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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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裕
李德裕
封爵衛國公
初名李緘
出生唐德宗貞元三年
787年
逝世唐宣宗大中三年
849年12月日(849歲—12—00)(62歲)

李德裕(787年—849年12月),本名李緘文饒趙州贊皇縣(今河北省石家莊市贊皇縣)人[1][2],出自趙郡李氏西祖,晚唐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一生歷經自唐德宗至唐宣宗共八朝,爵至衛國公,因此別號李衛公,享年六十三歲。[3]

李德裕年輕時因抵制貢舉制度而隨父李吉甫奔波,在京師不久便因之爭貶於地方,出鎮浙西、淮南、西川等地,在各地取得了很多政績。在他從政的四十年中,李德裕也參與了著名的牛李黨爭,被普遍認定為李黨的領袖人物。唐文、武兩朝時為李德裕政治的巔峰,這使得牛黨受到很大的抑制。同時,李德裕在此期間主持了多種重要的國策,他對既有制度法規進行了多次改革措施。他在中央打擊了宦官的勢力,對科舉進行了調整;在外則試圖抑制藩鎮實力,同時有效抗拒了回鶻並充實了邊境的防禦。其務實的政治主張被稱讚為當時「第一等人物」,[4]北宋時期領導了慶曆新政的名臣范仲淹對他的改革也多加讚賞。

除政治上的作為,李德裕也是當時著名的文學家,是中晚唐文壇變遷的核心人物之一。在他遊歷各地的過程中,也和當時很多著名文人有密切的交流,如元稹白居易李商隱杜牧劉禹錫等都是李德裕文壇詩友。李德裕留存有《會昌一品集》、《李文饒文集》等作品傳世,文章多以務實為主,主張求質實、去浮華的文章風格,繼承了曹丕的文學理論。[5]其文賦詩詞也多被與杜牧、元稹等人相比較。

生平[編輯]

早年[編輯]

唐德宗貞元三年(787年),李吉甫於長安任太常博士,[6][7]李德裕於其在長安萬年縣安邑坊的住宅內出生。[8]貞元八年(792年)四月,李吉甫因竇參陸贄之案牽連被貶為明州員外長史,[9][10][11]李德裕隨父一同移居明州。[12][13]三年後,陸贄被罷相,貶於忠州,而李吉甫也因此被升為忠州刺史,[14][15]李德裕也一同移住,《酉陽雜俎》有故事記載此間李德裕於翟塘遇到過怪物。[16]李德裕秉持自幼就有的志向,苦心力學,精通《漢書》與《左傳》。儘管已有足夠的文采,李德裕因不喜歡科舉考試而隨父親輾轉各地,也不與當地諸生一同參與鄉舉。[17][18]至貞元二十一年八月前,李德裕因父親轉任郴州、饒州而多次遷家。

唐順宗永貞元年(805年)八月[I],李吉甫受命由饒州調回京師,李德裕卻依舊拒絕考試入仕。據歷史學家李文才的推論,因李氏家族源自李棲筠及李吉甫對待當時科舉制度的態度,李德裕受環境影響而有相同的抗拒心理,即對進士科的浮華問題有共識。[19]同年十二月,順宗病逝。

入仕[編輯]

唐憲宗元和元年(806年),李德裕隨李吉甫回到京師。元和四年十一月,由於淮西彰義軍易權於吳少陽,[20]李吉甫自請為淮南節度使,後以王起為掌書記。[21]當時李德裕也隨父出鎮,並曾與時已任御史的王起遊玩於汴州等地。元和八年,李吉甫因在相位七年受褒獎,李德裕也因父恩萌補為秘書省校書郎[22][23][24]李德裕當時儘管與好友王起同在京師為官,卻不常見面,有次雨天去拜訪王起時發現對方已經入朝,於是互敘詩言情,感嘆兩者官署不同而無法如以前那樣親密的交流。[25][26]同年,李德裕為避嫌而辭校書郎一職,出為地方官,轉多位節鎮幕府從事。[27]

元和九年十月,李吉甫去世,李德裕循例丁憂守制。[28]元和十一年,張弘靖去相位,出鎮河東,駐於太原,彈壓王承宗[29]李德裕次年在丁憂結束後繼續受任於藩鎮,張弘靖因崔公信升殿中侍御史,辟李德裕為新任掌書記。[30][31][32]元和十三年六月,張弘靖組織了唱和詩會,李德裕與崔恭、韓察、高銖、陸瀍、胡證、張賈等人同酬唱。[33]當時,由於張弘靖鎮守太原,沒有奉承周邊宦官,適時監軍使魏弘簡不滿卻無法在公務上指出有何瑕疵,便進言憲宗說張弘靖有很多書畫收藏。[34]憲宗知道後下詔索要,李德裕代替張弘靖撰寫了進獻多種書畫的書狀《代高平公進書畫狀》[35]、《進玄宗馬射圖狀》[36],後所獻書畫受到憲宗讚賞。[37]元和十四年五月,張弘靖拜為吏部尚書,李德裕隨張弘靖入朝,除為監察御史[38][39]後張弘靖再出鎮地方,李德裕留於京師。[40]

穆宗朝[編輯]

元和十五年正月,憲宗被殺,穆宗即位。[41]李德裕於十三日被任命為翰林學士[42][43]仍守監察御史,[44]二月二十日兼為屯田員外郎。[45][46][47]穆宗為太子時就聽說過李吉甫的名聲,後面見到李德裕,也非常重視李德裕。因此內廷所出詔書,大部分都是讓李德裕草擬的。[48]穆宗在位初期,政治決策不端,經常採取施恩等疲怠手段,導致了很多用心不良的皇親國戚藉此插手內廷,與當權官員私通有無,而李德裕對這樣的現象有憎恨之感,遂於長慶元年(821年)正月上疏論事。[49][50]在疏中,李德裕指出駙馬等親戚因身份特殊,不應和朝廷重要官員有過多接觸,他說現在他們都到宰相及各種高層官員的私宅中,因非自身有一技之長而得以被引薦,所以只能利用機密信息為交換。他認為這些官員居清高顯貴的位子,若有公事理應直接於中書省等官署內解決。這一事論得到了穆宗的贊同。[51][52][53]在翰林院期間,李德裕結交了同任職翰林院的李紳元稹,三人因性情相投,文采出人,在當時被並稱為「三俊」。[54][55][56]三月二十三日,李德裕改官考功郎中知制誥。[57][58]

長慶二年正月二十九日,李德裕加翰林學士承旨,二月四日遷為中書舍人[59][60]在中書舍人任上,李德裕多接觸機密參要信息,工作做的很好,在任僅兩個星期後,被穆宗調任出為御史中丞填補缺職,專以治肅朝綱。[61][62][63][64]同月,李逢吉自襄陽回朝,他早在憲宗元和時,因對淮西戰事的不同意見不受憲宗待見,被下放為劍南東川節度使,[65]此次回朝就任兵部尚書。適時元稹、裴度任相位,於是李逢吉暗中安排人手,挑撥兩者關係。至六月,元稹和裴度皆因此被罷相,李逢吉順利代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經李紳等人的辯解,裴度得以留在京師,而李逢吉為排擠以裴度為代表的李德裕、李紳等人會阻礙他,便多加排擠。[66][67]於是李紳被調為御史中丞,李德裕則外放為浙西觀察使。[68][69][70]

節度浙西[編輯]

竇易直在李德裕上任前為當地團練防禦使,七月份時治下汴州將領李㝏將將主李願驅逐,竇易直聽聞後想要使用府庫財物犒賞安撫駐軍,後因有人進言說如此賞賜沒有名義,還可能會有新的憂患,於是沒有執行這一計劃。[71][72]然而軍士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恰巧由於河道乾旱,轉運司無法正常轉送金錢糧食,另一將領王國清以這些庫存為賞賜的藉口唆使駐軍叛亂。在事發時有人告密,導致王國清被捕下獄,卻有上千叛亂軍士攻破牢獄,救出王國清。[73][74]竇易直在退到城樓上後許諾用十萬錢換一級叛軍首級,使手下開始反擊叛軍,活捉並處決了王國清在內的三百多叛軍。[75][76][77][78]至九月李德裕接任前,竇易直大肆將府庫內的財物封賞於將士,導致這些軍士非常驕橫。於是李德裕實施節儉的政策,將地方收入都用為軍費,使得那些軍士不再抱怨。在任兩年後,潤州府庫也逐漸充實,駐軍也恢復了戰鬥力。[79][80]

長慶三年,李德裕時三十七歲,敢於實施各種新的政策,革除那些會損害百姓利益的舊俗。[81]當時潤州等地治下百姓多迷信巫祝神怪,導致了當他們父母親人病重時,便不敢繼續養育而離去。[82][83]為了改變這一類風俗,李德裕專門選擇當地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老等有識之士,宣傳了慈孝及患難與共的道德觀念,並在此基礎上利用法律約束這類行為的再發生。[84][85]同時,李德裕下令搗毀各地淫祠,鼓勵祭祀當地以前的賢臣;那些容易窩藏盜賊土匪的山房也一俱被毀。[86]除此之外,李德裕也上疏闡述了百姓有厚葬的習俗,他開始禁止此類風氣以使地方可以休養生息。李德裕指出,當時百姓對父母沒有盡孝,反而在死後實施厚葬之舉,不但所用的禮器僭越禮制,祭奠過程十分奢靡,還配音樂送終。這樣的葬禮多為社群共同集資或借貸自己籌劃,導致日常的積蓄被揮霍一空。這樣的現象對百姓而言習以為常,並不敢隨意廢除這樣的習俗,最後使得人戶貧破。因此李德裕提出要嚴禁貴重如金、銀等物為葬禮時裝飾,嚴格懲罰僭越制度來陳設音樂並使用更高等級的葬器的人。這一提議得到了同意,敕中規定說各類利器規格不能超出典章所定,繼續有厚葬之行為的人家儘管不去問罪,卻也需要在官府備案。[87]據統計,李德裕治下共除去淫祠一千多所,山房一千五百間,當地的風氣大有轉變。[88]穆宗特下詔褒獎李德裕之政績。[89][90]

敬宗朝[編輯]

長慶四年(824年)正月,穆宗去世,敬宗即位。[91]敬宗登基後生活奢侈,向浙西下詔令命令當地進獻二十具盝子,共計會花費一萬三千兩銀子和一百三十兩金子。七月,在製作了兩具盝子進獻後,李德裕上疏想要敬宗免除這些額外的負擔。他在疏中指出,浙西府庫儲備的銀子只剩下兩三百兩,千方百計湊出來了兩具盝子;另一方面就算節省支出,當地財政還有十三萬貫的虧空。他委婉的指出說上奏此事是既不想負任命之恩,也不希望會使軍需缺闕,對下橫徵暴斂,於是敬宗罷去此次進奉。[92][93]儘管已經有敕書規定不許進獻,一個月後的道路上依舊來往很多徵收貢品的使者,李德裕再奏事,卻沒有得到回覆。九月,又下詔於浙西,令進獻一千匹繚綾。李德裕再次上疏諫言,不但指出浙西所部無法提供那些貢品,還說明了多位前朝皇帝的節儉風格,期望敬宗可以效仿這些好的行為。這件事情在後世也多被引用與各類奏疏散文,[94]宋代孫甫認為這說明了李德裕以治下百姓為本的思想,不奉承君主的欲望。[95]

十二月,徐州節度使王智興試圖在徐、泗等地設置佛教戒壇,李德裕上《王智興度僧尼狀》彈劾王智興,指稱他為奸幸。[96]李德裕指出自憲宗元和二年起有敕禁止私自剃度,王智興在各個轄區發榜通知戒壇的事情導致一戶人口中必會讓一人剃髮,只為逃避朝廷賦稅,利用宗教的身份來隱瞞自己的資產。而由於元和禁令導致佛門不再興置戒壇,王智興的奏請使全國範圍的沙門奔走,據李德裕的見聞,每日至少有百人渡河來度。王智興請建戒壇的理由為慶祝誕節[II],而李德裕據此估計等到那時候,江淮以南將會有六十萬壯丁不在戶冊。儘管李德裕上疏後此事被罷,王智興依靠此事致富,獲得了很多利潤,被時輿論所抨擊。[98][99][100]

寶曆元年(825年),敬宗即位未久,他注重於玩樂之事,對理政沒有興趣,於是李逢吉和王守澄等人把持朝政,時為宰相之一的牛僧孺因考慮到以後的仕途於正月上表試圖辭去相位。當時敬宗喜愛游幸,一月中上朝次數不過三,導致了很多官員很難覲見皇帝。因此李德裕於二月八日上《丹扆六箴》勸諫敬宗,[101]分《宵衣》、《正服》、《罷獻》、《納誨》、《辯邪》、《防微》六篇,全方面例舉敬宗理應效仿的前代賢君。在箴中,他用伯禹光武的例子勸誡敬宗要早起上朝,並且不能因為其他原因就不早朝;他用汲黯楊阜的例子勸誡敬宗不貪圖華美的服飾或安逸的享受,要遵守禮制;他用漢文帝的例子勸誡敬宗不要多徵地方進獻多餘的事物,不超脫自然就是至理;他用漢成帝魏明帝的例子勸誡敬宗針對合適的諫言從善如流,不因忠言逆耳而不聽;他用漢昭帝的例子勸誡敬宗多了解自己的國家,多分辨臣子所上奏疏的利弊;他最後用漢武帝莽何羅的例子勸誡敬宗遵守皇帝應該遵守的法度,居安思危才能免去遺慮。[102]敬宗後經韋處厚手詔讚揚了李德裕所上諫言,在詔內讚賞了他於浙西期間的政績,並肯定了這一箴諫的積極性。[103]此時李德裕為浙西觀察使有數年,希冀回朝任事,由於其箴言間接抨擊了李逢吉,在李逢吉的排擠下繼續留任浙西,不得升遷。[104]

寶曆二年二月,亳州有僧人誆騙百姓,說有一處聖水可以治療疾病。李德裕親自去探查了情況,並在最後上奏中央。他在奏疏中指出,聖水一事是僧人為錢而設的騙局,每一斗水要價三貫。那些病人在去取水之前斷絕葷菜的進食,喝完水後還持續兩個星期只吃素,這導致很多人病情沒有好轉,反而更容易有生命危險。李德裕在視察過程中看到有兩浙、福建的百姓都過來取聖水,他每天阻攔的人口高達數千人。那些取水的人中還有的人取後加入其他水源地的水,再轉賣獲利。李德裕認為聖水一說為妖妄之言,他在調查過程中曾取水做了試驗,若聖水有傳言所說的功效,那麼煮肉的時候肉不會有變化,最後試驗結果證明聖水沒用,因此他提議令汴宋觀察使令狐楚堵塞「聖水」以從根本上安撫地方。[105]時任執政的裴度同意李德裕的說法,批准李德裕所奏。[106][107][108][109]

敬宗一直追慕神仙術。寶曆二年五月,有一名山人杜景先上奏狀,願意在淮南、江南等地尋訪奇人異士。[110]浙西有道士周息元是杜景先的好友,杜景先對敬宗誇耀說周息元已經活了幾百年,敬宗遂派遣中使迎接周息元到京師。[111]當時還有詔下於李德裕,命他準備公車提供乘行。[112]李德裕認為周息元所說荒誕不經,上疏告諫敬宗說他見過的那些所謂道士都是純粹附和皇帝,使用小的伎倆來糊弄別人,文成、五利兩位將軍的道術也沒有靈驗,因此在他看來值得戒備。李德裕在疏中進一步用高宗和玄宗沒有選擇服用那些異士煉出來的黃金為例,說明他在支持敬宗追尋隱士的同時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113]抵達京師後,周息元自稱認識張果、葉靜能,還描述出他們的面相供畫師畫圖。[114]但是由於他只是平常人,對道學一竅不通,說話怪誕,於是在文宗即位後被放回江西。[115]敬宗在位的三年時間中,一共給浙西下過四次詔書要求推舉當地的佛、道高人,但是李德裕一人都沒有推薦。後修《舊唐書》的史官據周息元的事情為例,認可李德裕見識深廣並堅守正道。[116]

文宗朝[編輯]

寶曆二年十二月八日,敬宗被殺害,文宗即位。[117][118]大和元年(827年)九月,時仍為浙西觀察使的李德裕與浙東觀察使元稹一同加檢校禮部尚書。[119][120]當時李德裕納段成式為自己的幕僚,曾與其一同飲宴。有一次他與李德裕談及唐朝的詞人優劣,李德裕指出當時流行有張九齡之「靈芝無根,醴泉無源」,其實出自虞翻的書信,張九齡只不過將芝草換成靈芝而已。段成式後來碰巧收藏到《虞翻集》,查閱驗證了李德裕所言不虛。[121]大和二年,李德裕因在浙西任上的政績加銜銀青光祿大夫,被贊其惠政「洋溢於歌謳,天下聞之久矣」。[122]

大和三年初,李德裕在浙西推崇道理,治下既有儒學也有各種宗教,只禁止僧人只為蠱惑群眾而皈佛。曾有僧人法融在浙西傳道,於高宗顯慶二年去世,李德裕為法融修造一座新塔,捐獻出自己越二十萬錢的收入。三月,新塔修成,李德裕為此專門寫信給京中好友劉禹錫,請他為這座塔撰寫記文。[123]八月,李德裕被召還入京,為兵部侍郎[124]裴度本欲推薦李德裕為相,李宗閔卻在宦官的幫助下先拜相。[125]九月,李德裕檢校戶部尚書,出為鄭州、滑州節度使[126][127][128]

節度鄭滑[編輯]

早在大和元年,李同捷被誅,適時魏博節度使史憲誠也參與鎮壓李同捷之戰,卻暗自接濟李同捷,於是後來本為義成軍節度使的李聽被命兼任魏博節度使。[129][130]大和三年,史憲誠因一直對中央陽奉陰違,致使他被部下聚眾所殺。[131][132]何進滔被城內叛軍推舉為首,率軍突襲時駐紮在城外的李聽,李聽所部潰敗之下不得不退守滑州。由於多次動兵,朝廷期望先休養生息,於是魏博與鄭滑暫為對峙狀態,何進滔也被封為魏博節度使。[133][134]戰事過後,御史中丞溫造等人上疏彈劾李聽,儘管文宗未加罪於李聽,他的兵權被收回,轉為太子少師。[135][136][137]當時的義成軍治下鄭滑等地物資殫竭,軍隊因連續作戰也十分疲憊,急需牧民官員施行新政,使當地休養生息。恰逢李宗閔等人排擠李德裕,他便被命接替李聽統轄義成軍鎮。[138][139]

李德裕出行前,好友劉禹錫贈詩送行,其內表達了他期許出身前朝宰相李吉甫家門的李德裕也可以入相,並稱讚了他在浙西八年期間的政績可嘉。[140]不久於大和四年十月,由於劍南西川節度使郭釗因病不能任職,李德裕被調任頂替郭釗節鎮成都,官加檢校兵部尚書、充劍南西川節度使併兼成都尹,義成軍節度使一職由崔元略所替代。[141][142]十二月,新任浙西觀察使段嶷轉奏百姓和將校為李德裕立碑的請求,文宗同意並下敕嘉獎李德裕在浙西時功績,令禮部侍郎賈餗撰寫碑文。[143]

節度蜀中[編輯]

當時的劍南道剛受南詔的襲略,成都南部姚州、協州,西部的維州、松州都被南詔所侵佔。郭釗在當地治理不利,民生難以恢復。[144][145]大和四年十一月,李德裕出劍門,抵達西川。[146]他先派出官吏在各個州縣勘尋被劫掠百姓,將每一個有名字的記錄在冊。經統計,共有九千人被劫掠,其中八千九百人都為尋常百姓。後李德裕靠碟譜索回三千三百人,與監軍使於龍興在大慈寺勘驗了這些人。[147][148][149][150]適時,為防止蜀中被再次襲擾,李德裕親自視察治下地理情形,通過鞏固關防、增加兵員的方式安定百姓的人心。他每日召見有作戰經驗的士卒,仔細辨別了各種山川城池的險要程度,對交通道路的狀況也進行了評估,在一個月內完成了這些事情。當朝廷下令令李德裕修清溪關來阻擋南詔入寇之勢時,李德裕先就地採石營造要塞,同時根據自己所了解的情況回復朝廷說此舉的弊端。他指出蜀中有很多小路與蠻夷相接,不能依靠關隘來阻攔,只有重兵鎮守本地才能確保安全。在他預計中,招募黎、雅州一萬人加上成都兩萬人,只要經過訓練,南蠻就不敢輕舉妄動。[151][152]

當留在蜀中的精銳被調歸原駐地時,李德裕上奏試圖挽留部分來幫助鎮守。他說蜀兵心理脆弱,戰鬥力不夠與蠻夷交戰,又例舉杜元穎舊事說明自己的兵力短缺。奏狀中還說,李德裕走訪多位將領,知道了僅僅在清溪關附近就有三條大型交通要道,還有很多小路,他恐怕南詔用從蜀中劫掠所得與吐蕃結盟共同入寇。朝廷後同意了李德裕所奏,來自鄭滑、陳許兩鎮共一千五百人的精兵被留於蜀中戍守邊疆。[153]其時李德裕也開始遴選有戰鬥力的州兵,其中老弱、不聽令的士卒都被淘汰,最後剩下七成的兵員;還從河中、浙西等地找來工匠打造更精良的武器裝備。[154]在治下百姓中,李德裕以兩百戶出一男丁的比例招募民兵,並稱他們為「雄邊子弟」。這些民兵中的精銳被他編為十一軍,以保義、慕義、飛星、流電等為名。於是為進一步遏制吐蕃和南詔,李德裕下令修造杖義城以掩護清溪關;修造禦侮城以掩護榮經;並重新修葺了邛崍關,在這些兵城關隘中儲備糧食,使得蜀中民心稍微安定。[155]

除為軍事備御而準備,李德裕對各地的內政也進行了相應的調整。本在邊境戍守部隊的糧草來自於內地的漕運,它們從嘉州、眉州一路運至大度水,這使得抵達時已為夏日,很多船夫因水土不服而死。李德裕遂令邛州、雅州為源,十月份開始運糧至陽山地區,錯開了炎熱的季節,減少了天氣所造成的死傷。適時蜀中很多女孩子被父母賣給別人為妾,於是李德裕令十三歲以下者服行五年的勞作、十三歲以上則為三年,完成後再回到父母家。另一方面,李德裕也效仿他在浙西的政策,拆毀了很多違章建造的寺廟,並藉此增加了百姓耕種的田土面積。後他下令禁止如剃髮而肆意娶妻等陋習,使得治下風氣轉變。[156]

歸還維州爭論[編輯]

在李德裕坐鎮並對西川進行了改革後,南詔吐蕃對唐戒心越加強烈。大和五年九月,李德裕收到吐蕃治下維州副使悉怛謀帥手下部將投降的請求,他懷疑有詐,託言說要等命令。於是悉坦某直接帶人到了成都,李德裕不得不派行維州刺史虞藏儉帶兵先入駐維州城。隨後,李德裕就此事上奏文宗,請求新的指令。[157][158][159][160]此奏疏被傳至尚書省,由多位官員共同商議,其中牛僧孺持異議,他指出吐蕃面積廣大,維州的缺失不能傷害到吐蕃的元氣,並說維州地理位置偏遠,吐蕃很容易可以攻打至唐腹地,有維州對戰局沒有幫助,因此不宜同意收納維州。[161]李德裕後再上疏,說明了自己針對吐蕃的戰略計劃。在疏內,他指出維州對於吐蕃和唐廷都非常重要,維州城三面臨江,不但是蜀中可以進擊南詔和吐蕃的要衝,也是吐蕃在西方可以抵禦唐廷的險要。他進一步解釋說維州地理的重要性體現於當初韋皋千方百計試圖進取維州就是為了可以鎮戍邊陲,如果現在依靠維州城佈置防線,則可以省去其他很多兵寨集結的重兵,也能威脅到失去維州保護的吐蕃城池。[162]文宗最後認為牛僧孺所言更有道理,考慮到唐與吐蕃關係剛剛建立,即命令李德裕歸還維州及請降者。[163][164]維州當李德裕送悉怛謀回吐蕃後,得知他們在吐蕃境內就地誅殺,因此加深了和牛僧孺的矛盾,而李德裕的支持者也認為牛僧孺的舉動是防止李德裕獲取功勳。[165][166][167]

後於武宗會昌三年三月,李德裕再以此事上奏武宗,提出此事以前被牛僧孺等人所阻礙,請求追封因此被殺的悉怛謀。在奏疏內描述了他被迫將悉怛謀送回時,吐蕃的使者直接將他們在唐國界內虐殺這些人的見聞。[162]於是武宗同意追封悉怛謀為右衛將軍。[168]

後世士人對李德裕、牛僧孺針對此事的意見有分歧的看法。宋代司馬光在他的《資治通鑑》中對此事評論說唐與吐蕃剛剛建立好關係就佔據維州,無論是從利益或者義理上都是不對的。他認為當時李德裕說此事是從利益的角度出發,牛僧孺則是從大義的角度出發,因此牛僧孺所言更符合他的看法。[169]洪邁也明確支持司馬光的論斷,以牛僧孺之論為正確。[170]陸游卻持相反的意見,他寫《籌邊樓記》追述李德裕的事跡,引用了重建籌邊樓的范成大對牛、李在維州事上的評論,認為李德裕鎮守蜀中時,維州一事就是因為牛僧孺而功敗垂成,如果維州被拿下,則李德裕可以據此取得更多的功績。[171]胡寅從另一個角度回護李德裕,說牛僧孺放棄唐原有的土地,並將歸附的人捆縛送回是「以小信礙大計」,李德裕為洗刷前朝恥辱並奏請追封悉怛謀是大義的體現。[172]後宋明理學著名的代表人物朱熹明確指出李德裕奏疏所言都是為國謀事,而牛僧孺儘管以義理說事,卻是完全為了一己私利。[173]

明代史家王夫之在其著作《讀通鑑論》中針對此事有更為詳盡的評論。他指出,維州一事支持牛僧孺的觀念是自司馬光開始的,司馬光的目的是為說北宋當時對外的軍事政策積極,從而利用牛僧孺的觀點來告誡皇帝。王夫之進一步說明了唐、宋兩個時代對外的強弱對比不同,戰略利害也是兩個方向,用一時的判斷決定千秋的是非是有問題的。他詳細分析了當時吐蕃的國力,用接近李德裕時期的幾個戰事為例,說明當時吐蕃軍隊的戰鬥力不同以往,對比唐軍相對弱小。隨後他強調了將歸降的悉怛謀等人再送回吐蕃屠刀之下會使他人寒心,牛僧孺的一番言論在他看來屬於私黨之見,無視國家本身的利益需求。[174]現代著名史學家岑仲勉先生在考證時也引援了王夫之的觀點,並在此基礎上利用牛黨當政後的事例為旁證,將兩個時期同樣佔據維州等城的行為作對比,指出了前後敘述形容的矛盾之處,認為牛僧孺此舉即是「以私害公」。[175]

第一次拜相[編輯]

在維州事發後,文宗對自己的決定有後悔之意,時西川道監軍使王踐言轉為樞密使,奏對文宗時支持李德裕所言。[176][177]大和六年十二月,牛僧孺因此被罷為淮南節度使,李德裕則被召為兵部尚書入朝,段文昌代為劍南西川節度使。[178][179][180]後段文昌上奏請為李德裕立德政碑,其奏疏為張弘靖子張次宗所草擬。次年二月,李德裕拜相,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守兵部尚書,爵進贊皇伯,食邑七百戶。[181][182][183][184][185][186]李德裕面見文宗謝恩時,文宗問及朝廷中的朋黨情況。[187]李德裕認為當時官員里三分之一的人都屬於朋黨,就算新入朝的也會趨炎附勢陷入黨爭,他進一步建言說要任用更公正的官員,藉此消除朋黨。當時以楊虞卿張元夫等人為首的朋黨政治下行政受到嚴重干擾,文宗對此十分不滿,李德裕藉機建議貶官這幾個黨魁,於是文宗分別貶斥楊虞卿為常州刺史、張元夫為汝州刺史。後李宗閔發話說李德裕在外地時間長,對朋黨的情況不如他清楚。他指出楊虞卿在和賓客應酬時被稱為行中書,因此他沒有給楊虞卿一個好的官位。李德裕諷刺說如果給事中不好還有什麼官好,使得李宗閔無言以對。[188]

李德裕初為相,便開始針對京中一些舊制進行了改革。以前的時候,三省六部的官員需要在執宰空閒時才能拜見,其他官員非公事不能謁見。李宗閔在權時常常有客人,時為太子太傅的李聽帶人在李宗閔處聚會,喝醉了才離去。李德裕因此規定了百官有公事要參見宰相的,必須先通報於憲台,罷朝後也不能到中書省來,而是直接從龍尾道離開。京兆府本在上朝時安排護送的衛兵,被李德裕以沒有重要的事情時不需要武備的理由罷去;罷朝後百官也被禁從興利門抄近道。在這幾項規定被貫徹後,禁中官署秩序得到了改善。[189]中書、尚書兩省以前為使自己賺取利潤,給予江淮一些豪商便於通貨的令符。這樣一來,那些商人就被各個城鎮奉為上賓,並依此抬高自己的地位。這些作為使得各地本土的小商販所佔據的市場被侵吞,利潤被那些最富的商人所賺取。李德裕判說他們不應與百姓爭利,因此罷去了這項特權。[190][191]六月份,李宗閔罷相,李德裕本官晉為中書侍郎兼集賢殿大學士。[192][193]

寶曆元年時,劉從諫的父親劉悟去世,劉從諫效仿河北三鎮的做法,世襲為昭義節度使。當時的執政李逢吉因為受賄,幫助李從諫拿到節度使的位子,李絳的反對被壓了下去。[194]大和七年七月,宣武節度使楊元卿生病,朝廷討論換人代替,李德裕便提出將劉從諫調任到宣武軍,以截斷與山東的關係,文宗卻認為不可行,最後李程代為宣武軍節度使。[195]同月,李德裕上奏,引用代宗時宰相楊綰針對教育的一封書狀,建議科舉以經術為重,其中進士科以議論經籍為主,刪去詩賦等浮華卻不務實的題目。[196]針對皇室、勛貴的後代,李德裕也一併提出了幾點提議,他認為那些王族生養在深宮沒有好處,不應該如此浪費賦稅所得,可以讓諸王出任各地為長官並檢驗他們的才能。這些建議被文宗所採納,他於八月冊封太子後下詔,落實了這幾項政策。[197][198]然而,最後由於無法確定需要空出的職位,諸王一事被罷。[199]

大和八年正月,逢新一輪進士及第。當時的慣例是禮部將進士的名單呈報給中書門下覆核,禮部侍郎先將名單交由宰相過眼,經宰相同意後再放榜取士。李德裕認為此舉不妥,他指出在這過程中榜單多有修改之處,也導致外人多有流言。所以儘管審查更為精細,宰相也不應先於他人知道取捨。於是他下令說禮部以後進士名單不用呈報,直接放榜。[200][201]

貶官袁州[編輯]

早在敬宗時,王守澄即和鄭注有勾結,於大和年間鄭注依靠王守澄的幫扶成為內廷一員。大和八年八月,李逢吉族人李訓說服李逢吉,入京賄賂鄭注,藉此被王守澄推薦給文宗。文宗因中意李訓講解易經的水平,想要提拔他入翰林為諫官。由於李訓早年試圖陷害裴度,事發被流放,李德裕勸告文宗說李訓向來的作為文宗也知道,不適宜當為近侍官員。後王涯支持文宗,使得文宗猶豫不決,最終下敕任命李訓為四門助教。給事中鄭肅、韓佽封駁了這一敕書,被王涯召見說李德裕留言讓他們不用封駁,於是這封敕書順利下達。第二天,兩人將此事報告給李德裕,李德裕批評他們說就算說不封還也要當面講,不需要托人傳言,而且給事中的封駁之任也非要宰相覆核的。[202]九月,鄭注回朝,他和王守澄、李訓一同計劃對付李德裕,他們利用李宗閔和李德裕的舊怨,引誘李宗閔和李德裕更加敵對。十月,李宗閔被召入朝為執政,李德裕則因此被出為山南西道節度使,李訓在當日便充為翰林侍講。[203][204][205]

對李訓的任命導致了給事中鄭肅、韓佽等人的抗議,不得不退回成命。李德裕面見文宗,請求留在京師,數日後還為兵部尚書。[206][207]李宗閔後指出李德裕為節度使的詔書已經下達,於是李德裕不再有平章事的頭銜,節鎮改為鎮海軍。[208][209]由於朝中大臣結黨互相針對,文宗多有擔心,認為去除朝廷里的朋黨比平定河北還要難。[210]

大和八年十一月,李德裕赴潤州任,途徑汝州時,受到了時為汝州刺史的劉禹錫招待。[211]次年,李訓鄭注試圖誣陷德裕,他們利用了在大和五年發生的宋申錫一案,指使王璠、李漢上奏構陷說李德裕在浙西為觀察使時賄賂杜仲陽以結交漳王李湊,圖謀不軌。[212]胡三省在他對《資治通鑑》的註釋中指出以資治通鑑本身文本為準,李德裕就任時間的差距使他不可能參與入宋申錫一事。當文宗召集幾位中樞官質問此事時,路隋不認同李德裕會做這種事,他指出如果李德裕有罪,那麼他應也有罪。最後於四月十一日,李德裕被貶官為太子賓客,分司東都,路隋則因此被罷相,替為鎮海軍節度使。[213][214][215][216]兩個星期後,李德裕被文宗以皇帝生重病時沒有任何憂慮、在蜀中貪財、賄賂奸人為由,貶為袁州長史。[217][218][219]

節度淮南[編輯]

大和九年十一月,甘露之變事發,失敗後王涯、李訓等人皆被當場誅殺,而時為鳳翔節度使的鄭注也因此被殺。時執政薛元賞成功平撫神策軍,穩定了內廷。李德裕此時已在袁州任,他在任期間作了多首描寫當地環境的詩賦並和兒子李燁唱和。當時還是郡學生的盧肇也受到過李德裕的禮遇,後於會昌三年科舉中為進士第一。

開成元年(836年)三月,由於文宗意識到當初李德裕勾結漳王一事屬於鄭注等人的污衊,他升李德裕官為滁州刺史,階復銀青光祿大夫。[220][221][222][223]四個月後,李德裕官復太子賓客分司東都,[224][225]他九月十九日抵達洛陽,居住於平泉山居。其好友劉禹錫也任同職,兩者互相作唱和詩多首。[226][227]文宗時問幾位執宰,說朝廷現在還有什麼遺留之事需要處理,幾位都回答說有宋申錫之事還沒解決。文宗感嘆說當時兄弟都不能保護,何況是宋申錫,於是讓人追為褒賜宋申錫。他又說李德裕現在就如同宋申錫,有意下詔升李德裕為浙西觀察使。後在與學士說此事時,黎植反對說驅逐朋黨時李德裕和李宗閔都被貶出,只有李德裕連續三次升官。文宗便問他曾經推薦的鄭注是李德裕想要殺的人,現在官位應該給誰。[228]這使得黎植不敢再對,於是十一月二十一日,詔下李德裕,再任他為浙西觀察使並於十二月四日自洛陽出發赴任。李德裕前後共三次節度浙西,加起來已有十年以上。[229][230]

開成二年五月,李德裕改官為淮南節度使以頂替牛僧孺,同時檢校戶部尚書兼為揚州大都督府長史,牛僧孺則調為檢校司空,官升東都留守。[231][232][233]牛僧孺聽說此事後,先將軍政等事務託付給了自己的副手張鷺,再行入朝。當時揚州府庫中藏有八十萬貫的錢帛,李德裕到任後先循例清點治下府庫的錢帛軍械等物,發現錢只剩四十萬,其餘一半記錄被張鷺所支用。於是李德裕上奏言明此發現,牛僧孺認為此事沒錯,訴訟於文帝,姚合、魏謩等官也以此彈劾李德裕說他因私怨而中傷牛僧孺。在文宗下令李德裕再行核實後,李德裕上疏認罪,指出節鎮替代時有「殺半數」的慣例,承認他沒有認識到這一情況。文宗下詔免除了這一罪責。[234][235]開成四年四月,李德裕檢校尚書左僕射。[236]

武宗朝[編輯]

第二次拜相[編輯]

文宗開成五年正月,武宗被立為皇太弟並勾當軍國事,[237]在神策中尉仇士良等宦官的幫助下登位。[238][239]由於當時的執政楊嗣復李鈺本支持前太子,武宗將他們罷去,[240][241]在七月時召李德裕回朝,[242]時為宣武節度使的李紳代為淮南節度使。李德裕於九月抵達京師,即拜相,本官升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為門下侍郎。[243][244][245]當入謝時,李德裕向武宗提出了幾條諫言。他指出,要治理好朝廷,需要先辨別正邪,而可以辨別的方法就是看是否結朋黨;後再引用了管仲齊桓公故事來說明政出一門的重要性;最後建議執宰任期不能長久,對比了賢相姚崇三考滿後退相和李林甫總掌朝政十九年招致天寶時期的衰敗。[246][247]十一月,李德裕為義成軍節度使時替代史憲誠為魏博節度使的何進滔去世,他的兒子何重霸[III]被推舉為首。[248][249]李德裕知道後致書節度河陽的李執方,請他勸說李重霸歸順朝廷。[250]

會昌元年(841年)二月,仇士良劉弘逸薛季棱為文宗所看重,唆使武宗將兩人賜死,並派出宦官誅殺被貶為湖南觀察使的楊嗣復和桂管觀察使李珏[251][252]三月二十四日,李德裕休假在家,晚上聞知有中使出發去處置楊嗣復和李鈺,便找人向鹽鐵轉運使崔珙、戶部尚書杜悰核實此消息,確知有使離開後他連夜草擬了一份奏狀。[253]二十五日早晨,崔珙崔鄲陳夷行三位執政都已到中書,於是李德裕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完成了這封奏狀,請三人與他一同在延英殿與武宗論述此事。然而第一份奏狀沒有回覆,李德裕遂於中午寫了第二封奏狀再進,並也請樞密使到中書,詢問賜死之事的真假,樞密使便透露說楊嗣復、李鈺牽涉其中。李德裕與其他幾位執政待在中書,專門等延英殿奏對的機會。[254]至申時,延英殿開,李德裕邀請了中書門下的一些官員,對他們說就算他一個人懇請武宗救不了楊嗣復等人,他們總不會都不能打動武宗的。[255]進入延英殿後,李德裕等人率先勸說武宗慎重考慮此事,而武宗堅持說自己不後悔這個決策,多次令他們先坐下,李德裕說沒有聖旨免除賜死的命令就不敢坐。武宗在猶豫之後同意了李德裕等人所請,他解釋說李鈺想要扶持陳王,楊嗣復還在試圖說服安王一方的楊妃效仿武則天舊事,李德裕便說這些消息虛實難知。於是武宗最終召回宦官,將楊嗣復貶為潮州刺史,李珏為昭州刺史。[256][257][258]

九月,幽州發動兵變,主帥史元忠陳行泰所替代,上書請求朝廷授予節度使之符節未果,又被張絳所殺。當陳行泰奏報抵達京師時,李德裕向武宗建議不要理會,他認為幽州自己會亂,後果然張絳事出。[259]在此期間,李德裕上的《論幽州事宜狀》解釋了他一系列建議的原因,在內指出了幽州從朱克融就開始的不歸順朝廷的風氣,計劃通過不將節鉞給予擅自立為節度使的將軍來約束這種習俗。[260]十月,雄武軍使張仲武想要攻打張絳,他派遣手下吳仲舒到京城請求平復幽州,理由為張絳慘虐。當時李德裕召見了吳仲舒,他問雄武軍有多少兵員,在知道只有本城八百加上折衝府的五百後追問這點兵力如何才能取勝,吳仲舒用利用人心和斷絕糧道兩種計策回答後,李德裕便上表推薦張仲武為平叛人選,加為盧龍節度使。[261]

十月,鑑於武宗因喜好遊獵,每天很晚才回皇宮,對於朝事不顧,李德裕遂上《論游幸狀》勸諫武宗,說明作為君主需要有良好的作息,不能荒於遊樂。[262]十一月,武宗謁見郭太后時,太后指點他要多採納諫言,因而翻閱了李德裕等人的諫狀。這些奏疏中多為勸誡他不要頻繁遊獵,於是他採納了這些諫言,減少了外出遊獵的次數,那些因遊玩事而可以出入宮禁的人也不再能隨意出入,不再隨意給賞賜。[263]

對回鶻戰略[編輯]

同年二月時,回鶻內亂,與牙帳關係相近的十三部落立烏希特拉為烏介可汗,下屬部落多次騷擾唐邊境,唐廷不知道回鶻內亂始末,因此邊將和侵軼的回鶻士卒有所交鋒。[264][265][266][267]李德裕撰詔《賜背叛回鶻敕書》,在內指出了當時南下的回鶻部落燒殺搶掠,警告他們不要繼續;同時也說唐廷一方不知道當時嫁過去的太和公主的情況,因此派遣使節魏謩前去宣旨,警告回鶻一方不要再動刀兵,也令唐軍固守邊疆,先不和敵軍交兵。[268]

八月,天德軍回報中樞,報告了回鶻近期的動亂結果,說明了可汗的變換始末以及太和公主被新可汗所截遷移到其他地域的事情。由於回鶻部落遷移時缺乏後勤資源,在抵達唐邊境後試圖用金子、玉石等事物換取糧食,天德軍使田牟貪財想要冒領功勳,和監軍使韋仲平奏議提請出擊回鶻,這一提案由朝廷官員共同商議是否批准,李德裕上奏想要用撫慰的方式對待回鶻,他提議接濟回鶻三萬石糧草,武宗對此奏猶豫不決。[269]李德裕提出,這次回鶻移居到天德軍附近的嗢沒斯特勒一部窮無所歸,以前也和唐秋毫無犯,不應趁人危難再去攻打。他還用漢宣帝呼韓邪單于為例建議派遣使臣帶三萬石糧草去宣撫回鶻部落,陳夷行反對說這是資敵行為。李德裕便說德城擁兵只有一千多人,戰鬥不利的話城池就會淪陷,不如直接安撫,就算敵方想要入寇,反擊之事也是要集合多路軍隊,而非天德軍獨自所可以抗擊的。[270][271][272]最後,鴻臚卿張賈遣為巡邊使出使回鶻,宣告朝廷的回應並先觀察他們的具體情況。[273]張賈出發後,武宗問李德裕能否保證嗢沒斯是真的請降,李德裕回答說他也不能確定,他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先用懷柔的政策,召集河東和振武軍士兵防備意外。他表示如果回鶻決定攻打城鎮,可以用武力驅逐,田牟也可以獲得軍功。[274]後於八月二十四日,李德裕上奏狀,他認為拒絕回鶻所部的投誠,並還加以攻伐,會失去大唐的恩義威信,唐軍在此基礎上如果還失敗的話,那麼就會產生更多的邊患。他進一步指出,回鶻所部自六月以來,沒有侵犯邊關,亦或者搶奪党項的物產,回鶻之前奏上的表狀也顯示出了他們的誠懇。李德裕還解釋了田牟所說的並非現在的這個部落,而是其他的惡徒,現在在天德軍所邊的是嗢沒斯部落,非常飢困。為此他還舉了漢宣帝五鳳年間的事例,當時匈奴有亂,也有人建議趁機平滅匈奴,後在蕭望之的勸說下反而遣使慰問,最後使得漢邊境平安六十年。李德裕也提出了一個備用計劃,即召集太原和振武軍的騎兵在邊境處,防備回鶻所部決定入寇。他總結說回鶻和党項等國之間的交鋒是他們自己的恩怨,而唐廷不應該派軍隊去幫助任何一方,等到張賈回朝後就可以知道具體情況並決定下一步的策略。在此之前,約束田牟不許主動進犯。[275][276]

至十一月,魏敬休前去宣讀新的諭旨,指出新的可汗還沒有受到自己的冊命,之前幾個月里多次出使回鶻,給了很多幫助,回鶻所部現在需要儘快離開唐邊境;並且自己的武器裝備也不能借給他們,否則其他附屬也會藉此討要。[277]朝廷方面當時沒有獲知回鶻方面公主的動向,烏介可汗便以太和公主的名義派遣使者入朝,並請求唐廷將振武城借給回鶻所部,用來安置公主。十二月十四日,在李德裕的請求下,武宗下詔王會為使節,按既定的計劃攜兩萬石糧草撫慰回鶻。詔書中再次說明了回鶻作為藩屬和唐的友誼,勸說回鶻所部在接納唐所賑救濟糧食後可以離開;同時拒絕借振武城的要求,催促他們儘快回到其故土。[278][279]同時,李德裕上奏請求增加太原地區的防禦力量,他指出朝廷過於關注回鶻,將會使得吐蕃趁機入寇。於是朝廷分別從鄭滑、陳許兩鎮兵馬中調撥三千步兵,屯戍在太原,協助大同軍守衛西北。

會昌二年正月,李德裕進位司空,[280]張仲武也就任盧龍節度使。[281]當時根據李德裕的策略,遣兵部郎中李拭為巡邊使,視察天德、振武兩軍備御狀況。[282]

二月,回鶻方面再次上書請求暫借振武城,理由是受到了吐谷渾和党項的侵略,把糧食都搶走了,於是李德裕擬寫《賜回鶻書意》,說明了唐廷已經幫助回鶻很多次,惟有借城的事情自古未有,不能同意。這一詔書由中官楊觀帶去烏介可汗處宣讀。[283][284]同時,李德裕上疏讓巡邊使李拭在太原時整飭邊防。他在疏內表明雲州以北的整體防禦要衝在於把頭烽,河東節度使苻澈曾經修繕過把頭烽,但是並沒有在其中派駐任何士卒,如同虛設。他想要李拭和苻澈商易重新制置這一烽城,抽調兵員駐紮。另一方面,天德、振武附近的三受降城之間距離超過四百里路,位於腹地的中、東受降城都缺乏足夠的兵馬守衛。李德裕進一步的解釋了兩城的困迫處境,他指出中受降城現在駐兵只有一隊,舊有的城牆破損也沒有人修復;東受降城則因為是新建造的城池,城中沒有水源,水供應只能依靠城外的金河和城西門外的水井。現在北邊的敵人多聚集在陰山北面,自南面出來後便會先遭遇這兩城,因此需要太原和振武軍共同抽調三千士兵前去修築中受降城;東受降城則可以修建衛星城,戍衛水源,同時考慮修復張仁願時的堡壘舊址。李德裕認為這樣一來就可以使得振武、天德、受降城之間會形成完整的防禦鏈,震懾周邊敵酋。他還在奏疏內指出回鶻還在邊境,不得不防,而擁有穩固的邊防力量後就不難後期制置回鶻。[285][286]

天德軍在邊境多次將前來投降的回鶻百姓捕捉並殺害,王可度自天德軍將此事奏上中央,指出因不敢在軍城內留有這類人,所以都處置掉了。三月四日,李德裕因此事上疏,要求下詔束縛如此行為。他認為這樣做有傷唐朝的仁義,建議再有捉到回鶻人,就遷移到太原地界安置下來。[287]當時,嗢沒斯告訴田牟赤心想要侵犯唐的邊境,兩人合謀把赤心和他的僕從殺了,但是七千戶的手下隨同那頡啜向東逃走,在橫水地區燒殺搶掠。李德裕接到河東方面的奏報後請兵反擊,他對比地理位置後認為這支軍隊離烏介太遠,因此不屬於可汗所部,密詔盧龍軍前往截擊回鶻亂軍,用來震懾回鶻可汗。[288]

四月,田牟上報說因為回鶻入寇,他在請示之前便出兵三千抗擊回鶻。李德裕知道後,於同月十八日上疏提出了相應的策略。他指出,田牟軍事能力不足,奏狀中說他已經出兵三千人,說明天德軍全軍盡出,如果戰事不利,那麼天德城就難免空虛;回鶻又擅長野戰,而不善於攻堅戰,因此田牟應當採取是堅守城池的策略,等待援軍到來。李德裕認為要從浙西、宣州共調集弓箭手七百人組成支援田牟的援軍,走道河曲,這樣一來可以依靠森林等地理優勢截擊回鶻的騎兵部隊,到天德後再歸入天德軍指揮序列。李德裕鑑於中央和前線來往時間過長,提議先派遣中使去制止田牟出擊的行動,他再提出若已經開戰,為了防止有意外,要把作戰經驗豐富的石雄調為天德軍都防禦副使,統領天德軍的騎兵。同時,還下詔給吐谷渾、党項等部落,許諾他們可以自留戰利品,在天德軍進擊後一同進攻,靠殺敵數量再進行封賞。為進一步瓦解回鶻的戰鬥力,李德裕提議回鶻因為遷移而後勤乏力,人心浮動,所以可以讓田牟誘降回鶻人,投降者給予糧食後遣送到不會影響戰局的太原。而為了在戰時維持後方的穩定,李德裕也提出讓劉沔、李忠順等部暫時收管回鶻俘虜、叛逃之人,部分遣散到太原。除戰術的策略外,李德裕還試圖通過這次戰事警告周邊部落,他認為儘管無法知道嗢沒斯的誠意到底有幾分,還是需要加官晉爵,用以體現回鶻這次是因為不歸順唐朝而獲得的懲罰,唐軍出擊也不是以消滅回鶻為目的。[289][290]後李德裕再上疏,請得詔書下發給張仲武,聯合契丹等部落一同驅趕赤心的部下,並把烏介部落遣散出唐邊境地域。五月,嗢沒斯及其下屬部落歸降唐朝,獲封左金吾大將軍、懷化郡王。在六月時,嗢沒斯的部下被並為歸義軍,他本人則改名李思忠,率領歸義軍與唐軍一同討伐烏介部。

李德裕受到武宗的信任,言聽計從。短短數年,外攘回紇,內平澤潞;更嚴肅整頓吏治,裁汰冗官,制馭宦官,使朝政為之一新。會昌五年(845年),協助唐武宗滅佛運動,一次拆毀伽藍四千六百餘所,還俗二十六萬餘人。會昌元年(841年)兼左僕射,及討澤潞功成,拜太尉、封衛國公。

武宗死後,會昌六年(846年),德裕被剛即位的唐宣宗罷相。初出為荊南節度使,俄徙東都留守,尋貶潮州司馬大中二年(848年),宣宗發佈了再貶李德裕制,再貶為崖州司戶參軍,流放到海南島。李德裕在海南積極為當地百姓傳授儒學,頗受百姓愛戴。[291]

晚年[編輯]

李德裕在位時獎掖寒門後進,在他南謫時,有人寫詩曰:「八百孤寒齊下淚,一時回首望崖州」[292]。其表弟某侍郎遣人餉以衣物,李德裕回書答謝之,曰:「天地窮人,物情所棄,雖有骨肉,亦無音書,平生舊知,無復吊問。閣老至仁念舊,再降專人,兼賜衣服器物茶藥至多,開緘發紙,涕咽難勝。大海之中,無人拯恤,資儲蕩盡,家事一空,百口嗷然,往往絕食,塊獨窮悴,終日苦飢,唯恨垂沒之年,須作餒而之鬼。十月末,伏枕七旬,藥物陳裛,又無醫人,委命信天,幸而自活。」書後記(大中三年)閏十一月二十日,從表兄崖州司戶參軍同正李德裕狀侍郎十九弟。大中三年十二月初十(即850年1月26日),病困交加的李德裕死於海南海口,享年六十三歲。歿後十年,唐懿宗時,「詔追復太子少保、衛國公,贈尚書左僕射[293],但並未給予諡號。《唐會要》稱諡、贈司空,可能是誤將其父李吉甫的身後待遇誤記作他的。

李德裕「性孤峭,明辯有風采,善為文章。……不喜飲酒,後房無聲色娛」,自奉儉約[293]。「承武宗恩顧,委以樞衡。決策論兵,舉無遺悔,以身扞難,功流社稷」[291]。辦事專斷,受到一些朝臣的怨恨。排斥牛僧孺、李宗閔等人,但亦曾進言力救牛黨人物楊嗣復李珏[294]。反之,牛黨中構陷李德裕欲置之死地者,多小人而鮮君子,如「白敏中令狐綯,在會昌中德裕不以朋黨疑之,置之臺閣,顧待甚優。及德裕失勢,抵掌戟手,同謀斥逐,而崔鉉亦以會昌末罷相怨德裕」[291]

文學成就[編輯]

詩詞文賦[編輯]

唐·李德裕重瘞禪眾寺舍利石函題記。焦山碑林

李德裕為晚唐文壇代表人物之一,曾受元稹、劉禹錫等人的讚賞[來源請求]。宋代文學家歐陽修稱李德裕的文學作品「文辭甚可愛也」。[295]

在海南曾作詩數首:

嶺水爭分路轉迷,桄榔椰葉暗蠻溪。愁沖毒霧逢蛇草,畏落沙蟲避燕泥。
五月畬田收火米,三更津吏報潮雞。不堪腸斷思鄉處,紅槿花中越鳥啼。
獨上高樓望帝京,鳥飛猶是半年程。青山似欲留人住,百匝千遭繞郡城。
一去一萬里,十來九不還。家鄉在何處,生渡鬼門關。

——袁枚子不語第二十回[296]

文集源流[編輯]

李德裕一生中多著述,他曾分別於武宗會昌中在相期間及宣宗大中中在貶期間系統輯錄自己所撰寫過的各類政治及思想文獻,並請自己的好友鄭亞為文集作序。後世總結這兩種匯編,稱之為《李文饒文集》,或稱《會昌一品集》、《李衛公會昌一品集》等。文集初有二十卷,後補充別集十卷、外集四卷。一開始,李德裕將自己已經完成的十五卷本交付鄭亞,鄭亞後託付李商隱代他擬寫文集的序文,遂被李商隱冠名為《會昌一品集》。鄭亞接手後對李序做了一些修改,並命已拓展為二十卷的文集為《會昌一品制集》,對內容也進行了新的編排。

鄭亞所編的二十卷文集結合十卷別集和後稱外集的《窮愁志》四卷,共三十四卷。其中別集主要有李德裕早年的各種作品,包含部分奏狀。外集則為李德裕晚年被貶後的一些作品匯編,其中部分作品真偽受到了一定的爭議。[297]

李德裕文集的版本中現存可考最早的是宋浙刻本《會昌一品制集》,曾被李廷相黃丕烈等人所收藏。陸心源曾利用月湖丁氏影宋鈔本為校本,對比明嘉靖刻《李衛公全集》,指出了明刻本中的錯誤繁多。與《會昌一品制集》同時代的還有《李衛公備全集》,其中包括文集三十四卷及姑臧集、獻替記(即獻替錄)、辨謗略,共五十卷。明清時期李德裕的文集多為翻刻宋本,有嘉靖十行本《李文饒文集》、萬曆藍印本《李文饒文集》等。當時文人除利用宋刻本對各類翻刻及抄本進行校勘外,還對文集加入點評。經過校正的嘉靖刻本於天啟年間被重刻,其內包含了時人韓敬的評點。現中國科學院圖書館藏有明陳子龍評點翻刻嘉靖本《李衛公文集》。清代光緒年間曾復刻《李文饒文集》,其中《周秦行紀論》被刪去,後四庫全書編撰時則採納了陸心源校嘉靖本。

其他作品[編輯]

  • 大和辨謗略:也可稱《太和辨謗略》,李德裕以憲宗朝時令狐楚所編的《元和辨謗略》為基礎,將原本十卷的內容減縮至三卷,於大和七年上奏呈書。時由集賢學士裴潾為此書作序。[298][299]
  • 御臣要略:大和八年九月時呈於文宗,現已失散。[300][301]
  • 次柳氏舊聞:大和八年九月時同《御臣要略》一起被李德裕呈上,別稱《次柳氏舊史》。此書主要記載關於前朝高力士所知相關事跡,本由柳芳所問得,李德裕認為其中的記載有實證而非傳聞,因此可以判斷為實錄,於是整理柳芳的舊聞,裁出此書。[302]
  • 西南備邊錄:開成五年進獻,共十三卷。此書包含了李德裕為劍南西川節度使期間對當地戰略地理要害的總結,著錄他所觀察唐對吐蕃邊防的優勢和劣勢。
  • 姑臧集
  • 伐叛志
  • 獻替錄
  • 異域歸忠志[303][304]

逸事[編輯]

文宗朝時,京師很久沒有下雨,李德裕拜相那一日即下大雨,於是有人替換「裕」為「雨」,稱之李德雨。[305]

李德裕的府上有一名彈琵琶的樂手廉郊,他師從當時的琵琶大師曹綱。他留宿於李德裕在平泉的別墅時,在池塘邊彈琵琶,聽見在池塘中有跳躍的聲音,換了一個調子以後便立刻不再聽見,如果繼續彈舊調,則依舊有聲。

家庭[編輯]

妻妾[編輯]

彭城劉氏,系李德裕夫人,[IV]原居於茅山燕洞宮,道名致柔。劉氏二十一歲時嫁於李德裕,隨李德裕在地方奔波時水土不服,無醫、藥可尋,大中三年八月二十一日因病去世。李德裕與劉氏成婚四十一年,膝下有三子、二女。[308]

徐盼(807年—829年12月22日),字正定,潤州丹徒縣人。後因病危而信道,改道名天福。李德裕為御史中丞時出鎮金陵,納時為十六歲的徐氏為妾,生子李多聞、李燁。徐氏大和三年於滑州逝世,享年二十三歲,葬於洛陽邙山。[309]

子孫[編輯]

  • 李椅
    • 李袖,少子
  • 李渾,比部員外郎
    • 李褒,父親過世後養於叔父李燁家
  • 李多聞
  • 李燁,第四子,郴尉,宣武軍節度判官、檢校尚書祠部員外郎、兼侍御史。娶滎陽鄭珍,舒州太湖令鄭鈛之女
    • 李氏,嫁劉瞻[310]
    • 李殷衡,李氏弟,右補闕,後為南漢宰相
    • 李延古,司勛員外郎
    • 李莊,練師陳氏所出
    • 李懸黎(女),李莊胞妹
  • 李巨,庶出
  • 李某
  • 李氏,嫁左司郎中、史館修撰路綰路綰為宰相路隋侄子,路綰任史館修撰,即宣宗《再貶李德裕崖州司戶參軍制》「屬者方處鈞衡,曾無嫌避,委國史於愛婿之手」之愛婿

七世孫李均,李均與其子李公弼都是進士。李公弼子李熙靖,《宋史》有傳。

註釋[編輯]

  1. ^ 805年8月前為貞元二十一年,後為永貞元年
  2. ^ 誕節此時指代唐敬宗之生日,自王智興請設立戒壇至敬宗誕日有六月有餘。[97]
  3. ^ 《新唐書》名字記為何重順。
  4. ^ 陳寅恪先生曾考證李德裕貶死年月,其中標記劉氏為李德裕妾,[306]岑仲勉先生通過對比劉氏及另一妾侍的墓志銘文辭描述,並以年齡僅差一歲為佐證,認為陳寅恪此處誤,劉氏實為李德裕妻。[307]

延伸閱讀[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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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基文庫中的相關文本:新唐書·卷180》,出自《新唐書

參考文獻[編輯]

書目[編輯]

古籍[編輯]

  • 康駢《劇談錄(嘯園叢書本)》
  • 曾慥《類說(欽定四庫全書本)》
  • 胡寅《讀史管見(佐伯文庫本)》
  • 陸游《渭南文集(溧陽學宮本)》
  • 董誥《欽定全唐文(武英殿本)》
  • 王溥《唐會要(欽定四庫全書本)》
  • 曹寅《全唐詩(欽定四庫全書本)》
  • 王讜《唐語林(欽定四庫全書本)》
  • 張彥遠《歷代名畫記(汲古閣本)》
  • 錢大昕《疑年錄(粵雅堂叢書本)》
  • 孫甫《唐史論斷(粵雅堂叢書本)》
  • 洪邁《容齋續筆(欽定四庫全書本)》
  • 段成式《酉陽雜俎(欽定四庫全書本)》
  • 葉夢得《避暑錄話(欽定四庫全書本)》
  • 白居易《白氏長慶集(欽定四庫全書本)》
  • 王夫之《讀通鑑論(同治四年船山遺書本)》
  • 司馬光《資治通鑑考異(欽定四庫全書本)》
  • 歐陽修《集古錄跋尾(行素草堂金石叢書本)》
  • 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本)》
  • 劉昫.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 歐陽修,宋祁.新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 宋敏求.唐大誥令集[M].北京:商務印書館,1959.
  • 司馬光,胡三省.資治通鑑[M].北京:中華書局,1956.
  • 黎靖德,王星賢.朱子語類[M].北京:中華書局,1985.
  • 傅璇琮,施純德.翰學三書[M].瀋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
  • 劉禹錫,翟蛻園.劉禹錫集箋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 李德裕,傅璇琮,周建國.李德裕文集校箋[M].北京:中華書局,2018.

論著[編輯]

  • 岑仲勉.唐史余沈[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 岑仲勉.隋唐史[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
  • 岑仲勉.岑仲勉史學論文集[C].北京:中華書局,1990.
  • 龍建兵.李德裕與中晚唐文學[D].東北師範大學,2012.
  • 陳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論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 陳寅恪.金明館叢稿二編[C].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1.
  • 王永波.李德裕集版本源流考[J].中國韻文學刊,2015,(29)3.
  • 李文才.試析唐代贊皇李氏之門風——以李棲筠、李吉甫、李德裕政風之比較為中心[J].揚州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9(5).

腳註[編輯]

  1.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李德裕字文饒趙郡人」
  2.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字文饒元和宰相吉甫子也」
  3. ^ 《疑年錄》卷一:「李文饒六十三德裕「續前定錄南部新書俱雲六十四王西莊據衛公別集有大中四年祭韋相執誼文斷為四年卒年六十四今據本傳」生貞元三年丁卯卒大中三年己巳」
  4. ^ 《避暑錄話》卷二:「李德裕是唐中世第一等人物其才遠過裴晉公錯綜萬務應變開闔可與姚崇並立」
  5. ^ 《李德裕與中晚唐文學》序言,p.2
  6. ^ 《舊唐書》列傳第九十八·李吉甫:「年二十七為太常博士該洽多聞尤精國朝故實沿革折衷時多稱之」
  7. ^ 《唐會要》卷三·皇后·德宗皇后:「三年正月十八日太常博士李吉甫奏曰准國朝故事[...]」
  8. ^ 《劇談集》卷二·李相國宅:「朱崖李相國德裕宅在安邑坊東南隅桑道茂謂為玉椀」
  9. ^ 《舊唐書》列傳第九十八·李吉甫:「及陸贄為相出為明州員外長史」
  10. ^ 《新唐書》列傳第七十一·李吉甫:「李泌竇參器其才厚遇之陸贄疑有黨出為明州長史」
  11. ^ 《資治通鑑》卷二三六:「贄之秉政也貶駕部員外郎李吉甫為明州長史」
  1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貞元中以父譴逐蠻方隨侍左右不求仕進」
  13. ^ 《酉陽雜俎》續集·卷八:「衛公幼時常於明州見一水族有兩足觜似雞身如魚」
  14. ^ 《舊唐書》列傳第九十八·李吉甫:「久之遇赦起為忠州刺史時贄已謫在忠州議者謂吉甫必逞憾於贄重構其罪及吉甫到部與贄甚歡未嘗以宿嫌介意」
  15. ^ 《新唐書》列傳第七十一·李吉甫:「贄之貶忠州宰相欲害之起吉甫為忠州刺史使甘心焉既至置怨與結歡」
  16. ^ 《酉陽雜俎》續集·卷八:「過瞿塘波中睹一物狀如嬰兒有翼翼如鸚鵡公知其怪即時不言晚風大起方說」
  17.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德裕幼有壯志苦心力學尤精西漢書左氏春秋恥與諸生同鄉賦不喜科試年才及冠志業大成」
  18.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少力於學既冠卓犖有大節不喜與諸生試有司」
  19. ^ 李文才.試析唐代贊皇李氏之門風——以李棲筠、李吉甫、李德裕政風之比較為中心[J].揚州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9(5):79.
  20. ^ 《資治通鑑》卷二三八:「初吳少誠寵其大將吳少陽名以從弟署為軍職出入少誠家如至親累遷申州刺史少誠病不知人家僮鮮于熊兒詐以少誠命召少陽攝副使知軍州事少誠有子元慶少陽殺之十一月己巳少誠薨少陽自為留後。」
  21. ^ 《新唐書》列傳第七十一·李吉甫:「自蜀平帝銳意欲取淮西方吉甫在淮南聞吳少陽立上下攜泮自請徙壽州以天子命招懷之反間以撓其黨會討王承宗未及用」
  22.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以蔭補校書郎」
  23. ^ 《白氏長慶集》卷五十四·翰林制誥·贈吉甫先父官並與一子官制敇:「某官李吉甫出入將相迨今七載而能修庶職敘彝倫毗予一人以底於道夙夜不怠厥功茂焉夫忠於君者教本於親寵其身者賞延於嗣於是乎有飾終之命有任子之恩所以感人心而勸臣節也惟茲舊典可舉而行」
  24. ^ 岑仲勉:岑仲勉史學論文集,白氏長慶集偽文
  25.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別集卷三·雨中自秘書省訪王三侍御知早入朝便入集賢侍御任集賢校書及升柏台又與秘閣相對同院張學士亦余特厚故以詩贈之:「共憐獨鶴青霞姿,瀛洲故山歸己遲。仁者焉能效鷙鶚,飛舞自合追長離。梧桐迥齊鳷鵲觀,煙雨屢拂蛟龍旗。鴻雁沖飆去不盡,寒聲晚下天泉池。顧我蓬萊靜無事,玉版寶書藏眾瑞。青編盡以汲冢來,科斗皆從魯室至。金門待詔何逍遙,名儒早問張子僑。王褒軼材晚始入,宮女己能傳洞蕭。應令柏台長對戶,別來相望獨寥寥。」
  26. ^ 《全唐詩》卷四六四·王起·和李校書雨中自秘書省歸見訪時早入朝便入集賢不遇:「台庭才子來款扉典校初從天祿歸己慚陋巷回玉趾仍聞細雨沾彩衣詰朝始趨鳳閣去此日遂愁雞黍違憶昨謬官在烏府喜君對門討魚魯直廬相望夜每闌高閣遙臨月時吐昔聞三入承明廬令來重入中秘書校文復忝丞相屬博物更與張侯居新冠峨峨不變鐵舊泉脈脈猶在渠忽枉情人吐芳訊臨風不羨潘錦舒憶見青天霞未卷吟玩瑤華不知晚自憐豈是風引舟如何漸與蓬山遠」
  27.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以父再秉國鈞避嫌不仕台省累辟諸府從事」
  28. ^ 《舊唐書》本紀第十五·憲宗下:「丙午金紫光祿大夫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集賢大學士監修國史上柱國趙國公李吉甫卒」
  29. ^ 《資治通鑑》卷二三九:「王承宗縱兵四掠幽滄定三鎮皆苦之爭上表請討承宗上欲許之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張弘靖以為兩役並興恐國力所不支請併力平淮西乃徵恆冀上不為之止弘靖乃求罷春正月己已以弘靖同平章事充河東節度使」
  30.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十一年張弘靖罷相鎮太原闢為掌書記」
  31.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河東張弘靖闢為掌書記」
  32.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下冊·別集卷七·掌書記廳壁記:「丙申歲,丞相高平公始自樞衡以膺謀帥,以右拾遺杜君為主記,明主惜其忠規,復拜舊職,尊參內庭視草之列。次用殿中侍御史崔君。德裕獲接崔君之後,文學空虛,才術莫迨;繼清塵杜吾祖,挹芬烈於前賢。」
  33.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別集卷三·山亭書懷(張弘靖)
    奉和山亭書懷(李德裕)
    和張相公太原山亭懷古詩(崔恭)
    和張相公太原山亭懷古詩(韓察)
    和太原相公山亭懷古(高銖)
    和張相公太原山亭懷古詩(陸瀍)
    和張相公太原亭懷古詩(胡證)
    和張相公太原山亭懷古詩(張賈)
    「元和十三年六月十二日題」
  34. ^ 《歷代名畫記》卷一·敘畫之興廢:「元和十三年高平公鎮太原不能承奉中貴為監軍使內官魏弘簡所忌無以指其瑕且驟言於憲宗曰張氏富有書畫遂降宸翰索其所珍惶駭不敢緘藏科簡登時進獻」
  35.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別集卷五·代高平公進書畫狀:「伏以前代帝王,多求遺逸,朝觀夕覽,取鑑於斯。陛下睿聖欽明,凝情好古,聽政之暇,將以怡神。前件書畫,歷代共寶,是稱珍絕。其陸探微《蕭史圖》妙冠一時,名居上品。所希睿鑒,別賜省覽。」
  36.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別集卷五·進玄宗馬射圖狀:「伏以玄宗皇帝天縱神武,藝冠前王,凡所畋游,必存繪事。豈止雲夢殪兕,楚人美旌蓋之雄;潯陽射蛟,漢史稱舳艫之盛。前件圖,臣瞻奉光靈,素所寶惜。陛下旁求珍跡,以備石渠。祖宗之美,敢不呈獻」
  37. ^ 《歷代名畫記》卷一·敘畫之興廢:「乃以鍾張衛索真跡各一卷二王真跡各五卷魏晉宋齊梁陳隋雜跡各一卷顧陸張鄭田楊董展洎國朝名手畫合三十卷表上曰伏以前代帝王多求遺逸朝觀夕覽收鑑於斯陛下睿聖欽明凝情好古聽政之暇將以怡神前件書畫歷代共寶是稱珍絕其陸探微蕭史圖妙冠一時名居上品所希睿鑑別賜省覽又別進玄宗馬射真圖表曰玄宗天縱神武藝冠前王凡所游畋必存繪事豈止雲夢殪兕楚人美旌蓋之雄潯陽射蛟漢史稱舳艫之盛前件圖臣瞻奉先靈素所寶惜陛下旁求珍跡以備石渠祖宗之美敢不獻呈「掌書記監察御史李德裕制詞」手詔答曰卿慶傳台鉉業嗣弓裘雄詞冠於一時奧學窮乎千古圖書兼蓄精博兩全別玄宗馬射真圖薛獲披捧瞻拜感咽聖靈如臨其鍾張等書顧陸等畫古今共寶有國所珍朕以視朝之餘得以寓目因知丹青之妙有合造化之功欲觀象以省躬豈好奇而玩物況煩章奏嘉嘆良深其書畫並收入內庫世不復見」
  38.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十四年府罷從弘靖入朝真拜監察御史」
  39.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府罷召拜監察御史」
  40. ^ 《劉禹錫集箋證》下冊·外集卷七·浙西李大夫示述夢四十韻並浙東元相公酬和斐然繼聲:「車騎方休汝,歸來欲效陶「大夫罷太原從事歸京師」」
  41. ^ 《資治通鑑》卷二四一:「庚子暴崩於中和殿時人皆言內常侍陳弘志弒逆其黨類諱之不敢討賊但云藥發外人莫能明也[...]丙午穆宗即位於太極殿東序」
  4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明年正月穆宗即位召入翰林充學士」
  43.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穆宗即位擢翰林學士」
  44.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六·穆宗:「以監察御史李德裕右拾遺李紳禮部員外郎庾敬休並守本官充翰林學士」
  45. ^ 《翰學三書》第一冊·重修承旨學士壁記·卷一:「李德裕元和十五年閏正月十三日自監察御史充二月一日賜紫二十日加屯田員外郎」
  46.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是月召對思政殿賜金紫之服逾月改屯田員外郎」
  47. ^ 《欽定全唐文》卷七百三十一·贊皇公李德裕德政碑:「時穆宗皇帝初嗣位對見之日即賜金紫遷屯田員外郎考功郎中知制誥其侍從如故」
  48.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帝在東宮素聞吉甫之名既見德裕尤重之禁中書詔大手筆多詔德裕草之」
  49.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穆宗不持政道多所恩貸戚里諸親邪謀請謁傳導中人之旨與權臣往來德裕嫉之」
  50.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帝怠荒於政故戚里多所請丐挾宦人言問禁中語關托大臣」
  51. ^ 《唐會要》卷五十七·翰林院:「長慶元年翰林學士李徳裕上疏曰伏見國朝故事駙馬緣是親密不合與朝廷要官往來開元中禁止尤切訪聞近日輒至宰相及要官私第此輩無他才技不可延接唯是泄漏禁密交通中外羣情所知似為甚弊其朝官素是雜流則不妨來往若職在清列豈可知聞伏望宣示宰臣其駙馬諸親今後公事即於中書見宰相不得更詣私第」
  5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長慶元年正月上疏論之曰伏見國朝故事駙馬緣是親密不合與朝廷要官往來玄宗開元中禁止尤切訪聞近日駙馬輒至宰相及要官私第此輩無他才伎可以延接唯是泄漏禁密交通中外群情所知以為甚弊其朝官素是雜流則不妨來往若職在清列豈可知聞伏乞宣示宰臣其駙馬諸親今後公事即於中書見宰相請不令詣私第上然之」
  53.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德裕建言舊制駙馬都尉與要官禁不往來開元中訶督尤切今乃公至宰相及大臣私第是等無佗材直泄漏禁密交通中外耳請白事宰相者聽至中書無輒詣第帝然之」
  54.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三·李紳:「歲餘穆宗召為翰林學士與李德裕元稹同在禁署時稱三俊情意相善」
  55. ^ 《唐會要》卷五十七·翰林院:「常與李紳元稹俱在翰林以學識才名深相款密」
  56.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時德裕與李紳元稹俱在翰林以學識才名相類情頗款密」
  57. ^ 《翰學三書》第一冊·重修承旨學士壁記·卷一:「長慶元年三月二十三日改考功郎中知制誥」
  58.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六·穆宗:「己未以屯田員外郎李德裕為考功郎中左補闕李紳為司勛員外郎並依前知制誥翰林學士」
  59.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六·穆宗:「丁卯以考功郎中知制誥李德裕為中書舍人依前翰林學士」
  60.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二年二月轉中書舍人學士如故」
  61.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六·穆宗:「以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李德裕為御史中丞」
  62. ^ 《欽定全唐文》卷七百三十一·贊皇公李德裕德政碑:「又遷中書舍人專承密命論思參贊沃心近膝言隱而道行者蓋多矣會邦憲任缺帝難其人乃拜御史中丞直已端誠道無吐茹百職以治朝綱以肅」
  63.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再進中書舍人未幾授御史中丞」
  64. ^ 《翰學三書》第一冊·重修承旨學士壁記·卷一:「二年正月二十九日加承旨二月四日遷中書舍人十九日改御史中丞」
  65.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十七·李逢吉:「時用兵討淮蔡憲宗以兵機委裴度逢吉慮其成功密沮之由是相惡及度親征學士令孤楚為度制辭言不合旨楚與逢吉相善帝皆黜之罷楚學士罷逢吉政事出為劍南東川節度使檢校兵部尚書」
  66.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十七·李逢吉:「時裴度亦自太原入朝以度招懷河朔功復留度與工部侍郎元稹相次拜平章事度在太原時嘗上表論稹奸邪及同居相位逢吉以為勢必相傾乃遣人告和王傅於方結客欲為元稹刺裴度及捕於方鞫之無狀稹度俱罷相位逢吉代度為門下侍郎平章事自是浸以恩澤結朝臣之不逞者造作謗言百端中傷裴度賴學士李紳韋處厚等顯於上前言度為逢吉排斥而度於國有功不宜擯棄故得以僕射在朝」
  67. ^ 《新唐書》列傳第九十八·裴度:「是時徐州王智興逐崔群諸軍盤互河北進退未一議者交口請相度乃以本官兼中書侍郎平章事權佞側目謂李逢吉險賊善謀可以構度共諷帝自襄陽召逢吉還拜兵部尚書度居位再閱月果為逢吉所間罷為左僕射」
  68. ^ 《欽定全唐文》卷七百三十一·贊皇公李德裕德政碑:「明年以御史大夫兼統浙西六郡仍總其車服以鎮靖焉公時年三十有六」
  69.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六·穆宗:「御史中丞李德裕為潤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浙江西道都團練觀察處置等使以代竇易直」
  70.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三·李紳:「二年九月出德裕為浙西觀察使乃用僧孺為平章事以紳為御史中丞冀離內職易掎摭而逐之」
  71.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十七·竇易直:「長慶二年七月汴州將李㝏逐其帥李願易直聞之欲出官物以賞軍或謂易直曰賞給無名卻恐生患乃已」
  72. ^ 《新唐書》列傳第七十六·竇易直:「長慶二年李㝏以汴州叛易直欲出庫財賞軍或謂給與無名必且生患乃止」
  73.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十七·竇易直:「時江淮旱水淺轉運司錢帛委積不能漕州將王國清指以為賞激諷州兵謀亂先事有告者乃收國清下獄其黨數千大呼入獄中篡取國清而出之因欲大剽」
  74. ^ 《新唐書》列傳第七十六·竇易直:「時江淮旱漕物淹積不能前軍士聞易直向言其部將王國清指漕貨激眾謀亂易直知之械國清送獄其黨數千群歡入獄篡取之欲大剽」
  75.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六·穆宗:「九月戊子朔浙西大將王國清謀叛觀察使竇易直討平之同惡二百餘人並誅之」
  76. ^ 《新唐書》列傳第七十六·竇易直:「易直登樓令曰能誅亂者一級賞千萬眾喜反縛為亂者三百餘人易直悉斬之」
  77. ^ 《資治通鑑》卷二四二:「九月戊子朔浙西觀察使京兆竇易直奏大將王國清作亂伏誅初易直聞汴州亂而懼欲散金帛以賞軍士或曰賞之無名恐益生疑乃止而外已有知之者故國清作亂易直討擒之並殺其黨二百餘人」
  78.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十七·竇易直:「易直登樓謂將吏曰能誅為亂者每獲一人賞十萬眾喜倒戈擊亂黨並擒之國清等三百餘人皆斬之」
  79.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潤州承王國清兵亂之後前使竇易直傾府藏賞給軍旋浸驕財用殫竭德裕儉於自奉留州所得盡以贍軍雖施與不豐將卒無怨二年之後賦輿復集」
  80.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初潤州承王國清亂竇易直傾府庫賚軍貲用空殫而下益驕德裕自檢約以留州財贍兵雖儉而均故士無怨再期則賦物儲牣」
  81.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德裕壯年得位銳於布政凡舊俗之害民者悉革其弊」
  8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江嶺之間信巫祝惑鬼怪有父母兄弟厲疾者舉室棄之而去」
  83.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南方信祝巫雖父母癘疾子棄不敢養」
  84.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德裕欲變其風擇鄉人之有識者諭之以言繩之以法數年之間弊風頓革」
  85.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德裕擇長老可語者諭以孝慈大倫患難相收不可棄之義使歸相曉敕違約者顯置以法數年惡俗大變」
  86. ^ 《全唐詩》卷四七四·浙西李尚書奏毀淫昏廟:「傳聞廢淫祀萬里靜山陂欲慰靈均恨先燒靳尚祠」
  87.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下冊·李衛公集補·論喪葬逾制疏:「緣百姓厚葬,及於道途,盛陳祭奠,兼設音樂等。閭里編甿,罕知教義,生無孝養可紀,沒以厚葬相矜。器仗僭差,祭奠奢靡,仍以音樂,榮其送終。或結社相資,或息利自辦,生產儲蓄,為之皆空。習以為常,不敢自廢,人戶貧破,抑此之由。今百姓等喪葬祭奠,並請不許以金銀錦繡為飾。其陳設樂音者,及葬物稍涉僭越者,並勒毀除。結社之類,任充死亡喪服糧食等用使,如有人犯者,並准法律科罪。其官吏已上不能糾察,請加懲責。仍請委出使郎官御史察訪。台司伏請令文及故實不載者令更條檢校官,令文不載令請檢校官一品二品請同五品,五品已下並請同九品。如有曾任正官,依本官品第儀則。其准敕試官亦同九品儀。如升朝官者,請據本官品第升降闕例。凡喪皆有品第,恐或無知之人,妄稱官秩。自今以後,除升朝官見任官亡歿外,餘官去事前五日,須除將告語或敕牒於本巡使呈過,判押文狀,行人方可供應。佐命殊功,當朝立功,名傳遐邇,特敕優旨,準會典例,本品數十分加三分,不得別為華飾。右具本朝舊本例如前。今後令兩巡使祗據官秩品級與判狀,其餘一物已上,不得增加。兼勒驅使官與金吾司並門司同力轄鈐,如有大段踰越,即請據罪科斷行人,兼不得追領。喪葬之家,別有勘責。奉敕,如過制度,不許尺寸事數,其假賃行人徒二年,喪葬之家,即不問罪,仍付所司。「長慶三年十二月」」
  88.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六·穆宗:「十二月浙西觀察使李德裕奏去管內淫祠一千一十五所」
  89.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屬郡祠廟按方志前代名臣賢后則祠之四郡之內除淫祠一千一十所又罷私邑山房一千四百六十以清寇盜人樂其政優詔嘉之」
  90.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又按屬州非經祠者毀千餘所撤私邑山房千四百舍寇無所廋蔽天子下詔褒揚」
  91.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敬宗:「四年正月壬申穆宗崩癸酉皇太子即位柩前時年十六」
  92.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敬宗:「丙子浙西觀察使李德裕奏詔令當道造盝子二十具計用銀一萬三千兩金一百三十兩昨已進兩具用銀一千三百兩當道在庫貯備銀無二三百兩皆百計收市方成此兩具臣當道唯有留使錢五萬貫每事節儉支費猶欠十三萬貫不足臣若因循不奏則負陛下任使之恩若分外誅求又累陛下慈儉之德伏乞宣令宰臣商議何以遣臣得上不違宣索下不闕軍須不困疲人不斂物怨時有詔罷進奉故德裕有是奏」
  93.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別集卷五·奏銀妝具狀:「臣有生多幸,獲被昌期,受寄名藩,每憂曠職,孜孜夙夜,上報國恩。數年以來,災旱相繼,罄竭微慮,粗免流亡,物力之間,尚未完復。臣伏准今年三月初三日赦文,常貢之外,不令進獻。此則陛下至聖至明,細微洞照,一恐聚斂之吏,緣以成奸,雕瘵之人,不勝其弊。上宏儉約之德,下敷惻憫之仁,萬國群甿,鼓舞未息。昨奉五月二十三日詔書,令訪茅山真隱,將欲師處謙守約之道,敦務實去華之美。雖無人上塞丹詔,實率土已偃玄風,豈止微臣,獨懷忭賀?況進獻之事,臣子之常心,雖有敕文不許,亦合竭力上貢。惟臣當道,素號富饒,近年以來,比舊則異。貞元中李錡任觀察使日,職兼鹽鐵。百姓除實出榷酒錢外更置官酤,兩重納榷,獲利至厚。又訪聞當時進奉,亦兼用鹽鐵羨餘,貢獻繁多,自後莫及。至薛苹任觀察使時,又奏置榷酒。上供之外,頗有餘財;軍用之間,實為優足。自元和十四年七月三日敕,卻停榷酤。又准元和十五年五月七日赦文,諸州羨餘,不令送使,惟有留使錢五十萬貫支用,猶欠十三萬貫不足,須是諸事節用,百計補填,經費之中,未免懸闕。至於綾紗等物,猶是本州所出,易於方圓。金銀不出當州,皆須外處回市。去年二月中奉宣,令進盝子,計用銀九千四百餘兩。其時貯備都無三二百兩,乃諸頭收市,方獲製造上供。昨又奉宣旨,令進妝具二十件,計用銀一萬三千兩,金一百三十兩。尋令併合聖節進奉金銀造成兩具進納訖。今差人於淮南收買,旋到旋造,星夜不輟,竭力營求,深憂不迨。臣若因循不奏,則負陛下任使之恩;若分外誅求,則又累陛下慈儉之德。伏乞陛下覽前件榷酤及諸州羨餘之目,則知臣軍用短闕,本未有由。伏料陛下見臣論奏,必賜詳悉,知臣竭愛君守官之節,盡納忠罄直之心。伏乞聖慈宣令宰臣商議,何以遣臣得上不違宣旨,下不闕軍儲,不困疲人,不招物議,前後詔敕,並可遵承。輒冒宸嚴,敢陳丹懇,不任戰汗之至。「長慶四年七月」」
  94. ^ 《西台集》卷十五·:「俄遷樞密直學士定州路安撫使知定州州貢文綾文絁有常數詔增貢文綾百匹絁百匹公上言唐李德裕為浙西觀察使詔貢繚綾千匹徳裕奏言若將匪頒臣下則千匹豈足於用若止上躬自服何至多用千匹奏至遂停之臣幸遇聖朝則德裕前日之言亦臣今日所當言者惟陛下察許詔從罷之」
  95. ^ 《唐史論斷》卷下·文宗·貶杜元穎:「如李德裕在浙西昭愍凡有宣索再三論奏罷其貢獻此以生民為意不奉君之侈欲也觀德裕之賢視元穎為何人」
  96.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別集卷五·王智興度僧尼狀:「王智興於新屬泗州置僧尼戒壇,自去冬於江淮以南,所在懸榜招置。江淮自元和二年後,不敢私度。聞泗州有壇,戶有三丁,必令一丁落髮,意欲規避王徭,影庇資產。自正月已來,落髮者無慮數萬。臣今於蒜山渡點其過者,一日一百餘人,勘問惟十四人是舊日沙彌,餘是蘇、常百姓,亦無本州文牓,尋已勒還本貫。訪聞泗州置壇次第,凡髠夫到,人納二千,給牒即回,別無法事。若不特行禁止,比至誕節,計江淮以南,失卻六十萬丁壯。此事非細,繫於朝廷法度。」
  97. ^ 《唐會要》卷一·帝號上:「敬宗睿武昭愍孝皇帝諱湛元和四年己丑歲六月九日生於東宮之別殿」
  98.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敬宗:「乙未徐泗王智興請置僧尼戒壇浙西觀察使李德裕奏狀論其奸幸時自憲宗朝有敕禁私度戒壇智興冒禁陳請蓋緣久不興置由是天下沙門奔走如不及智興邀其厚利由是致富時議丑之」
  99. ^ 《資治通鑑》卷二四三:「乙未徐泗觀察使王智興以上生日請於泗州置戒壇度僧尼以資福許之自元和以來敕禁此弊智興欲聚貨首請置之於是四方輻湊江淮尤甚智興家貲由此累巨萬浙西觀察使李德裕上言若不鈐制至降誕日方停計兩浙福建當失六十萬丁奏至即日罷之」
  100.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元和已來累敕天下州府不得私度僧尼徐州節度使王智興聚貨無厭以敬宗誕月請於泗州置僧壇度人資福以邀厚利江淮之民皆群黨渡淮德裕奏論曰王智興於所屬泗州置僧尼戒壇自去冬於江淮已南所在懸榜招置江淮自元和二年後不敢私度自聞泗州有壇戶有三丁必令一丁落髮意在規避王徭影庇資產自正月已來落髮者無算臣今於蒜山渡點其過者一日一百餘人勘問唯十四人是舊日沙彌餘是蘇常百姓亦無本州文憑尋已勒還本貫訪聞泗州置壇次第凡僧徒到者人納二緡給牒即回別無法事若不特行禁止比到誕節計江淮已南失卻六十萬丁壯此事非細繫於朝廷法度狀奏即日詔徐州罷之」
  101.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下冊·別集卷八·丹扆箴:「臣聞《詩》云:「心乎愛矣,遐不謂矣。」此古之賢人所以篤於事君者也。夫跡疏而言親者危,地遠而意忠者忤。然臣竊念拔自先聖,偏荷寵光,若不愛君以忠,則是上負靈鑒。臣頃事先朝,屬多陰沴,嘗獻《大明賦》以諷,頗蒙先朝嘉納。臣今日盡節明主,亦猶是心。昔張敞之守遠郡,梅福之在遐徼,尚竭誠盡規,不避尤悔。況臣嘗學舊史,頗知官箴,雖在疏遠,猶思獻替。謹稽首上《丹扆六箴》,具列於後。仰塵睿鑒,伏積兢惶。
    一宵衣箴
    「先王聽政,昧爽以俟。雞鳴既盈,日出而視。伯禹大聖,寸陰為貴。光武至仁,反支不忌。無俾姜後,獨去簪珥。彤管記言,克念前志。」
    二正服箴
    「聖人作服,法象可觀。雖在宴遊,尚不懷安。汲黯莊色,能正不冠。楊阜毅然,亦譏縹紈。四時所御,各有其官。非此勿服,惟辟所難。」
    三罷獻箴
    「漢文罷獻,詔還騄耳。鑾輅徐驅,焉用千里?厥後令王,亦能恭己。翟裘既焚,筒布則毀。道德為麗,慈仁為美。不過天道,斯為至理。」
    四納誨箴
    「惟後納誨,以求厥中。從善如流,乃能成功。漢驁流湎,舉白浮鍾。魏睿侈汰,凌霄作宮。忠雖不忤,善亦不從。以規為瑱,是謂塞聰。」
    五辯邪箴
    「居上處深,在察微萌。雖有讒慝,不能蔽明。漢之有昭,德過周成。上書知偽,照奸得情。燕、蓋既折,王猷洽平。百代之後,乃流淑聲。」
    六防微箴
    「天子之孝,敬遵王度。安必思危,乃無遺慮。亂臣猖蹶,非可遽數。玄黃莫辨,觸瑟始仆。柏谷微行,豺豕塞路。睹貌獻飧,斯可誡懼。」(寶曆元年二月八日)」
  10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敬宗荒僻日甚游幸無恆疏遠賢能昵比群小坐朝月不二三度大臣罕得進言海內憂危慮移宗社德裕身居廉鎮傾心王室遣使獻丹扆箴六首曰臣聞心乎愛矣遐不謂矣此古之賢人所以篤於事君者也夫跡疏而言親者危地遠而意忠者忤然臣竊念拔自先聖偏荷寵光若不愛君以忠則是上負靈鑒臣頃事先朝屬多陰沴嘗獻大明賦以諷頗蒙先朝嘉納臣今日盡節明主亦由是心昔張敞之守遠郡梅福之在遐徼尚竭誠盡忠不避尤悔況臣嘗學舊史頗知箴諷雖在疏遠猶思獻替謹獻丹扆箴六首仰塵睿鑒伏積兢惶其宵衣箴曰先王聽政昧爽以俟雞鳴既盈日出而視伯禹大聖寸陰為貴光武至仁反支不忌無俾姜後獨去簪珥彤管記言克念前志其正服箴曰聖人作服法象可觀雖在宴遊尚不懷安汲黯莊色能正不冠楊阜毅然亦譏縹紈四時所御各有其官非此勿服惟辟所難其罷獻箴曰漢文罷獻詔還騄耳鑾輅徐驅焉用千里厥後令王亦能恭己翟裘既焚筒布則毀道德為麗慈仁為美不過天道斯為至理其納誨箴曰惟後納誨以求厥中從善如流乃能成功漢驁流湎舉白浮鍾魏睿侈汰凌霄作宮忠雖不忤善亦不從以規為瑱是謂塞聰其辯邪箴曰居上處深在察微萌雖有讒慝不能蔽明漢之有昭德過周成上書知偽照奸得情燕蓋既折王猷洽平百代之後乃流淑聲其防微箴曰天子之孝敬遵王度安必思危乃無遺慮亂臣猖蹶非可遽數玄黃莫辨觸瑟始仆柏谷微行豺豕塞路睹貌獻飧斯可誡懼」
  103. ^ 《資治通鑑》卷二四三:「上游幸無常昵比群小視朝月不再三大臣罕得進見二月壬午浙西觀察使李德裕獻丹扆六箴一曰宵衣以諷視朝稀晚二曰正服以諷服御乖異三曰罷獻以諷徵求玩好四曰納誨以諷侮棄讜言五曰辨邪以諷信任群小六曰防微以諷輕出遊幸其納誨箴略曰漢驁流湎舉白浮鍾魏睿侈汰陵霄作宮忠雖不忤善亦不從以規為瑱是謂塞聰防微箴曰亂臣猖獗非不遽數玄服莫辨觸瑟始仆柏谷微行豺豕塞路睹貌獻餐斯可戒懼上優詔答之」
  104.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德裕意在切諫不欲斥言托箴以盡意宵衣諷坐朝稀晚也正服諷服御乖異也罷獻諷徵求玩好也納誨諷侮棄讜言也辨邪諷信任群小也防微諷輕出遊幸也帝雖不能盡用其言命學士韋處厚殷勤答詔頗嘉納其心焉德裕久留江介心戀闕廷因事寄情望回聖獎而逢吉當軸枳棘其塗竟不得內徙」
  105.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別集卷五·毫州聖水狀:「臣訪聞此水本因妖僧誑惑,狡計丐錢。數月以來,江南之人,奔走塞路。每三十家,都顧一人取水。擬取之時,病者斷食葷血,既飲之後,又二七日蔬飯。危疾之人,俟之愈病。其水斗價三千,而取者益之他水,沿路轉以市人。老疾飲之,多至危篤。昨點兩浙、福建百姓,渡江者日三五千人。臣於蒜山,已加捉搦。若不絕其根本,終無益黎甿。昔吳時有聖水,宋時有聖火,並皆妖妄,古人所非。乞下本道觀察使令狐楚,速令填塞,以絕妖源。」
  106.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寶曆二年亳州言出聖水飲之者愈疾德裕奏曰臣訪聞此水本因妖僧誑惑狡計丐錢數月已來江南之人奔走塞路每三二十家都顧一人取水擬取之時疾者斷食葷血既飲之後又二七日蔬飧危疾之人俟之愈病其水斗價三貫而取者益之他水沿路轉以市人老疾飲之多至危篤昨點兩浙福建百姓渡江者日三五十人臣於蒜山渡已加捉搦若不絕其根本終無益黎氓昔吳時有聖水宋齊有聖火事皆妖妄古人所非乞下本道觀察使令狐楚速令填塞以絕妖源從之」
  107.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時亳州浮屠詭言水可愈疾號曰聖水轉相流聞南方之人率十戶僦一人使往汲既行若飲病者不敢近葷血危老之人率多死而水斗三十千取者益它汲轉鬻於道互相欺訹往者日數十百人德裕嚴勒津邏捕絕之且言昔吳有聖水宋齊有聖火皆本妖祥古人所禁請下觀察使令狐楚填塞以絕妄源從之」
  108. ^ 《唐語林》卷一·政事上:「寶曆中亮州雲出聖水服之愈宿疾亦無一差者自洛已來及江西數十郡人爭施金貸之衣服以飲焉獲利千萬人轉相惑李德裕在浙西命於大市集人置釡取其水設司取豬肉五斤煮雲若聖水也肉當如故逡巡熟爛自此人心稍定妖者尋而敗露」
  109. ^ 《新唐書》列傳第九十八·裴度:「汴宋觀察使令狐楚言亳州聖水出飲者疾輒愈度判曰妖由人興水不自作命在所禁塞」
  110.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敬宗:「癸未山人杜景先於光順門進狀稱有道術令中使押杜景先往淮南及江南湖南嶺南諸州求訪異人」
  111.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帝方惑佛老禱福祈年浮屠方士並出入禁中狂人杜景先上言其友周息元壽數百歲帝遣宦者至浙西迎之詔在所馳驛敦遣」
  11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敬宗為兩街道士趙歸真說以神仙之術宜訪求異人以師其道僧惟貞齊賢正簡說以祠禱修福以致長年四人皆出入禁中日進邪說山人杜景先進狀請於江南求訪異人至浙西言有隱士周息元壽數百歲帝即令高品薛季棱往潤州迎之仍詔德裕給公乘遣之」
  113.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德裕因中使還獻疏曰臣聞道之高者莫如廣成玄元人之聖者莫若軒黃孔子昔軒黃問廣成子理身之要何以長久對曰無視無聽抱神以靜形將自正神必自清無勞子形無搖子精乃可長生慎守其一以處其和故我修身千二百歲矣吾形未嘗衰又雲得吾道者上為皇而下為王玄元語孔子曰去子之驕氣與多欲態色與淫志是皆無益於子之身吾所告子者是已故軒黃髮謂天之嘆孔子興猶龍之感前聖於道不其至乎伏惟文武大聖廣孝皇帝陛下用玄祖之訓修軒黃之術凝神閒館物色異人將以覿冰雪之姿屈順風之請恭惟聖感必降真仙若使廣成玄元混跡而至語陛下之道授陛下之言以臣度思無出於此臣所慮赴召者必迂怪之士茍合之徒使物淖冰以為小術炫耀邪僻蔽欺聰明如文成五利一無可驗臣所以三年之內四奉詔書未敢以一人塞詔實有所懼臣又聞前代帝王雖好方士未有服其藥者故漢書稱黃金可成以為飲食器則益壽又高宗朝劉道合玄宗朝孫甑生皆成黃金二祖竟不敢服豈不以宗廟社稷之重不可輕易此事炳然載於國史以臣微見倘陛下睿慮精求必致真隱唯問保和之術不求餌藥之功縱使必成黃金止可充於玩好則九廟靈鑒必當慰悅寰海兆庶誰不歡心臣思竭愚衷以裨玄化無任兢憂之至」
  114. ^ 《資治通鑑》卷二四三:「道士趙歸真說上以神仙僧惟貞齊賢正簡說上以禱祠求福皆出入宮禁上信用其言山人杜景先請遍歷江嶺求訪異人有潤州人周息元自言壽數百歲上遣中使迎之八月乙巳息元至京師上館之禁中山亭」
  115.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敬宗:「令供奉道士二十人隨浙西處士周息元入內宮之山亭院上問以道術言識張果葉靜能浙西觀察使李德裕上疏言息元誕妄無異於人」
  116.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息元至京帝館之於山亭問以道術自言識張果葉靜能詔寫真待詔李士昉問其形狀圖之以進息元山野常人本無道學言事誕妄不近人情及昭愍遇盜而殂文宗放還江左德裕深識守正皆此類也」
  117.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寶曆二年十二月八日敬宗遇害賊蘇佐明等矯制立絳王勾當軍國事樞密使王守澄中尉梁守謙率禁軍討賊誅絳王迎上於江邸」
  118. ^ 《新唐書》本紀第八·文宗:「乙巳江王即皇帝位於宣政殿」
  119.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丁丑浙西觀察使李德裕浙東觀察使元稹就加檢校禮部尚書」
  120.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文宗即位就加檢校禮部尚書」
  121. ^ 《酉陽雜俎》續集卷四·貶誤:「予太和初從事浙西贊皇公幕中嘗因與曲宴中夜公語及國朝詞人優劣雲世人言靈芝無根醴泉無源張曲江著詞也蓋取虞翻與弟求婚書徒以芝草為靈芝耳予後偶得虞翻集果如公言」
  122. ^ 《全唐文》卷七三一·贊皇公李德裕德政碑:「大和元年就加禮部尚書二年加銀青光祿大夫詔書方勉舉漢宣故事以寵休績在金陵凡六載其仁風惠化磅礴於封部洋溢於歌謳天下聞之久矣」
  123. ^ 《劉禹錫集箋證》上冊·卷四·牛頭山第一祖融大師新塔記:「初,摩訶迦葉授佛心印,得其人而傳之,至師子比丘凡二十五葉,而遠摩得焉。東來中華,華人奉之為第一祖。又三傳至雙峰信公,雙峰廣其道而歧之。一為東山宗,能、秀、寂其後也;一為牛頭宗,岩、持、威、鶴林、經山其後也。分慈氏之一支,為如來之別子。咸有祖稱,粲然貫珠。大師號法融,姓韋氏,延陵人。少為儒,博極群書,既而嘆曰:「此仁誼言爾,吾志求出世間法。」遂入句曲,依僧炅,改逢掖而緇之。徙居是山,宴坐石室。以慧力感通,故旱麓泉涌;以神功示現,故皓雪蓮生。巨蛇摧伏,群鹿聽法。貞觀中,雙峰過江,望牛頭頓錫曰:「此山有道氣,宜有得之者。」乃來,果與大師相遇。性合神授,至於無言。同躋智地,密付貞印。揭立江左,名聞九圍。學徒百千,如水歸海。由其門而為天人師者,皆脈分焉。顯慶二年,報身示滅。道在後覺,神依故山。戒香不絶,龕坐未飾。夫豈不思乎?蓋神期冥數,必有所待。大和三年,潤州牧、浙江西道觀察使、檢校禮部尚書趙郡李公在鎮三閏,百為大備,尚理信古,儒玄交修,始下令禁桑門歸佛以眩人者,而於真實相深達焉。常謂大師像設宜從本教,言自我啟,因自我成。乃召主吏籍我月入,得緡錢二十萬,俾秣陵令如符經營之。三月甲子,新塔成,事嚴而工人盡藝,誠達而山神來護。願力既從,眾心知歸。撞鐘告白,龍象大會。諸天聲香之蘊,如見如聞。即相生敬,明幽同感。尚書欲傳信於後,遠命愚志之。夫上士解空而離相,中士着空而嫉有。不因相何以示覺?不由有何以悟無?彼達真諦而得中道者,當知為而不有,賢乎以不修為無為也。」
  124.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乙巳以禮部尚書翰林侍講學士丁公著檢校戶部尚書兼潤州刺史充浙江西道觀察使以前浙西觀察使檢校禮部尚書李德裕為兵部侍郎」
  125.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征浙西觀察使李德裕為兵部侍郎裴度薦以為相會吏部侍郎李宗閔有宦官之助甲戌以宗閔同平章事」
  126.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太和三年八月召為兵部侍郎裴度薦以為相而吏部侍郎李宗閔有中人之助是月拜平章事懼德裕大用九月檢校禮部尚書出為鄭滑節度使」
  127.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太和三年召拜兵部侍郎裴度薦材堪宰相而李宗閔以中人助先秉政且得君出德裕為鄭滑節度使引僧孺協力罷度政事」
  128.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壬辰以李德裕為義成節度使李宗閔惡其逼己故出之」
  129.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三十一·史憲誠:「先是憲誠與全略婚媾及同捷叛復潛以糧餉為助上屢發使申諭尋又就加平章事憲誠嘗遣驍將至闕下恣為張大宰相韋處厚以語折銼之憲誠不敢復與同捷為應時憲誠示出師共討同捷及滄景平加司徒」
  130. ^ 《舊唐書》列傳第七十九·李聽:「四年七月轉滑州刺史義成軍節度使大和二年討李同捷時魏博行營將丌志沼潛結滄鎮擅回戈攻其帥史憲誠詔聽帥師援之大破其叛卒志沼奔鎮州為王庭湊所殺聽遂凱旋以功封涼國公授一子五品官王庭湊再違朝旨詔聽以全師屯貝州」
  131.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三十五·史憲誠:「眾謂憲誠賣己曰紿我以沽恩耶夜攻殺之並監軍史良佐,推何進滔為帥以請,詔贈憲誠太尉」
  13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三十一·史憲誠:「憲誠素懷向背不能以忠誠感激其眾未及出城太和三年六月二十六日夜為軍眾所害冊贈太尉」
  133. ^ 《新唐書》本紀第八·文宗:「六月甲戌魏博軍亂殺其節度使史憲誠都知兵馬使何進滔自稱留後八月辛亥以相衛澶三州隸相衛節度使進滔不受命」
  134.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癸未中使劉弘逸送史憲誠旌節自魏州還稱六月二十六日夜魏博軍亂殺史憲誠立大將何進滔為留後其新節度使李聽入城不得[...]辛亥魏博何進滔奏准詔割相衛三州三軍不受壬子詔以魏博衙內都知兵馬使何進滔檢校左散騎常侍充魏博節度使」
  135. ^ 《舊唐書》列傳第七十九·李聽:「後憲誠欲入覲竭其府庫魏人怨之殺憲誠衙軍立其大將何進滔詔聽兼領魏博節度使將兵北渡魏人不納聽乘城拒守乃屯兵館陶魏兵遽襲聽不為備其軍大敗無復部伍晝夜奔走僅而獲免喪師過半輜車兵仗並皆委棄御史中丞溫造殿中侍御史崔蠡彈之曰臣聞賞罰不立無以示天下是非一貫莫能建大中竊見義成軍節度使李聽昨者資其承藉委以統戎俾代憲誠付之雄鎮總二萬虎貔之旅位極寵榮兼兩籓節制之權心無報效況陛下授以神算假以天威入魏之期克日先定而聽擁旄觀望按甲遷延熒惑人心逗撓軍政遂使憲誠陷於屠戮亂眾肆其奸凶失六郡於垂成固危巢於已覆委貝州而不守燒劫無遺望淺口而疾驅狼狽就道自圖茍免不吝苞羞蔑棄朝章有同兒戲魏州之亂職聽之由論其負恩萬死猶幸伏以封常清河南失律斬於關門高霞寓唐鄧破傷投諸遐裔渾鎬節制易定將戰而兵力不支袁滋逗留西川欲進而凶渠尚在或親當矢石或躬歷艱危勢屈賊鋒竟申朝典未曾貸法必震皇威今李聽罪狀夙聞中外憤惋比之常清等輩萬萬過之若陛下猶示含弘不置極法臣等恐憲章墜地天下寒心伏請付法上不之罪罷兵柄為太子少師」
  136. ^ 《新唐書》列傳第七十九·李聽:「聽不得入乃屯館陶又不設備魏人襲之師驚潰死失殆半輜械盡棄之聽晝夜馳以免於是御史中丞溫造等劾奏魏州亂憲誠死職繇於聽請論如法天子不罪也罷為太子少師」
  137.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上遣中使賜史憲誠旌節癸酉至魏州時李聽自貝州還軍館陶遷延未進憲誠竭府庫以治行將士怒甲戌軍亂殺憲誠奉牙內都知兵馬使靈武何進滔知留後李聽進至魏州進滔拒之不得入秋七月進滔出兵擊李聽聽不為備大敗潰走晝夜兼行趣淺口失亡過半輜重兵械盡棄之昭義兵救之聽僅而得免歸於滑台河北久用兵饋運不給朝廷厭苦之八月壬子以進滔為魏博節度使復以相衛澶三州歸之」
  138.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文宗素知忠藎采朝論征之到未旬時又為宗閔所逐中懷於悒無以自申」
  139. ^ 《欽定全唐文》卷七三一·贊皇公李德裕德政碑:「皇帝即位四年滄寇既平河朔無事方偃戢兵刃與人休息惟東郡地臨討伐之境歲積水旱之後罷勞之師始旋於奔命殘耗之剩久困於煩役物力殫竭資用凶荒牧養之寄於是為急乃詔兵部侍郎贊皇公李德裕以檢校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出鎮茲土」
  140. ^ 《劉禹錫集箋證》中冊·卷二十八·送李尚書鎮滑州:「南徐報政入文昌,東郡須才別建章。視草名高同蜀客,擁旄年少勝荀郎。黃河一曲常城下,緹騎千重照路旁。目古相門還出相,如今人望在岩廊。「其後果繼韋平之族」」
  141.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冬十月壬寅朔戊申以東都留守崔元略檢校吏部尚書兼滑州刺史義成軍節度使代李德裕以德裕檢校兵部尚書兼成都尹充劍南西川節度使」
  142.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西川節度使郭釗以疾求代冬十月戊申以義成節度使李德裕為西川節度使」
  143. ^ 《欽定全唐文》卷七十四·賜李德裕立德政碑敕:「敕德裕卿文彰翰苑行振儒風廉察金陵六郡歌惠慈之化統安白馬三州懷思愛之心凡所踐經理行第一昨者段嶷以轅門將校闔境士農懇請立碑以銘德政朕以舉善為教所以勸不能嫦褪踞幔所以報成績國之彝訓莫善於斯所令禮部侍郎賈餗撰文事實頗周詞藻甚麗故令寫錄專遣賜卿亦別賜段嶷碑本庶慰群情想當知悉冬寒卿比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144.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西川承蠻寇剽虜之後郭釗撫理無術人不聊生」
  145.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逾年徙劍南西川蜀自南詔入寇敗杜元穎而郭釗代之病不能事民失職無聊生」
  146.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別集卷四·題劍門:「奇峰百仞懸,清眺出嵐煙。迥若戈回日,高疑劍倚天。參差霞壁聳,合沓翠屏連。想是三刀夢,森然在目前。頃歲入蜀,偶題此詩,馬上所成,數字未穩。」
  147.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戊午西川李德裕奏南蠻放還先擄掠百姓工巧僧道約四千人還本道」
  148.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丙辰西川節度使李德裕奏遣使詣南詔索所掠百姓得四千人而還」
  149.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德裕乃復葺關防繕完兵守又遣人入南詔求其所俘工匠得僧道工巧四千餘人復歸成都」
  150.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上冊·文集卷十二·故循州司馬杜元穎·第二狀奉宣令更商量奏來者:「右,臣等商量,比聞外議,皆以元穎不能綏撫南蠻,又無備御,責此二事,以為愆尤。臣等究其情由,實有本末。緣韋皋久在西蜀,自固兵權,邀結南蠻,為其外援,親昵信任,事同一家。此時亭障不修,邊防罷警。若後人加置一卒,繕理一城,必有異詞,便乖隣好。自武元衡以後三十餘年,戎備落然,不可獨責元穎。蠻退後,京城傳說驅掠五萬餘人,音樂伎巧,無不盪盡,緣郭釗無政,都不勘尋。臣徳裕到鎮後,差官於蠻經歷州縣,一一勘尋,皆得來名,具在案牘。蠻共掠九千人,成都郭下成都、華陽兩縣只有八十人,其中一人是子女錦錦,雜劇丈夫兩人,醫眼太秦僧一人,余並是尋常百姓,並非工巧。其八千九百餘人,皆是黎雅州百姓,半雜獦獠。臣徳裕到鎮後,移牒索得三千三百人,兩番送到,與監軍使於龍興大慈寺點閱,並是南界蠻獠有實。緣朝廷寵待如舊,從此蠻心益驕。今西川節將,惟務姑息。臣等所以薄元穎之過,謂合追榮。頻承顧問,不敢不縷悉聞奏。況元穎歿後,五經大赦,下位卑官,皆得追復官爵。倘聖旨以贈與為優,望只准赦文卻還舊爵,其贈官落下。未審可否?」
  151.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德裕至則完殘奮怯皆有條次成都既南失姚協西亡維松由清溪下沫水而左盡為蠻有始韋皋招來南詔復巂州傾內資結蠻好示以戰陣文法德裕以皋啟戎資盜其策非是養成癰疽第未決耳至元穎時遇隙而發故長驅深入蹂剔千里盪無孑遺今瘢夷尚新非痛矯革不能刷一方恥乃建籌邊樓按南道山川險要與蠻相入者圖之左西道與吐蕃接者圖之右其部落眾寡饋餫遠邇曲折咸具乃召習邊事者與之指畫商訂凡虜之情偽盡知之又料擇伏瘴舊獠與州兵之任戰者廢遣獰耄什三四士無敢怨」
  152.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蜀自南詔入寇一方殘弊郭釗多病未暇完補德裕至鎮作籌邊樓圖蜀地形南入南詔西達吐蕃日召老於軍旅習邊事者雖走卒蠻夷無所間訪以山川城邑道路險易廣狹遠近未逾月皆若身嘗涉歷上命德裕修塞清溪關以斷南詔入寇之路或無土則以石壘之德裕上言通蠻細路至多不可塞惟重兵鎮守可保無虞但黎雅以來得萬人成都得二萬人精加訓練則蠻不敢動矣邊兵又不宜多須力可臨制崔旰之殺郭英乂張朏之逐張延賞皆鎮兵也」
  153.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時北兵皆歸本道惟河中陳許三千人在成都有詔來年三月亦歸蜀人朏懼德裕奏乞鄭滑五百人陳許千人以鎮蜀且言蜀兵脆弱新為蠻寇所困皆破膽不堪征戌若北兵盡歸則與杜元穎時無異蜀不可保恐議者雲蜀經蠻寇以來已自增兵向者蠻寇已逼元穎始捕市人為兵得三千餘人徒有其數實不可用郭釗募北兵僅得百餘人臣復召募得二百餘人此外皆元穎舊兵也恐議者又聞一夫當關之說以為清溪可塞臣訪之蜀中老將清溪之旁大路有三自餘小徑無數皆東蠻臨時為之開通若言可塞則是欺罔朝廷要須大度水北更築一城迤邐接黎州以大兵守之方可況聞南詔以所掠蜀人二千及金帛賂遺吐蕃若使二虜知蜀虛實連兵入寇誠可深憂其朝臣建言者蓋由禍不在身望人責一狀留入堂案他日敗事不可令臣獨當國憲朝廷皆從其請」
  154.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西川節度使李德裕奏蜀兵羸疾老弱者從來終身不簡臣命立五尺五寸之度簡去四千四百餘人復簡募少壯者千人以慰其心所募北兵已得千五百人與土兵參居轉相訓習日益精練又蜀工所作兵器徒務華飾不堪用臣今取工於別道以治之無不堅利」
  155.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又料擇伏瘴舊獠與州兵之任戰者廢遣獰耄什三四士無敢怨又請甲人於安定弓人河中弩人浙西繇是蜀之器械皆犀銳率戶二百取一人使習戰貸勿事緩則農急則戰謂之雄邊子弟其精兵曰南燕保義保惠兩河慕義左右連弩騎士曰飛星鷙擊奇鋒流電霆聲突騎總十一軍築杖義城以制大度青溪關之阻作禦侮城以控榮經犄角勢作柔遠城以厄西山吐蕃復邛崍關徙巂州治台登以奪蠻險」
  156.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舊制歲抄運內粟贍黎巂州起嘉眉道陽山江而達大度乃分餉諸戍常以盛夏至地苦瘴毒輦夫多死德裕命轉邛雅粟以十月為漕始先夏而至以佐陽山之運饋者不涉炎月遠民乃安蜀人多鬻女為人妾德裕為著科約凡十三而上執三年勞下者五歲及期則歸之父母毀屬下浮屠私廬數千以地予農蜀先主祠旁有猱村其民剔發若浮屠者畜妻子自如德裕下令禁止蜀風大變」
  157.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己未以左僕射竇易直判太常卿西川李德裕奏收復吐蕃所陷維州差兵鎮守」
  158. ^ 《新唐書》本紀第八·文宗:「是月振武及天德靈武鹽夏二州地震吐蕃以維州歸於有司」
  159.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五年九月吐蕃維州守將悉怛謀請以城降其州南界江陽岷山連嶺而西不知其極北望隴山積雪如玉東望成都若在井底一面孤峰三面臨江是西蜀控吐蕃之要地至德後河隴陷蕃唯此州尚存吐蕃利險要將婦人嫁於此州閽者二十年後婦人生二子成長及蕃兵攻城二子內應其州遂陷吐蕃得之號曰無憂城貞元中韋皋鎮蜀經略西山八國萬計取之不獲至是悉怛謀遣人送款德裕疑其詐遣人送錦袍金帶與之託雲候取進止悉怛謀乃盡率郡人歸成都德裕乃發兵鎮守」
  160.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吐蕃維州將悉怛謀以城降維距成都四百里因山為固東北繇索叢嶺而下二百里地無險走長川不三千里直吐蕃之牙異時戍之以制虜入者也德裕既得之即發兵以守且陳出師之利」
  161.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二·牛僧孺:「俄而西川節度李德裕奏吐蕃維州守將悉怛謀以城降德裕又上利害雲若以生羌三千出戎不意燒十三橋搗戎之腹心可以得志矣上惑其事下尚書省議眾狀請如德裕之策僧孺奏曰此議非也吐蕃疆土四面萬里失一維州無損其勢況論董勃義才還劉元鼎未到比來修好約罷戍兵中國御戎守信為上應敵次之今一朝失信戎丑得以為詞聞贊普牧馬茹川俯於秦隴若東襲隴阪徑走回中不三日抵咸陽橋而發兵枝梧駭動京國事或及此雖得百維州亦何補也上曰然遂詔西川不內維州降將」
  162. ^ 162.0 162.1 《李德裕文集校箋》上冊·文集卷十二·論大和五年八月將故維州城歸降准詔卻執送本蕃就戮人吐蕃城副使悉怛謀狀:「右,臣頃蒙先朝授劍南西川節度使,其悉怛謀雖是吐蕃酋長,久樂皇風,將彼堅城,降臣當道。臣差行維州刺史虞藏儉,便領兵馬,入據其城,飛章以聞,先帝驚喜。其時與臣仇者,望風疾臣,遽興疑言,上罔宸聽,以為與吐蕃盟約,不可背之,必恐將此為詞,侵犯郊境。遂詔臣卻還此城,兼執送悉怛謀等,令彼自戮,復降中使,迫促送還。昔白起殺降,終於杜郵致禍;陳湯見按,是為郅支報仇。感嘆前事,愧心終日。今者幸逢英主,忝被台司,輒敢追論,伏希省察。且維州據髙山絕頂,三面臨江,在戎虜平川之沖,是漢地入邊之路。初河隴盡沒,唯此州獨存。吐蕃潛將婦人,嫁與此州門子。二十年後,兩男長成。竊開壘門,引兵而入,遂為所滅,號無憂城。從此得併力於西邊,更無虞於南路,憑陵近甸,旰食累朝。貞元中,韋臯以經略河湟,此城為始,盡銳萬旅,急攻數年。吐蕃愛惜既甚,遣其舅論莽熱來救。雉堞髙峻,臨沖難及於層霄;鳥徑屈蟠,猛士多糜於礌石。莫展公輸之巧,空擒莽熱而還。及南蠻負恩,掃地驅劫。臣初到西蜀,眾心未安,外揚國威,中緝邊備。其維州熟臣信令,乃送款與臣。臣告之以須俟奏報,貴探情偽。其悉怛謀等,尋帥城兵,并州印甲仗,塞途相繼,空壘來歸。臣即大出牙兵,受其降禮,南蠻在列,莫敢仰視。況西山八國,隔在此州,比帶使名,都成虛語。諸羗久苦番中征役,願作王人。自維州降後,皆云但得臣信牒帽子,便相率內屬。其蕃界合水、棲雞等城,既失險阻,自須抽歸,可減八處鎮兵,坐收千餘里舊地。臣見此有莫大之利,為恢復之機,所以面許奏聞,各加酬賞。臣自與錦袍金帶,顒俟朝旨。且吐蕃維州未降以前一年,猶圍逼魯州。以此言之,豈守盟約?況臣未嘗用兵攻取,彼自感化來降,又沮議之人,豈思事實?犬戎遲鈍,土曠人稀,每欲乘秋犯邊,皆須數歲聚食。臣得維州逾月,未有一使入疆。自此之後,方應破膽,豈有慮其復怨,鼓此游詞?臣受降之初,指天為誓,寧忍將三百餘人性命,棄信偷安。累表陳論,乞垂矜舍。答詔嚴切,竟令執還,加以體被三木,輿於竹畚,及將即路,寃叫嗚呼。將吏對臣,無不隕涕。其部送者更遭蕃帥譏誚,雲既以降彼,何須送來?乃卻將此降人,戮於漢界之上。恣行殘忍,用固攜離,至乃擲其嬰孩,承以槍槊。臣聞楚靈誘殺蠻子,春秋明譏;周文收送鄧叔,簡冊深鄙。況乎大國,負此異族,塞忠款之路,快凶虐之情,從古以來,未有此事。伏惟仁聖文武至誠大孝皇帝陛下振睿聖之宏圖,得懷徠之上策。故南蠻申請朝之願,北庭效款塞之誠。臣實痛惜悉怛謀等,舉城向化,解辮歸義,而未加昆邪之爵,不賞庶其之功,翻以忠愛受屠,為仇讐所快。身遭此酷,名又不彰,職由愚臣,陷此非罪。雖時更一紀,而運屬千年,臣所以具陳根本,不憚繁細,冀蒙睿鑒,追獎忠魂。伏乞宣付中書,各加褒贈。冀華夷感徳,幽顯伸寃,警既往之幸心,激將來之峻節。臣無任懇願之至。謹錄奏聞,伏候敕旨。」
  163.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九月吐蕃維州副使悉怛謀請降盡帥其眾奔成都德裕遣行維州刺史虞藏儉將兵入據其城庚申具奏其狀且言欲遣生羌三千燒十三橋搗西戎腹心可洗久恥是韋皋沒身恨不能致者也事下尚書省集百官議皆請如德裕策牛僧孺曰吐蕃之境四面各萬里失一維州未能損其勢比來修好約罷戍兵中國御戎守信為上彼若來責曰何事失信養馬蔚茹川上平涼阪萬騎綴回中怒氣直辭不三日至咸陽橋此時西南數千里外得百維州何所用之徒棄誠信有害無利此匹夫所不為況天子乎上以為然詔德裕以其城歸吐蕃執悉怛謀及所與偕來者悉歸之吐蕃盡誅之於境上極其慘酷德裕由是怨僧孺益深」
  164. ^ 《欽定全唐文》卷七五五·唐故太子少師奇章郡開國公贈太尉牛公墓志銘:「李太尉德裕時殿劍南西川上言維州降今若使生羌三千人燒十三橋搗戎腹心可洗久恥是韋皋二十年至死恨不能致事下尚書省百官聚議皆如劍南奏公獨曰西戎四面各萬里來責曰何事失信養馬蔚茹川上平涼阪萬騎綴回中怒氣直辭不三日至咸陽橋西南遠數千里雖百維州此時安可用棄誠信有利無害匹夫不忍為況天子以誠信見責於夷狄且有大患上曰然遂罷維州議」
  165.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因陳出攻之利害時牛僧孺沮議言新與吐蕃結盟不宜敗約語在僧孺傳乃詔德裕卻送悉怛謀一部之人還維州贊普得之皆加虐刑」
  166.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僧孺居中沮其功命返悉怛謀於虜以信所盟德裕終身以為恨」
  167.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二·牛僧孺:「僧孺素與德裕仇怨雖議邊公體而怙德裕者以僧孺害其功謗論沸然帝亦以為不直」
  168. ^ 《資治通鑑》卷二四七:「李德裕追論維州悉怛謀事雲維州據高山絕頂三面臨江在戎虜平川之沖是漢地入兵之路初河隴並沒唯此獨存吐蕃潛以婦人嫁此州門者二十年後兩男長成竊開壘門引兵夜入遂為所陷號曰無憂城從此得併力於西邊更無虞於南路憑陵近甸旰食累朝貞元中韋皋欲經略河湟須此城為始萬旅盡銳急攻數年雖擒論莽熱而還城堅卒不可克臣初到西蜀外揚國威中緝邊備其維州熟臣信令空壁來歸臣始受其降南蠻震懾山西八國皆願內屬其吐蕃合水妻雞等城既失險厄自須抽歸可減八處鎮兵坐收千餘里舊地且維州未降前一年吐蕃猶圍魯州豈顧盟約臣受降之初指天為誓面許奏聞各加酬賞當時不與臣者望風疾臣詔臣執送悉怛謀等令彼自戮臣寧忍以三百餘人命棄信偷安累表陳論乞垂矜舍答詔嚴切竟令執還體備三木輿於竹畚及將就路冤叫嗚嗚將吏對臣無不隕涕其部送者更為蕃帥譏誚雲既已降彼何須送來復以此降人戮於漢境之上恣行殘忍用固攜離至乃擲其嬰孩承以槍槊絕忠款之路快凶虐之情從古已來未有此事雖時更一紀而運屬千年乞追獎忠魂各加褒贈詔贈悉怛謀右衛將軍」
  169. ^ 《資治通鑑》卷二四七:「臣光曰論者多疑維州之取捨不能決牛李之是非臣以為昔荀吳圍鼓鼓人或請以城叛吳弗許曰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奸使鼓人殺叛者而繕守備是時唐新與吐蕃修好而納其維州以利言之則維州大而信大以害言之則維州緩而關中急然則為唐計者宜何先乎悉怛謀在唐則為向化在吐蕃不免為叛臣其受誅也又何矜焉且德裕所言者利也僧孺所言者義也匹夫徇利而亡義猶恥之況天子乎譬如鄰人有牛逸而入於家或勸其兄歸之或勸其弟攘之勸歸者曰攘之不義也且致訟勸攘者曰彼嘗攘吾羊矣何義之拘牛大畜也鬻之可以富家以是觀之牛李之是非端可見矣」
  170. ^ 《容齋續筆》卷五·崔常牛李:「議者亦以德裕賢於僧孺咸謂牛李私憾不釋僧孺嫉德裕之功故沮其事然以今觀之則僧孺為得司馬溫公斷之以義利兩人曲直始分」
  171. ^ 《渭南文集》卷十八·籌邊樓記:「淳熙三年八月既望成都子城之西南新作籌邊樓四川制置使知府事范公舉酒屬其客山陰陸某曰君為我記按史記及地誌唐李衛公節度劍南實始作籌邊樓廢久無能識其處者今此樓望犍為僰道黔中越雋諸郡山川方域皆略可指意者衛公故趾其果在是乎樓既成公復按衛公之舊圖邊城地勢險要與蠻夷相入者皆可考信不疑雖然公於邊境豈真待圖而後知哉方公在中朝以洽聞強記擅名一時天子有所顧問近臣皆推公對莫敢先者其使虜而歸也盡能道其國禮儀刑法職官宮室城邑制度自幽薊以出居庸松亭關並定襄五原以抵靈武朔方古今戰守離合得失是非一皆究見本末口講手畫委曲周悉如言其閾內事雖虜耆老大人知之不如是詳也而況區區西南夷距成都或不過數百里一登是樓在目中矣則所謂圖者直按故事而已請以是為記公慨然曰君之言過矣予何敢望衛公然竊有幸焉衛公守蜀牛奇章方居中每排沮之維州之功既成而敗今予適遭清明寬大之朝論事薦吏奏朝入而夕報可使衛公在蜀適得此時其功烈壯偉詎止取一維州而已哉某曰請並書公言以詔後世可乎公曰唯唯九月一日記」
  172. ^ 《讀史管見》卷二十五:「司馬氏佑牛曙孺抑李德神其素志也至於維州之事則判然以德祖為無意竊謂其言乙過免夫維州本唐地也開元詩十八年春劍南帥章仇兼瓊典維州別駕董承晏同結吐蕃安戎城中守者開門納唐共使監察御史許遠守之是秋吐蕃寇安戎城及維州詔發關中強騎救之吐蕃引去然則維州本唐有竊安戎乃吐蕃城也至代宗廣德二年來吐蕃陷松維保二州高邁不能救於是西山諸州皆陷德宗貞元八年攻維州獲其犬將九年西南八國內附皋處之於維保霸州宅七年皋大破蛙蕃技七城五軍鎮焚百五十堂遂圍維州苦恭年吐蕃以兵十萬解維州之圍虜兵犬敗而維州竟永事是知盡州者吐蕃所必爭唐失而復得得譎復失不可棄焉者也使本非唐地既與吐蕃和棄而專取姑寺信約可耳本唐之地為吐蕃所侵乃錄管理謹造信舉險要而棄之借使曲雖操秦洲神蔚鄒佩加謝妒姬離宗惜神府恥平僧孺所謂盧養馬蔚茹川下平溯板萬騎綴回中怒氣直辭不已日至咸陽於時西南數千里外待百維州何所用此時以大言怖文宗非事實也[...]司馬氏不以義斷之而以利害為高既以利書為言又斥德祥符利取僧孺為義是皆無所據矣故以維州歸吐蕃棄祖宗土宅縛送悉怛譙沮歸附之心傳孺妨和信姊丸詐世下維姚遣兵據之法數十年之恥追獎悉怛謀贈以官秩德裕以大義謀國事也此二人是非之辨也」
  173. ^ 《朱子語類》歷代三:「或問維州事溫公以德裕所言為利僧孺所言為義如何曰德裕所言雖以利害言然意卻全在為國僧孺所言雖義然意卻全濟其己私且德裕既受其降矣雖義有未安也須別做置處乃縛送悉怛謀使之恣其殺戮果何為也」
  174. ^ 《讀通鑑論》卷二十六·文宗:「牛李維州之辨伸牛以詘李者始於司馬溫公公之為此說也懲熙豐之執政用兵生事弊中國而啟邊釁故崇獎處鑄之說以戒時君夫古今異時強弱異勢戰守異宜利害異趣據一時之可否定千秋之是非此立言之大病而溫公以之矣又雲僧孺曰徒棄誠信匹夫之所不為其所謂誠信者蓋亦匹夫之諒而已矣其以利害言之而曰彼若來責養馬蔚茹川上平涼坂萬騎綴回中不三日至咸陽橋是其張皇虜勢以相恐喝也與張儀夸秦以脅韓楚之游辭同為千秋所切齒而言之不忌小人之橫亦至此哉夫吐蕃自憲宗以後非復昔之吐蕃久矣元和十四年率十五萬眾圍鹽州刺史李文悅拒守而不能下杜叔良以二千五百人擊之大敗而退其明年復寇涇州李光顏鼓厲神策一軍往救懼而速退長慶元年特遣論訥羅以來求盟非慕義也弱喪失魄畏唐而求安也其主彝泰多病而偷安不數年繼以荒淫殘虐之達磨天變於上人叛於下浸衰浸微而論恐熱婢婢交相攻以迄於亡安得如僧孺之言扣咸陽橋深人送死而無擇哉斂手俯顏取悉怛謀獻之使磔於境上以寒向化之心幸吐蕃之弱也浸使其強目無唐而鏃刃之下豈復有唐乎夫僧孺豈果崇信以服遠審勢以圖寧乎事成於德裕而欲敗之耳小人必快其私怨而國家之大利夷夏之大防皆不勝其恫疑之邪說文宗弗悟而從之他日追悔而弗」
  175. ^ 岑仲勉:隋唐史,p.406-408
  176.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德裕所歷征鎮以政績聞其在蜀也西拒吐蕃南平蠻蜒數年之內夜犬不驚瘡痏之民粗以完復會監軍王踐言入朝知樞密嘗於上前言悉怛謀縛送以快戎心絕歸降之義上頗尤僧孺」
  177.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會監軍使王踐言入朝盛言悉怛謀死拒遠人向化意帝亦悔之即以兵部尚書召」
  178.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丁未以前西川節度使李德裕為兵部尚書」
  179.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十一月乙卯以荊南節度使段文昌為西川節度使西川監軍王踐言入知樞密數為上言縛送悉怛謀以快虜心絕後來降者非計也上亦悔之[...]十二月乙丑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淮南節度使[...]丁未以前西川節度使李德裕為兵部尚書」
  180.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其年冬召德裕為兵部尚書僧孺罷相出為淮南節度使」
  181.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丙戌詔以銀青光祿大夫守兵部尚書上柱國贊皇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李德裕以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182. ^ 《新唐書》本紀第八·文宗:「二月丙戌兵部尚書李德裕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183. ^ 《唐大誥令集》卷四十八·大臣·宰相·命相五·李德裕平章事制:「弼亮鈞衡宣翼統紀明景化以凝庶績啟嘉謨以建大中爰求國楨以輔台德銀青光祿大夫守兵部尚書上柱國贊皇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李德裕元精孕靈和氣毓德堅直成性清明保躬貞規澹夷敏識沖遠學總九流之奧文師六義之宗令聞夙彰僉諧允屬自提綱柏署掌誥禁闈厘紀律詳平之司竭訐謨密勿之節洎廉察浙右總鎮滑台再委旌旄緝安邛蜀克有殊政咸懷去思諒惟全才茂此聲績朕以疇庸之典彝訓所先入遷司馬之崇彌積濟川之望是宜納誨朝夕擢居股肱勉宏伊呂之勛以嗣良平之美業傳相印門襲戎旃紹絲綸內職之榮繼鼎鉉中樞之重圭紱之盛恩輝罕儔爾宜罄乃忠貞副我毗倚無忝承命服茲寵光可守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散官勛封如故「大和七年七月」」
  184.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七年二月德裕以本官平章事進封贊皇伯食邑七百戶」
  185.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俄拜中書門下平章事封贊皇縣伯」
  186. ^ 《冊府元龜》卷七十四·帝王部·命相四:「七年二月制曰弼亮鈞衡宣翼統紀明景化以凝庶績啟嘉謨以建大中爰求國楨以輔台德銀青光祿大夫守兵部尚書上柱國贊皇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李德裕元精孕靈和氣毓德堅直成性清明保躬貞規澹夷敏識沖遠學宗九流之奧文師六義之宗令聞夙彰僉諧允屬自提綱柏署掌誥禁闈厘紀律詳平之司竭訐謨密勿之節洎廉察浙右總鎮滑台再委旌旄緝安邛蜀克有殊政咸懷去思諒惟全才茂此聲績朕以疇庸之典彝訓所先入遷司馬之崇彌積濟川之望是宜納誨朝夕擢居股肱勉宏伊呂之勛以嗣良平之美業傳相印門襲戎旃紹絲綸內職之榮繼鼎鉉中樞之重圭紱之盛恩輝罕儔爾宜罄乃忠貞副我毗倚無忝承命服茲寵光可本官平章事」
  187.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丙戌以兵部尚書李德裕同平章事德裕入謝上與之論朋黨事對曰方今朝士三分之一為朋黨時給事中楊虞卿與從兄中書舍人汝士弟戶部郎中漢公中書舍人張元夫給事中蕭浣等善交結依附權要上干執政下撓有司為士人求官及科第無不如志上聞而惡之故與德裕言首及之」
  188.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庚戌以楊虞卿為常州刺史張元夫為汝州刺史它日上復言及朋黨李宗閔曰臣素知之故虞卿輩臣皆不與美官李德裕曰給舍非美官而何宗閔失色丁巳以蕭浣為鄭州刺史」
  189.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故事丞郎詣宰相須少間乃敢通郎官非公事不敢謁李宗閔時往往通賓客李聽為太子太傅招所善載酒集宗閔閣酣醉乃去至德裕則喻御史有以事見宰相必先白台乃聽凡罷朝由龍尾道趨出遂無輒至閣者又罷京兆築沙堤兩街上朝衛兵」
  190.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始二省符江淮大賈使主堂廚食利因是挾貲行天下所至州鎮為右客富人倚以自高德裕一切罷之」
  191. ^ 《類說》卷七·獻替記·罷給食利文牒:「兩省舊以江淮富人給文牒周行天下稱堂廚食利人影占興販利入富室余判雲萬錢已厚常懷素餐百姓尚貧豈宜爭利既異拔葵之義尤傷脫粟之名將欲率人理當正本給食利文牒並宜停罷」
  19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六月宗閔亦罷德裕代為中書侍郎集賢大學士」
  193.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俄而宗閔罷德裕代為中書侍郎集賢殿大學士」
  194. ^ 《資治通鑑》卷二四三:「朝廷得劉悟遺表議者多言上黨內鎮與河朔異不可許左僕射李絳上疏以為兵機尚速威斷貴定人情未一乃可伐謀劉悟死已數月朝廷尚未處分中外人意共惜事機今昭義兵眾必不盡與從諫同謀縱使其半葉同尚有其半效順從諫未嘗久典兵馬威惠未加於人又此道素貧非時必無優賞今朝廷但速除近澤潞一將充昭義節度使令兼程赴鎮從諫未及佈置新使已至潞州所謂先人奪人之心也新使既至軍心自有所系從諫無位何名主張設使謀撓朝命其將士必不肯從今朝廷久無處分彼軍不曉朝廷之意欲效順則恐忽授從諫欲同軍惡則恐別更除人猶豫之間若有奸人為之畫策虛張賞設錢數軍士覬望尤難指揮伏望速賜裁斷仍先下明敕宣示軍眾獎其從來忠節賜新使繒五十萬匹使之賞設續除劉從諫一剌史從諫既粗有所得必且擇利而行萬無違拒設不從命臣亦以為不假攻討何則臣聞從諫已禁山東三州軍士不許自畜兵刀足明群心殊未得一帳下之事亦在不疑熟計利害決無即授從諫之理時李逢吉王守澄計議已定竟不用絳等謀十二月辛丑以從諫為昭義留後劉悟煩苛從諫濟以寬厚眾頗附之」
  195.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宣武節度使楊元卿有疾朝廷議除代李德裕請徙劉從諫於宣武因拔出上黨不使與山東連結上以為未可癸丑以左僕射李程為宣武節度使」
  196. ^ 《舊唐書》列傳第六十九·楊綰:「凡國之大柄莫先擇士自古哲後皆側席待賢今之取人令投牒自舉非經國之體也望請依古制縣令察孝廉審知其鄉閭有孝友信義廉恥之行加以經業才堪策試者以孝廉為名薦之於州刺史當以禮待之試其所通之學其通者送名於省自縣至省不得令舉人輒自陳牒比來有到狀保辯識牒等一切並停其所習經取左傳公羊穀梁禮記周禮儀禮尚書毛詩周易任通一經務取深義奧旨通諸家之義試日差諸司有儒學者對問每經問義十條問畢對策三道其策皆問古今理體及當時要務取堪行用者其經義並策全通為上第望付吏部便與官其經義通八策通二為中第與出身下第罷歸其明經比試帖經殊非古義皆誦帖括冀圖僥倖並近有道舉亦非理國之體望請與明經進士並停其國子監舉人亦請准此如有行業不着所由妄相推薦請量加貶黜所冀數年之間人倫一變既歸實學當識大猷居家者必修德業從政者皆知廉恥浮競自止敦龐自勸教人之本實在茲焉事若施行即別立條例」
  197.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八月甲申朔御宣政殿冊皇太子永是日降詔應犯死從流流已下遞減一等諸王自今後相次出閣授緊望已上州刺史佐其十六宅諸縣主委吏部於選人中簡擇配匹具以名聞皇太子方從師傅傳授六經一二年後當令齒胄國庠以興墜典宜令國子選名儒置五經博士各一人其公卿士族子弟明年已後不先入國學習業不在應明經進士限其進士舉宜先試帖經並略問大義取經義精通者放及第卿大夫者下人之所視遠方之所仿若非恭儉克己廉直任人而望其服從固不可得況朕不寶珠玉不御纖華逮於六宮皆務儉薄卿大夫得不葉朕此志率先兆人比年所頒制度皆約國家令式去其甚者稍謂得中而士大夫茍自便身安於習俗因循未革以至於今百官士族起今年十月其衣服輿馬並宜准大和六年十月七日敕如有固違重加黜責文武常參官及諸州府長官子為父後者賜勛兩轉」
  198. ^ 《冊府元龜》卷六四一·貢舉部:「七年八月制公卿士族子弟明年己後不先入國學習業不在應明經進士之限其進士舉宜先試帖經並客問委我取經義精通者次試議論各遭文埋高者便具及第所試詳感並停其試帖官便以國子監學官充禮部不得別更奏請弘文崇丈兩館生齊郎並依令試經畢仍差都省郎官兩人覆試須貢保任不得輒詐替弋」
  199. ^ 《資治通鑑》卷二四四:「上患近世文士不通經術李德裕請依楊綰議進士試論議不試詩賦德裕又言昔玄宗以臨淄王定內難自是疑忌宗室不令出閣天下議皆以為幽閉骨肉虧傷人倫向使天寶之末建中這初宗室散處方州雖未能安定王室尚可各全其生所以悉為安祿山朱泚所魚肉者由聚於一宮故也陛下誠因冊太子制書聽宗室年高屬疏者出閣且除諸州上佐使攜其男女出外婚嫁此則百年弊法一旦因陛下去之海內孰不欣悅上曰茲事朕久知其不可方今諸王豈無賢才無所施耳八月庚寅冊命太子因下制諸王自今以次出閣授緊望州刺史上佐十六宅縣主以時出適進士停試詩賦諸王出閣竟以議所除官不決而罷」
  200. ^ 《唐會要》卷七十六·貢舉中·進士:「八年正月中書門下奏進士放榜舊例禮部侍郎皆將及第人名先呈宰相然後放榜伏以委在有司固當精審宰相先知取捨事匪至公今年以後請便令放榜不用先呈人名其及第人所試雜支及鄉貢三代名諱並當日送中書門下使令定例勅旨依奏」
  201.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下冊·李衛公集補·請罷呈榜奏:「舊例,進士未放榜前,禮部侍郎遍到宰相私第,先呈及第人名,謂之呈榜。比聞多有改換,頗致流言。宰相稍有寄情,有司固無畏忌,取士之濫,莫不繇斯。將務責成,在於不撓,既無取捨,豈必預知?臣等商量,今年便任有司放榜,更不得先呈臣等,仍向後便為定例,如有固違,御史糾舉。」
  202. ^ 《資治通鑑》卷二四五:「初李仲言流象州遇赦還東都會留守李逢吉思復入相仲言自言與鄭注善逢吉使仲言厚賂之注引仲言見王守澄守澄薦於上雲仲言善易上召見之時仲言有母服難入禁中乃使衣民服號王山人仲言儀狀秀偉倜儻尚氣頗工文辭有口辯多權數上見之大悅以為奇士待遇日隆仲言既除服秋八月辛卯上欲以仲言為諫言置之翰林李德裕曰仲言向所為計陛下必盡知之豈宜置之近侍上曰然豈不容其改過對曰臣聞惟顏回能不貳過彼聖賢之過但思慮不至或失中道耳至於仲言之惡著於心本安能悛改邪上曰李逢吉薦之朕不欲食言對曰逢吉身為宰相乃薦奸邪以誤國亦罪人也上曰然則別除一官對曰亦不可上顧王涯涯對曰可德裕揮手止之上回顧適見色殊不懌而罷始涯聞上欲用仲言草諫疏極憤激既而見上意堅且畏其黨盛遂中變尋以仲言為四門助教給事中鄭肅韓佽封還敕書德裕將出中書謂涯曰且喜給事中封敕涯即召肅佽謂曰李公適留語令二閣老不用封敕二人即行下明日以白德裕德裕驚曰德裕不欲封還當面聞何必使人傳言且有司封駁豈復稟宰相意邪二人悵恨而去」
  203.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六·李宗閔:「及德裕秉政群邪不悅而鄭注李訓深惡之文宗乃復召宗閔於興元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命德裕代宗閔為興元尹」
  204. ^ 《新唐書》列傳第九十九·李宗閔:「李訓鄭注始用事疾德裕共訾短之乃罷德裕復召宗閔知政事進封襄武縣侯恣肆附托」
  205. ^ 《資治通鑑》卷二四五:「九月辛亥徵昭義節度副使鄭注至京師王守澄李仲言鄭注皆惡李德裕以山南西道節度使李宗閔與德裕不相悅引宗閔以敵之壬戌詔徵宗閔於興元庚寅以李宗閔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甲午以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德裕同平章事充山南西道節度使是日以李仲言為翰林侍講學士」
  206.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甲午以銀青光祿大夫守中書侍郎平章事李德裕檢校兵部尚書同平章事興元尹充山南西道節度使以助教李仲言為國子周易博士充翰林侍講學士皇太子見太師路隨於明門丙申諫官上疏論李仲言不合獎任上令中使宣逾諫官曰朕留仲言禁中顧問經義敕命已行不可遽改[...]丙午以新除興元節度使李德裕為兵部尚書」
  207. ^ 《資治通鑑》卷二四五:「庚寅以李宗閔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甲午以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德裕同平章事充山南西道節度使是日以李仲言為翰林侍講學士給事中高銖鄭肅韓佽諫議大夫郭承嘏中書舍人權璩等爭之不能得[...]李德裕見上自陳請留京師丙午以德裕為兵部尚書」
  208.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九月十日復召宗閔於興元授中書侍郎平章事代德裕出德裕為興元節度使德裕中謝日自陳戀闕不願出籓追敕守兵部尚書宗閔奏制命已行不宜自便尋改檢校尚書左僕射潤州刺史鎮海軍節度蘇常杭潤觀察等使代王璠」
  209.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帝語王涯別與官德裕搖手止涯帝適見不懌訓注皆怨即復召宗閔輔政拜德裕為興元節度使入見帝自陳願留闕下復拜兵部尚書宗閔奏命已行不可止更徙鎮海軍以代王璠」
  210. ^ 《資治通鑑》卷二四五:「時德裕宗閔各有朋黨互相擠援上患之每嘆曰去河北賊易去朝中朋黨難」
  211. ^ 《劉禹錫集箋證》中冊·卷二十八·奉送浙西李僕射相公赴鎮:「「奉送至臨泉驛,書札見征拙詩,時在汝州」建節東行是舊遊,歡聲喜氣滿吳州。郡人重得黃丞相,童子爭迎郭細侯。詔下初辭溫室樹,夢中先到景陽樓。自憐不識平津閣,遙望旌旗汝水頭。」
    重送浙西李相公頃廉問江南巳經七載後歷滑台劍南兩鎮遂入相今復領舊地新加旌旄:「江北萬人看玉節,江南千騎引金鐃。鳳從池上游滄海,鶴到遼東識舊巢。城下清波含百穀,窗中遠岫列三茅。碧雞白馬迴翔久,卻憶朱方是樂郊。」
  212. ^ 《資治通鑑》卷二四五:「初李德裕為浙西觀察使漳王傅母杜仲陽坐宋申錫事放歸金陵詔德裕存處之會德裕已離浙西「傅母女師也處昌呂翻離,力智翻」牒留後李蟾使如詔旨「德裕自浙西征見上卷三年鎮蜀見四年宋申錫事見五年系年差殊當考」至是左丞王璠戶部侍郎李漢奏德裕厚賂仲陽陰結漳王圖為不軌」
  213.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德裕至鎮奉詔安排宮人杜仲陽於道觀與之供給仲陽者漳王養母王得罪放仲陽於潤州故也九年三月左丞王璠戶部侍郎李漢進狀論德裕在鎮厚賂仲陽結托漳王圖為不軌四月帝於蓬萊殿召王涯李固言路隋王璠李漢鄭注等面證其事璠漢加誣構結語甚切至路隋奏曰德裕實不至此誠如璠漢之言微臣亦合得罪群論稍息尋授德裕太子賓客分懷東都」
  214.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先是太和中漳王養母杜仲陽歸浙西有詔在所存問時德裕被召乃檄留後使如詔書璠入為尚書左丞而漳王以罪廢死因與戶部侍郎李漢共譖德裕嘗賂仲陽導王為不軌帝惑其言召王涯李固言路隋質之注璠漢三人者語益堅獨隋言德裕大臣不宜有此讒焰少衰遂貶德裕為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215. ^ 《資治通鑑》卷二四五:「上怒甚召宰相及璠漢鄭注等面質之璠漢等極口誣之路隋曰德裕不至有此果如所言臣亦應得罪言者稍息夏四月以德裕為賓客分司丙申以門下侍郎同平章事路隋同平章事充鎮海節度使趣之赴鎮不得面辭坐救李德裕故也」
  216.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丙戌以桂管觀察使李從易為廣州刺史嶺南節度使以鎮海軍節度使浙西觀察等使李德裕為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217.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庚子詔銀青光祿大夫守太子賓客分司東都上柱國贊皇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李德裕貶袁州長史」
  218. ^ 《資治通鑑》卷二四五:「庚子制以向日上初得疾王涯呼李德裕奔問起居德裕竟不至又在西蜀征逋懸錢三十萬緡百姓愁困貶德裕袁州長史」
  219. ^ 《唐大誥令集》卷五十七·大臣·休致·李德裕袁州長史制:「有國之典,本於明罰;為君之道,必在去邪。皇王大政,諒無易此。奸凶與比,誠敬盡虧,無君之心,因事輒見,豈可尚居崇秩,猶列東朝。銀青光祿大夫、守太子賓客分司東都、上柱國、贊皇縣開國伯、食邑七百戶李德裕,性本陰狡,材則脆弱,因緣薄藝,頡頏清途。既忝藩鎮,旋處鈞軸,靡懷愧畏,肆意欺誣,廢撓舊章,汨亂彝序。賢良盡逐,當白晝而重關;詭詐是謀,逮中宵而萬變。朕嘗以寒暑得疾,初甚驚人,凡百臣子,奔走道路。而德裕私室宴然,全無憂戚。王涯駐車道左,絡繹追呼。滿朝傾駭,竟以不至。又在西蜀之日,征逋懸錢僅三十萬貫,使疲羸老弱,轉徙溝壑。交結異類,任用心僉人,賄賂流行,朱紫無辨。是宜處之重典,以正刑書。猶以夙經委使,載深寬宥,俾佐遐服,用示寬恩。可守袁州長史,馳驛發遣。」
  220.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三月庚子朔壬寅以袁州長史李德裕為滁州刺史」
  221.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十一月王璠與李訓造亂伏誅而文宗深悟前事知德裕為朋黨所誣明年三月授德裕銀青光祿大夫量移滁州刺史」
  222.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未幾宗閔以罪斥而注訓等亂敗帝追悟德裕以誣構逐乃徙滁州刺史又以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223. ^ 《資治通鑑》卷二四五:「三月壬寅以袁州長史李德裕為滁州刺史」
  224.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壬午以滁州刺史李德裕為太子賓客」
  225.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七月遷太子賓客」
  226. ^ 《劉禹錫集箋證》下冊·外集卷七·酬李相公喜歸鄉國自鞏縣夜泛浴水見寄:「鞏樹煙月上,清光含碧流。且無三已色,猶泛五湖舟。鵬息風還起,鳳歸林正秋。雖舉小山桂,此地不淹留。」
    和李相公平泉潭上喜見新月:「家山見初月,林壑悄無塵。幽境此何夕?清光如為人。潭空破鏡入,風動翠娥顰。會向瑣窗望,追思伊洛濱。」
    和李相公初歸平泉遇龍門南嶺遙望山居即事:「暫別明庭去,初隨優詔還。曾為鵬鳥賦,喜過鑿龍山。新墅煙火起,野程泉石間。岩廊人望在,只得片時閒。」
    和李相公以平泉新墅獲方外之名因以此詩為報洛中士君子兼見寄之作:「業繼韋平後,家依昆閬間。恩華辭北第,蕭灑愛東山。滿室圖書在,入門松菊開。垂天雖暫息,一舉出人寰。」
  227.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下冊·別集卷十·潭上喜見新月:「簪組十年夢,固廬今夕情。誰憐故鄉月,復映碧澤生。皓彩松上見,寒光波際輕。還將孤賞意,暫寄玉琴聲。」
    初歸平泉遇龍門南嶺遙望山居即事:「初歸故鄉陌,極望且徐輪。近野樵蒸至,平泉煙火新。農夫饋雞黍,漁子薦霜鱗。惆悵懷楊仆,慚為閣外人。」
    洛中士君子多以平泉見呼愧獲方外之名因以此詩為報奉寄劉賓客:「非高柳下逸,自愛竹林閒。才異居東里,愚因在北山。徑荒寒未掃,門設書長關。不及鴟夷子,悠悠煙水間」
  228.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開成初帝從容語宰相朝廷豈有遺事乎眾皆以宋申錫對帝俯首涕數行下曰當此時兄弟不相保況申錫邪有司為我褒顯之又曰德裕亦申錫比也起為浙西觀察使後對學士禁中黎埴頓首言德裕與宗閔皆逐而獨三進官帝曰彼嘗進鄭注而德裕欲殺之今當以官與何人埴懼而出又指坐扆前示宰相曰此德裕爭鄭注處」
  229.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十一月丙寅朔庚辰浙西觀察使崔郾卒以太子賓客分司東都李德裕檢校戶部尚書充浙西觀察使」
  230.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十一月檢校戶部尚書復浙西觀察使德裕凡三鎮浙西前後十餘年」
  231.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五月癸亥朔乙丑以東都留守裴度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使依前守司徒中書令丙寅戶部侍郎李珏判本司事以浙西觀察使李德裕檢校戶部尚書兼揚州大都督府長史充淮南節度使辛未詔以前淮南節度使牛僧孺為檢校司空東都留守以蘇州刺史盧商為浙西觀察使」
  23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開成二年五月授揚州大都督府長史淮南節度副大使知節度使事代牛僧孺」
  233.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德裕三在浙西出入十年遷淮南節度使代牛僧孺」
  234.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初僧孺聞德裕代己乃以軍府事交付副使張鷺即時入朝時揚州府藏錢帛八十萬貫匹及德裕至鎮奏領得止四十萬半為張鷺支用訖僧孺上章訟其事詔德裕重檢括果如僧孺之數德裕稱初到鎮疾病為吏隱欺請罰詔釋之」
  235.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僧孺聞之以軍事付其副張鷺即馳去淮南府錢八十萬緡德裕奏言止四十萬為鷺用其半僧孺訴於帝而諫官姚合魏謩等共劾奏德裕挾私怨沮傷僧孺帝置章不下詔德裕覆實德裕上言諸鎮更代例殺半數以備水旱助軍費因索王播段文昌崔從相授簿最具在惟從死官下僧孺代之其所殺數最多即自劾始至鎮失於用例不敢妄遂待罪有詔釋之」
  236.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四年四月就加檢校尚書左僕射」
  237.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五年春正月戊寅朔上不康不受朝賀己卯詔立親弟潁王瀍為皇太弟權勾當軍國事皇太子成美復為陳王」
  238.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八·武宗:「五年正月二日文宗暴疾宰相李珏知樞密劉弘逸奉密旨以皇太子監國兩軍中尉仇士良魚弘志矯詔迎潁王於十六宅曰朕自嬰疾疹有加無瘳懼不能躬總萬機日厘庶政稽於謨訓謀及大臣用建親賢以貳神器親弟潁王瀍昔在籓邸與朕常同師訓動成儀矩性稟寬仁俾奉昌圖必諧人慾可立為皇太弟應軍國政事便令權勾當百辟卿士中外庶臣宜竭乃心輔成予志陳王成美先立為皇太子以其年尚沖幼未漸師比日重難不遑冊命回踐朱邸式協至公可復封陳王是夜士良統兵士於十六宅迎太弟赴少陽院百官謁見於東宮思賢殿」
  239. ^ 《新唐書》本紀第八·武宗:「開成五年正月文宗疾大漸神策軍護軍中尉仇士良魚弘志矯詔廢皇太子成美復為陳王立潁王為皇太弟辛巳即皇帝位乾柩前」
  240.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八·武宗:「知樞密劉弘逸薛季棱率禁軍護靈駕至陵所二人素為文宗獎過仇士良惡之心不自安因是掌兵欲倒戈誅士良弘志鹵簿使兵部尚書王起山陵使崔棱覺其謀先諭鹵簿諸軍是日弘逸季棱伏誅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楊嗣復檢校吏部尚書潭州刺史充湖南都團練觀察使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李珏檢校兵部尚書桂州刺史充桂管防禦觀察等使御史中裴夷真為杭州刺史皆坐弘逸季棱黨也」
  241. ^ 《新唐書》本紀第八·武宗:「內樞密使劉弘逸薛季棱以兵殺仇士良不克伏誅庚午李珏罷」
  242.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五年正月武宗即位七月召德裕於淮南九月授門下侍郎同平章事」
  243.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初上之立非宰相意故楊嗣復李珏相繼罷召淮南節度使李德裕入朝九月甲戌朔至京師丁丑以德裕為門下侍郎同平章事」
  244.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八·武宗:「九月以淮南節度使檢校尚書左僕射李德裕為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尋兼門下侍郎以宣武軍節度使檢校吏部尚書汴州刺史李紳代德裕鎮淮南」
  245. ^ 《新唐書》本紀第八·武宗:「九月丁丑淮南節度副大使李德裕為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246.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武宗立召為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既入謝即進戒帝辨邪正專委任而後朝廷治臣嘗為先帝言之不見用夫正人既呼小人為邪小人亦謂正人為邪何以辨之請借物為諭松柏之為木孤生勁特無所因倚蘿蔦則不然弱不能立必附它木故正人一心事君無待於邪人必更為黨以相蔽欺君人者以是辨之則無惑矣又謂治亂系信任引齊桓公問管仲所以害霸者仲對琴瑟笙竽弋獵馳騁非害霸者惟知人不能舉舉不能任任而又雜以小人害霸也太玄德憲四宗皆盛朝其始臨御自視若堯舜浸久則不及初陛下知其然乎始一委輔相故賢者得盡心久則小人並進造黨與亂視聽故上疑而不專政去宰相則不治矣在德宗最甚晚節宰相惟奉行詔書所與圖事者李齊運裴延齡韋渠牟等訖今謂之亂政夫輔相有欺罔不忠當亟免忠而材者屬任之政無它門天下安有不治先帝任人始皆回容積纖微以至誅貶誠使雖小過必知而改之君臣無猜則讒邪不干其間矣又言開元初輔相率三考輒去雖姚崇宋璟不能逾至李林甫秉權乃十九年遂及禍敗是知亟進罷宰相使政在中書誠治本也」
  247.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庚辰德裕入謝言於上曰致理之要在於辯群臣之邪正夫邪正二者勢不相容正人指邪人為邪邪人亦指正人為邪人主辯之甚難臣以為正人如松柏特立不倚邪人如藤蘿非附他物不能自起故正人一心事君而邪人競為朋黨先帝深知朋黨之患然所用卒皆朋黨之人良由執心不定故奸邪得乘間而入也夫宰相不能人人忠良或為欺罔主心始疑於是旁詢小臣以察執政如德宗末年所聽任者惟裴延齡輩宰相署敕而已此政事所以日亂也陛下誠能慎擇賢才以為宰相有奸罔者立黜去之常令政事皆出中書推心委任堅定不移則天下何憂不理哉又曰先帝於大臣好為形跡小過皆含容不言日累月積以至禍敗茲事大誤願陛下以為戒臣等有罪陛下當面詰之事茍無實得以辯明若其有實辭理自窮小過則容其悛改大罪則加之誅遣如此君臣之際無疑間矣上嘉納之」
  248.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八·武宗:「魏博節度使何進滔卒三軍推其子重霸知留後事」
  249. ^ 《新唐書》本紀第八·武宗:「魏博節度使何進滔卒其子重霸自稱留後」
  250.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上冊·文集卷九·宰相等書並誅罪人敕·宰相與李執方書:「何司徒頃因軍中擾攘,起授翰垣。推體國之誠,動遵朝典;罄守籓之禮,終保令名。遽此淪亡,深可悼惜。聞以監軍朝覲,貴安物情,軍府事權令後嗣勾當,本於忠順,固匪徇私。伏以聖上君臨,惟新景化。施王者之號令,事貴有名;奉祖宗之法度,不可輕易。旋觀臣節,豈惜恩榮。今公卿之議,皆請別命戎帥。聖上恩深悼往,義在安人。以司徒之盡忠,方垂茂軌;想後嗣之善繼,必有令圖。只在鄰近將帥,成其美志。元和初兩河跋扈之勢,尚未可懷,朝廷制置之宜,難於今日。李師道兵鋒物力,足以自強,猶悉獻吏員,請頒貢賦,管內鹽法,皆歸有司,瀝款披肝,乃授留務。王承宗迷而知復,尋自納忠,進德、棣兩州,以效誠節,故得舉族榮盛,一門保安。望尚書以朝廷公議,兩鎮舊體,令速效忠款,自求寵榮,不使河朔鄰封,誤其大計。尚書籓方重寄,宗室信臣,報國之忠,仰思展用,成人之美,必當為忠謀。望早布嘉言,勤於善誘,邀其實效,勿受詭詞。臨事制宜,固在明略。若未獲要領,無憚再三,待知赤誠,方可聞奏。但出於雅意,不可雲某等令布此懷。其間若須商量者,望於判官、大將中揀忠信有才識人,令充使至此。伏希鑒悉。不宣,某等狀。」
  251.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帝嘗疑楊嗣復李珏顧望不忠遣使殺之」
  252.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初知樞密劉弘逸薛季陵寵於文宗仇士良惡之上之立非二人及宰相意故楊嗣復出為湖南觀察使李珏出為桂管觀察使士良屢譖弘逸等於上勸上除之乙未賜弘逸季陵死遣中使就潭桂州誅嗣復及珏」
  253. ^ 《資治通鑑考異》卷二十一:「文宗於章陵知樞密劉弘逸薛季棱率禁軍䕶靈駕二人素為文宗奬遇仇士良惡之心不自安因是欲倒戈誅士良弘志鹵簿使王起山陵使崔鄲覺其謀先諭鹵簿諸軍是日弘逸季棱伏誅以楊嗣復為湖南觀察使李珏為桂管觀察使中丞裴夷直為杭州刺史皆坐弘逸季棱也賈緯唐年補録曰五年八月雲是月誅樞密使劉弘逸薛季棱帝即位尤忌宦官季棱弘逸深懼之及將葬文宗於章陵聚禁兵欲議廢立賴山陵使崔鄲鹵簿使王起等拒而獲濟遂擒弘逸季棱殺之舊王起傳八月充山陵鹵簿使樞密使劉弘逸薛季棱懼誅欲因山陵兵士謀廢立起與山陵使知其謀密奏皆伏誅舊嗣復傳五年九月貶湖南明年誅季棱弘逸中人言二人頃附嗣復李珏不利於陛下武宗性急立命中使往湖南桂管殺嗣復與珏按去年八月若已誅弘逸季棱不當至此月始再貶嗣復等舊紀王起傳與嗣復傳自相違今從實錄實錄又曰時有再以其事動帝意者帝赫怒欲殺之中使既發雖宰相亦不知之戶部尚書判度支杜悰奔馬見徳裕云云舊嗣復傳曰宰相崔鄲崔琪等亟請開延英極言云雲獻替記曰會昌元年三月二十四日遇假在宅向晩聞有中使一人向東一人向南處置二故相及裴夷直余遣人問鹽鐵崔相度支杜尚書京兆盧尹皆言聞有使去不知其故余遂草約奏狀」
  254.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丙申德裕與崔珙崔鄲陳夷行三上奏又邀樞密使至中書使入奏以為德宗疑劉晏動搖東宮而殺之中外咸以為兩河不臣者由茲恐懼得以為辭德宗後悔錄其子孫文宗疑宋申錫交通籓邸竄謫至死既而追悔為之出涕嗣復珏等若有罪惡乞更加重貶必不可容亦當先行訊鞫俟罪狀著白誅之未晚今不謀於臣遽遣使誅人情莫不震駭願開延英賜對」
  255. ^ 《資治通鑑考異》卷二十一:「二十五日早入中書崔相琪續至崔鄲次至陳相最後至己巳時矣余令三相會食自歸廳寫狀進請開延英賜對進狀後更無報答至午又自寫第二狀封進兼請得樞密使至中書問有此事無樞密使對曰向者不敢言相公既知只是一人嗣復李珏德裕言此事至重陛下卻不訪問便遣使去物情無不驚懼請附德裕奏聖旨若疑德裕情故請先自遠貶唯此一事不可更行徳裕等至夜不敢離中書請早開延英賜對至申時報開延英余邀得丞相兩省官謂曰上性剛若有一人進狀伏問必不舍矣容德裕極力救解繼於叩頭流血德裕救不得他人固不可矣」
  256.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德裕知帝性剛而果於斷即率三宰相見延英嗚咽流涕曰昔太宗德宗誅大臣未嘗不悔臣欲陛下全活之無異時恨使二人罪惡暴著天下共疾帝不許德裕伏不起帝曰為公等赦之德裕降拜升坐帝曰如令諫官論爭雖千疏我不赦德裕重拜因追還使者嗣復等乃免」
  257.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至晡時開延英召德裕等入德裕等泣涕極言陛下宜重慎此舉毋致後悔上曰朕不悔三命之坐德裕等曰臣等願陛下免二人於死勿使既死而眾以為冤今未奉聖旨臣等不敢坐久之上乃曰特為卿等釋之德裕等躍下階舞蹈上召升坐嘆曰朕嗣位之際宰相何嘗比數李珏季陵志在陳王嗣復弘逸志在安王陳王猶是文宗遺意安王則專附楊嗣復仍與妃書雲姑何不效則天臨朝向使安王得志朕那復有今日德裕等曰茲事暖昧虛實難知上曰楊妃嘗有疾文宗聽其弟玄思入侍月餘以此得通意旨朕細詢內人情狀皎然非虛也遂追還二使更貶嗣復為潮州刺史李珏為昭州刺史裴夷直為歡州司戶」
  258. ^ 《資治通鑑考異》卷二十一:「及召入延英殿德裕率三相公立當御榻奏事嗚咽流涕云云上既舍之又令德裕召丞郎兩省官宣示今從實錄亦采獻替記」
  259.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初陳行泰逐史元忠遣監軍傔以軍中大將表來求節鉞李德裕曰河朔事勢臣所熟諳比來朝廷遣使賜詔常太速故軍情遂固若置之數月不問必自生變今請留監軍傔勿遣使以觀之既而軍中果殺行泰立張絳復求節鉞朝廷亦不問」
  260.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文集卷十三·論幽州事宜狀:「右,臣等今月五日於紫宸,陛下訪問劉約事宜,令臣等亦與君賞一書,諭以此意。臣等將謂君賞久在河朔,諳練戎機,遠授規模,必副聖意。君賞只合自出己意,潛道款誠,事從乖張,泯然無跡。豈有將朝廷密旨,顯示亂軍,激其悖心,致此章表?兼見君賞與張絳手疏,詞甚卑遜,非惟失將師之體,實亦失忠盡之誠。近者何重順未得節制,初遣茂復諭旨,又遣執方致書。臣等兩度令元蹇申意,料重順豈不知是朝廷密諭?然竟無大將軍表,終守恭順之詞,所以授之有名,不紊朝典。幽州一方,自朱克融留連中使,不受賜衣,繼以楊志誠累遣將吏上表,邀求官爵,自此悖慢之氣,與鎮、魏不同。今若便與留務,實為朝廷之恥。伏望且逗留旬月,更候事宜。克恭傔回日,伏望不賜詔書,庶全事體。」
  261.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會雄武軍使張仲武起兵擊絳且遣軍吏吳仲舒奉表詣京師稱絳慘虐請以本軍討之冬十月仲舒至京師詔宰相問狀仲舒言行泰絳皆遊客故人心不附仲武幽州舊將性忠義通書習戎事人心向之向者張絳初殺行泰召仲武欲以留務讓之牙中一二百人不可仲武行至昌平絳復卻之今計仲武才發雄武軍中已逐絳矣李德裕問雄武士卒幾何對曰軍士八百外有上團五百人德裕曰兵少何以立功對曰在得人心茍人心不從兵三萬何益德裕又問萬一不克如何對曰幽州糧食皆在媯州及北邊七鎮萬一未能入則據居庸關絕其糧道幽州自困矣德裕奏行泰絳皆使大將上表脅朝廷邀節鉞故不可與今仲武先自表請發兵為朝廷討亂與之則似有名乃以仲武知盧龍留後仲武尋克幽州」
  262.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時帝數出畋游暮夜乃還德裕上言人君動法於日故出而視朝入而燕息傳曰君就房有常節惟深察古誼毋繼以夜側聞五星失度恐天以是勤勤儆戒詩曰敬天之渝不敢馳驅願節田游承天意」
  263.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上頗好田獵及武戲五坊小兒得出入禁中賞賜甚厚嘗謁郭太后從容問為天子之道太后勸以納諫上退悉取諫疏閱之多諫遊獵自是上出畋稍希五坊無復橫賜」
  264. ^ 岑仲勉:《岑仲勉史學論文集》,李德裕《會昌伐叛集》編證上,p.357
  265.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開成末回紇為黠戛斯所攻戰敗部族離散烏介可汗奉太和公主南來會昌二年二月牙於塞上遣使求助兵糧收複本國權借天德軍以安公主」
  266.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回鶻自開成時為黠戛斯所破會昌後烏介可汗挾公主牙塞下種族大飢以弱口重器易粟於邊」
  267. ^ 《資治通鑑考異》卷二十一:「武宗會昌元年二月回鶻立烏希特拉為烏介可汗據伐叛記烏介立在二月今從之後唐獻祖紀年錄曰王子烏希特拉者曷薩之弟胡特勒之叔為黠戞斯所迫帥眾來歸至錯子山乃自立為可汗二年七月冊為烏介可汗」
  268.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上冊·文集卷五·賜背叛回鶻敕書:「近數得邊將奏報,知卿等本國自有離亂,可汗遇禍,雖未委虛實,良深震悼。我國家與卿等本國代結姻好,久為親戚,協德同心,常為諸蕃所羨,故得邊候不聳,封疆晏然。卿等忽領師徒,漠南屯集,又數至天德侵掠,頗擾邊人。聚師無名,忠義具失,既乖舊好,良用憮然。若卿等本國所立新主非可汗至親,人心不從,擾亂未定,卿等只合自申方略,竭效忠誠,安靖本蕃,以圖勳績;亦合遣使告朕,具述此心。若新立可汗是中國至親,人已歸附,卿等便合早自相率,保國寧家,與可汗協心,以修舊好。豈得寄命塞上,久勞師人?朕緣與卿本國情義至深,事同一體,又緣公主在彼,未知存亡,故遣使臣魏謩往諭朕意。卿宜備陳誠款,不得虛詞,兼禁戢師徒,勿為侵軼。近聞天德游奕軍將,曾有交鋒。卿等既犯塞垣,亦是邊將常事,今已各令諸鎮不許交兵,卿宜曉諭部落,各令知悉。」
  269. ^ 《資治通鑑考異》卷二十一:「詔田牟約勒將士及雜虜毋犯回鶻舊紀八月烏介遣使告故可汗死部人推為可汗令奉公主南投大國時烏介至塞上嗢沒斯與赤心相攻殺赤心帥數千帳近西城田牟以聞烏介又令其相頡干迦斯表借天徳城乃乞糧儲牛羊詔王會李師偃往宣慰令放公主入朝賑粟二萬石舊徳裕傳曰開成末回鶻為黠戞斯所攻部族離散烏介奉大和公主南來會昌二年二月平於塞上遣使求助兵糧收複本國權借天徳軍田牟請以沙陀退渾諸部擊之下百寮議議者多雲如牟之奏徳裕云云帝以為然許借米三萬石伐叛記曰會昌元年二月回鶻遠涉沙漠飢餓尤甚將金寶於塞上部落博糴糧食邊人貪其財寶生攘奪之心至」
  270.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時天德軍使田牟請以沙陁退渾諸部落兵擊之上意未決下百僚商議議者多雲如牟之奏德裕曰頃者國家艱難之際回紇繼立大功今國破家亡竄投無所自居塞上未至侵淫以窮來歸遽行殺伐非漢宣待呼韓邪之道也不如聊濟資糧徐觀其變宰相陳夷行曰此藉寇兵而資盜糧非計也不如擊之便德裕曰田牟韋仲平言沙陀退渾並願擊賊此緩急不可恃也夫見利則進遇敵則散是雜虜之常態必不肯為國家捍禦邊境天德一城戍兵寡弱而欲與勁虜結讎陷之必矣不如以理恤之俟其越軼用兵為便帝以為然許借米三萬石」
  271. ^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退渾党項利虜掠因天德軍使田牟上言願以部落兵擊之議者請可其言德裕曰回鶻於國嘗有功以窮來歸未輒擾邊遽伐之非漢宣帝待呼韓之義不如與之食以待其變陳夷行曰資盜糧非計也不如擊之便德裕曰沙陀退渾不可恃也夫見利則進遇敵則走雜虜之常態孰肯為國家用邪天德兵素弱以一城與勁虜確無不敗請詔牟無聽諸戎計帝於是貸粟二萬斛」
  272.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李德裕請遣命慰撫回鶻且運糧三萬斛以賜之上以為疑閏月己亥開延英召宰相議之陳夷行於候對之所屢言資盜糧不可德裕曰今徵兵未集天德孤危倘不以此糧啖飢虜且使安靜萬一天德陷沒咎將誰歸夷行至上前遂不敢言上乃許以谷二萬斛賑之」
  273.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上冊·文集卷五·賜回鶻嗢沒斯特勤等詔書:「敕:回鶻嗢沒斯特勤、那頡啜特勤、頡於伽思、於解亦阿耽於思、莫賀達干宰相伊難朱密伽諦略、摩咄將軍諦略等。天德軍遞所奏表至,再三省覽,憂屬良深。彼蕃自忠義毗伽可汗以來,代為親隣,連降愛主,恩禮特異,古今莫及。朕君臨萬國,撫育殊方,苟有未安,則宜來告。況特勤等乃祖乃父,歸誠累朝。昨遣嗣澤王溶吊冊先可汗回,始聞卿國中喪亂,諸部乖離。救患䘏鄰,豈忘令典?方圖鎮撫,以命使臣。今又知堅昆等五族,深入凌虐,可汗被害,公主及新可汗播越他所,未歸城邑。特勤等力不能制,思存遠圖,相率遁逃,萬里歸命。又知欲奉公主朝覲,忠謀不從,已逾大漠之南,同款五原之塞,發此單使,布其赤心。言念艱危,惻然軫嘆。料卿等皆英酋貴族,羈寓沙場,懷土之情,如何可處?豈非欲討除外寇,匡複本蕃,抱此至忠,托於大援。但緣未知指的,難便聽從。又慮邊境守臣,見卿忽至,或懷疑阻,不副朕心,故遣鴻臚卿張賈馳往安撫。朕既獎卿忠款,報以信誠,雖隔塞垣,已如相見。卿須深明朕志,盡吐所懷,一一言於使臣,令其速還聞奏。佇聞誠願,續有指揮,必當副彼急難,固不惜於事力。勉於謀度,用保忠勤。秋熟,卿及部下諸官並左相阿波兀等部落黑車子、達怛等平安好。遣書指不多及。」
  274.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時詔以鴻臚卿張賈為巡邊使使察回鶻情偽未還上問德裕曰嗢沒斯等請降可保信乎對曰朝中之人臣不敢保況敢保數千里外戎狄之心乎然謂之叛將則恐不可若可汗在國嗢沒斯等帥眾而來則於體固不可受今聞其國敗亂無主將相逃散或奔吐蕃或奔葛邏祿惟此一支遠依大國觀其表辭危迫懇切豈可謂之叛將乎況嗢沒斯等自去年九月至天德今年二月始立烏介自無君臣之分願且詔河東振武嚴兵保境以備之俟其攻犯城鎮然後以動力驅除或於吐谷渾等部中小有抄掠聽自仇報亦未可助以官軍仍詔田牟仲平毋得邀功生事常令不失大信懷柔得宜彼雖戎狄必知感恩辛酉詔田牟約勒將士及雜虜毋得先犯回鶻」
  275. ^ 《資治通鑑考異》卷二十一:「其年秋城使田牟監軍韋仲平上表稱退渾党項與回鶻宿有嫌怨願出本部兵馬驅逐其時天徳城內只有將士一千人職事人居其半上令宰臣商量徳裕面奏云云八月二十四日請賜田牟仲平詔漢兵及蕃渾不得先犯回鶻語在會昌集奏狀中按舊紀實錄皆採集眾書為之爭前後多差互今從伐叛記一品集」
  276.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文集卷十三·論田牟請許党項仇復回鶻嗢沒斯部落事狀:「右,臣等雖不習兵鈐,昧於邊事,然酌其物理,情實可知。伏希聖慈,特賜詳覽。比者陛下常慮回鶻國中離散,未是實情。今據我阿泥伊難珠合等書雲,此間更無活處,即是實耗。又回鶻安孝順雲,赤心宰相問漢國中看你回鶻好無。足知依倚大國,意甚勤懇。今若許田牟徇党項貪利之心,不自量力,犯必死之慮,絕歸款之誠,事捷亦損耗甲兵,大虧恩信;不成則永為邊患,取笑四夷。況窮鳥入懷,尚須矜憫;遠人慕義,曾未犯邊。自六月至今,未嘗捉烽戍一人,奪党項一物。披誠款塞,望闕哀鳴。昨者所獻表章,詞懇意順;棄而不納,先務誅夷。此不可一也。若回鶻國中無釁,種落皆安,嗢沒斯叛逆而來,即須拒絕。可汗既自失國,牙帳已無,攜挈傷殘,寄命他所。嗢沒斯等迫於飢困,各欲求生。田牟執稱背國亡命,是去年為惡徒黨,都似與徳彝雪屈,為党項報仇。察其用情,殊非體國。此不可二也。漢宣帝五鳳中,匈奴大亂,議者多曰匈奴為害日久,可因其壞亂,舉兵滅之。蕭望之對曰:「宜遣使弔問,救其災患。四夷聞之,咸貴中國之仁義。」其後南單于果是臣服,六十年邊境無事。今縱不能扶其微弱,豈宜因此幸災?此不可三也。伏望具詔太原、振武,排比騎兵於邊上,嚴防侵軼,待犯國家城鎮,然以武力驅除。若只於党項、退渾小有劫奪,任部落自相仇報,未可助以甲兵。常令大信不渝,懷柔得所,彼雖戎狄,必合感恩。待張賈使回,足知情實。仍望詔田牟不得擅出詭計,妄邀奇功,兼詔仲武不得納將吏惑詞,為國生事。如蒙允許,伏望付翰林約此意處分。」
  277.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上冊·文集卷五·賜回鶻嗢沒斯等詔:「 敕:回鶻嗢沒斯特勤、那頡啜特勤、悉勿啜特勤、烏離思特勤、赤心宰相等。張賈等回,知卿等欲遠赴闕庭,自申忠款。眷言深志,豈忘於懷?聞卿等本國,頃因饑荒,遂至離散,親屬內叛,諸部外侵。新立可汗,猶未安定。既是國中所奉,則為卿等君親。古人云,未有仁而遺其親者,義而後其君者。想卿等本心,必思推戴。況回鶻代雄朔漠,威服諸蕃,今已破傷,足堪悲憤。若皆自爭雄長,不顧其君,各據一隅,必更衰弱。深慮從此之後,為諸蕃所輕。與卿等本國,代結婚親,久修鄰好,每念於此,良用惻然。與卿等為謀,須務遠大,莫若自相率勵,同奉可汗,興複本蕃,再圖強盛。朕欲召卿赴闕,親諭此懷,又恐可汗聞知,謂朕幸其艱危,因有招納,蓋欲深全國體,兼為卿等避嫌,以此思之,難遂於請。卿等宜早歸本國,不更滯留。卿等表請器甲,朕君臨萬國,非止一蕃,祖宗舊章,不敢逾越,國家未曾賜諸蕃器甲,卿等亦合備知,若一處開恩,必自茲援例。朔州般次,舊例須待可汗遣駝馬迎聖,方令進發;可汗信使未至,難於遣行。今有賜物,具在別錄,以卿等率先向發,特示優恩。緣新立可汗未受朝廷冊命,數降使至卿等部落,亦恐非宜,所有賜齎,止於此度。想卿等明識,深諒朕懷。便令高品魏敬休宣諭,想宜知悉。」
  278. ^ 《資治通鑑考異》卷二十一:「按實錄十一月初猶未知公主所在遣苗縝至嗢沒斯處訪問月末始雲公主遣使言烏介可汗乞冊命及降使宣慰十二月庚辰制曰公主遣使入朝已知新立可汗寓居塞下宜令王會慰問仍賑米二萬石然則閏九月中烏介未至天德德裕但欲賑嗢沒斯等耳上雖許賜米而未遣使會聞烏介在塞下因遣王會並賜之二萬石耳非再賜也伐叛記終言其事非以閏九月中即降使賜米也」
  279.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上冊·卷三·遣王會等安撫回鶻制:「敕:自古令王,撫寧荒服。忠於國者則有繼絕之恩,順於道者則有固存之義。所以厚其向化,優以報功。回鶻累代姻親,久修臣禮,服我聲教,保茲信誠。嘗以國難,識其忠良。嚴霜見其貞松,疾風知其勁草。永言勛力,豈忘予懷?如聞為紇扢斯所攻,兵折眾叛,畜產大耗,國人荐饑,流離轉徙,遠逾沙漠。近因太和公主遣使入朝,已知新立可汗,寓居塞下,告窮請命,未有所歸。毎念艱危,載深憫惻。今欲救䘏窮困,撫慰瘡痍,使四方知朕不忘舊勛,保其大順。昔匈奴乖亂,呼韓款塞,漢宣帝轉粟賑救,權而施宜。故得三代稱藩,北邊罷警。前代令典,可不務乎!宜令右金吾衛大將軍、兼御史大夫王會持節充安撫大使,宗正少卿、兼御史中丞李師偃充副使,專往慰問。仍賑米粟二萬石,俾期安輯離散,漸就漠南;再復舊疆,永保恩好。宣示中外,宜體朕懷。」
  280.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尋進位司空」
  281. ^ 《舊唐書》本紀第十八·武宗:「二年春正月丙申朔以撫王紘為開府儀同三司幽州大都督府長史充幽州盧龍節度大使以雄武軍使張絳檢校左散騎常侍兼幽州左司馬知兩使留後仍賜名仲武」
  282.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春正月以張仲武為盧龍節度使朝廷以回鶻屯天德振武北境以兵部郎中李拭為巡邊使察將帥能否」
  283.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回鶻復奏求糧及尋勘吐谷渾党項所掠又借振武城詔遣內使楊觀賜可汗書諭以城不可借餘當應接處置」
  284.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上冊·文集卷五·賜回鶻書意:「朕想可汗、公主以久修隣好,累降嘉姻,望我國家,如歸親戚。朕毎弘容納之意,固無纖芥之嫌。但以將相大臣,累陳公議,以可汗代居絕漠,臨長諸蕃,名聲既雄,部伍甚眾。今逗留塞上,逼近邊城,百姓不安,人心疑惑,耕種盡廢,士馬疲勞。朕二年以來,保護可汗一國,內阻公卿之議,外遏將帥之言,朕於可汗,心亦至矣。可汗亦須深見事體,早務歸還。所求種糧及安存摩尼、尋勘退渾、党項劫掠等事,並當應接處置,必遣得宜。惟是擬借一城,自古以來,未有此事。天地以沙漠山河,限隔南北。想蕃中故老,亦合備知。只如長安,東有潼關,西有㪚關,南有藍田關,北有蒲關。今四海一家,天子所都,猶有限隔。況蕃漢殊壤,豈可通同?且天下者,髙祖、太宗之天下。朕守祖宗成業,常懷兢畏,豈敢上違天地之限,中墮祖宗之法?每欲發一號,施一令,皆告於宗廟,不敢自專。所借一城,理絕言議。想可汗便須息意,勿更披陳。其餘令楊觀專往,親喻朕意。」
  285.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河東節度使苻澈修把頭烽舊戍以備回鶻李德裕奏請增兵鎮守及修東中二受降城以壯天德形勢從之」
  286.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文集卷十三·條疏太原以北邊備事宜:「一、雲州之北,並是散地,備御之要,系把頭烽。今苻澈雖修繕已畢,把頭烽內並未添兵鎮守,事同虛設,恐不應機。未廢把頭烽以前,把頭烽內舊有軍鎮數處;自廢把頭烽後,併合抽卻。望令巡邊使速與苻澈計會,卻抽舊兵,依前制置。如舊兵已少,即與太原城下及閒處抽兵,其與山東連接處及西北鎮兵,不在抽限。如更要築堡城,亦委逐便制置。
    一、三受降城相去四百里,自置天徳軍及振武節度,其東受䧏城、中受降城,並在腹內,都無大段兵馬鎮守。就中中受降城不過三五十人,古城摧斷,都不修築。今虜眾在陰山之北,山中盡有過路,若突出山南,便入二城,即天徳、振武當時隔斷。其中受降城本是突厥拂雲祠,最是要地。今天德人力不及,望令太原、振武共出三千人,速與修築,便令鎮守,即天徳形勢自壯,虜騎不敢窺邊。
    一、東受降城緣是近年新築,城內無水,城外取金河水充飲,又於城西門掘一二十井,若被圍守,即須困蹙。今築月城,獲取井水。其張仁願舊城,頗當要害。張惟清錯奏,恐黃河侵壞,先賢制置,皆有神靈保持,廢來二十年,基址依舊,園蔬樹木,至今盡在,隔河便是勝州,相去數里。望委巡邊使與劉沔計會,如何卻復舊城,至為穏便。以前件,臣等伏以回鶻在邊,切須有備,邊備既壯,制置不難。訪問利害,大約如此。其要切須得使臣專往,自驗機宜,謹具條疏如前。其間條疏不盡者,望委巡邊使與所在節度使商量聞奏。謹具如前。」
  287.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文集卷十三·論天德軍捉到回鶻生口等狀:「右,臣等見今日天德軍奏事官王可度云:「每有回鶻投降,及近城來捉得十人五人。緣不敢留在軍城,問得事情後,便皆處置。」伏以回鶻窮困,情亦可憐,屢有殺傷,恐傷仁化。望付翰林賜田牟、仲武詔,前後更有此類,便遞送太原。令配在諸州安置,稍為允愜。未審。」
  288.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回鶻嗢沒斯以赤心桀黠難知先告田牟雲赤心謀犯塞乃誘赤心並仆固殺之那頡啜收赤心之眾七千帳東走河東奏回鶻兵至橫水殺掠兵民今退屯釋迦泊東李德裕上言釋迦泊西距可汗帳三百里未知此兵為那頡所部為可汗遣來宜且指此兵雲不受可汗指揮擅掠邊鄙密詔劉沔武仲先經略此兵如可以討逐事亦有名摧此一支可汗必自知懼」
  289. ^ 《資治通鑑》卷二四六:「夏四月庚辰天德都防禦使田牟奏回鶻侵擾不已不俟朝旨已出兵三千拒之壬午李德裕奏田牟殊不知兵戎狄長於野戰短於攻城牟但應堅守以待諸道兵集今全軍出戰萬一失利城中空虛何以自固望亟遣中使止之如已交鋒即詔雲朔天德以來羌渾各出兵奮擊回鶻凡所虜獲並令自取回鶻羈旅二年糧食乏絕人心易動宜詔田牟招誘降者給糧轉致太原不可留於天德嗢沒斯誠偽雖未可知然要早加官賞縱使不誠亦足為反間且欲獎其忠義為討伐之名令遠近諸蕃知但責可汗犯順非欲盡滅回鶻石雄善戰無敵請以為天德都團練副使佐田牟用兵上皆從其言」
  290.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中冊·文集第十三·條疏應接天德討逐回鶻事宜狀:「一、請速降中使,齎敕至雲朔、天德已來,宣諭生熟退渾及党項諸部落等,待天德交鋒後,任隨便出軍討逐。如得羊馬錢物奴婢等。任便本主自收,官中更不尋問。仍據殺戮回鶻多少,別議優賞。
    一、自古出師,皆有副貳,以防主將有故,便須得人。石雄驍勇善戰,當今無敵。望授天德軍都防禦副使、兼馬步都知兵馬使,助田牟攻討,仍勒乘遞赴天德軍。
    一、回鶻藥羅葛元政馬價絹,望且勒留在振武,令中使與忠順同檢點收管。如田牟已用兵,其藥羅葛元政便望委忠順收錄。如請歸降,仍作般次送付太原。除首領外,委劉沔且散配儀、沁、嵐、石等州去塞遠處安置,並官給糧食。如不肯降,即須收系,待後處分。其趙進用等,亦望詔劉沔收管。其首領於公館安置,長行等散配諸處。
    一、田牟都似不曉兵機。奏狀已出三千人拒回鶻,計其兵數,必是全軍盡出。忽有不利,城內豈免空虛?馬上馳突,是戎狄所長,攻城圍守,戎狄所短。田牟只合堅守城壘,以俟救兵。望速詔田牟,輒不得出兵野戰,待諸處兵至,方可逐便討除。
    一、回鶻馬軍,難於支敵,依林守險,須用勁弩。望於浙西取弩手四百人,宣州取弩手三百人,令取河曲路赴天德。如所在逢回鶻,便令把隘,及依叢林射馬。河曲路與天德直對,兼經歷塩、夏等州所在要處,便堪應急。到天德後,權取田牟指揮。
    一、嗢沒斯誠款雖未知真偽,然早要別加官爵,縱使不誠,亦是反間。且要獎其忠義,為討伐之名,令遠近諸蕃知朝廷只是責可汗犯順,非是要滅回鶻。
    一、回鶻既乏糧食,又累年勞苦,人心易動,必可招降。望且遣田牟速招,䧏者許以優賞。如有降虜,旋給糧食,遞過太原,兼曉諭令於太原取優賞,不得留在天德。以前,臣等商量,若待天德奏到,已恐不及事機。望付翰林各撰密詔,令中使向前審詳事勢。如已接戰,便須准此處分。如蒙允許,其石雄便須今日降敕。未審可否?」
  291. ^ 291.0 291.1 291.2 舊唐書》李德裕傳
  292. ^ 五代王定保唐摭言
  293. ^ 293.0 293.1 新唐書·卷一百八十·列傳第一百五》李德裕傳
  294. ^ 二人為唐文宗宰相,承文宗遺命將迎立太子李成美,武宗即位後遭貶。武宗又將賜二人死,李德裕納杜悰言力爭得免,故德裕非徒以門戶之見而打擊善類者。
  295. ^ 《集古錄跋尾》卷九·唐李德裕大孤山賦:「贊皇文辭甚可愛也其所及禍或責其不能自免然古今聰明賢智之士不能免者多矣豈獨斯人也」
  296. ^ 據傳為李德裕流放崖州途中,經儋州鬼門關所題。
  297. ^ 王永波.李德裕集版本源流考[J].中國韻文學刊,2015,(29)3. p.92-96
  298. ^ 《直齋書錄解題》卷五·典故類·太和辨謗略三卷:「唐宰相李德裕撰初憲宗命令狐楚等為元和辨謗略十卷錄周秦漢魏迄隋忠賢罹讒謗事跡德裕等刪其繁蕪益以唐事裁成三卷太和中上之集賢學士裴潾為之序元和書今不存邯鄲書目亦止有前五卷」
  299.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下冊·李衛公集補·大和辨謗略序:「臣聞行險而言上者,非謂謗也,是實之所招也;蹈仁而被誣者,非己所召,是盜之所憎也。夫理身絕嫌,人臣止謗之術;虜受不納,人君辨謗之明。然則正者邪之所仇,直者曲之所矯;有能為不才所忌,有功為無庸所嫉。四者苟立,四謗必隨。況偽必亂真,佞實似智。鑠金之口,不謀而同唱;成雷之蚊,未響而先合。以群陰而蔽孤陽,以眾比而排獨立,結其禍患,咸本謗言。莫不巧中於隱伏之微,善成於疑似之際,忠賢被之,無以自辨,亦良可哀哉!伏惟皇帝陛下體乾坤簡易之德,合日月無私之照,視聽自天,神明其化,惡淫哇之亂聽,疾紫色之眩目,堲其讒說,常詠格言。臣等將順天聰,綴緝舊典,發東觀藏書之室,得元和辨謗之文,辭過萬言,書成十卷。以其廣而寡要,繁則易蕪,方鏡情偽之源,尤資詳略之當,遂再加研考。所以理昔賢被誣之狀,表前王善鑒之明,實願視則倚衡,居則宥坐,絕其根櫱,永杜其來。必也視之於未形,鑒之於無象,方夏後《盤盂》之誡,比周王《玉幾》之銘,測深慮遠,取為殷鑑,使播揚有所消其象,萋菲無以成其文,忠臣得納其誠,武臣得盡其力矣。於是征之周秦,覃及聖代,必極精簡,有合箴規,特立新編,裁成三卷,謹繕寫封進。臣等上奉宸謀,竭其鑽仰,敢不虔序聖旨,冠於篇首雲」
  300. ^ 《舊唐書》本紀第十七·文宗:「己未宰臣李德裕進御臣要略及柳氏舊聞三卷」
  301. ^ 《唐會要》卷三十六·修撰:「其年九月宰相李德裕進御臣要略次栁氏舊史」
  302.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下冊·李衛公集補·次柳氏舊聞序:「大和八年秋八月乙酉,上於紫宸殿聽政,宰臣涯以下奉職事。上顧謂宰臣曰:「故內臣高力士終始事跡,試為言之。」臣涯謹奏云:「上元中,使臣柳芳得罪竄黔中,時力士亦從事巫州,因與周旋。力士以舊嘗司史,為芳言先時禁中事,皆芳所不能知。而芳亦有質疑者,芳默識之。及還,編次其口語,號曰『問高力士說』。」上曰:「令訪史氏取其事書之。」臣涯等既奉詔,乃詣芳孫度支員外璟詢事。璟曰:「某祖芳前從力士問,觀縷未竟,復著唐歷,採摭義數尤相近者以傳之。其錄或秘不也宣,或怪奇非編錄所宜及者,不以傳。」今按求其書甚實。臣德裕亡父先臣與芳子吏部郎冕開元初俱為尚書郎,後官亦俱東出,道相與語,遂及高力士說,且曰:「彼皆目睹,非出傳聞,信而有徵,可為實錄。」先臣每為臣言之。臣伏念所臆授凡有十七事,歲祀久更,遺稿不傳。臣德裕非黃瓊之練習,愧史遷之該博,唯次舊聞,懼失其傳,不足以備大君之問,謹錄如左,以補史官之缺雲。」
  303. ^ 《舊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四·李德裕
  304. ^ 《新唐書》志第四十八至五十
  305. ^ 《類說》卷七·獻替記·李德雨:「京師久旱德裕拜相即日大雨樞密使曰禁中喜此雨呼相公名訛下一字曰李德雨」
  306. ^ 陳寅恪:金明館叢稿二編,李德裕貶死年月及歸葬傳說辯證,p.9-56
  307. ^ 岑仲勉:唐史余沈,p.191-193
  308.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下冊·新補李德裕佚文佚詩·唐茅山燕洞宮大洞鍊師彭城劉氏墓志銘:「鍊師道名致柔,臨淮郡人也,不知其氏族所興。和順在中,光英發外,婉嫕有度,柔明好仁。中年於茅山燕洞宮傳上清法錄。悅詩書之義理,造次不渝;寶老氏之慈儉,珍華不御。言行無玷,淑慎其身,四十一年於茲矣。餘三冊正司,五秉旄鉞,棨戟在戶,輅車及門,出入寵光,無不盡見,艱難危苦,亦已備嘗。幼女乘龍,一男應宿,人世之美,無所缺焉。修短之間,奚足為恨?屬久嬰沉痼,彌曠六年,以余南遷,不忍言別,綿歷萬里,寒暑再期,輿嶠拖舟,涉海居陋,無名醫上藥可以盡年,無香稻嘉蔬可以充膳。毒暑畫爍瘴氣夜侵,才及三時。遂至危亟。以己巳歲八月二十一日終於海南旅舍,享年六十有二。[...]」
  309. ^ 《李德裕文集校箋》下冊·新補李德裕佚文佚詩·滑州瑤台觀女真徐氏墓志銘:「徐氏潤州丹徒縣人,名盼,字正定,疾亟入道,改名天福。大和己酉歲十一月己亥,終於滑州官舍,享年廿三。嗚呼哀哉!長慶壬寅歲,余自御史丞出鎮金陵,徐氏年十六,以才惠歸我,長育二子,勤勞八年。惟爾有絕代之姿,掩於群萃;有因心之孝,合於禮經。其處眾也,若芙蓉之出蘋萍,隋和之映珉礫;其立操也,如昌花之秀深澤,菊英之耀寒歲。儀靜體閒,神清意遠,固不與時芳並艷,俗態爭妍。嗟乎!崖谷之蘭,植於庭則易朽;江潭之翠,馴於人則不久。豈天意吝奇芳於近玩,不鍾美於凡情?淑景鮮輝,掩陰氛而遂翳;良圭粹質,委埃塵而忽碎。無心所感,況在同心。殘月映於軒墀,形容如覿;孤燈臨於帷幔,音響疑聞。冥冥下泉,嗟爾何托?余自宦達,常憂不永,由是樹檟舊國,為終焉之計。粵以其年十二月二十日葬於洛陽之邙山,蓋近我也。庶其子識爾之墓,以展孝思。一子多聞早夭,次子燁,將及捧雉,未能服縞。顧視不忍,強為之銘。銘曰:郁餘思兮哀淑人,才窈窕兮當青春。去吳會兮別爾親,越梁宋兮倦苦辛。抱沉疾兮彌十旬,終此地兮命何屯!嗟爾子兮未識,灑余涕兮霑巾。托邙山而歸后土,為吾驅螻蟻而拂埃塵。「大和三年十二月」」
  310. ^ 《十國春秋》卷62:「先是故唐宰相劉瞻者,殷衡姊婿也。有子贊,幼孤,而性不慧。殷衡教之讀書,每督以箠楚。登進士第梁時充崇政院學士,猶久念殷衡不忘。」
前任:
李程
唐朝尚書左僕射
(非宰相)
841年—842年
繼任:
陳夷行
前任:
王涯
唐朝司空
842年—843年
繼任:
李讓夷
前任:
裴度
唐朝司徒
843年—844年
繼任:
白敏中
前任:
李晟
唐朝太尉
844年—846年
繼任:
李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