間的對立消失。
- PIE e、ē、y,有時包括i前的所有輔音顎化,產生許多新音素(c、ś、ṣ、ts、ñ、ly).
- r以外的韻尾丟失,部分複輔音也完全丟失(如nts)。
現存的吐火羅語文本的輔音音素與原始吐火羅語大致相同,有幾處例外:
- 發展出新音素ṅ /ŋ/。它本來是n在k前的同位異音,在元音失落後,與nk和ñk對立;k在複輔音中偶然的丟失使得獨立的ṅ出現。
- 原始吐火羅語唇化軟齶音*kʷ最終在焉耆語和龜茲語中與k合流。不過這顯然發生在原始吐火羅語階段之後,因為古*kʷ一般會在掉落前使相鄰的元音圓唇化,這在焉耆語和龜茲語間的反映不同(如原始吐火羅語 *kʷäm-「來」>焉耆語kum-,而龜茲語käm-)。另外,據Ringe,[12]:400–408在清音前的原始吐火羅語 *kʷ有時仍保存在龜茲語中,尤其是在西部方言中。
不同於大多數齶音語言,原始吐火羅語保持了PIE *kʷ和*ḱw的對立。[12]後者在龜茲語中仍是kw,如yakwe「馬」< PIE *eḱwos。
顎化
[編輯]顎化是原始吐火羅語一個非常重要的過程。顎化似乎出現得非常早,比PIE到原始吐火羅語大部分元音變化出現得都早。顎化出現在PIE e、ē、y 、部分i之前;特別地,PIE i引發齒音的顎化,但一般不引發軟齶音或唇音的顎化。(據Ringe,[9]在PIE i前罕見顎化是因為部分音後發生i > wǝ。)顎化是在吐火羅語中區分PIE e和i、e和u、ē和o的唯一方法。顎化有兩個階段,早期階段只影響ty和dhy,晚期階段的影響更大–至少和dh在y 前顎化的結果和在e、ē、i前的不同,而其他輔音沒有這樣的雙重演化。(相似的情況也見於原始希臘語和原始羅曼語。)顎化前出現的特定音變:[8]
- 包含PIE齒音的部分變化;下詳。
- PIE iH→y+元音。(注意其他印歐語的iH大多數時候變成ī。)
下表展示了顎化的結果:[8]
PIE | 原始吐火羅語 | 龜茲語 | 焉耆語 | 例子 |
---|---|---|---|---|
p 、b 、bʰ | p' | py; pyä > pi | p | PIE *penkʷe「5」> PToch p'äñśä (?) > Toch B piś 、Toch A päñ |
k 、g 、gʰ; kʷ 、gʷ 、gʷʰ | ś | PIE *gʷén-eh₂「女」> *gʷén-ā > PToch śä́nɔ > TB śana 、TA śäṃ PIE *kʷetwór-es 「4」> PToch *śätwë́rä > TB śtwer 、TA śtwar | ||
t 、dʰ | c | PIE *dʰugh₂-tēr 「女兒」> PToch *täkā́cër > Toch B tkācer (Toch A ckācar < *tkācar是同化) | ||
ty 、dʰy | ts | PIE *wleh₂-nt-ih₂「皇后」> PToch *wlāntyā > *wlāntsā > Toch B lāntsa | ||
d > dz > ts | ś | PIE *dekṃ(t)「10」> PToch *dzäkä(n) > *śä́kä > Toch B śak 、Toch A śäk | ||
s | ṣ | PIE *sēm-s「1;僅」> PToch *ṣë > Toch B ṣe 、Toch A ṣa- (複合詞) | ||
m | m' | my; myä > mi | m | PIE *medʰu 「蜜」> PToch *m'ätu > *m'ätä > Toch B mit |
n | ñ /ɲ/ | |||
l | ly /ʎ/ | PIE *léuk-os 「亮」> PToch *l'äukë > Toch B lyuke | ||
r | r' | r | r | |
w | w' | y | w | PIE *h₂weh₁-nt-o-「風」> PToch w'ëntë > Toch B yente 、Toch A want |
齒音
[編輯]PIE齒音在吐火羅語中的反映,特別是PIE *d相當複雜、難以解釋。顎化有時產生c,有時是ts或ś;在沒有後跟前元音的部分詞中,PIE *d(無其他齒音)直接消失,如吐火羅語or「木」< PIE *doru,龜茲語ime「曾想」< PToch *w'äimë < PIE *weid-mo-。c和ts的大多數可以通過是跟y還是跟前元音區分(見前),不過仍有些難解的情況。
大多數研究者相信部分PIE齒音的反映間互不相通–與其他PIE塞音的情況也不同。這說明部分音變可能在濁音和送氣合流之前只發生在特定的齒音上。針對具體發生了什麼音變有大量不一致意見,這主要是因為現存形式太過稀少、類推的發生,以及特定詞源的不一致,其中既有PIE詞根也有元音交替形式。
Ringe認為存在下列音變順序:[13]
- 格林定律,當詞中後跟送氣音時引發dh > d(這也在希臘語和印度-伊朗語族中發生)。
- d>dz如果存在,出現在格林定律之後。
- 濁音和送氣音間的對立消失(也可能在顎化後還能產)。
- 顎化。新產生的ts顎化成ś,這可以解釋龜茲語śak、焉耆語śäk「10」< PIE *dekṃ(t)。
- ts在輔音前消失。
這解釋也解決不了大量沒有發生預期演變的詞彙,需要訴諸類推。例如格拉斯曼定律的假設只解決了2個動詞,其中PIE *dh變為ts;同時,這2個詞還應該發生顎化、變成ś,因為它們的現在時形式以PIE *dhe-開頭。Ringe認為,這是基於動詞的其他沒被顎化的元音交替形式類推而產生的去顎化。這樣假設是合理的,因為許多其他動詞也展現出類推的去顎化;但儘管如此,這樣的假設也仍是不穩妥的,其他研究者給出不同的假設也就不足為奇了(如PToch*tsä-是PIE*dhe-的例外,此處未經歷格拉斯曼定律)。
相似地,PIE *d在吐火羅語or「木」<PIE *doru中的脫落也不能以這些規則解釋,因為它是在元音前消失的。Ringe再次訴諸類推:這種情況下,PIE的詞形是主格*doru、屬格*dreus,Ringe假定屬格常見的*d在*r前丟失被類推回主格。這一假設毫不意外地不為所有研究者接受。Krause和Slocum雖然接受了PIE *d在內的Ringe的音變理論的剩餘部分,但還是認為它的丟失發生在原始吐火羅語圓唇元音、ë(來自PIE o)和鼻音(可能也包括其他輔音)之前。[8]
音系
[編輯]原始吐火羅語是「齶音語言」,這是說原始印歐語顎化軟齶音(*ḱ, *ǵ, *ǵʰ)和普通軟齶音(*k, *g, *gʰ)合流,而不是接著顎化成塞擦音或噝音。齶音語言主要分布在西歐和南歐(希臘語、義大利語族、凱爾特語族、日耳曼語族)。這樣看來,原始吐火羅語(與希臘語和安納托利亞語族有點像)似乎是「噝音語言」(即顎化軟齶音變為噝音)人群中的語言島。吐火羅語族的發現有力地證偽了原始印歐語分裂為東西支的說法;今日齶-噝音的劃分已不再被視作是有分類學意義的劃分。[14]:107[15]
元音
[編輯]前元音 | 央元音 | 後元音 | |
---|---|---|---|
閉元音 | i /i/ | ä /ɨ/ | u /u/ |
中元音 | ẹ /e/ | a /ə/ | ọ /o/ |
開元音 | e /ɛ/ | ā /a/ | o /ɔ/ |
注意儘管焉耆語和龜茲語有一樣的元音,但是它們間無法一一對應。例如原始吐火羅語並沒有a。龜茲語的a來自重音的ä或非重音的ā(焉耆語中不變),而焉耆語的a詞根來自原始吐火羅語的/ɛ/或/ɔ/(反映為龜茲語/e/和/o/),焉耆語e和o詞根大都來自雙元音單化(仍在龜茲語中保留)。
輔音
[編輯]下表展現了原始吐火羅語輔音音素與其標準轉寫。它的後代所用的字母本來是書寫梵語用的,所以轉寫其實直接基於對應的梵語音素。吐火羅文有所有表示梵語音素的字母,但其中有很多隻出現在梵語借詞中,應當不是吐火羅語本身音素的反映。某些字母的真實讀音不能很確定,特別是表示顎化阻礙音的那些(下詳)。
唇音 | 齒齦音 | 齦齶音 | 齦後音? | 硬顎音 | 軟齶音 | 唇化 軟齶音 | |
---|---|---|---|---|---|---|---|
塞音 | p /p/ | t /t/ | c /tɕ/?2 | k /k/ | |||
塞擦音 | ts /ts/ | ||||||
擦音 | s /s/ | ś /ɕ/ | ṣ /ʃ/?3 | ||||
鼻音 | m /m/ | n ṃ /n/1 | ñ /ɲ/ | ṅ /ŋ/4 | |||
顫音 | r /r/ | ||||||
近音 | y /j/ | w /w/ | |||||
邊音 | l /l/ | ly /ʎ/ |
- /n/以兩個不同的吐火羅字母書寫,取決於在詞中的位置。根據對應的梵語字母,它們可被轉寫為ṃ(詞尾和特定附詞前)或n(其餘地方),但ṃ表示/n/,而不是/m/。
- 寫作c的音可能對應梵語硬顎塞音/c/。吐火羅語/tɕ/由常見組合śc表示,不過它的具體發音仍不能確定。
- 寫作ṣ的音對應梵語捲舌噝音/ʂ/,但它更可能是齦後噝音/ʃ/,因為它來自顎化的/s/。[9]
- ṅ/ŋ/只在k前出現,一些複輔音中出現在被省去的k之前。考慮到存在nk和ñk的組合(它們間的古代ä經歷詞中音消失),它應是個單獨的音素。
參考
[編輯]- ^ Mallory, J.P. Bronze Age languages of the Tarim Basin (PDF). Expedition. 2010, 52 (3) [2021-10-02]. (原始內容存檔 (PDF)於2021-01-09).
- ^ Adams, Douglas Q. 'Tocharian C' Again: The Plot Thickens and the Mystery Deepens. Language Log. [25 September 201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11-15).
- ^ Lane, George S. "Problems of Tocharian Phonology". Language, Vol. 14, No. 1 (Jan. – Mar. 1938).
- ^ Lane, George S. "The Tocharian Palatalization (I)". Language, Vol. 21, No. 1 (Jan. – Mar. 1945).
- ^ Sieg, Emil and Wilhelm Siegling (1949), Tocharische Sprachreste, Sprache B. Heft 1. Gottingen: Vandenhoeck & Ruprecht.
- ^ Krause & Thomas (1960).
- ^ Ringe, Donald A, Jr. (1990). Review of Tocharian Historical Phonology and Morphology by Douglas Q. Adams. Language, Vol. 66, No. 2 (Jun. 1990).
- ^ 8.0 8.1 8.2 8.3 8.4 8.5 Krause, Todd B.; Slocum, Jonathan. Tocharian Online: Series Introduction. University of Texas at Austin. [17 April 202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3-18).
- ^ 9.0 9.1 9.2 9.3 9.4 Ringe, Donald A. (1996). On the Chronology of Sound Changes in Tocharian: Volume I: From Proto-Indo-European to Proto-Tocharian. New Haven, CT: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 ^ Douglas Adams, "Ablaut and Umlaut in the Tocharian Vowel System",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Oriental Society, Vol. 98, No. 4 (Oct. – Dec. 1978).
- ^ *ckāc- < *tkāc-是同化。
- ^ 12.0 12.1 Donald A. Ringe Jr, "Review of 'Tocharian Historical Phonology and Morphology' by Douglas Q. Adams", Language, Vol. 66, No. 2 (Jun. 1990).
- ^ 引用錯誤:沒有為名為
ringe-原始吐火罗语
的參考文獻提供內容 - ^ Renfrew (1990).
- ^ [[Philip Baldi|Baldi, Philip]] The Foundations of Latin (1999), pg 39. [2021-10-02].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1-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