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奧多爾·科穆寧·杜卡斯
狄奧多爾·科穆寧·杜卡斯 | |
---|---|
羅馬人的皇帝與獨裁者 | |
統治 | 1215-1230年 |
前任 | 米海爾·科穆寧·杜卡斯 |
繼任 | 曼努埃爾·科穆寧·杜卡斯 米海爾二世·科穆寧·杜卡斯 |
逝世 | 約1253年 |
配偶 | 瑪利亞·佩特拉麗菲娜 |
子嗣 | 安娜·安格利娜·科穆寧娜·杜卡伊娜 約翰·科穆寧·杜卡斯 伊琳娜·科穆寧·杜卡伊娜 德米特里歐斯·安格洛斯·杜卡斯 |
朝代 | 科穆寧·杜卡斯 |
父親 | 約翰·杜卡斯 |
母親 | 佐伊·杜卡伊娜 |
狄奧多爾(塞奧多羅斯)·科穆寧·杜卡斯(希臘語:Θεόδωρος Κομνηνὸς Δούκας,轉寫:Theodōros Komnēnos Doukas;拉丁文:Theodore Comnenus Ducas; 約1253年去世)是公元1215年-1230年伊庇魯斯和色薩利的統治者。1224年-1230年,他還曾統治塞薩洛尼基以及馬其頓和西色雷斯大部分地區。其兩個兒子約翰和德米特里歐斯於1237年-1246年統治塞薩洛尼基時,他也在幕後掌握實權。
狄奧多爾出身拜占庭顯貴家族,有科穆寧、杜卡斯、安格洛斯三個皇朝的血統。1204年十字軍攻佔君士坦丁堡之前,他的生平事跡不詳。君士坦丁堡陷落後,他曾侍奉過尼西亞帝國的建立者狄奧多爾一世·拉斯卡里斯。與此同時,他的同父異母私生兄弟米海爾·科穆寧·杜卡斯在伊庇魯斯建立了政權,並於幾年後召他前往。1215年米海爾薨逝後,狄奧多爾排擠了其兄弟的私生子米海爾二世,掌握了伊庇魯斯政權。他延續了其兄弟的擴張政策,與塞爾維亞結盟,將領土擴張至馬其頓,並對拉丁人的塞薩洛尼基王國構成了威脅,1217年,狄奧多爾還俘虜了拉丁帝國皇帝庫特奈的皮埃爾,之後逐漸包圍塞薩洛尼基並最終於1224年取得該城。
攻下塞薩洛尼基後,狄奧多爾很快自稱拜占庭皇帝,挑戰尼西亞皇帝約翰三世對拜占庭皇位的宣稱。1225年,他進軍至君士坦丁堡外圍,但沒有攻城。1230年,狄奧多爾聚集了軍隊準備進攻君士坦丁堡,但途中轉而進攻名義還是他的盟友,但威脅他北翼的保加利亞;結果戰鬥中保加利亞人大獲全勝,俘虜了狄奧多爾,史稱克洛科特尼察戰役。隨後他被關押了七年,並被致盲。他的兄弟曼努埃爾·科穆寧·杜卡斯繼承了他的皇位,但色雷斯、馬其頓大部和阿爾巴尼亞等領土都被保加利亞沙皇伊凡·阿森二世奪取,從流亡中回歸的米海爾二世則在伊庇魯斯自立,他兄弟繼承的國土幾乎只剩下塞薩洛尼基本身,並成了保加利亞的附庸。
1237年,伊凡·阿森娶了狄奧多爾的女兒伊琳娜,狄奧多爾被釋放。他很快就重新控制了塞薩洛尼基並流放了曼努埃爾。由於在俘虜期間雙眼被刺瞎,狄奧多爾不再有當皇帝的資格。於是,他立自己的兒子約翰為皇帝並在幕後執政。在尼西亞帝國的支持下,曼努埃爾嘗試奪回塞薩洛尼基,雙方最後達成協議,曼努埃爾獲得色薩利,塞薩洛尼基和其周邊地區則歸狄奧多爾和其子約翰。1241年,約翰三世邀請狄奧多爾訪問尼西亞,他雖受到了歡迎和相當的尊重,但實際上被軟禁,來年春天,約翰三世帶着他向塞薩洛尼基進軍,並派他去與自己的兒子約翰協商,尼西亞方面要求約翰放棄皇帝稱號並接受專制公的爵位,還要求他承認尼西亞帝國的宗主權,約翰同意後,狄奧多爾被放回。1244年,約翰去世,其兄弟德米特里歐斯·安格洛斯·杜卡斯繼位,狄奧多爾繼續在幕後掌權。1246年,約翰三世推翻了不受歡迎的德米特里歐斯併吞並了塞薩洛尼基,狄奧多爾則繼續隱居。1251年,他說服侄子米海爾二世攻擊塞薩洛尼基,然而1252年約翰三世率軍進攻,迫使米海爾坐下來和談。作為條約的一部分,狄奧多爾被囚禁並送至尼西亞,約1253年他在那裏去世。
早年生涯
[編輯]狄奧多爾生於1180年-1185年之間,父母是「至尊者」約翰·杜卡斯和佐伊·杜卡伊娜(Zoe Doukaina)[1];他的祖父母是君士坦丁·安格洛斯和狄奧多拉·科穆寧娜,祖母是拜占庭皇帝阿萊克修斯一世(1081-1118年在位)之女、叔叔安德洛尼卡·杜卡斯·安格洛斯則是拜占庭皇帝伊薩克二世(1185-1195年及1203-1204年在位)和阿萊克修斯三世(1195-1203年在位)的父親,狄奧多爾是他們的堂弟[2]。與他家族的大部分人一樣,狄奧多爾更喜歡用「杜卡斯」或「科穆寧·杜卡斯」為姓;同時代的人則稱他為「杜卡斯」、「科穆寧」甚至是「大科穆寧(μέγας Κομνηνός)」這個一般用於特拉比松帝國皇族的稱呼[3][4]。很明顯,他的偏好反映了他想顯示自己與顯赫的杜卡斯家族與科穆寧家族的關係,避免與安格洛斯王朝災難般的統治扯上關係;實際上,只有後來站在巴列奧略王朝一邊,與伊庇魯斯敵對的作家才稱他為「安格洛斯」,如尼基弗魯斯·格雷戈拉斯與狄奧多爾·斯庫塔利歐特斯,而喬治·阿克羅波利特斯則在初期稱他為「科穆寧」,1230年狄奧多爾在克洛科特尼察戰役戰敗後,改口稱他為「安格洛斯」[3][5][6]。
狄奧多爾的早年經歷未知[7],1204年第四次十字軍攻陷君士坦丁堡後,他跟隨狄奧多爾·拉斯卡里斯前往小亞細亞,後者在那裏建立了尼西亞帝國。他為拉斯卡里斯服務的經歷基本未知,只有狄奧多爾的支持者之一、科孚都主教喬治·瓦爾扎內斯提到狄奧多爾「為了自己的使命多次涉險、自敵人手中奪取許多堡壘,令其服從拉斯卡里斯的統治」,以自己的英勇脫穎而出,獲得了尼西亞君主的許多賞賜[8]。部分現代學者如卡爾·霍普夫和安托萬·邦(Antoine Bon)認為,繼1208年死去的希臘豪強利奧·斯古羅斯之後,在西北伯羅奔尼撒領導反十字軍運動的「阿爾戈斯領主」狄奧多爾就是他, 學者雷蒙德-約瑟夫·洛內茲質疑這種觀點,指出並沒有證據能證明這種假設,不足以反對狄奧多爾在尼西亞服役的公論[9][10]。
大約1210年,狄奧多爾的同父異母兄弟米海爾一世·科穆寧·杜卡斯邀請他前往自己創立的希臘人國家——伊庇魯斯專制國[11][註 1]。米海爾希望狄奧多爾能幫助自己,因為他唯一的兒子——未來的米海爾二世·科穆寧·杜卡斯未成年而且是私生子,且他認為自己其他的兄弟缺乏統治能力。狄奧多爾·拉斯卡里斯允許他離開,但要求他發誓忠於他及他的繼承人[14]。前往伊庇魯斯之前,狄奧多爾已與瑪利亞·佩特拉麗菲娜結婚,兩人後生有四個孩子[15]。
統治伊庇魯斯
[編輯]1210年後,米海爾一世專注於領土擴張,主要是攻擊東面的拉丁政權塞薩洛尼基王國。雖有一定的反撲,色薩利的大部分還是被征服;到1214年,又自拉丁人手中奪回了都拉齊翁與科孚島[16][17]。學者們通常認為這些事件標誌着米海爾背棄了他對拉丁帝國的宣誓效忠,但菲利普·范·特里赫特(Philip Van Tricht)則認為米海爾和狄奧多爾都至少在名義上是拉丁帝國的附庸,直到1217年的事件發生[18]。1214年末或1215年,米海爾被一個僕人刺殺[19][20]。 由於米海爾二世過於年輕,且是私生子,狄奧多爾毫不費力就廢黜了他,根據阿爾塔的聖狄奧多拉(米海爾一世之妻)的聖徒傳記載,米海爾二世與他的母親被放逐到伯羅奔尼撒半島[21]。
與塞爾維亞、尼西亞的關係
[編輯]狄奧多爾能力很強,野心尤其巨大,儘管他曾對狄奧多爾·拉斯卡里斯宣誓效忠,但他實際不僅渴望擴大國家,還夢想收復君士坦丁堡,恢復拜占庭帝國並加冕稱帝[22]。為了確保北翼安全,他與塞爾維亞人和阿爾巴尼亞諸氏族結盟。阿爾巴尼亞的阿爾巴農政權在米海爾一世時期就已被納入伊庇魯斯的政治軌道,1215年其君齊米特爾·普羅戈尼死後,其地由其遺孀繼承,次年她與希臘豪強格雷戈里·卡莫納斯結婚,此後兩國關係更加緊密[23]。狄奧多爾還放棄了米海爾一世向北擴張到澤塔的企圖[24],轉而嘗試與塞爾維亞君主斯特凡·尼曼雅二世(1196-1228年在位)結盟以共同壓制保加利亞。約1216年,狄奧多爾的兄弟曼努埃爾·科穆寧·杜卡斯與斯特凡·尼曼雅二世的一個姐妹結婚,鞏固了伊庇魯斯與塞爾維亞的關係[25]。之後斯特凡又想讓他的一個兒子——最可能是他的繼承人、長子斯特凡·拉多斯拉夫與米海爾一世的次女狄奧多拉結婚,但奧赫里德都主教季米特里奧斯·霍馬特諾斯以雙方為近親為由而拒絕批准——狄奧多拉與斯特凡·拉多斯拉夫之母、前皇帝阿萊克修斯三世之女優多基婭·安格利娜是第二代堂親。1217年,斯特凡·尼曼雅又提議自己與狄奧多拉同父異母的姐妹瑪利亞結婚以規避這個問題,仍被都主教拒絕[25],最後,斯特凡·拉多斯拉夫與狄奧多爾的長女安娜於1219-1220年之交的冬季結婚[26]。
穩固其地位後,狄奧多爾將領土擴張到馬其頓北部,該地區的一部分可能自1214年當地保加利亞貴族斯特雷茲死後就被米海爾一世奪取了。目前尚不清楚狄奧多爾在此過程中是否與保加利亞沙皇鮑里爾(1207-1218年在位)發生了直接衝突,到1217年時,他已佔領奧赫里德、普里萊普與佩拉戈尼亞平原大部,至少也奪取了斯特雷茲的舊都普羅塞克,最遠可能到達斯特魯馬河附近[27]。 希臘學者康斯坦蒂諾斯·瓦爾佐斯(Konstantinos Varzos)指出,奪取奧赫里德這一重要的都主教駐地對伊庇魯斯國家的地位和狄奧多爾的抱負來說非常重要。1217年,狄奧多爾在選舉中支持傑出的教會法學者季米特里奧斯·霍馬特諾斯當選都主教,後者則以堅決支持伊庇魯斯繼承拜占庭帝國的宣稱並相應反對尼西亞帝國的宣稱回報了狄奧多爾的人情[28]。
第四次十字軍東征後,兩大主要希臘人國家——伊庇魯斯與尼西亞的東正教神職人員實際處於隔絕狀態。1208年,尼西亞帝國召開宗教會議,選舉米海爾·奧托雷阿諾斯為新任君士坦丁堡牧首,這次選舉不合規範,因而合法性存在爭議,這也使得狄奧多爾一世的皇位合法性受到質疑,因為他就是由這位牧首加冕的[29]。早在米海爾一世時期,伊庇魯斯國內已形成兩個地方主教會議,相當程度上獨立於牧首而自己處理宗教事務,一個位於納夫帕克托斯,由主教約翰·阿波考科斯領導,一個在奧赫里德,由季米特里奧斯·霍馬特諾斯領導。野心更大的霍馬特諾斯很快成為「西部」教會的主導,尋求加強事實上自治的伊庇魯斯教會的自主權,包括不受牧首干涉而自行任命當地主教的權力等。這一政策與狄奧多爾的野心及與尼西亞的敵對相符,引發了希臘教會的兩大分支的公開爭端。避居尼西亞的君士坦丁堡牧首曼努埃爾一世嘗試自行任命伊庇魯斯國內主教,遭遇後者抵制[30]。儘管與伊庇魯斯關係密切,塞爾維亞的斯特凡·尼曼雅二世也利用這一爭端爭取讓傳統上附屬於奧赫里德都主教的塞爾維亞正教會成為自主教會。奧赫里德主教對此自然強烈反對,但斯特凡於1219年成功爭取君士坦丁堡牧首承認他的弟弟拉斯特科(後改名薩瓦)為自治的塞爾維亞大主教[31][32]。狄奧多爾小心翼翼地避免教會間的爭吵影響他與塞爾維亞君主的良好關係[33][34]。
狄奧多爾進入馬其頓令當地的一位豪強,梅爾尼克的統治者阿萊克修斯·斯拉夫感到不安。他是保加利亞沙皇鮑里爾的死敵,但他的盟友、拉丁皇帝佛蘭德的亨利(1205-1216年在位)於1213年與保加利亞結盟,背叛了他。鑑於狄奧多爾有可能對他發動攻擊,阿萊克修斯選擇加入他的事業,並娶了狄奧多爾妻子的侄女[35][36]。
俘虜庫特奈的皮埃爾
[編輯]伊庇魯斯在馬其頓的成功令拉丁人感到擔憂,因為這為它再次攻擊塞薩洛尼基開闢了道路。塞薩洛尼基王國在其創立者蒙菲拉特的博尼法喬於1207年戰死後變得十分虛弱,由他年幼的兒子德米特里烏斯(1207-1224年在位)的攝政掌權。拉丁帝國皇帝佛蘭德的亨利因此中斷了在小亞細亞對抗尼西亞帝國的戰爭並趕回塞薩洛尼基,並與保加利亞的鮑里爾接觸,但就在他準備攻打狄奧多爾時,他於1216年6月11日突然去世,可能是死於瘧疾,也可能是被第二任妻子保加利亞的瑪利亞毒死。一個月後,第四次十字軍的發動者、教皇英諾森三世(1198-1216年在位)也死去,對狄奧多爾最有威脅的兩個人就這樣去世,對他來說非常幸運[37]。
隨後拉丁帝國的男爵們選舉法王腓力二世·奧古斯都的堂弟,庫特奈的皮埃爾為新任拉丁皇帝。皮埃爾接受了這一結果,聚集160名騎士與5500步兵及戰馬,自法國出發上任,先在羅馬接受教皇洪諾留三世(1216-1227年在位)的加冕,然後於1217年4月在布林迪西登船[24][38]。他的妻子佛蘭德的約蘭德直接坐船前往君士坦丁堡,他則在都拉齊翁登陸,因為他曾許諾要征服該城並將其還給威尼斯。皮埃爾想效法1185年入侵拜占庭的西西里國王古列爾莫二世(1166-1189年在位),在征服都拉齊翁後走古代的埃格納提亞大道前往塞薩洛尼基,並沿路奪取伊庇魯斯控制的阿爾巴尼亞與馬其頓地區[39][40]。
通常的說法認為,都拉齊翁的抵抗很成功,隨着傷亡增加,皮埃爾被迫放棄圍城並向塞薩洛尼基進軍。由於崎嶇的地形與當地居民的敵意,行軍十分困難,西方史料(《切卡諾編年史》、聖日耳曼的里卡爾多、腓力·莫斯凱斯、歐塞爾的羅貝爾的續寫者)也提到當地的阿爾巴尼亞人效忠於狄奧多爾[41]。幾天之後狄奧多爾率軍與皮埃爾會面,他要求與教皇特使吉奧瓦尼·科隆納談話,並表示了善意。西方史料聲稱狄奧多爾承認天主教會的權威並承認拉丁帝國為他的宗主,表示將會為皮埃爾參加的第五次十字軍的計劃提供幫助[42],並向拉丁人提供食物與嚮導以穿越山區。皮埃爾很高興得到這一意想不到的援助,並與對方簽訂了條約。但拉丁人一放鬆警惕,狄奧多爾就發動了襲擊。皮埃爾、吉奧瓦尼、薩洛納的拉丁禮主教、桑塞爾伯爵紀堯姆一世及其他拉丁貴族都被俘虜,士兵們則各自分散逃生[43]。喬治·阿克羅波利特斯、編年史家以法蓮(Ephraim)與其他一些西方史料則宣稱都拉齊翁被成功攻陷,一些現代學者如希臘人I·D·羅馬諾斯(I. D. Romanos)和法國人阿蘭·迪塞利耶也支持這種觀點。根據這種說法,狄奧多爾在城市陷落後承認皮埃爾的宗主權,只是為了出其不意地擊敗對手。學者小約翰·范安特衛普·法恩則稱 「哪種說法正確並不重要」,因為結果是相同的,即使皮埃爾真的攻下了都拉齊翁,他被俘後城市也很快被希臘人收復[27][44]。
菲利普·范特里赫特(Philip Van Tricht)認為,狄奧多爾受多種因素的推動,視皮埃爾為他本人和他的政權的威脅。皮埃爾試圖為威尼斯收復都拉齊翁,即使初次嘗試失敗,仍是個不好的信號;皮埃爾還承認德米特里烏斯同父異母的兄弟、繼承蒙菲拉特的古列爾莫四世對塞薩洛尼基的聲索,狄奧多爾不願看到這個仍聲稱對伊庇魯斯有宗主權的政權加強,特別是考慮到他的侄子米海爾二世還在拉丁人統治的亞該亞避難。除此之外,狄奧多爾與他的宮廷反感教皇對希臘教會與日俱增的干涉,前教廷駐君士坦丁堡使節佩拉吉奧·伽伐尼的所作所為尤其破壞了希臘人與拉丁人的關係[45]。
與拉丁人的戰爭,奪取塞薩洛尼基
[編輯]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狄奧多爾驚人的勝利震撼了希臘世界,大大提升了他的地位,即使是喬治·阿克羅波利特斯這個對他抱有反對態度的拜占庭史家也承認這一勝利「對羅馬人有極大的幫助」[46]。與他們相反,教皇洪諾留三世十分沮喪,並寫信給希臘地區的拉丁領主、威尼斯總督及皮埃爾的女婿匈牙利國王安德烈二世(1205-1235年在位),敦促他們設法救援皮埃爾與科隆納。 他甚至要求安德烈二世與法國的主教發起針對狄奧多爾的十字軍,並在信中以此威脅狄奧多爾。1217年末,第一支十字軍分隊在安科納集結,威尼斯也希望借十字軍之力收復都拉齊翁,壓力之下,狄奧多爾被迫讓步,1218年3月,他釋放了科隆納,並向教皇道歉、宣誓效忠。霍諾留三世因此改變了政策,禁止威尼斯總督傷害狄奧多爾的利益,希望以此確保更多俘虜得到釋放。一些小男爵得到了自由,但皮埃爾與其他主要領主仍被囚禁致死。皮埃爾死亡的時間未知,但應該是在1219年9月之前[47][48]。
皮埃爾被俘使得北希臘的兩大拉丁人政權——塞薩洛尼基王國與拉丁帝國都暫時由女性攝政。皮埃爾的妻子約蘭德在前往首都途中在伯羅奔尼撒停留,很快意識到了統治當地的亞該亞親王國的實力與財富,把女兒阿格涅斯(Agnes)嫁給了亞該亞的繼承人戈弗雷二世·德維爾阿杜因(約1229-1246年在位),隨後她到達君士坦丁堡並生下了皮埃爾的遺腹子,未來的鮑德溫二世(1228-1261年在位)。為了確保東部邊境安全,精明的約蘭德又把女兒庫特奈的瑪利亞嫁給剛剛第二次喪妻的尼西亞皇帝狄奧多爾·拉斯卡里斯[49]。
向塞薩洛尼基發起最後一擊之前,狄奧多爾先任命自己的兄弟君士坦丁·科穆寧·杜卡斯掌管埃托里亞和阿卡納尼亞以確保南翼的安全。君士坦丁是個活躍的統治者,不僅有效地防禦了伊庇魯斯在南線的主要敵人雅典公國,不久後還收復了新帕特雷(今伊帕蒂)與拉米亞[50]。狄奧多爾自己則集中精力清除色薩利的拉丁人殘餘勢力,於1218年攻佔了堅固的普拉塔蒙城堡。之後的幾年中,狄奧多爾一個接一個地攻陷了塞薩洛尼基周圍的堡壘。普拉塔蒙城堡控制着塞爾邁灣的入口,能在海路壓制敵人,1221年末塞雷被攻下, 使得狄奧多爾又切斷了塞薩洛尼基與君士坦丁堡的陸上聯繫。用學者約翰·法恩的話來說,塞薩洛尼基此後已「不過是狄奧多爾領土中的一個孤島」[34][51]。
眼看塞薩洛尼基就要被攻陷,教皇洪諾留三世決定絕罰狄奧多爾,禁止亞得里亞海港口向其出口戰馬、士兵與補給品,並致信敦促拉丁帝國援助塞薩洛尼基。其國王德米特里烏斯則前往意大利尋求支援,1222年3月得到了教皇的接見,不久後又會見了神聖羅馬皇帝腓特烈二世(1220-1250年在位)。針對狄奧多爾的十字軍得到宣佈,其戰士開始在意大利聚集[52]。但庫特奈的羅貝托(1221-1228年在位)治下的拉丁帝國則因支持狄奧多爾·拉斯卡里斯的兄弟挑戰尼西亞新皇帝約翰三世(1222-1254年在位)的地位而再次捲入戰爭[33]。1222年夏季,比安德拉泰伯爵翁貝托二世統帥的第一支十字軍分遣隊到達塞薩洛尼基,投入王國事實上的攝政圭多·帕拉維奇尼麾下,狄奧多爾因此加快了進攻的步伐,於1222年底發動試探進攻,並於1223年初正式圍攻該城[53]。洪諾留三世聞訊再次絕罰狄奧多爾,加倍努力推動此時已陷入停滯的十字軍運動。在教皇的催促下,威尼斯和腓特烈二世、拉丁皇帝庫特奈的羅貝托許諾提供支援,教皇還號召南希臘的拉丁領主們也加入戰鬥。1224年3月,十字軍在布林迪西成軍,但在教皇給使節的訓令中,仍沒有完全排除與狄奧多爾和談的可能性[54]。為了兌現諾言,庫特奈的羅貝托也派遣軍隊圍攻塞雷,但圍城期間,拉丁將領們收到消息,拉丁軍隊主力已在波伊馬內農戰役中被尼西亞的約翰三世打得慘敗。他們遂放棄圍攻,匆忙返回君士坦丁堡,途中卻被狄奧多爾的軍隊攔截,多數拉丁人不是戰死就是被俘[55]。
這一戰敗破壞了教皇的計劃,他本來計劃趁狄奧多爾與羅貝托的軍隊作戰時,讓十字軍在他的後方登陸。禍不單行,十字軍的准統帥蒙菲拉特的古列爾莫四世在此時病倒。11月,教皇被迫將進軍計劃推遲到來年春天[55]。聽聞拉丁人戰敗,十字軍又被推遲,精疲力竭的塞薩洛尼基守軍於1224年12月某日獻城投降[56][57]。1225年3月,十字軍終於起航並在色薩利的阿爾米羅斯港登陸,但很快因痢疾而崩潰,據說這是希臘人在當地水源中下毒的結果。古列爾莫四世死於痢疾,倖存的士兵離開了希臘。國王德米特里烏斯此後仍指望腓特烈二世幫他恢復領土,但直至1227年自己去世也沒有實現[58][59]。
塞薩洛尼基皇帝
[編輯]傳統上,塞薩洛尼基被認為是君士坦丁堡之後拜占庭帝國第二重要的城市,攻佔該城不僅沉重打擊了拉丁勢力,還極大地提升了狄奧多爾的地位;他現在認為自己比尼西亞的約翰三世更強大,公開提出對拜占庭皇位的宣稱,並穿着只有皇帝能穿的紫色靴子[60][61]。實際上,他的主要支持者之一,有名的納夫帕克托斯都主教約翰·阿波考科斯在1222年致普世牧首的信中宣稱伊庇魯斯已經視狄奧多爾為他們的「上帝派來的統治者與皇帝」,之後又寫信給狄奧多爾的妻子 ,表示願意為他們將在塞薩洛尼基舉行的加冕儀式提供幫助[62]。
與尼西亞的加冕之爭
[編輯]按照拜占庭的慣例,皇帝的加冕禮只能在君士坦丁堡舉行,且應該由普世牧首加冕;但當時君士坦丁堡在拉丁人手中,牧首耶爾馬努斯二世(1223-1240年在位)避居尼西亞。因此狄奧多爾考慮讓他剛剛罷黜拉丁主教而擁立的塞薩洛尼基都主教君士坦丁·美索不達米特斯給他加冕,但後者承認流亡尼西亞的牧首的合法性,儘管狄奧多爾、狄奧多爾的弟弟君士坦丁和約翰·阿波考科斯施加威逼利誘,他仍拒絕主持加冕儀式,並說比起屈服,他寧願繼續流亡[61][63]。作為替代,狄奧多爾於1225年3月在阿爾塔召集了他領地內的主教召開會議,以約翰·阿波考科斯為主席。會議通過約翰起草的宣言,讚揚了狄奧多爾對抗拉丁人與保加利亞人、解放希臘人土地、驅逐羅馬教會牧師並恢復正教主教等成就及他的皇室血統,宣稱會議只承認他為皇帝。有了這份宣言做武裝,狄奧多爾轉而讓忠誠的奧赫里德都主教季米特里奧斯·霍馬特諾斯為他加冕[61][64]。
儘管狄奧多爾在攻陷塞薩洛尼基之後似乎很快就稱帝,但他實際加冕的時間未知[65]。法國學者呂西安·斯提爾農(Lucien Stiernon)認為此事發生在1227年6月-1228年4月之間[66],但希臘學者阿波斯托羅斯·D·卡爾波齊羅斯(Apostolos D. Karpozilos)不同意這一定年,理由是狄奧多爾沒有理由把加冕儀式推得這麼後,提出他應該在1225年,即阿爾塔宗教會議後就加冕了[67]。另一方面,根據約翰·阿波卡夫科斯的信件,埃利尼·比斯-塞費爾利(Eleni Bees-Seferli),提出加冕發生在1227年4月3日-8月之間[68],阿爾基米尼·斯塔夫里杜-扎弗拉卡(Alkmini Stavridou-Zafraka)確信其發生於1227年5月29日[69]。
作為拜占庭帝國皇帝,狄奧多爾在新都塞薩洛尼基設立了自己的宮廷,將慣常的宮廷頭銜賜給親屬與追隨者們,但我們對其政權的人員組成知之甚少,大多數可用的信息源於季米特里奧斯·霍馬特諾斯的信件。狄奧多爾的兄弟曼努埃爾與君士坦丁得到「專制君主」的頭銜;長期追隨他的約翰·普利托斯獲封「貴於全體者(πανυπερσέβαστος)」,擔任「中間人」(μεσάζων,即首席部長)。一些在伊庇魯斯避難的拜占庭貴族家族後裔與地方貴族被任命為各省長官。「都督(δούξ)」這一官職仍被使用,但與之前不同,其持有者多是文職官員,幾乎沒有軍事權威。狄奧多爾授予頭銜十分慷慨,以至於從前顯貴的「尊者(σεβαστός)」或「最有名望者(Μεγαλοδοξώτατος)」頭銜變得廉價,一般城市顯貴也能獲得。他在尼西亞的敵人,特別是喬治·阿克羅波利特斯嘲笑他無視君士坦丁堡的傳統規矩隨意授予頭銜,稱這像是個「保加利亞人甚至野蠻人」的作為[70]。為了確保新都安全,他組建了一支由察科尼亞人組成的衛隊,由一位「要塞守衛(καστροφύλαξ)」統帥[71]。
尼西亞的約翰三世聽說狄奧多爾稱帝後,提出任命他為自己手下的總督,管轄其原有領土,自然被對方拒絕。狄奧多爾隨後公開使用拜占庭皇帝的完整頭銜「羅馬人的巴西琉斯與獨裁者」[72]。他的加冕加劇了西部希臘人與尼西亞帝國的矛盾,衝突再次在教會領域爆發。起初,尼西亞人僅限於指責季米特里奧斯·霍馬特諾斯:普世牧首耶爾馬努斯二世在寫給狄奧多爾的信中對他仍保持尊敬,只是表達了對季米特里奧斯僭取普世牧首特權而主持加冕的不滿。季米特里奧斯則回應稱,作為古代查士丁尼第一城都主教座的繼承者,他是個獨立的主教,有權力這樣做[61][73]。
1227年,阿爾塔的伊庇魯斯主教會議遣使試圖尋求妥協,表示願意承認避居尼西亞的普世牧首的最高權威,但要求得到自治權,即狄奧多爾有權在他的領土內任命主教。他們給普世牧首三個月思考時間,並暗示如果被拒絕,他們有可能「被迫」代以承認羅馬教皇的權威,耶爾馬努斯二世則要求他們譴責狄奧多爾僭稱皇帝的行為。隨後牧首為空缺的都拉齊翁教座提出了自己的候選人,進一步加劇了衝突。狄奧多爾驅逐了牧首任命的主教,伊庇魯斯宗教會議選出季米特里奧斯的朋友君士坦丁·卡瓦希拉斯接任。牧首隨即開始直接攻擊狄奧多爾本人。科孚都主教喬治·瓦爾扎內斯回信牧首,堅持伊庇魯斯教會的自治權,並質疑對方的合法性。最終兩國的教會完全分裂,一直持續到1232-1233年[74][75]。
向色雷斯擴張
[編輯]狄奧多爾加冕之後,已有四位君主聲索皇帝的頭銜,並渴望控制君士坦丁堡:狄奧多爾、拉丁皇帝庫特奈的羅貝托、尼西亞皇帝約翰三世、年輕但又野心的保加利亞沙皇伊凡·阿森二世(1218-1241年在位)。拉丁帝國此時只剩下過去強勢的餘暉:波伊馬內農戰敗後,拉丁人失去了大部分亞洲領土,在歐洲也很快只剩下君士坦丁堡及其周邊地區[76][77]。早在1224年,或至少在1225年,狄奧多爾已奪取了哈爾基季基半島與阿索斯山[76],1225年春天,他又向東馬其頓與西色雷斯進軍,奪取了基督波利斯(Χριστούπολις,今卡瓦拉)、克桑西、格拉提安波利斯(Γρατζιανούς,今格拉提尼)、莫西諾波利斯與季季莫蒂霍等城[78]。為了阻止他奪取君士坦丁堡,尼西亞人應民眾邀請,先發制人自拉丁人手中接管了阿德里安堡。但狄奧多爾不為所動,渡過埃夫羅斯河(馬里查河)封鎖該城,迫使其投降。尼西亞的「第一司馬」約翰·伊塞斯與將領約翰·卡米采斯率領的軍隊被允許乘狄奧多爾提供的船隻撤回亞洲[76][79]。
奪取阿德里安堡使得通往君士坦丁堡的道路對狄奧多爾敞開,為了確保北面安全,他與伊凡·阿森二世結盟,命自己的兄弟曼努埃爾迎娶阿森的私生女瑪利亞[80][81]。同時拉丁帝國以部分領土換取與尼西亞帝國簽訂合約,雙方也締結了聯姻,拉丁男爵卡約的安索迎娶了先帝狄奧多爾一世的女兒優多基婭·拉斯卡里娜·安格利娜[82]。1225年夏天,狄奧多爾領軍進入君士坦丁堡周邊,到達維齊埃(Βιζύη,今維澤)與維里西斯(Vrysis),拉丁人統帥卡約的安索在戰鬥中負重傷,但君士坦丁堡本身沒有受到攻擊。狄奧多爾的部隊還未準備好攻打堅固的狄奧多西城牆,蒙菲拉特的古列爾莫四世在色薩利登陸的消息也迫使他終止作戰並向西撤退[83]。
出於未知的原因,狄奧多爾沒有在1226年或之後的幾年中再次進攻君士坦丁堡[82]。他似乎忙於國內事務,1228年,腓特烈二世因領導第六次十字軍而在科孚島與凱法洛尼亞島停留,狄奧多爾藉機與他改善了關係。1229年,他甚至派希臘人部隊到意大利為腓特烈作戰。與此同時,狄奧多爾與威尼斯的關係破裂,原因是他在科孚島的總督扣押了一艘失事威尼斯船上的貨物。1228年8月19日他頒佈法令,禁止威尼斯商人在他的領土內從事貿易[84]。同年1月,拉丁皇帝庫特奈的羅貝托去世,其年僅11歲的弟弟鮑德溫二世繼位,隨着攝政接管國家,拉丁帝國變得更加虛弱。此時,保加利亞沙皇伊凡·阿森二世卻提議與之結盟,鮑德溫二世將與他的女兒海倫娜結婚,阿森則將接任攝政,幫助他抵禦狄奧多爾的進攻。拉丁帝國的男爵們不同意提議,因為伊凡·阿森可藉此輕易奪取君士坦丁堡;作為替代,經談判後,他們選擇雖高齡八十,卻仍有活力的布列訥的讓(1229-1237年在位)攝政[85][86]。儘管保加利亞的提議沒有成真,這也破壞了狄奧多爾與其之間的同盟關係。1228年9月,狄奧多爾同意與拉丁帝國攝政圖西的納爾若簽訂為期一年的休戰協議,兩國以埃諾斯(Αίνος,今埃內茲)到維里西斯(Vrysis)一線為界,這一行動明顯是針對保加利亞的[87][88]。
克洛科特尼察戰役、被保加利亞俘虜
[編輯]最終,狄奧多爾於1229年末開始在塞薩洛尼基聚集軍隊,以發起對君士坦丁堡的最後攻擊,腓特烈二世也派遣一支軍隊協助。1230年春季,正當他的軍隊向東進軍時,狄奧多爾出人意料地命令他的部隊改向北行軍,並沿埃夫羅斯河谷進入保加利亞。關於他改變目標的行為動機,有幾種不同的說法,當時及稍後的史家,如喬治·阿克羅波利特斯宣稱這是狄奧多爾兩面派作風、背信棄義性格的體現;更可取的觀點是,迄此時尚未在戰場上失敗的狄奧多爾希望以此檢驗保加利亞人的實力,並預防他們在他圍攻君士坦丁堡時襲擊他的後方[89][90]。保加利亞沙皇伊凡·阿森二世雖沒有預料到這場戰鬥,但他行動迅速。據說,他將狄奧多爾破壞的兩國之間的條約文本系在長矛上,當做槍旗使用。1230年4月,保加利亞軍隊與狄奧多爾的部隊相遇,戰鬥中,保加利亞大獲全勝,俘虜了狄奧多爾與他手下的許多官員,史稱克洛科特尼察戰役[90][91]。
此戰之後,保加利亞帝國成為巴爾幹半島最強大的國家,而狄奧多爾被俘後,他的政權走向崩潰:幾個月內,色雷斯、馬其頓的大部分、阿爾巴尼亞都被保加利亞奪取。伊凡·阿森二世在他的首都特爾諾沃的聖四十人教堂留下銘文,吹噓他「佔領了從阿德里安堡到都拉齊翁的所有領土、希臘人、塞爾維亞人、阿爾巴尼亞人都一樣(被統治)」,但都拉齊翁實際仍由希臘人控制。拉丁人的腓力波利斯公國也被保加利亞吞併,阿萊克修斯·斯拉夫在羅多彼山脈的獨立政權也被消滅,他在阿森的宮廷中度過餘生[90][92]。
狄奧多爾的兄弟曼努埃爾設法逃離克洛科特尼察戰場,並在塞薩洛尼基繼承了皇位。他的領土縮小到塞薩洛尼基及其郊區、其家族在伊庇魯斯與色薩利的核心領土、都拉齊翁與科孚島,他的另一位兄弟君士坦丁則統治埃托里亞和阿卡納尼亞並承認他的宗主權。作為伊凡·阿森二世的女婿,曼努埃爾被允許保持內部自治,實際上稱為保加利亞的附庸[93]。幾乎與此同時,米海爾一世的私生子米海爾二世自流放地返回,並在當地民眾的支持下控制了伊庇魯斯。曼努埃爾只能承認既成事實,同意米海爾成為他的附庸並授予其「專制君主」的頭銜。事實上米海爾二世保持了完全的獨立,很快就不再承認曼努埃爾的宗主權。並於1236年奪取科孚島[94]。為了保持一定的行動自由並反擊伊凡·阿森將伊庇魯斯教會併入位於塔爾諾沃的保加利亞教會的企圖,曼努埃爾轉而與狄奧多爾曾經的對手尼西亞帝國親近,並承認了避居尼西亞的普世牧首的合法性與地位,結束了兩國教會的分裂[95][96]。
狄奧多爾自己則在特爾諾沃被囚禁了七年[97]。一開始他得到了尊重,但後來被指控密謀反對伊凡·阿森二世,並因此被致盲[98],這是拜占庭傳統中給予反叛者的傳統懲罰,也是排除潛在政治對手的方法[99]。保存下來的一封同時代的希伯來文書信記載,阿森一開始命令兩個猶太人行刑,因為狄奧多爾一直在他的領土上迫害猶太人,沒收其財產以支持戰事;但在他的求饒治下,兩人拒絕執行命令,憤怒的沙皇命人把他們拋下懸崖[100]。狄奧多爾最終於1237年被釋放,因為阿森新近喪妻,愛上了他未婚的女兒伊琳娜,婚禮舉行後,狄奧多爾被釋放,並被允許離開特爾諾沃去他想去的地方[97][101]。
返回塞薩洛尼基、晚年
[編輯]恢復塞薩洛尼基
[編輯]恢復自由後,狄奧多爾返回塞薩洛尼基,由於他既沒有親兵也沒有追隨者,他假扮成一個乞丐以求秘密進入城中。在城中,他與舊日的支持者與寵臣,密謀發動政變,不久之後推翻了曼努埃爾的統治。按拜占庭傳統,盲人不能為帝,因此狄奧多爾選擇立兒子約翰·科穆寧·杜卡斯(1237-1244年在位)為帝(沒有舉行加冕儀式),但實際上自己掌握帝國的實權[101][102]。約翰本人似乎對宗教更感興趣,相比當皇帝,更願意進入修道院,狄奧多爾不得不說服他——他告訴約翰皇位是上帝賜予的禮物,而且因為他的皇室血統,他確實是羅馬人的合法皇帝[103]。
被廢黜的曼努埃爾被放逐到小亞細亞的阿塔雷阿(Ἀττάλεια,今安塔利亞),他的妻子瑪利亞則被允許回到父親身邊。儘管狄奧多爾推翻了伊凡·阿森二世的女兒和女婿,但史家喬治·阿克羅波利特斯稱後者仍對狄奧多爾抱有好感,因為他着迷與狄奧多爾的女兒伊琳娜[102]。曼努埃爾並沒有安於流亡,決心為自己報仇,他設法維持了自阿塔雷阿穿過突厥人土地到尼西亞的道路,並前往那裏與約翰三世會面,後者歡迎他的到來並同意幫助他,但在曼努埃爾向他本人宣誓效忠前不會採取行動。1239年初,曼努埃爾率領六艘尼西亞船駛往希臘,在色薩利的德米特里阿斯附近登陸[101][104],在這一地區,他得到了廣泛的支持,當地的長官,米海爾一世的女婿君士坦丁·馬利阿色諾斯似乎也服從於他,使得他在短時間內聚集起一支部隊,佔領了法爾薩拉、拉里薩與普拉塔蒙。面對內戰,曼努埃爾與狄奧多爾最終選擇妥協,瓜分了塞薩洛尼基帝國,放棄了對約翰三世的效忠並得到色薩利,約翰與狄奧多爾保留塞薩洛尼基與馬其頓,西面以沃德納(Βοδενά,今埃澤薩)、奧斯特羅沃(Όστροβον,今阿爾尼薩)為界,三弟君士坦丁在埃托里亞和阿卡納尼亞的封地也再次被確認[101][105]。為了進一步鞏固他們的地位,狄奧多爾、曼努埃爾都與強大的亞該亞親王戈弗雷二世·德維爾阿杜因簽訂了條約[105]。
塞薩洛尼基屈服於尼西亞
[編輯]伊庇魯斯的米海爾二世並沒有參與他的叔叔們達成的協議,繼續執行自己的獨立政策。1241年曼努埃爾去世後,米海爾迅速佔領了色薩利[106][107]。同年6月,伊凡·阿森二世死去,其七歲的兒子卡利曼(1241-1246年在位)繼位;再加上拉丁帝國不斷衰弱,尼西亞的約翰三世成了原拜占庭土地上最強大與最有望收復君士坦丁堡的君主[107][108]。
在對君士坦丁堡採取行動之前,約翰三世意識到他需要解決塞薩洛尼基,尤其是狄奧多爾本人這個隱患,因為他擔心對方的陰謀、野心與能力。1240年或1241年,他因此邀請狄奧多爾前往尼西亞,並提供了安全保證。狄奧多爾接受了,他在尼西亞也受到了高度尊重,約翰三世與他同桌用餐,甚至稱他為「叔叔」,但實際上,他是被軟禁在了尼西亞,對方不准他離開,並且就在這段時間,尼西亞正在準備發起對塞薩洛尼基的遠征[109][103]。1242年春季,約翰三世率軍到達歐洲,並帶着狄奧多爾同行,尼西亞的陸軍與艦隊未受抵抗就到達了塞薩洛尼基,但城中軍民堅持抵抗,尼西亞軍缺乏重型攻城武器,只能長期圍困。不久之後,蒙古人入侵小亞細亞的消息傳來,迫使約翰三世返回,但他設法瞞過了敵人,並送狄奧多爾前去談判,據說約翰本人願意徹底放棄城市,但狄奧多爾說服他繼續等待以獲取更寬大的條件。談判40天後,約翰獲准繼續統治塞薩洛尼基,但必須放棄皇帝頭銜,承認尼西亞帝國的宗主權並接受「專制君主」的頭銜,狄奧多爾也獲准返回塞薩洛尼基[109][110]。
約翰作為「專制君主」統治塞薩洛尼基兩年,於1244年去世,狄奧多爾擁立幼子德米特里歐斯·安格洛斯·杜卡斯(1244-1246年在位)繼位,並根據1242年達成的附庸條件,遣使尼西亞報告繼承之事,隨後退居沃德納(埃澤薩),並在那裏遙控朝政[111]。如果說約翰是個宗教苦行者,那麼德米特里歐斯就是個沉溺於與佞人游宴、勾引已婚婦女的浪蕩子。儘管狄奧多爾掌控着政府事務,但他的兒子很快變得極不受歡迎,以至於城中的許多要人都更傾向於接受尼西亞的直接統治[112][113]。
1246年秋季,塞薩洛尼基的政權的末日到了:保加利亞沙皇卡利曼死後,幼弟米哈伊爾·阿森(1246-1257年在位)繼位,國家由攝政統治;約翰三世迅速攻擊保加利亞,並在三個月內佔領色雷斯大部與馬其頓東部、北部,伊庇魯斯的米海爾二世也趁機擴張到阿爾巴尼亞與馬其頓西北部[114][115]。11月戰役結束,約翰三世在梅爾尼克紮營,這時他得知有一個推翻德米特里歐斯,並把塞薩洛尼基獻給他的陰謀,對方也要求他頒佈金璽詔書,保證這座城市的傳統權利與特權。他接受了這一方案,遣使要求德米特里歐斯本人來到他的營地,對方懷疑他的意圖而拒絕,於是尼西亞軍便向塞薩洛尼基進軍。幾天之後,陰謀者打開了一座城門,整個城市被迅速佔領。德米特里歐斯被俘並被流放到比提尼亞的倫提阿納(Lentiana)堡壘,塞薩洛尼基與整個馬其頓被交給尼西亞的「大統帥」安德洛尼卡·巴列奧略統治[113][116]。狄奧多爾本人在沃德納隱居且沒有軍力,沒有在這一事件中發揮作用[117]。
最後嘗試與死亡
[編輯]獲得塞薩洛尼基後,約翰三世轉向伊庇魯斯,提出讓米海爾二世的長子尼基弗魯斯與他的孫女瑪利亞結婚以締結兩國間的同盟;米海爾之妻狄奧多拉·佩特拉里費娜(狄奧多爾之妻的侄女)欣然同意,二人在佩耶(Πηγαί,今卡拉比加)舉行訂婚儀式[118]。但米海爾並沒有完全放棄家族的野心,對與尼西亞結盟仍舉棋不定,於是狄奧多爾運用他對侄子的影響力說服他放棄同盟。因此,米海爾於1251年春季突襲塞薩洛尼基,但沒能攻下城市,次年春天,約翰三世再次進軍歐洲,對抗科穆寧·杜卡斯家族;狄奧多爾與米海爾此時已轉向北方,攻陷了普里萊普與韋萊斯,聽聞尼西亞軍到來,他們自卡斯托里亞撤回伊庇魯斯。約翰三世攻陷了狄奧多爾在沃德納的堡壘,但很快陷入了卡斯托里亞地區的小規模衝突。兩位伊庇魯斯將領約翰·格拉瓦斯(John Glabas)與狄奧多爾·佩特拉里法斯(Theodore Petraliphas)投降尼西亞,打破了僵局。之後克魯亞的統治者戈萊米也投降。這迫使米海爾與約翰三世談和,放棄他所佔領的堡壘與他在馬其頓的剩餘領地,並再次確認與尼西亞的聯姻同盟,約翰三世還明確要求他交出狄奧多爾。伊庇魯斯使節在沃德納與約翰三世見面,並把狄奧多爾與作為人質的尼基弗魯斯交給他。尼基弗魯斯被授予「專制君主」的頭銜並很快被放回伊庇魯斯,狄奧多爾成為囚犯並被送到小亞細亞,他於1253年左右去世[119][120]。
評價
[編輯]科穆寧家族的傳記作者、現代學者康斯坦蒂諾斯·瓦爾佐斯(Konstantinos Varzos)稱狄奧多爾是個「精力充沛、足智多謀、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並「繼承了先祖阿萊克修斯一世的耐心與恆心,但缺乏他的智慧、外交本領與適應能力」,還特別指出,雖然他能力很強,但他收復君士坦丁堡的野心及與尼西亞勢同水火的較量,實際上卻將拜占庭帝國的恢復阻礙並延遲數十年[121]。
狄奧多爾的傳奇給西部希臘人的政治觀留下了深刻的印記:拜占庭研究者唐納德·尼科爾指出:「對狄奧多爾·杜卡斯的勝利與他獲得皇帝頭銜的記憶在北部希臘人及他的後代心中流傳了許多年才消逝」[122]。米海爾二世繼續了他的叔叔狄奧多爾的反對尼西亞政策,進一步延遲了君士坦丁堡的恢復[123],即使是在1261年拜占庭帝國恢復之後,伊庇魯斯的統治者仍在挑戰復興的帝國,堅持他們對拜占庭皇位的宣稱[124]。
家庭
[編輯]狄奧多爾與其妻瑪利亞·佩特拉麗菲娜生有四個孩子[125]:
- 安娜·安格利娜·科穆寧娜·杜卡伊娜,與塞爾維亞國王斯特凡·拉多斯拉夫結婚
- 約翰·科穆寧·杜卡斯,1237年成為塞薩洛尼基皇帝
- 伊琳娜·科穆寧·杜卡伊娜,與伊凡·阿森二世結婚
- 德米特里歐斯·安格洛斯·杜卡斯,1244年繼承塞薩洛尼基。
註釋
[編輯]引用
[編輯]- ^ Varzos 1984,第548頁.
- ^ Loenertz 1973,第362頁.
- ^ 3.0 3.1 Polemis 1968,第89 (note 2)頁.
- ^ Varzos 1984,第548–551 (notes 2, 3)頁.
- ^ Nicol 2010,第3頁.
- ^ Varzos 1984,第549–551 (notes 3, 4)頁.
- ^ Polemis 1968,第89頁.
- ^ Varzos 1984,第553–554頁.
- ^ Loenertz 1973,第374, 390–391頁.
- ^ Fine 1994,第67頁.
- ^ ODB,"Theodore Komnenos Doukas" (M. J. Angold), p. 2042.
- ^ Stiernon 1959,第122–126頁.
- ^ Fine 1994,第68–69頁.
- ^ Varzos 1984,第553頁.
- ^ Polemis 1968,第90頁.
- ^ Fine 1994,第68頁.
- ^ Varzos 1984,第682–686頁.
- ^ Van Tricht 2011,第242頁.
- ^ Fine 1994,第68, 112頁.
- ^ Varzos 1984,第686頁.
- ^ Varzos 1984,第552, 553頁.
- ^ Varzos 1984,第553–555頁.
- ^ Varzos 1984,第555–556頁.
- ^ 24.0 24.1 Fine 1994,第112頁.
- ^ 25.0 25.1 Varzos 1984,第556頁.
- ^ Varzos 1984,第569–570頁.
- ^ 27.0 27.1 Fine 1994,第113頁.
- ^ Varzos 1984,第557頁.
- ^ Fine 1994,第114–115頁.
- ^ Fine 1994,第115–116頁.
- ^ Varzos 1984,第569 (esp. note 61)頁.
- ^ Fine 1994,第116–119頁.
- ^ 33.0 33.1 Varzos 1984,第570頁.
- ^ 34.0 34.1 Fine 1994,第114頁.
- ^ Fine 1994,第113–114頁.
- ^ Varzos 1984,第568–569頁.
- ^ Varzos 1984,第555, 557–558頁.
- ^ Varzos 1984,第558–559頁.
- ^ Fine 1994,第112–113頁.
- ^ Varzos 1984,第559–560頁.
- ^ Varzos 1984,第560)頁.
- ^ Van Tricht 2011,第187, 243頁.
- ^ Varzos 1984,第560–561頁.
- ^ Varzos 1984,第560 (note 40)頁.
- ^ Van Tricht 2011,第242–244頁.
- ^ Varzos 1984,第561–562頁.
- ^ Varzos 1984,第562–563頁.
- ^ Nicol 1988,第162–163頁.
- ^ Varzos 1984,第563–564頁.
- ^ Varzos 1984,第565–566頁.
- ^ Varzos 1984,第566–568頁.
- ^ Varzos 1984,第571頁.
- ^ Varzos 1984,第571–572頁.
- ^ Varzos 1984,第572–573頁.
- ^ 55.0 55.1 Varzos 1984,第573頁.
- ^ Varzos 1984,第573–574頁.
- ^ Lognon 1950,第141–146頁.
- ^ Varzos 1984,第574–575頁.
- ^ Nicol 1988,第166–167頁.
- ^ Varzos 1984,第573–576頁.
- ^ 61.0 61.1 61.2 61.3 Fine 1994,第120頁.
- ^ Varzos 1984,第582頁.
- ^ Varzos 1984,第576–578頁.
- ^ Varzos 1984,第578–581頁.
- ^ Varzos 1984,第581–582頁.
- ^ Stiernon 1964,第197–202頁.
- ^ Karpozilos 1973,第74–75頁.
- ^ Bees-Seferli 1971–1974,第272–279頁.
- ^ Stavridou-Zafraka 1988,第44頁.
- ^ Varzos 1984,第584–589頁.
- ^ Varzos 1984,第589頁.
- ^ Varzos 1984,第583–584頁.
- ^ Varzos 1984,第579–580, 590–595頁.
- ^ Fine 1994,第120–121頁.
- ^ Varzos 1984,第592–600頁.
- ^ 76.0 76.1 76.2 Fine 1994,第122頁.
- ^ Varzos 1984,第601–603頁.
- ^ Varzos 1984,第603頁.
- ^ Varzos 1984,第603–604頁.
- ^ Fine 1994,第122–123頁.
- ^ Varzos 1984,第604頁.
- ^ 82.0 82.1 Fine 1994,第123頁.
- ^ Varzos 1984,第604–605頁.
- ^ Varzos 1984,第605–608頁.
- ^ Varzos 1984,第608–610頁.
- ^ Fine 1994,第123–124頁.
- ^ Varzos 1984,第610–611頁.
- ^ Van Tricht 2011,第385頁.
- ^ Varzos 1984,第611–612頁.
- ^ 90.0 90.1 90.2 Fine 1994,第124頁.
- ^ Varzos 1984,第612–613頁.
- ^ Varzos 1984,第614, 616頁.
- ^ Varzos 1984,第616–617, 639–642頁.
- ^ Fine 1994,第128頁.
- ^ Fine 1994,第126–128頁.
- ^ Varzos 1984,第642–652頁.
- ^ 97.0 97.1 Varzos 1984,第617頁.
- ^ Varzos 1984,第613頁.
- ^ ODB,"Blinding" (A. Kazhdan), pp. 297–298.
- ^ Fine 1994,第124–125頁.
- ^ 101.0 101.1 101.2 101.3 Fine 1994,第133頁.
- ^ 102.0 102.1 Varzos 1984,第618頁.
- ^ 103.0 103.1 Varzos 1984,第622頁.
- ^ Varzos 1984,第618–619頁.
- ^ 105.0 105.1 Varzos 1984,第619頁.
- ^ Fine 1994,第133–134頁.
- ^ 107.0 107.1 Varzos 1984,第620–621頁.
- ^ Fine 1994,第135頁.
- ^ 109.0 109.1 Fine 1994,第134頁.
- ^ Varzos 1984,第622–625頁.
- ^ Varzos 1984,第625–626頁.
- ^ Varzos 1984,第626頁.
- ^ 113.0 113.1 Fine 1994,第157頁.
- ^ Varzos 1984,第626–628頁.
- ^ Fine 1994,第156–157頁.
- ^ Varzos 1984,第628–630頁.
- ^ Varzos 1984,第630頁.
- ^ Varzos 1984,第630–631頁.
- ^ Varzos 1984,第631–635頁.
- ^ Fine 1994,第157–158頁.
- ^ Varzos 1984,第636頁.
- ^ Nicol 1993,第20–21頁.
- ^ Nicol 1988,第171頁.
- ^ Nicol 1993,第16頁.
- ^ Varzos 1984,第637頁.
來源
[編輯]- Bees-Seferli, Eleni. Ὁ χρόνος στέψεως τοῦ Θεοδώρου Δούκα ὡς προσδιορίζεται ἐξ ἀνεκδότων γραμμάτων τοῦ Ἰωάννου Ἀποκαύκου. Byzantinisch-Neugriechische Jahrbücher (Athens). 1971–1974, 21: 272–279 (希臘語).
- Fine, John Van Antwerp. The Late Medieval Balkans: A Critical Survey from the Late Twelfth Century to the Ottoman Conquest. Ann Arbor, Michigan: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 1994 [1987]. ISBN 0-472-08260-4 (英語).
- Karpozilos, Apostolos D. The Ecclesiastical Controversy between the Kingdom of Nicaea and the Principality of Epiros (1217–1233). Thessaloniki: Centre for Byzantine Studies. 1973 (英語).
- 亞歷山大·卡日丹 (編). 牛津拜占庭辭典. 牛津: 牛津大學出版社. 1991. ISBN 0-19-504652-8.
- Loenertz, Raymond-Joseph. Aux origines du despotat d'Épire et de la principauté d'Achaïe. Byzantion. 1973, 43: 360–394 (法語).
- Lognon, Jean. La reprise de Salonique par les Grecs en 1224. Actes du VI Congrès international des études byzantines (Paris 1948). 1950, I: 141–146 (法語).
- Nicol, Donald M. Byzantium and Venice: A Study in Diplomatic and Cultural Relation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8. ISBN 0-521-34157-4 (英語).
- Nicol, Donald M. The Last Centuries of Byzantium, 1261–1453 Second.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3. ISBN 978-0-521-43991-6 (英語).
- Nicol, Donald M. The Despotate of Epiros 1267–1479: A Contribution to the History of Greece in the Middle Ages.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0 [2020-01-23]. ISBN 978-0-521-13089-9.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6-06-10) (英語).
- Polemis, Demetrios I. The Doukai: A Contribution to Byzantine Prosopography. London: The Athlone Press. 1968. OCLC 299868377.
- Stavridou-Zafraka, Alkmini. Συμβολή στο ζήτημα της αναγόρευσης του Θεοδώρου Δούκα. Αφιέρωμα στον Εμμανουήλ Κριαρά. Thessaloniki: Centre for Byzantine Studies. 1988: 37–62 (希臘語).
- Stiernon, Lucien. Les origines du despotat d'Épire. À propos d'un livre récent. Revue des études byzantines. 1959, 17: 90–126 [2020-01-23]. doi:10.3406/rebyz.1959.1200. (原始內容存檔於2018-06-02) (法語).
- Stiernon, Lucien. Les origines du despotat d'Épire. La date du couronnement de Théodore Doukas. Actes du XII Congrès international des études byzantines (Belgrade). 1964, II: 197–202 (法語).
- Van Tricht, Filip. The Latin Renovatio of Byzantium: The Empire of Constantinople (1204–1228). Leiden: Brill. 2011. ISBN 978-90-04-20323-5 (英語).
- Varzos, Konstantinos. Η Γενεαλογία των Κομνηνών [The Genealogy of the Komnenoi] B. Thessaloniki: Centre for Byzantine Studies, University of Thessaloniki. 1984. OCLC 834784665 (希臘語).
延伸閱讀
[編輯]- Bredenkamp, François. The Byzantine Empire of Thessaloniki (1224–1242). Thessaloniki: Thessaloniki History Center. 1996. ISBN 978-960-8433-17-5 (英語).
- Fundic, Leonela. Art and Political Ideology in the State of Epiros During the Reign of Theodore Doukas (r. 1215–1230). Byzantina Symmeikta. 2013, 23: 217–250 [2022-05-03]. doi:10.12681/byzsym.1100 .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2-04-08) (英語).
- Stavridou-Zafraka, Alkmini. The Empire of Thessaloniki (1224–1242). Political Ideology and Reality. Vyzantiaka. 1999, 19: 211–222 (英語).
統治者頭銜 | ||
---|---|---|
前任者: 米海爾·科穆寧·杜卡斯 |
伊庇魯斯專制國統治者 1215–1224 |
空缺 伊庇魯斯作為塞薩洛尼基帝國的一部分 下一位持有相同頭銜者: 米海爾二世·科穆寧·杜卡斯
|
新頭銜 對十字架薩洛尼卡王國的征服
|
塞薩洛尼基皇帝 1224–1230 |
繼任者: 曼努埃爾·科穆寧·杜卡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