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成都市抗議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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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抗議活動始於在天府廣場舉行的紀念胡耀邦逝世的追悼活動,後來演變為大規模抗議活動。[1]成都的學生聲援北京學生的同時,他們的訴求與北京學生有所不同。[2]

在4月21日和22日,成都發生了大規模的遊行,但直到5月15日,罷課和絕食抗議才開始。[3]

5月16日,大約30,000名學生和教職員工聚集在天府廣場[4]聲援北京學生。[5]5月17日晚上10點,又發生一次示威遊行,約有100名學生宣佈要絕食。5月18日下午4點,四川省委副書記顧金池,四川省委常委、省委宣傳部長許川,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書記吳希海,四川省副省長蒲海清,成都市市長刁金祥等四川省和成都市黨政領導人來到天府廣場。[6]顧金池對學生表示他充分理解學生的愛國熱情,以及為響應北京學生絕食而採取的絕食抗議行動,還有反對腐敗、促進民主和法治、深化改革的一系列訴求。黨中央非常重視學生的訴求。但是,顧金池還是希望學生停止絕食並重返課堂。5月18日,數十萬各行各業的人們遊行,以聲援絕食的學生。遊行被派駐在四川的各家媒體報道。

北京宣佈戒嚴後,成都的抗議活動開始減少。在那時只有少數學生仍在靜坐示威,當地居民開始對抗議失去興趣。[7]

6月4日至8日[編輯]

6月4日,成都公安局宣佈對天府廣場進行交通管制。[8]在成都公安局下達命令後,坐在廣場前的300名學生中有一半以上離開了。警方於當日上午7:45逼迫剩下的51名學生離開。當天晚些時候,來自四川大學華西醫科大學成都科技大學四川教育學院的2000名學生走上人民路遊行。學生們舉着標語,上面寫有:「必須血債血還」,「七萬名北京學生被鎮壓」和「把我們的同學還給我們。」警察用電擊棍毆打遊行學生並朝他們投擲催淚彈。到下午三點,人民東路及附近的一些商店和飯店着火。[9]6月5日,人民商場、飯店、電影院和兩個派出所遭到縱火。第二天,飯店前的報亭也遭到縱火。[10]警察卡車和救護車等國有財產也遭受了破壞。

6月6日,五千名學生離開了校園。[11]據報道,許多商店被迫關門。公安以及武裝警察三百多人抓捕了縱火和搶劫珠寶店的犯罪嫌疑人。6月7日,在《四川日報》發佈的新聞報道中,提到四川省及各地市政府要求「不顧一切地堅決打擊一小撮製造破壞和混亂的犯罪分子」,學生「歡迎四川省和各地市政府採取果斷措施。嚴厲打擊犯罪分子的打砸搶燒活動。」[10]該報道還指出,四川省和各地市政府正在採取措施確保群眾安全。到6月8日,成都已經平靜下來,「交通恢復了正常」。[12]

目擊者證言[編輯]

在抗議活動的早期(5月16日),一千多名警察進入成都,試圖清理廣場。[2]據當時在成都攻讀博士學位的朱迪·懷曼·凱利(Judy Wyman Kelly)稱,警察對學生的野蠻行徑只會讓學生得到更多的支持。6月4日,一對在成都科技大學任教的美國夫婦Dennis Rea和Anne Joiner親眼目睹了抗議活動。[13]兩人當時去了一家正在治療受傷者的小診所,在附近,他們看到一群人正在街上幫助受傷者。他們目睹了一名警察正在毆打群眾,以及根本沒有參與抗議活動的人員的傷亡,例如一個水果攤販,他們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將手推車停在錯誤的地方」。[14]

當時在中國西部旅行的密歇根大學研究生安迪·萊文英語Andy Levin見證了6月4日後在成都市中心以學生和青年工人為主體的抗議者和武裝警察間的對峙與激戰。據他回憶,在6月5日晚,抗議者逃入四川錦江賓館躲避,武警在院子中逮捕數十人,並用鐵棍等物品將其打死。[15][16]

美國人金·尼加德(Kim Nygaard)從所住的旅館目擊到安全部隊將疑似抗議者的屍體裝進沙袋,並將他們堆放在卡車上,[17]然後將卡車開走。[18]Nygaard指出,卡車上裝着抗議者的沙袋悄無聲息,Nygaard認為沙袋裏面「肯定是屍體」。[19]

另一位證人讓·布里克(Jean Brick)也有類似的說法。布里克(Brick)能夠注意到,其中一些屍體有平時見到的學生戴的白色頭帶,並且還有30到40個「工人、農民和失業人員通常穿的塑料人字拖鞋」。[19]

後續[編輯]

作為對成都發生的事件的回應,政府迅速發佈了有關事件的聲明。四川省政府發表了題為《成都暴動的來龍去脈》的文章。在這篇文章中,提到「有1800人到醫院就診,包括1100名警察,其中353名住院,其中有231名警察,69名學生和53名其他人。」[20]根據「維基解密公佈的美國國務院電報,實際傷亡人數可能更高。」成都的醫院和大學確認了更多的死亡人數,以及美國領事官員向紐約時報透露「至少有100名重傷人員被帶出廣場」。6月16日之後,有106人被捕,兩名被控焚燒車輛的農民被處決,另外三人因打砸搶燒而被處決,一名因掀翻吉普車並放火而被處死。另有三人分別以縱火、搶劫和擾亂公共秩序為由判處無期徒刑[21]

媒體對抗議的報道[編輯]

1989年6月7日《多倫多星報》發表的一篇文章中,作者福特(Laura Ford)的一篇文章《Gas and gunfire in Chengdu left banner of hope in shreds》回憶起6月4凌晨她聽到槍聲,以及與人群一同躲避的場景。[22]有人告訴福特,當時警察痛打女學生,並將她們推倒在地後撕扯她們的衣服。她還目睹「有數千名士兵佔領了學生搭建的講台,並沒收了揚聲器和通訊工具。」這些士兵是從省外調來,因為「駐紮在成都內的部隊拒絕鎮壓學生。」福特隨後被一些學生護送到醫院。學生講述了警察的暴行,提到有一個年輕人被警察毆打後右眼失明。學生們懇求福特將他們的遭遇通過媒體向公眾傳播。福特注意到學生對政府的不信任以及抗議活動被迅速鎮壓。

在《紐約時報》上理查德·伯恩斯坦(Richard Bernstein)發表的一篇名為《Turmoil in China; Far From Beijing's Spotlight, A City Bears Scars of Clashes》文章中,詳細介紹了社會對成都抗議活動的看法。伯恩斯坦指出,成都市市民支持學生運動,「市民捐款15,000美元幫助學生。[23]他還提到了警察對學生施加暴力。伯恩斯坦在文章結尾指出,儘管街道被清理的速度很快,但成都建築物遭到的的巨大破壞卻清楚地提醒了人們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另見[編輯]

參考文獻[編輯]

  1. ^ Lim, Louisa.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Amnesia: Tiananmen Revisited.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4: 183. 
  2. ^ 2.0 2.1 Lim 2014, 184.
  3. ^ Lim 2014,183.
  4. ^ Zhang, Liang; Nathan, Andrew J.; Link, Perry; Shcell, Orville. Tiananmen Papers. New York: Public Affairs. 2002: 198. 
  5. ^ Zhang et al 2002, 198.
  6. ^ "Gu Jinchi deng qianwang renmin nanlu guangchang kanwang jueshi qingyuan xuesheng" [Gu Jinchi and others visit hunger-striking and petitioning students at South People’s Road Square]. Sichuan ribao. 19 May 1989. 
  7. ^ Lim 2014, 185.
  8. ^ Zhang et al 2002, 395.
  9. ^ Zhang et al 2002, 400.
  10. ^ 10.0 10.1 "Daitu de zuixing, renmin de fennu" [The People are Indignant at the Rioters’ Criminal Acts]. Sichuan ribao. 7 June 1989. 
  11. ^ Zhang et al 2002, 405.
  12. ^ Zhang et al 2002, 412.
  13. ^ Lim 2014, 186.
  14. ^ Lim 2014, 187-188.
  15. ^ 中共的六四「成都經驗」或將用在香港 -- 上報 / 評論. www.upmedia.mg. [2022-06-05]. 
  16. ^ Andy Levin. 小天安门:美国议员回忆成都“六四”. 紐約時報中文網. 2019-06-03 [2022-06-05].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12-17) (中文(簡體)). 
  17. ^ Lim 2014, 194.
  18. ^ Lim, 193-195.
  19. ^ 19.0 19.1 Lim 2014, 195.
  20. ^ Lim 2014, 189.
  21. ^ Lim 2014, 197.
  22. ^ Ford, Laura. "Gas and Gunfire in Chengdu Left Banner of Hope in Shreds.". Toronto Star. 7 June 1989. 
  23. ^ Bernstein, Richard. "Turmoil in China; Far From Beijing's Spotlight, A City Bears Scars of Clashes.". New York Times. 15 June 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