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殺
南京大屠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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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戰與中國抗日戰爭的一部分 | |
位置 | 中國南京市 (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認定南京城之外周邊200華里的城鎮及村落都發生了大屠殺) |
日期 | 1937年12月13日-1938年2月以後(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認定嚴重的屠殺持續了7週,其中前3週特別嚴重) |
目標 | 中國士兵俘虜及南京市民,周邊地區平民 |
類型 | 屠殺、強姦、活埋等 |
死亡 | |
受傷 | 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認定在大屠殺第一個月內約2萬中國婦女遭日軍強姦,包括強迫近親亂倫等摧殘型異常性癖性暴力行為,多數受害者遭姦殺。 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認定日軍縱火持續6週,南京城的三分之一被日軍縱火燒毀。 |
主謀 | 大日本帝國 |
行兇者 | 大日本帝國陸軍 |
南京大屠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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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殺(日語:南京大虐殺),日本國官方稱「南京事件」[9](日語:南京事件[10]或南京虐殺事件[11]),是大日本帝國在侵華戰爭初期,攻佔中華民國首都南京後實行佔領與掃蕩時,對於日本軍針對南京當地平民與戰俘實施的屠殺、強姦、縱火、搶劫等一系列戰爭罪及反人類罪的統稱。
大屠殺從1937年12月13日攻佔南京後開始,並持續6周以上,直至1938年2月。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和南京軍事法庭的調查和判決認為,在大屠殺中有20萬以上至30萬中國平民和戰俘遭到日軍殺害,其中第一個月約2萬中國婦女遭日軍姦殺、南京城三分之一的建築被日軍縱火燒毀[12][13][14][15][16][17][18][19]。
由於一直缺乏充分紀錄大屠殺的文獻,歷史學家在戰後多年內仍難以準確分析該次屠殺。因日本政府在戰時進行的意識形態宣傳政策,其國內媒體受到管控,而隨軍記者受到軍部的廣泛干預,對戰爭的報導多需符合日本的宣傳要求,導致大量紀錄被修改或刪除。最終,留存下來的大屠殺證據大多為當時仍處在南京的歐洲人或美國人所拍攝影像資料和目擊證詞[20][21]。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世人才能逐步開始認識此事件。至今儘管日本公眾與官方教科書中對大屠殺仍有不同觀點[22],但幾乎沒有觀點完全否認事件的發生[23],曾於戰爭期間服役的日本老兵亦證實了南京大屠殺的真實性[24]。
關於南京大屠殺的爭議主要圍繞事件性質以及其死亡人數展開;自1947年南京軍事法庭審判以來,中國方面主張認為約有30萬人在大屠殺中遇難[13][2][6][25],而戰後的日本政府雖然承認攻佔南京後對許多非戰鬥人員「發生過殺害非戰鬥人員和掠奪等行為」,但對遇難人數卻保持曖昧不清的態度[26][27][28][29][30]。目前,各方都對遇難人數的具體估算存在諸多觀點,其中有部分日本官員和學者,以及保守派人士辯稱大屠殺是戰爭背景下的特別作戰行動,致雙方不規範衝突等論點,意圖縮小、推脫罪責或抹黑戰後判決以企圖翻案[31],甚至有日本右翼民粹主義者認定大屠殺為中國軍隊栽贓,或是為了政治宣傳目的而捏造,對此事件持完全否定觀點[32][33][34][35][36][37][23][38]。
至今,圍繞大屠殺的爭議仍然是中日關係中的一個主要障礙,因為涉及東亞地區國家間關係的中心問題與高度政治化的立場問題,互相影響着至今中日學界對此事件的研究[39][40]。
背景
繼盧溝橋事變後,1937年8月13日,日軍進攻上海,同時為摧毀中國的抗戰意志,從8月15日至12月,對中國首都南京城實施無差別轟炸[41]:130。起初日軍對外號稱可以在幾個月內快速擊敗中國,不料遭遇三個月的頑強抵抗才攻破沿岸地區,使日本陸軍在初期大失面子。1937年11月中旬日軍加強從上海轉往內陸的行動,中國抵抗戰力逐漸被瓦解,在淞滬會戰失敗後決定堅守首都南京。11月20日,蔣介石任命唐生智為南京衛戍司令官。12月8日,日軍全面佔領南京外圍陣地,因為日軍登陸後受限於本身的資源不足,經常沿路進行掠奪強征作為補給來源,如有不從即進行殺戮。另外日軍受上級指示加速推進進攻戰線以及心理想報復上海會戰、通州事件等耳聞的情況下出現大量殺害戰俘的行為。10日開始,日軍對南京城垣陣地展開猛攻;12日,南京衛戍司令部下令棄城突圍撤退;13日,國府守軍潰散,增援的各路日軍陸續攻入南京。之後日本軍對中國同胞大規模屠殺長達6週[42]:66。
淞滬會戰
在上海戰場上,日軍遭到中國軍隊強有力之抵抗,三個月後才佔領上海[41]:130。從1937年8月到11月,國軍在上海與日本上海派遣軍已經進行近三個月慘烈而膠着的戰爭。戰事在日本第10軍從杭州灣登陸之後急轉直下,側後被襲的中國守軍全線撤退。在日軍的迅猛追擊下,國軍的撤退變成混亂無序的潰逃。軍事委員會此時深感事態嚴重,在17日和18日三次開會討論南京防務問題。會議上多數將領認為部隊極需休整,而南京在軍事上無法防禦,建議僅作象徵性的抵抗,只有唐生智以南京是國家首都、孫中山陵寢所在,以及國際觀瞻和掩護部隊後撤等理由,主張固守南京。中華民國最高領袖蔣介石期望保衛首都的作戰對德國的外交調停有利,並且以為能夠等到蘇聯的軍事介入。出於內政和外交上的考慮,蔣介石最終採納唐生智的建議,決定「短期固守」南京1至2個月,於11月26日任命唐(階級上將)為南京衛戍軍司令長官,負責南京保衛戰。副司令長則為羅卓英及劉興。[43][44]
隨後,日軍各部隊分三路開始向南京進軍[41]:130。根據堅守南京的決策,軍事委員會在12月初日軍接近南京城之前共調集約13個師又15個團共10萬餘人(一說約15萬人)的部隊保衛南京[44]。這些部隊中有很多單位剛剛經歷在上海的苦戰和之後的大潰退,人員嚴重缺編且士氣相當低落,而國民黨臨時抓來的壯丁大多沒有完成訓練,軍紀極差。唐生智多次公開表示誓與南京城共存亡,對蔣介石則承諾沒有命令決不撤退。為了防止部隊私自過江撤退,唐生智採取背水死戰的態度。他下令各部隊把控制的船隻交給司令部,又將下關至浦口的兩艘渡輪撤往武漢,還命令第36師封鎖從南京城退往下關碼頭的唯一通道挹江門,而撤退的訊息卻未傳達到負責封鎖的部隊知曉,使得國軍在撤退過程中出現瘋狂的自相殘殺情景[43],這一「破釜沉舟」的命令給後來的悲劇性撤退埋下隱患,造成許多無辜民眾與士兵溺斃,屍體迅速堆滿江面,慘不忍睹。
11月20日,中華民國政府發表《國民政府移駐重慶宣言》,政府機關、學校紛紛遷往內地,很多市民也逃離南京。在6月有101.5萬城鄉居民的南京市[45],12月初,常住人口據估計只有46.8萬至56.8萬人,但這並不包括軍人和從前方逃亡到南京的難民。[46]22日,本着人道主義精神留在南京的二十多位西方僑民成立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他們提出在南京城的西北部設立一個給平民躲避炮火的安全區。29日,南京市市長宣佈承認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並為安全區提供糧食、資金和警察。唐生智還承諾將部隊撤出安全區。12月5日,國際委員會收到日本政府模稜兩可的回覆,隨即開始安全區的工作。[47]
從上海到南京的事情經過
日本原本打算在上海附近消滅中國軍隊的主力,從而迫使中國政府屈服。然而,日本上海派遣軍在淞滬戰場苦戰三個月,受到慘重的損失,日本決策層在是否直接進攻南京的問題上產生分歧。考慮到蘇聯在北方的軍事威脅,日軍參謀本部次長多田駿等人主張「不擴大」戰事[48]:104。因此,11月7日東京將上海派遣軍與第10軍臨時編組為華中方面軍的時候,將方面軍的作戰區域限制在蘇州、嘉興一線(即「制令線」)以東[48]:94。而日軍戰地指揮官卻強烈要求進攻南京:15日,柳川平助的第10軍無視參謀本部的命令,決定趁中國軍隊潰退「獨斷敢行」地「全力向南京追擊」[48]:107;22日,方面軍司令官松井石根鼓動參謀本部放棄「不擴大」方針,稱「為了使事變迅速解決,乘現在敵人的劣勢,必須攻佔南京」[48]:105。11月下旬,日軍上海派遣軍和第10軍全面越過「制令線」,分別沿着太湖的南、北兩側開始向常州、湖州進攻[48]:108。鑑於前線進展迅速的既成事實,24日東京大本營廢除「制令線」,並在12月1日下達攻佔南京的正式命令[48]:109。12月1日,日本最高統帥部向松井石根為司令官之華中方面軍(包括上海派遣軍和第十軍)下達命令:「華中方面軍司令官須與海軍協同,攻佔敵國首都南京。」[41]:130日本裕仁天皇下令中支那方面軍進攻南京[49],同日,蔣介石要求史達林加入對日作戰,然而遭到否決[50]。於是日本軍向南京推進[41]:130。日本軍快速推進下,部分素質不佳的預備役部隊也參與,沿途造成混亂並實施暴行。[51]
其間,日軍各部根據「給養就地徵發」之軍令,在前往南京途中普遍進行燒殺淫掠[41]:130。進攻南京的作戰開始後不久,瘋狂前進的作戰部隊就把輜重部隊遠遠拋在身後,由於日軍原本沒有深入內陸作戰的後勤準備,部隊立即面臨着糧食供給中斷的嚴重問題,日本軍司令部於是下達實際是要部隊搶劫的「就地徵收」命令。日軍在搶劫中通常伴隨着姦淫婦女的暴行,為了消除自己搶劫和強姦的證據,日軍除了殺死受害人,還經常放火燒毀整個村莊。[52]
「 | 日軍作戰的指導者……下達:「在當地徵收糧食,以謀自活」的徵收命令。……自從命令下達後,罪惡感就消失了,軍人們變成到處偷襲搶奪穀物、家畜來充飢的匪徒。……這個就地徵收命令,使下級官兵發狂,不但搶奪糧食,並且強暴中國婦女。……下級隊長就指示……意思就是要湮滅證據。……所以,下級官兵們為了保護自己,毫不考慮的殺掉無辜的中國百姓,這才發展為「南京大屠殺事件」的導火線。 | 」 |
——日本軍上等兵曾根一夫,《南京大屠殺親歷記》[52]:49-52 |
日軍在從上海進攻南京的過程中,在南京以外的金山、杭州、蘇州、無錫、蕪湖、揚州等地犯下一系列暴行,至少3萬多人被殺[53],大量婦女被日軍強姦[54]。1938年1月抵達南京的日本記者石川達三,依據大屠殺期間對日軍官兵面對面採訪的資料,寫成報告文學《活着的士兵》(1945年末得以出版)。此文詳盡記述了侵華日軍在支塘鎮、古里村、常熟、無錫、常州、丹陽、湯水鎮等地都存在對中國平民的屠殺和劫掠,以及殺害放棄抵抗的中國軍人[55]。這些暴行都是南京大屠殺的預演或延續,而南京大屠殺則是日軍所有暴行當中的最高潮[56]:97。
南京陷落與中國軍隊撤退
12月8日,日軍全面佔領南京外圍一線防禦陣地,開始向外廓陣地進攻。11日晚,蔣介石通過顧祝同電告唐生智「如情勢不能久持時,可相機撤退」。12日,日軍第6師團一部突入中華門但未能深入,其餘城垣陣地還在中國軍隊手中。負責防守中華門的第88師師長孫元良所部官兵持續與登城日軍展開激烈戰鬥,並擊斃日軍大隊長2名與中尉情報軍官1名,可惜仍無法阻止日軍逐漸控制中華門[59][60]。下午,唐生智倉促召集師以上將領佈置撤退。按照撤退部署,除第36師掩護司令部和直屬部隊從下關渡江以外,其他部隊都要從正面突圍,但唐生智擔心屬於中央軍嫡系在突圍中損失太大,又口頭命令第87師、第88師、第74軍和教導總隊「如不能全部突圍,有輪渡時可過江」,這個前後矛盾的命令使中國軍隊的撤退更加混亂。會議結束後,只有屬於粵系的第66軍和第83軍在軍長葉肇和鄧龍光帶領下向正面突圍,在付出巨大代價後成功突破日軍包圍,第159師代師長羅策群戰死。其他部隊長官大多數沒有向下完整地傳達撤退部署,就各自拋下部隊前往江邊乘事先控制的船隻逃離。這些部隊聽說長官退往下關,以為江邊已經做好撤退準備,於是放棄陣地湧向下關一帶。負責封鎖挹江門的第36師沒有接到允許部隊撤退的命令,和從城內退往下關的部隊發生衝突,很多人被打死或踩死。12日晚,唐生智與司令部成員乘坐事先保留的小火輪從下關煤炭港逃到江北,此後第74軍一部約5,000人以及第36師也從煤炭港乘船過江,第88師一部和第156師在下關乘自己控制的木船過江。逃到下關的中國守軍已經失去建制,成為混亂的散兵,其中有些人自己扎筏過江,很多人淹死、或是被趕到的日軍射殺在江中。大部分未能過江或者突圍的中國士兵流散在南京街頭,不少人放棄武器,換上便裝躲入南京安全區。
雖然中國國民政府部署10餘萬兵力守衛南京,但日軍很快佔領南京東郊與南郊,用飛機與重炮轟炸市區,到12月13日,南京終於陷落[41]:130。陷落後,日本隨軍記者拍攝了一些南京市民歡迎日軍進入南京等一系列有爭議的照片,南京《金陵晚報》認為,這是日軍強迫一些被抓來的中國民眾手持日本國旗,站立路邊,表示「歡迎」[61]。
事件
屠殺
日軍在佔領南京時,對城內外大規模「掃蕩」,搜查隱匿在城內之中國士兵,即所謂「便衣隊」;多數未來得及撤退之中國軍人被俘[41]:131。大屠殺中最兇殘的是谷壽夫中將的第6師團及中島今朝吾中將的第16師團[42]:66。
日軍攻佔南京時在戰場上俘虜數萬中國官兵,在日軍高層的授意下,這些俘虜都被集體屠殺。因為日軍向來有寧死也不投降的玉碎傳統,對投降的戰俘抱有歧視,便採取「大體不保留俘虜的方針,故決定全部處理之」[64]:194。在搜捕「便衣兵」過程中,日軍根據人們頭上帽箍、肩上、手上之老繭作為判斷是否軍人之證據;但是很多平民也被抓走,即使躲在難民區之平民也不能倖免[41]:131。手法主要是集體槍殺和活埋,以機槍掃射百上萬人,間以步槍點射、刺刀捅戮,焚屍滅跡[42]:66。日軍將捕獲之中國軍民驅趕到長江邊和南京郊外集體屠殺;同時日軍還在南京大街小巷、住宅、寺廟、村莊等處隨意殺人[41]:131。在佔領南京後的幾個星期裏,日軍毫無約束地在城內外遊蕩,隨意殺害平民,被日軍強姦、搶劫的受害人也往往被日軍殺死滅口[65]。根據1946年中國南京審判日本戰犯軍事法庭調查,確認被日軍集體屠殺並被毀屍滅跡有19萬多人,被零散屠殺、屍體經過南京慈善團體掩埋達15萬多具[41]:131。據統計,被集體屠殺的達19萬人以上,加上零散屠殺,總計達30萬人以上[42]:66。在東京審判之判決書中曾記載:「在日本軍隊佔領的最初的6個星期裏,南京及其周圍被殺害的平民及俘虜就達20萬人以上。……這個數字不包括拋屍長江、挖坑掩埋和以其他方式處分的人們在內。」[41]:131
日軍對解除了武裝的中國軍警人員以及他們認為是可能參加過抗日活動和適合兵役年齡的中國青壯年,進行過若干次大規模的集體屠殺。二戰後,南京軍事法庭查證日軍在南京犯下的集體屠殺有28案,19萬餘人受害[13]。
從12日深夜到13日,敗退下來的幾萬中國潰兵和逃難平民蜂擁至挹江門外的下關一帶,試圖渡江逃離南京。13日,日本陸軍第6師團、第13師團、第16師團從三個方向進攻下關,日本海軍也逆流而上抵達下關江面,數萬中國潰兵和平民被合圍在下關沿江的狹長地帶。在這一天,即日軍佔領南京的第一天,日軍就殺害大量潰兵、降兵、俘虜以及難民[66]。
日軍報稱,13日清晨,第6師團步兵第45連隊從長江上游向下關進軍,途中殲滅一支正在逃離的中國大部隊。第16師團從南京城東撲向下關,其中步兵第30旅團的先頭部隊上午10點抵達下關,用坦克炮和重機槍射殺在岸邊聚集和正逃往江上的「潰兵」,用光1萬5千發子彈;第33聯隊前進途中殲滅一千幾百名前往下關的「潰兵」;第16師團主力的先頭部隊在下午2點30分到達下關,在岸邊用重機槍及高速炮向在江上漂流的潰兵猛烈射擊兩個小時,使2,000多人葬身江中。第13師團的山田支隊從長江下游沿南岸進擊,下午佔領烏龍山炮台後通過燕子磯向幕府山炮台前進,途中在幕府山北面長江南岸(即草鞋峽)遭遇大量潰兵和避難民眾,山田支隊至14日清晨共俘虜14,777人。同一天,日本海軍第11戰隊突破烏龍山封鎖線,逆流而上向南京進發,向江上順流漂浮的潰兵用艦炮、機槍和步槍連續射擊。據上海派遣軍參謀長飯沼守的日記記錄:「海軍參謀松田的報告說,13日,11戰隊大部到達南京下游,殲滅1萬乘木筏退逃的敵軍。」事實上,日軍在江邊射殺的「敗敵」和「殘敗兵」中不僅包括中國軍人,無疑也有許多想逃出南京的中國平民[66]。
除了在下關江岸和江面的「殲滅戰」,日軍13日還殺害大量未能前往下關的潰兵和難民。在城東,大批潰兵和難民從紫金山與幕府山之間向東逃亡時,撞上在這一帶掃蕩的中島今朝吾第16師團。該師團步兵第30旅團旅團長佐佐木到一在日記中記述道:「這天遺棄在我支隊作戰區域內的敵軍屍體超過一萬幾千具,此外,再加上裝甲車在江上殲滅的,以及各部隊的俘虜,我們支隊共解決兩萬以上的敵軍。」[66][67]
留在南京的美國人貝茨曾看到日本人貼出告示,勸說中國人做日軍勞動隊的義工,並謊稱過去曾是中國士兵或者參加過勞動隊的人,只要參加勞動隊即可既往不咎。貝茨注意到有200個男人在南京大學接受了這個條件,他們被押走後當晚就被處決了。貝茨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上作證時講述了此事,並因此在法庭上指控日軍背信棄義。[68]:169
1937年12月13日,《東京日日新聞》(即現在的《每日新聞》)報導兩名日本軍官的「殺人競賽」。日軍第16師團富山大隊副官野田毅、炮兵小隊長向井敏明[42]:69,在其長官鼓勵下,彼此相約「殺人競賽」,商定從上海到南京時,誰先殺滿100人為勝者。他們從上海殺到南京,向井敏明殺了89人,野田毅殺了78人,因皆未滿100,「競賽」繼續進行。12月10日中午,兩人在紫金山下相遇,彼此軍刀已砍缺了口。野田謂殺了105人,向井謂殺了106人。又因確定不了是誰先達到殺100人之數,決定這次比賽不分勝負,重新比賽誰殺滿150名中國人。這些暴行都一直在報紙上圖文並茂連載,被稱為「皇軍的英雄」。《東京日日新聞》(即現在的《每日新聞》),連續刊登該報四名隨軍記者淺海、光本、安田、鈴木分別從中國江蘇省常州、丹陽、句容、南京等地發回的現場報道,詳細報道了此二人在無錫橫林鎮、常州車站、丹陽奔牛鎮、呂城鎮、陵口鎮、句容縣城、南京紫金山等地刀劈百餘人的經過。這些報道不僅僅時間、地點明確,殺人過程及數字清楚,而且同時還配發了照片。日本投降後,這兩個戰犯以在作戰期間,共同連續屠殺俘虜及非戰中人員「實為人類蟊賊,文明公敵」的罪名在南京進行審判並被執行槍決[63]。布拉德利·坎貝爾 (Bradley Campbell) 因為日軍在成功且確定地佔領南京後依舊對中國人進行單方面集體屠殺而將南京大屠殺描述為種族滅絕。[69]讓-路易·馬戈林則認爲南京大屠殺不應被視爲種族滅絕,因爲在數千頁的日記、信件、報告、電報、文章中,沒有系統性地試圖使南京人口消失的證據。[70]
強姦與性虐待
日軍進入南京後到處搶劫、縱火,南京城南最繁華之商業區和人口密集之住宅區是受害最嚴重之地區,主要街道幾乎都成廢墟;而在搶劫、縱火同時,日軍還有組織或分散強姦婦女,甚至對在難民區避難之婦女也不放過,衝進那裏對婦女強姦[41]:131。在日軍佔領南京之後一至兩個月內,約有2萬至8萬名中國婦女遭到日軍強姦。日軍不分晝夜並在受害婦女的家人面前施行強暴。很多婦女被輪姦,有些婦女甚至會被日軍強姦數次,類似的事件往往導致有婦女受不住日軍的折磨而死。受害人如果試圖保護她的親屬或是稍有反抗,往往就被日軍殺死,母親身邊的孩子因為哭鬧也經常被日軍一併殺害。此外,日軍還強迫亂倫行為,不從就加以殺害。日軍對婦女的大規模強姦和虐殺直到1938年2月才有所收斂[71][14][72]。德國人約翰·拉貝在1938年1月14日給上海理事會主任W.邁爾之信:「約兩萬名婦女和姑娘被強姦。」[41]:131從10來歲的幼女到70歲的老婦,無一倖免;不僅遭蹂躪,還受割乳、剖腹等凌辱[42]:66。
日本政府與軍方當時對日本國民新聞封鎖,但南京大屠殺之暴行遭到世界輿論譴責[41]:131。約翰·馬吉牧師記錄了一起典型的強姦滅門慘案。12月13日,30個日兵闖入夏淑琴一家與房東居住的門東新路口5號,他們先殺死房東夫妻和夏淑琴的父親,摔死了夏淑琴母親懷裏的1歲嬰兒,之後輪姦母親和另一個房間裏16歲、14歲的兩個姐姐,她的祖父母在試圖保護孫女的時候被殺死。之後日兵殺死慘遭強姦的母女,並且在她們的陰道裏插進瓶子和木棍。當時7歲的夏淑琴和她4歲的妹妹被刺刀扎傷,她們因為昏死過去而倖存下來。最後,日兵殺死房東的兩個孩子,4歲孩子被刺死,2歲孩子被用軍刀劈開腦殼[73]。
留在南京的南京大學美國籍歷史系教授貝茨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作證,三個臨近住家的女人被強姦,而且發生了五次,在士兵強姦時他正好碰上。而他的一個朋友目睹了一位婦女被17個日本士兵接連不斷地強姦。在12月15日,僅在南京大學的一棟樓里就有30個女大學生被強姦。三天後18個女孩在校園裏六處不同的地方被日軍士兵強姦。此外在南京大學校園內慘遭強姦的受害者包含9歲的小姑娘以及76歲的老婦。大學校園裏的其餘女性都處於極度恐慌的狀態。而當時的日本駐華大使館就位於南京大學旁邊[68]:169。
日軍在南京期間對女性的姦淫惡行是在軍官默認、縱容、鼓動下的集團性暴力。日軍發現女性就加以姦淫的現象非常普遍,而日軍軍官通常不會將其作為違紀行為加以處理。不僅如此,日軍軍官還把放縱士兵強姦作為鼓舞士氣的工具。為了讓部下發泄在上海戰場上幾個月的苦戰中積鬱的不滿情緒並且鼓動部下進攻南京,日軍軍官向士兵宣傳只要攻入南京「就可以擁有漂亮的姑娘」、「殺人、放火、強盜、強姦都可以」。日軍舉行入城儀式後,數萬日軍闖入城內,一周之內就有8,000以上中國女性遭到姦淫。魏特琳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設立的收容所是日本士兵搜索「花姑娘」的主要目標之一。日軍佔領南京十幾天後,罪行累累的各部陸續離開,而留在南京執行「警備」的第16師團仍然在長期進行強姦作案。1938年1月下旬,天谷支隊接替16師團之後,強姦案件進一步增加了[74]。
劫掠與縱火
南京淪陷之後的六個星期之內,日軍幾乎侵入城內所有的建築物。據統計,城內外23.8%的建築被縱火焚毀,63.0%的建築遭到劫掠,因各種原因遭到破壞的建築合計88.5%,這些破壞絕大多數都是日軍在佔領南京後造成的。
日軍佔領南京初期,5萬日本士兵從中國難民那裏搶奪大量生活用品和食物。此後的幾個星期,日軍闖入市內的建築大規模搶掠,有的時候他們在軍官的組織下將住宅、商店、機關、倉庫等建築洗劫一空,再用軍用車輛把贓物運走,即使各國使館也未能完全倖免。在佔領南京後的一兩年內,日軍、日本憲兵還強佔大量中國人的店鋪、住宅和建築,有的直接由日軍佔用,有的則無償交給來到南京的日本平民。除了日本軍人,少數日本隨軍記者也加入到搶掠的行徑當中。
留在南京的南京大學美國籍歷史系教授貝茨曾親眼看到一支日軍後勤隊,這群士兵的隊伍長三分之二英里,滿載高等的紅木和黑木家具。他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作證時還說,作為日本盟友掛着德國國旗的德國商社也被縱火。[68]:169
12月18日,日軍於南京故宮飛行場舉辦陸海軍合同慰靈儀式。從12月19日或20日開始,日軍開始在市內縱火。日軍在洗劫商店之後,經常將其付之一炬。市區南部從中華門到內橋、從太平路到新街口以及夫子廟一帶是南京主要的商業區,幾乎全被燒光,整個市區約三分之一的建築物被焚毀[65]:140-147。
中國文化珍品也遭到大掠奪。據統計,南京市共損失古物26,584件,計商代青銅器、玉器等珍貴文物,字畫7,720幅、書籍45,979冊[75]。
人道救助
南京安全區
鑒於日軍進攻南京之形勢,為在最危急時能使未及撤退南京之難民有一個躲避之住所,1937年11月間,留在南京之外籍人士代表決定成立一個國際救濟機構,定名為「南京安全區(難民區)國際委員會」[41]:130。1937年11月22日,留駐南京城內的西方人決定仿照饒家駒神父在上海建立南市難民區的模式建立一個「南京安全區」,給來不及撤退的中國難民提供避難所。他們成立名為「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的私人機構,推舉西門子洋行駐南京代表德國商人約翰·拉貝任主席。國際委員會劃定的南京安全區以美國駐華大使館所在地和金陵大學、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金陵神學院、金陵中學、鼓樓醫院等教會機構為中心,佔地約3.86平方公里,四面以馬路為界:東面以中山路為界,從新街口至山西路交叉路口;北面從山西路交叉路口向西劃線至西康路;西面從上面提到的北界線向南至漢口路中段(呈拱形)再往東南劃直線,直至上海路與漢中路交叉路口。界內分設25個難民收容所,最多時收容難民約25萬人[41]:130。
中國政府承認安全區,承諾實現安全區的非軍事化,並且提供給國際委員會現金、糧食和警察。日本方面拒絕承認安全區,但是表示只要安全區沒有中國軍隊駐紮,日軍不會攻擊安全區。但日軍佔領南京後,並未遵守與國際委員會的約定,強行闖入安全區,劫掠財物、姦淫婦女,大肆抓捕青壯年並予殺害。國際委員會就此多次向日本使館及日軍當局提出抗議,要求按國際慣例對安全區予以保護,但是日軍暴行並未收斂。
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下屬26個難民營,其中25個在安全區內,分設在交通部大廈、華僑招待所、金陵女子文理學院、最高法院、金陵大學等處,另有設在城東南雙塘的1個難民營[76]。
12月23日,日軍在南京設立自治委員會,為關閉安全區做準備[77](第六章第一節)。1938年1月底,雖然暴行仍在繼續,日軍卻聲稱已經恢復南京城的秩序,強迫安全區內的難民還家。日本軍佔領南京後,於1938年2月下令解散南京國際安全區國際委員會,強行命令平民離開難民區[41]:130。2月18日,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被迫改稱「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國際委員會及難民區不復存在,最後一批難民營被迫於1938年5月關閉。
在日軍入城後長達數月的屠殺期間,安全區內有25萬人,難民所直接管理的難民最多時有7萬人。為了救助數量龐大的難民、維持他們的生活、並庇護他們少受日軍傷害,國際委員會及國際紅十字會南京委員會的20多位西方成員和數百名中國成員,為此艱苦鬥爭。
其他避難所
在大屠殺期間,除了國際委員會組織的收容所,在城內外還有一些中國人和歐洲人自發組織的難民營,如城北下關的和記洋行、東北郊外的棲霞寺和江南水泥廠等[78]。
南京城外東北郊的句容縣、江寧縣和棲霞山一帶是日軍首先進攻的地區,大量青壯年被殺,婦女被擄走強姦。附近的江南水泥廠和棲霞寺仿效南京安全區的做法設立難民營收容附近的農民,其中也有少數未能撤離的中國官兵。江南水泥廠與丹麥史密斯公司(F.L. Smidth co.)和德國禪臣洋行有商業合同,因此在戰前請兩家公司派代表與留守員工一起守護廠內財產。德商派卡爾·京特任代理廠長,丹麥人辛德貝格稍後到達,兩人在廠區收容難民最多時有4萬至5萬人。棲霞寺住持寂然法師在寺內也設立收容所,最多時有2.4萬難民[79]。
城北和記洋行曾收容大量難民,據應當在一萬人以上,但在這裏避難的難民大部分被日軍捕去殺害。根據倖存者的證詞記錄,僅12月14日一天日軍就從和記洋行帶走並屠殺數千人。此外,江北六合縣的葛塘集難民營約有難民2,000人,城東南的剪子巷老人堂收容530多人[76]。
遇難者人數與後續處理
收屍記錄
對南京大屠殺期間遇難者屍體的掩埋和處理大致有五個途徑[80]:
根據已發現的資料,南京當時8家慈善團體共埋屍19.8萬具。其中:世界紅卍字會南京分會埋屍43,123具。據該會1945年的《民國二十六年至三十四年慈善工作報告書》及所附埋屍統計表記載,從1937年12月22日至1938年10月30日,在城內收埋1,793具,城外收埋41,330具,其中女屍75具、孩屍20具。世界紅卍字會八卦洲分會在八卦洲江岸收埋被射殺的死者屍體、江中浮屍以及打撈江中屍體,正式資料提及埋屍1,557具[80],又有該會函件提及處理屍體1萬餘具[81]。南京崇善堂埋屍112,266具。該堂在戰後提交給軍事法庭的統計顯示,在1937年12月至1938年5月1日,該堂在城區收埋7,548具,在城外收埋104,718具。該堂埋屍的「前期資料」較少。中國紅十字會南京分會收屍22,691具。該會1938年1月5日以前在南京下關、和平門一帶收埋8,949具,此後得到日軍許可後留下按日記載的收屍記錄,到5月底又收埋13,742具。南京市同善堂收埋7,000餘具。該堂掩埋組組長劉德才在戰後南京軍事法庭審判谷壽夫時出庭作證:「我同戈長根兩個人所經手掩埋的屍首就有7,000多了」。南京代葬局收埋1萬餘具。代葬局掩埋隊也受僱於南京偽政權。掩埋隊隊長夏元芝於1946年為漢奸嫌疑辯護時稱:「曾率領代葬局全體掩埋伕役,終日收埋被慘殺軍民屍體萬餘具」,這一數字得到當年掩埋伕役的確認。順安善堂收屍約1,500具。1940年12月該堂在一份調查登記表中稱:「迄至南京事變後,對於掩埋沿江野岸遺屍露骨,人工費用約去陸百元。」按照當時一般收屍付費4角計算,約收埋1,500具。明德慈善堂收屍700餘具。當時的堂長陳家偉在1940年12月的文件中稱:「僱用伕子十餘人,掩埋屍首」、「廿七年春,掩埋七百餘具」[82]。眾志復善堂也參與埋屍,但是具體數目不詳[81]。
當時民間的4支市民掩埋隊共埋屍4.7萬餘具。其中:城西市民掩埋隊,由湖南木商盛世征出資僱工,收埋上新河地區死難者遺體28,730具。城南市民掩埋隊,由平民芮芳緣、張鴻儒等組織難民30餘人掩埋屍體7,000餘具,其中難民屍體5,000餘,中國軍人屍體2,000餘,分別埋葬在雨花台山下和望江磯花神廟等處。回民掩埋隊,由雞鵝巷清真寺王壽仁以「南京回教公會掩埋隊」、「南京市紅卍字會掩埋隊」名義掩埋屍體400餘具,所收屍體以回民為主。北家邊村民掩埋隊,由北家邊萬人坑唯一倖存者嚴兆江帶領,收屍6,000餘具[81]。
與日軍合作的南京市和各區偽政府以多種方式處理屍體,有據可查的埋屍數量有7,000餘具。下關區在南京城西北,偽區長劉連祥1938年1月30日報告,經過半個月工作,在下關、三汊河一帶收埋屍體3,240具。第一區在城東南部,偽區公所在1938年2月工作報告中稱當月收埋屍體1,233具。第二區在城西南部,最近發現該區偽公所的兩份文件中提到請崇善堂掩埋了區內兩處遺屍共27具。第三區在城東北部,最近發現該區偽公所曾請崇善堂、紅卍字會掩埋區內多處遺屍10餘具。1938年底,偽南京市政公署督辦高冠吾命偽衛生局派掩埋隊收集中山門外靈谷寺至馬群一帶遺骨3,000餘具,葬於靈谷寺之東,立「無主孤魂之碑」記錄埋屍經過[82]。
日軍在支持中國團體處理屍體之外,也直接進行埋屍和毀屍的處理。日軍戰俘太田壽男1954年供認日軍動用部隊處理的屍體總數達到15萬具[82]。近年來發現的日軍官兵的日記、書信和回憶也明確證實,日軍曾大量直接掩埋遇難者的屍體,或是將屍體焚燒,或是投入江河、水塘之中[83][84][85]。
“ | 整個碼頭,是一座黑黝黝的屍山。有五十個或許一百個人影在其間來回走動,他們在往江裏拖屍體。痛苦的呻吟,流淌的鮮血,痙攣的肢體,再加上啞劇般的寂靜。對岸隱約可見。就像月光下的泥濘一樣,整個碼頭在微微閃光,那是血。不久,結束了作業的「苦力」們被迫朝着江岸站成一行。「噠噠噠……」機槍的聲音,仰身,倒下,就像跳舞似得,這一伙人落入江中。結束了。……「約有兩萬人。」一個軍官說。 | ” |
——《朝日新聞》特派記者今井正剛,《文藝春秋特輯:我在那裏——目擊者的證言》1956年12月號[86]:286-288 |
遇難人數
南京大屠殺遇難人數一直是各方爭論的焦點,而且至今各方沒有一致的結論。長期以來,中國政府和學界堅持採信30萬的遇難人數,這是國民政府在戰後軍事法庭的相關審判中確認的[13]。不過近幾年來,隨着新的史料的發現,中國學者的態度發生一定變化,如孫宅巍曾表示,在日本承認侵華日軍在南京大規模屠殺的前提下,具體遇難人數「是30萬再多一些,還是30萬再少一些,應當是可以討論的」[87]。日本內閣會議於2007年4月24日通過一份答辯書,曖昧地表示對於南京大屠殺「不能否認發生過殺害非戰鬥人員和掠奪等行為,但在具體的被殺害人數上存在各種議論,政府作出斷定是困難的」[30]。而日本學界對遇難人數的主流看法,從數萬至十萬以上的中國人遭到日軍殺害都有,同時日本極右翼分子則否認南京大屠殺的存在,他們把東京審判的結果看作是強加給日本的「東京審判史觀」[37][46]。
對於中國來說,30萬這個數字已經成為日本軍國主義在戰爭中對中國人民造成的深切苦難的象徵,並且這一由戰後南京軍事法庭所確認的數字,被當作是對日本侵略者正義審判的結果的一部分。因此,在日本右翼試圖美化和否認侵略戰爭的背景下,來自日本的對這一數字的質疑就會被中方理解為日本對侵略歷史的否認,從而激起中方對這一數字的進一步守護和確認。而在日本,對於右翼來說,30萬這個數字被認為是中國式的誇張,更是「東京審判史觀」的象徵,而中方對這一數字的強調,則被日本右翼看作中國對日本施加政治壓力的一張歷史牌[88][89][90]。
實際上,要根據現有的檔案、證詞以及其他歷史記錄得出在南京大屠殺中遇難的確切人數或者較準確的估計數是非常困難的。首先,有關大屠殺的第一時間原始檔案十分匱乏。南京從1937年大屠殺發生直至1945年戰敗,都在日軍佔領之下,因此直到1946年中國國民政府正式還都南京之後,南京臨時參議會6月11日成立以後才正式開始對南京大屠殺的調查[91]。而且,對還原大屠殺經過最為重要的日本官方文件,已經被日本方面在戰敗前後有計劃地銷毀和隱藏[92]。例如,日軍共有57個步兵大隊直接參加對南京的進攻作戰,但其中只有16個大隊陸續公開當時的《戰鬥詳報》和《陣中日記》[66]:156。
其次,中方在戰後進行調查時遇到諸多困難,最終提交的數字也有爭議之處。除了缺乏資料和眾多大屠殺事件的受害者已經遇難之外,倖存者之中有的因為對自身補償不抱希望而對調查十分冷漠,有的則因為對於受害感到羞恥而隱瞞自身的情況[93]。在遇難者遺體數量的統計上,由於大量屍體被焚毀和拋入長江,這一部分的數字只能進行估計,而在屍體掩埋的統計上,崇善堂提供的數字由於沒有原始文獻而存在一定疑問[37]。另一方面,學者們對大屠殺範圍的認識有所不同,這包括遇難者身份、大屠殺的地理範圍和持續時間三個方面。中國方面的統計數字通常對戰死的軍人、被俘後被殺的軍人與遇難平民並不加以區別。而一些日本學者則將日軍以俘虜兵名義抓捕並殺害的平民歸入戰死的軍人,從而將這一類遇難者排出在統計之外。
關於大屠殺持續時間,戰後審判提出日軍大規模施暴時間為日軍入城的12月13日開始的6個星期,但實際上,日軍在南京的暴行至少在12月10日南京戰役爆發時已經開始,即使在第二年2月,日軍的零星殺戮仍未停止,強姦和搶劫仍然嚴重[72]。關於大屠殺的地理範圍,由於1937年的南京在行政上包括城牆內的8個城區(城區內設有國際安全區)、近郊的6個郊區,以及遠郊的8個縣,如果採用較狹義的地理統計範圍,就會得到較小的數字。由於對遇難者人數的統計範圍採用不同的標準,在日本學者中出現相差甚遠的結論。例如笠原十九司等「肯定派」為提出的「十萬人以上,或接近二十萬人,或者更多」,以秦郁彥為代表的「少數派」提出的「四萬人左右」、數千人、數百人,以及認為大屠殺「不存在」的「否認派」。[37][87]日本一橋大學日本史教授藤原彰在《南京罪行:一種解釋性的概述》一文對日本否定派學者否定南京大屠殺的死亡數字進行批評:「正如日本的保守的修正主義者所言,和平和奴性是可笑的,因為二戰對於日本而言是正義和光榮的。正是這種赤裸的政治邏輯鼓動這群修正主義者不斷否認大屠殺的事實,而這正暴露其學術上的破產。」[94]
戰時訊息傳播
戰時日本政府的新聞粉飾
戰爭當時為合理化經濟受圍堵並抹黑中國與西方,以獲得民眾對戰爭的容忍[97][98],從1937年12月13日攻佔南京後屠殺情況開始持續的6周期間,卻是張燈結綵地宣傳日軍是順利地進入南京,並慶祝協助中國人「推翻」所謂的暴戾國民政府,此外如帕奈號事件發生時,日本也存在曾對此道歉或民眾捐款給中國等行為,基於帝國政府製造的意識形態立場[99][100][101],在佔領地上曾發生過的激烈反抗和社會破壞的事實明顯與之矛盾,因此需要對民眾系統性地掩蓋與全面隱瞞戰爭過程。[102][103][104]日本政府對日本國內媒體施行嚴格的新聞審查,回國的日本官兵也被命令對在戰爭中的罪行禁口,這使得相當部分日本國內民眾在敗戰之前,都難以了解與紀錄南京大屠殺的詳情。但是,隨着有更多的戰時退伍兵返回等情況的變化,大屠殺的信息在日本主流媒體之外得以小範圍地傳播並被記住[105]。
日本發動全面侵華戰爭之後,日本媒體隨軍記者發出戰果的稿件和照片,都要經過日本軍方和當局的嚴密審查,凡是認為對軍方宣傳口徑不利的一律沒收,違規發出的記者要受嚴厲處罰[106]。《讀賣新聞》隨軍記者小俁行男說:「在戰場上聽到的儘是一些見不得人的暴行,但這些事是絕對不能寫的。只讓寫些什麼在戰場上邂逅的友情和前後方的佳話等,這類軍中的所謂美談。」[107]:11《中央公論》特派記者石川達三在南京大屠殺期間跟隨第16師團進行實地採訪,針對這些醜聞寫成報告文學《活着的士兵》。雜誌社刪節四分之一內容後送審,仍被日本政府查禁。石川還被當局以「將虛構作為事實,紊亂安寧秩序」的理由被處以監禁緩刑[108],編輯和發行人也被處罰。從此戰爭中日本記者再沒有辦法對日軍在南京的不正常行為進行監督[106]。日本傳媒還被嚴厲禁止轉載中國及西方媒體對南京大屠殺的報道,南京被日本報紙粉飾為安寧祥和的地方[109]。
除了防範新聞媒體以外泄露出日軍在中國的犯案過程,南京戰役後回國的日本官兵也被禁口。見證過南京暴行的日軍士兵曾根一夫後來說:
“ | 為了不使軍隊在戰地的惡的一面讓國民知道,在強化新聞管制的同時,對在戰地的士兵的泄漏嚴密封鎖。南京攻擊戰結束後,部分老兵返回國內時就曾被禁口。我也是昭和十五年(1938年)秋返回國內的,在離開所屬部隊之際,被告誡『諸位回到國內,徵召解除就成了地方百姓了,但作為軍人的名譽是值得自豪的,而有污皇軍體面的事絕對不許外傳。』這是煩瑣的說法,要而言之就是『即使回到國內,離開軍隊,在戰場幹的壞事也絕對不許說』[110]。 | ” |
對現今日本的影響
日本學者笠原十九司在1997年11月出版的《南京事件》一書中以「遭日軍綁架的中國婦女」為題使用了這張照片。次年,日本右翼歷史學者秦郁彥在多家歷史右翼刊物刊文,指責笠原十九司以及當年的中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在使用這張照片上惡意歪曲事實,理由是使用者們配置了不同於照片攝影者(或首發刊物的編輯)配置的說明。這張照片原載於1937年11月10日出版的日本《朝日俱樂部》周刊,由朝日新聞社攝影記者熊崎玉樹(熊崎玉樹)在中國江蘇省寶山縣盛家橋(現上海市寶山區盛橋地區)拍攝,原標題為「在我軍的援助下幹完農活後返回村落的日之丸村的婦女和孩子們(我が兵に援けられて野良仕事より部落へかへる日の丸部落の女子供の群れ)」。1938年,中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出版發行的《日寇暴行實錄》刊載此照片,並配在「成群結隊的江南地區的中國婦女被押往日軍駐地遭凌辱、輪姦、和槍殺」的標題之處。最後,此事以該書停售、變更照片以及作者和出版社向各方致歉了結。
2014年,同樣使用了該照片的本多勝一的《中國的日本兵》也被歷史右翼刊物提出相同指責。本多勝一發表書面聲明稱「書中已經註明了所用照片的說明都來自中方的調查。不過的確有聲音認為中方對照片的使用存在問題。例如何人何地何時拍攝不明,肆意附加政治性說明等。我們這些日本市民派對中方的這些作法不加批判地接受,會在日本國內授人以柄。至於那張照片,的確不知道《朝日俱樂部》發表時配置了不同內容的照片說明。確實是錯誤使用」。
戰時外國新聞媒體訊息傳播
儘管當時歐洲戰事尚未爆發,西方和中國的新聞媒體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向全世界披露與日軍宣傳截然不同的暴行真相,親歷大屠殺全過程的中國人和西方僑民則留下日軍暴行不經審查的詳細珍貴記錄。
在撤退中留下的少部分美英等西方國家記者,最早向全世界報道日軍在南京的暴行。在12月初日軍向南京發動總攻的時候,在南京城有來自美國、英國、意大利等國的十幾名新聞記者和攝影師,他們中的多數人隨着帕奈號撤走,只剩下《紐約時報》記者都亭(F. Tillman Durdin)、《芝加哥每日新聞》記者斯蒂爾(Archibald T. Steele)等5人。12月15日,日軍攻佔南京2天之後,由於南京的對外通訊全部中斷,這些西方記者為了儘早發出南京淪陷和日軍大屠殺的獨家報道,隨美艦奧胡號離開南京前往上海。12月15日《芝加哥每日新聞》刊載斯蒂爾發自南京江面奧胡號的電訊,首先將日軍屠殺的暴行大白於天下,斯蒂爾稱:「離開南京之際,我們最後見到的場面是一群三百名中國人在臨江的城牆前井然有序地遭處決,那兒的屍體已有膝蓋高」。《紐約時報》在12月18日和次年1月9日發表都亭關於日軍殘殺數萬中國戰俘和平民的報道[111][112]
- 美國牧師約翰·馬吉1937年用一架1930年代的老式16毫米攝影機拍攝共四盤放映長度達105分鐘的電影膠片,這是迄今唯一記錄南京大屠殺的影像。約翰·馬吉在當時的信件中也有大量關於大屠殺的描寫:「強姦婦女的行為已無法形容和想像」,「我能說的是,這個城市的每一個大街小巷都有死屍,我去了很多地方,包括下關地區。」[71]
- 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總幹事費區目睹日軍在南京地區的暴行,將馬吉牧師拍攝的記錄日軍暴行的膠片偷運到上海柯達公司,製作並帶到美國各地放映,並在美國《讀者文摘》上揭露日軍違反國際戰爭法的暴行:「日本人從我們的宿營地抓人時,把手上有老繭和剃光頭的,都當作當兵的證據,認為務必判以死刑。他們想要槍殺誰,就把誰拉出去。」
- 1930年代英國《曼徹斯特導報》駐華記者田伯烈1938年初撰寫《外人目睹中之日軍暴行》一書,第一次向世人公佈日軍南京大屠殺的真相,痛斥日軍製造「現代史上破天荒的殘暴記錄」。
- 《拉貝日記》:1937年任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主席的約翰·拉貝在日記中詳細記錄日軍的暴行。
- 《魏特琳日記》
發表日期 | 記者 | 刊登媒體 | 報道標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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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18日 | 都亭(F. Tillman Durdin) | 《紐約時報》 | ALL CAPTIVES SLAIN; Civilians Also Killed as the Japanese Spread Terror in Nanking[113] (所有俘虜被殺;日本人在南京製造恐怖,平民也遭到殺害) |
1938年1月9日 | 都亭(F. Tillman Durdin) | 《紐約時報》 | Japanese Atrocities Marked Fall of Nanking After Chinese Command Fled; NANKING INVADERS EXECUTED 20,000 Mass Killings by the Japanese Embraced Civilians--Total of Chinese Dead Was 33,000 THE CONQUERORS RAN WILD Deep-Rooted Hatred Instilled by Barbarities--Burning by Chinese Caused Vast Loss[114] (日本人的暴行標誌着中國指揮官撤退後南京的陷落;南京的侵略者處決20,000人,由日本人發起的包含平民的大規模殺戮——中國人總死亡數33,000;征服者肆意妄為殘暴行為引發了根深蒂固的仇恨——中國人縱火造成了巨大損失) |
1938年1月10日 | 《生活》 | "A Week of Hell" in Nanking[115] (南京「一周的地獄」) |
中國受害者的敘述
2007年,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開始建立歷史證人個性化檔案。共新建立檔案12425份,包括39名外籍人士、103名原侵華日軍老兵、2663名大屠殺倖存者和9620名大屠殺遇難者[116]。
- 李秀英,懷着7個月身孕,與3個日本兵搏鬥身中37刀,在鼓樓醫院收治並留下影像資料。她並赴日本進行對日索賠訴訟。於2004年12月4日6點10分在南京鼓樓醫院逝世,享年86歲[117]。
- 夏淑琴,全家9口人被殺7口,她被刺傷後從死人堆裏爬出。
- 姜根福(1929年12月20日-2007年),弟弟被日本兵摔死,母親因為反抗強姦而被開槍打死,父親被抓走,二姐因反抗強姦被刀劈死。
- 崔金貴,親眼見慈善團體崇善堂的收屍埋屍過程,並確定崇善堂在埋屍時有計數。
- 尚德義,1937年12月6日上午11時被日軍抓獲,同時與1000名以上的中國男子一起被機槍掃射,絕大多數當場死亡。他由於被屍體壓住暈倒而倖免於難。
- 伍正禧,在南京新華巷62號避難時,其二哥伍正保、大表哥雲館、三表哥三雲、表叔老王被抓走並槍殺。祖父被刀捅死,30歲的表娘被強姦。
- 邵翰珍,父親邵錦晴、祖父邵才潮和舅舅任發和被日軍槍殺。
- 皇甫澤生,保衛南京的一個士兵。被日軍俘獲後與幾百人一起,在板橋鎮一個山溝裏集體被日軍用機槍射殺。日軍在射殺後再用刺刀捅死倖存者。他和另一個重傷難友為僅存者。
- 孟憲梅,在淌水溝接水時,親眼看到日軍用多輛卡車把老百姓押到現在的漢中門新橋橋口下面用機槍射死。
- 陳光秀,在南京湯山鎮許巷村,父親被槍殺,包括弟弟在內的村里100多個年輕人被刺刀刺死。艾家四兄弟被扔到天空摔死。多名女性被強姦。母親因為父親和弟弟被殺導致憂鬱而死。
- 劉文靜,大方巷廣場集體屠殺(一百多人)見證人。
- 天津工商銀行退休職工、南京大屠殺倖存者劉鍾銘當年在南京一家商鋪當學徒,說道:「日本鬼子進城後見人就殺,城裏到處都是屍體,載着日本兵的汽車就從屍體上開過去。那個慘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 趙斌,生於1937年11月27日,出生17天即遭遇南京大屠殺,是年齡最小的大屠殺倖存者,2012年8月3日因病醫治無效逝世,享年75歲[118]。
日方的記錄和證言
侵華日軍各級指揮機構當時的命令和軍官的記錄為直接物證:
- 攻佔南京的日軍第6師團司令部曾接到命令:「不論婦女兒童,凡中國人一概都殺,房屋全部放火焚燒。」
- 日軍第16師團長中島今朝吾的日記中也記道:「大體上不保留俘虜,全部處理之。」
- 日軍第16師團第30旅團長佐佐木到一的作戰記錄《進攻南京紀實》。
侵華日軍隨軍記者的報道、士兵的日記、證言也被列為南京大屠殺的證據:
- 侵入南京的日軍第6師團輜重第6聯隊小隊長高城守一日記中說,1937年12月14日,他看到南京下關江邊:「屍體像漂流的木頭被浪衝過來;在岸邊,重疊地堆積着的屍體一望無際。這些屍體可能有幾千、幾萬,數目大得很。」
- 日軍第16師團老兵東史郎的日記(《東史郎日記》)為重要實證,例如他在1937年12月21日的日記中寫道:「哭喊着的支那(中國)人被裝進郵袋中,西本(日本兵)點着了火,汽油一下子燃燒起來。就在這時袋子裏發出一種無法言狀的可怕的喊叫聲。袋中人用渾身的力氣使袋子跳了起來,自己滾動……手榴彈在水中爆炸了,水面一下子鼓了起來,然後平靜下去。」
- 其他重要的日本兵日記還有:高島市良日記、小原孝太郎日記、會攻南京的日侵略軍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的日記等。
- 《朝日新聞》記者本多勝一的著作《中國之旅》,記錄「百人斬」等屠殺事件。
- 笠原十九司教授,日本國內研究南京大屠殺的權威學者之一,曾多次提供南京大屠殺證據(《侵略亞洲的日本軍隊》,大月書店出版)。
審判
出於對戰爭犯罪追究的恐懼,日本政府在停戰後迅速展開了有組織的大規模銷毀罪證的行動[119]。
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庭審南京大屠殺期間,坐在被告席的甲級戰犯、曾任日本外務大臣的重光葵把頭埋在了雙手裏。美國合眾社記者阿諾德・C. 布拉克曼注意到,他雖然與南京大屠殺無關,但是他像大多數日本人一樣,對發生在南京的暴行深感羞恥。[68]:173
遠東國際法庭的判決書上寫道:「在日軍佔領後最初六個星期內,南京及其附近被屠殺的平民和俘虜,總數達二十萬人以上。這種估計並不誇張,這由掩埋隊及其他團體所埋屍體達十五萬五千人的事實就可以證明(由紅十字會掩埋的是43071人,由崇善堂收埋的是112266人,這些數字是由這兩個團體的負責人根據各該團體當時的記錄和檔案向遠東法庭鄭重提出的)。根據這些團體的報告說,屍體大多是被反綁着兩手的。這個數字還沒有將被日軍所燒毀的屍體,以及投入到長江或以其他方法處分的人們計算在內」。[14][120]
法官之一的梅汝璈指出,對於南京大屠殺一案「花了差不多三個星期的工夫專事聽取來自中國、親歷目睹的中外證人(人數在十名以上)的口頭證言,及檢查和被告律師雙方的對質辯難,接受了一百件以上的書面證詞和有關文件,並且鞫訊了松井石根本人」,「審理是特別嚴肅認真的」。松井石根聽取法庭宣佈的罪狀和科刑後,表示「南京事件,可恥之極」。[72]
法庭判決書中遂有鄭重聲明:「這個數字還沒有將被日軍所燒毀的屍體,以及投入到長江或以其他方法處死的人們計算在內。」遠東國際法庭認定被殺害者為二十萬人以上,未包括屍體被日軍消滅的被害者在內,而且這個數字僅是「在日軍佔領後六個星期內」的。[14][72]
東京審判中,因為南京大屠殺而判罪者僅有身為乙丙級戰犯的松井石根,罪狀是未阻止南京大屠殺的進行[14];不過在南京軍事法庭方面的審判則起訴包括百人斬見報的向井敏明、野田毅以及南京大屠殺時期擔任第六師團師團長的谷壽夫和其手下的田中軍吉等人並判決死刑,向井敏明、野田毅、田中軍吉三人於1948年1月28日,谷壽夫於1947年4月26日,於南京雨花台刑場槍決伏法。松井石根也在1948年11月12日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處死刑,並於同年12月23日在東京巢鴨監獄被處決。
1950年蘇聯向中國新政權移交日本戰犯969人、偽滿戰犯約300人,與在此之前國共內戰擄獲的140名日本戰犯,集中安置在撫順戰犯管理所和太原戰犯管理所。中華人民共和國於1956年4月正式宣佈,對於在押的侵華戰犯給予從寬處理。6月、7月,最高人民法院公審無一人被判死刑或無期徒刑;同年,其他1017名日軍戰犯因「表現良好」經免起訴無條件釋放回國。1963年,最後一批日本戰犯3人被中共中央特赦釋放[1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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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第6師團師團長谷壽夫。
爭議
此章節應避免有陳列雜項、瑣碎資料的部分。 (2024年7月27日) |
中國大陸方面的爭議
中國大陸認為,國民黨政府當時的無能作為是導致南京軍民大量死傷的重要原因之一[123];曾參與作戰的前國軍將領亦認為南京大屠殺是蔣介石消極抗日所導致的結果[124][125][126]。
另外,北京大學歷史教授王奇生在《抗日戰爭研究》中指出,國軍習慣性假造數據,不管是戰績虛報、軍餉虛領或誇大日軍傷亡等等,經常性的擴大十倍來計算,因此相關數據並不可信。他並引述1943年駐英大使顧維鈞轉述英國人所說:「中國抗戰公報多誇大不足採信」[127]。
其他事件
傅佛果認為,在關於南京大屠殺死亡人數的爭議上,一些人不但誇大屠殺暴行中的死亡人數,還「壓制異議人士」的聲音[128]。
2017年12月13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河北省任丘市一網民在網絡上發表侮辱南京大屠殺死難者言論,引發部分網民不滿。王某因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被任丘市公安局依法行政拘留15日[129]。
2020年3月到6月間,一位名為季子越的中國科學院大學的碩士研究生在推特平台上多次發表支持南京大屠殺的言論,引發爭議。[130]同年7月19日,中國科學院大學發佈處分情況通報,給予季子越開除學籍處分。[131]
2021年4月2日,一居於陝西省西安市的網民被指在網上侮辱南京死難者而被南京警方刑拘[132]。
2021年12月,上海震旦職業學院一老師宋庚一在課堂上質疑南京大屠殺遇難人數而被校方開除,根據視頻內容,宋庚一認為之所以三十萬沒有數據支持,是因為中方也「沒有統計出(南京大屠殺)死亡確切人數」,並提議可以通過國民政府時期的身份證號來完成統計。此外這位老師還表示中國突然開始公祭,「大規模宣傳」南京大屠殺是因為「日本抵制冬奧會」,並稱中國人「應該去反思下戰爭是怎麼來的」[133][134]。對此,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原館長朱成山逐一反駁宋庚一所發表的言論。首先他反駁質疑南京大屠殺遇難人數的言論,指出「30多萬這個數字來源於戰後東京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和南京審判戰犯軍事法庭的歷史性判決,具有法律效力」。對於統計出遇難同胞的身份證號碼一事,朱成山表示直到1984年4月6日前,中國公民並沒有身份證件,證明身份需用戶口簿、介紹信等,認為這反映出這位教師在另一種程度上的無知。而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同日則發佈貼文,貼出源於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的《南京大屠殺主犯之一谷壽夫判決書》,指出該檔案明確寫明,「在谷壽夫部隊駐南京之期間內,計於中華門外花神廟、寶塔橋、石觀音、下關草鞋山等處,我被俘軍民遭日軍用機槍集體射殺並焚屍滅跡者,有單耀亭等19萬餘人。此外零星屠殺,其屍體經慈善機關收埋者15餘萬具。被害總數達30萬人以上」[135]。而在當月,湖南一網民因在QQ群質疑南京大屠殺的真實性而被拘留。[136]同樣在2021年12月,浙江海寧一名女子在當年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當天穿着整套和服外出,結果被民眾舉報並被警方調查;[137]另外同樣在當年的公祭日前一日,一家香港小學播放南京大屠殺影片,殘忍內容片段使小學生受驚嚇,引發香港各界對香港教育局的質疑[138]。
2022年4月,四川航空有蒙古族飛行員被曝發表涉南京大屠殺不當言論(「當年被日本人屠殺30萬人都是自己活該」、「漢族人不該殺麼,一群傻*」),引起網絡公憤。四川航空其後證實此人確為該公司員工,於2021年8月入職,不當言論發表於大學期間。唯四川航空並無後續行動,繼續容許該飛行員繼續留任航司[139][140]。
2022年7月,有網友發現南京九華山公園玄奘寺供奉了南京大屠殺戰犯的牌位,引發關注[141]。
日本方面的觀點和爭議
許多曾在當時南京附近作戰的日籍老兵承認南京大屠殺的存在。左翼的日本社會黨及左翼背景的日本教職員組合對南京大屠殺也多抱持承認大規模屠殺的立場。儘管如此,還是有部分日本右翼民眾否認南京大屠殺。而因為秉持觀點與政治立場不同,不同日本人對南京大屠殺有不同的解讀與看法,其中死傷人數的部分,有二十萬以上[142]、十多萬人、四萬[143]、數千、數百乃至於完全否定者[144]等各種說法;
研究大屠殺事件的日本學者對死亡人數主要有幾種看法:
- 至少十數萬人
- 主要支持者有笠原十九司(都留文科大學教授)、洞富雄(早稻田大學教授)、藤原彰(一橋大學教授)、吉田裕(一橋大學教授)、吉見義明(中央大學教授)、井上久士(駿河台大學教授)、本多勝一(新聞記者)、小野賢二(化學工作者)、渡邊春巳、熊谷京二郎。
- 洞富雄在1973年7月發表《南京事件和史料批判》、《駁南京大屠殺是所謂「無稽之談」》(日本現代史出版會),批判鈴木和山本的否定史觀。1967年寫成《近代戰史之謎》(人物往來社,後半部分為《南京事件》),1972年4月出版單行本《南京事件》(新人物往來社),1972年11月出版日中戰爭史資料《南京事件》(河出書房新社),1982年日本文部省在審定教科書時對教科書文字進行修改,他又立即於同年12月出版定本《南京大屠殺》進行駁斥。
- 四萬人左右
- 主要支持者有秦郁彥(日本大學教授・法學博士),另外岡村寧次在《岡村寧次陣中感想錄》中認為約有4到5萬人被屠殺,搶劫、強姦等「大有其人」。
- 兩萬至數千
- 主要支持者有畝本正己(元防衛大學校教授)、板倉由明(戰史研究家)、原剛(防衛研究所調査員)。
- 認為僅有數百人死亡,乃至於完全否定的態度
- 主要支持者有鈴木明(雜誌記者)、田中正明(元拓殖大學講師)、東中野修道(亞細亞大學教授)、富澤繁信(日本「南京」學會理事)、阿羅健一(近現代史研究家)、勝岡寬次(明星大學戰後教育史研究)、杉山徹宗(明海大學教授)、渡部昇一(上智大學名譽教授)、大原康男(國學院大學教授)、西岡香織(軍事史學會會員)、深田匠(政治學者)、前野徹(東急元社長)、鈴木正男(大東塾塾長)、水島總(紀錄片《南京真相》導演)[145]。
- 東中野修道指責在1980年代以前中國大陸教科書沒有登載南京大屠殺[144]:266,這種說法並不符合事實。從1950年代至1980年代,南京大屠殺曾先後被收入中國大陸的中共黨校教科書、高校教科書以及中學教科書。[146]
- 1984年,教文社出版松井石根的親信秘書田中正明的《「南京大屠殺」之虛構》。
另外日本方面認為中共早期對南京事件輕描淡寫。南京事件發生時,中國共産黨當時正位於陝西省延安的山嶽地帶[147]。1938年1月1日中國共産黨在武漢發行的刊物『群衆』上發表了一篇簡短的評論,指出南京發生了暴行[148]。遠藤譽指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中共當局鮮有提及南京事件。直到1982年第一次教科書問題發生後人民日報才開始提到「南京大虐殺」[147]。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後由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纂的《毛澤東年譜》中在談到1937年12月13日發生的事情時提到了 "南京淪陷",但整本書中卻沒有提到過 "南京大屠殺"[147]。1957年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初中教材提到了南京大屠殺,但1958年版的《中學歴史教師指導要領》中只說 "日軍佔領南京,國民政府遷都重慶",1960年版和1975年版教材《新編中國史》的 "歷史年表 "中也都沒有提到南京大屠殺[147]。
訴訟和政界事件
- 1965年,日本歷史學家家永三郎起訴日本文部省大幅刪改及掩飾日軍在南京大屠殺和整個侵華戰爭中的暴行描寫,其家門口遭到日本右翼極端分子的圍堵、騷擾。1970年,東京地方法院法官杉本良吉裁決,教科書審查不得超出糾正事實及印刷錯誤的範圍,家永勝訴,右翼極端分子向律師、法官和家永本人威脅要暗殺他們。
- 1973年,日本作家鈴木明出版《南京大屠殺之虛幻》一書,首次指出「百人斬」為虛構。此後在日本,關於「百人斬」是否屬實,成為爭論的話題。
- 1977年,日本文部省在一個標準歷史書中把二戰中的日本給戰爭對方造成的傷亡、日本的戰爭暴行,和強行將中國及朝鮮犯人送往日本勞動營的內容刪去,只留下了一些美國轟炸東京的照片、一幅廣島廢墟的照片和一份日本戰爭死亡人數的統計表。
- 1986年9月,日本文部大臣藤尾正行宣稱南京暴行不是戰爭罪行而「僅僅是戰爭的一部分」,並說1910年日本對朝鮮的吞併是朝鮮心甘情願成為殖民地。當日,藤尾正行被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免職。
- 1988年春,戰時特別高等警察課(特高)課長、二戰後法務大臣、文部大臣、日本國土廳首腦奧野誠亮否認南京大屠殺,「東京審判無效」,要從輿論上「再審東京審判」,遭到日本國內外輿論抨擊。當年5月,奧野誠亮被迫辭職。
- 1989年,自民黨國會議員石原慎太郎等人撰寫的《日本可以說不》、《日本還要說不》、《日本堅決說不》等三本書中說道:「無端挑起戰爭的好戰的日本人,製造南京大屠殺的殘暴的日本人,這就是人們對日本人的兩個誤解,也是『敲打日本』的兩個根由。我們必須採取措施消除它。」
- 1990年,日本眾議員石原慎太郎在接受採訪時說:「人們說日本人在那裏(指南京)搞了一次大屠殺,但那不是真的,它是中國人編造的故事。這個故事破壞了日本的形象,它全是謊言。」
- 1994年5月3日,戰時日軍大佐、二戰後日本法務大臣永野茂門接受《每日新聞》採訪時說:「(在日軍進入南京後)不久,我就到了南京」,「我認為南京大屠殺及其他事情是編造的謊言」。7日,永野茂門引咎辭職[149]。
- 2005年,參與「百人斬」的兩名日軍軍官向井敏明和野田毅的3名遺屬向東京地方法院控告《東京日日新聞》於1937年11至12月間的報道失實,和《朝日新聞》於1971年出版的《中國之旅》一書中所提及關於兩名軍人的「百人斬」競賽失實並損害其名譽,向該兩報社索償3600萬日元。2005年8月23日,東京地方法院審判長土肥章大裁定報道屬實並非捏造,駁回賠償請求。撰寫《中國之旅》的前《朝日新聞》記者本多勝一在判決後指出:「『百人斬競賽』真實性無容置疑,原告意圖否定整個南京大屠殺以至對中國發動侵略;不過在訴訟過程中找到新的事實和資料,卻進一步肯定這個史實。」[150]
- 2007年6月19日,由約百名日本眾議院議員組成的議員聯盟「思考日本前途和歷史教育之會」指稱,1937年日軍入侵南京時,死亡人數只有2萬人。該會會長中山成彬(自民黨籍眾議員)表示,根據1938年國民政府向國際聯盟呈交的文獻,國民政府譴責日軍在該次攻擊中殺害2萬平民,該數據是時任中國駐國際聯盟大使顧維鈞根據1938年1月28日《每日電訊報》和另一份報紙的報導所得。該會「南京大屠殺史實查證小組」組長戶井田徹(自民黨籍眾議員)則要求中國大陸移除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內的日軍負面照片。[151]
- 2012年2月20日,南京的友好城市名古屋市市長河村隆之在會見南京代表團時稱,「南京事件沒有發生過」[152]。南京代表團雖當場未直接提出反駁,但次日南京市方面即宣佈停止與名古屋市的交流[153]。中國大陸亦隨後發表聲明譴責河村隆之言論[154]。
- 2013年2月13日,日本前首相鳩山由紀夫為南京大屠殺道歉,並促請日本要承認歷史。[155]
- 2017年1月12日,一名赴日旅行的中國大陸遊客在微博發佈消息稱,在其居住的東京APA酒店客房中,放置大量由該酒店集團CEO元谷外志雄所寫的書籍,書裏否認南京大屠殺和韓國慰安婦的存在,並稱「所謂日本犯下的罪行,是美國為投下原子彈而編造的謊言」[156]。1月15日,該網友前往APA旗下另一家酒店補拍視頻,並在該酒店購買到了一本酒店CEO所著的書籍。該網友在視頻稱書中提到,「不合邏輯的事情被當成歷史,比如30萬人被殺害的南京大屠殺理論,這之前,南京人口是20萬,這之後,南京人口為25萬,所以在這一個月中,30萬人被殺害是絕對不成立的,所以南京大屠殺和韓國慰安婦是不存在的,但中國和韓國忽視了這些事情,不斷用這些謊言來譴責日本。」視頻發到網上後被廣泛傳播,多家APA酒店均被中國大陸各大旅行網站下架。針對日本APA酒店在客房中放置右翼書籍的報道,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17日表示,這再次表明日本國內一些勢力始終不願正視歷史,甚至企圖否認和歪曲歷史。中方再次敦促日方以正確的歷史觀教育國民,以實際行動取信於亞洲鄰國和國際社會[157]。不久,名古屋市市長河村隆之發表言論否認南京發生了大規模屠殺,而只承認有小規模的搶劫平民和殺人發生,並表示「如果真的屠殺了30萬人,那所有日本人都應去下跪道歉」。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亦迅速對此作出官方回應。[158][159][160]
賠償責任及條約
《中日和約》
1951年9月8日,部分聯合國成員國在美國三藩市簽署了對日本國的和平條約《三藩市和平條約》。條約承認日本負有戰爭賠償責任,但是「因日本目前擁有的資源不足以支持一個自主的經濟體,且不足以完全賠償前述之一切損害與痛苦」。條約規定簽署國放棄要求日本國提供勞役補償及打撈沉船費用等以外的權利。由於當時的聯合國成員國中華民國沒有簽署該條約,1952年4月28日,日本與中華民國單獨締結《中華民國與日本國間和平條約》,即《中日和約》。該條約及補充文件規定中華民國放棄要求日本國賠償戰爭損失及提供勞役服務的權利。
《中日聯合聲明》
1972年9月29日,日本國斷絕與中華民國外交關係,並聲明廢止《中華民國與日本國間和平條約》,曾經存在的相關法律責任和政治約束亦永久消失。同日,日本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簽署《中日聯合聲明》,中華人民共和國宣佈「為了中日兩國人民的友好,放棄對日本國的戰爭賠償要求」,隨後日本成為了改革開放中的重要投資國。不過兩國在此問題上仍然有分歧,日本政府認為中國政府承諾的放棄戰爭賠償,包括了政府索賠和民間索賠,但是中國政府認為這一承諾僅僅是指政府索賠,不影響民間對日本索賠[161]。
紀念
紀念設施
為紀念大屠殺中的死難者,南京市的政府、廠礦單位和民間組織在當年日軍進行大規模屠殺的部分地點和遇難者叢葬地的部分遺址上陸續建立起22座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遺址紀念碑。第一座紀念碑由下關發電廠於1947年在廠區內建立。南京市人民政府自1985年開始,在挹江門、中山碼頭、煤炭港、魚雷營(有碑未立)、草鞋峽、燕子磯、東郊、江東門、普德寺、上新河、漢中門、清涼山、五台山、北極閣、正覺寺、金陵大學、花神廟、仙鶴門、太平門等地建立19座遇難同胞紀念碑和叢葬地紀念碑。[162][163][164][165]江寧區湖山村、西崗頭村的村民在當地自發建立兩座民間紀念碑。
南京市人民政府為悼念大屠殺遇難者,在日軍大屠殺的一處主要地點和遇難者叢葬地江東門,設立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這座遺址型專門史博物館於1985年落成開放,經過1995年、2005年兩次擴建,現佔地約7.4萬平方米、建築面積2.5萬平方米、展陳面積9800平方米,包括展覽集會、遺址悼念、和平公園和館藏交流等4個區域,其中展覽陳列包括廣場陳列、遺骨陳列和史料陳列三部份。遺骨陳列室中陳列有建館及擴建時從叢葬地(俗稱「萬人坑」)挖出的遇難者骸骨,史料陳列大廳中有千餘件相關歷史資料,並設有拉貝日記和東史郎日記資料展,每年12月13日在紀念館的悼念廣場上舉行大規模的和平集會。該館共收集10000多份歷史資料和文物,是國家一級博物館、全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166][167]
南京大屠殺期間擔任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主席的約翰·拉貝的舊居,2006年起作為「拉貝與國際安全區紀念館」正式開放,總面積為1628平方米,分為六個展區,共展出300多張圖片、50多件實物及4部影像資料片。
紀念日
2014年2月27日,中華人民共和國第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七次會議決定將12月13日設立為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168]。
2014年12月13日是首個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全國政協、中央軍委在南京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舉行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儀式,南京全城鳴笛向死難者致哀,儀式由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張德江主持。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和南京大屠殺倖存者代表夏淑琴、少先隊員代表阮澤宇(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後代)一起走上公祭台為國家公祭鼎揭幕,隨後習近平在儀式上發表講話。[169][170][171]同日,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在香港海防博物館堡壘大堂舉行紀念儀式,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梁振英出席儀式並致獻花圈。[172]澳門特別行政區政府在澳門保安部隊高等學校舉行「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日」活動,中央人民政府駐澳門特別行政區聯絡辦公室主任李剛與澳門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崔世安、全國政協副主席何厚鏵、外交部駐澳門特派員公署特派員胡正躍、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澳門部隊司令員王文敬獻花圈。[173]中華人民共和國各地也都舉辦形式各異的國家公祭日活動。[174][175]
遺產登錄
2015年10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記憶工程諮詢委員會對中國大陸申報世界記憶遺產的南京大屠殺相關資料進行審核[176]。10月9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網站公佈2014—2015年度新入選世界記憶遺產名錄的項目名單,南京大屠殺檔案成功入選世界記憶遺產名錄[177]。
紀念活動
2012年12月12日,為紀念南京大屠殺30萬同胞遇難75周年並祈禱世界和平,江蘇省揚州市虹橋社區大學生村官與揚州大學的大學生志願者在社區廣場用千餘支蠟燭擺成「南京•300000」的字樣。
相關影視作品
(以出品年代順序排列)
- 電影
- 《戰爭與人間》系列(日本):1970年、1971年、1973年,山本薩夫導演。
- 《屠城血證》(中國大陸):1987年,陳道明、翟乃杜、雷恪生主演。
- 《南京1937》(香港):1995年,吳宇森監製、吳子牛導演,譚盾配樂,劉若英、早乙女愛、秦漢主演。
- 《黑太陽:南京大屠殺》(香港):1995年,牟敦芾導演,張良、李偉、潘永、潘敏傑、熊小田主演。
- 《五月八月》(中國大陸):2002年,杜國威導演,葉童、林泉、徐忻辰主演。
- 《棲霞寺1937》(中國大陸):2005年,鄭方南導演。
- 《東京審判》(中國大陸):2006年,高群書導演、編劇,劉松仁、曾江主演。
- 《戰火逃城》(又名《黃石的孩子》,台譯「黃石任務」;美國):2008年,周潤發、楊紫瓊、Jonathan Rhys Meyers主演。
- 《南京!南京!》(中國大陸):2009年,陸川導演。
- 《拉貝日記》(又名《約翰·拉貝》;中國、德國、法國):2009年,佛羅瑞·加侖伯格導演、烏爾里奇·圖克爾、達格瑪·曼澤爾、丹尼爾·布魯赫主演。
- 《金陵十三釵》(中國大陸):2011年,張藝謀導演,克里斯蒂安·貝爾、倪妮、張歆怡、佟大為、黃天元主演。
- 電視劇
- 《一江春水向東流》(香港):1983年,黎漢持、馬敏兒主演。
- 《亂世佳人》(香港):2007年,胡杏兒、吳卓羲、陳錦鴻、唐寧主演。
- 《血色玫瑰》(中國大陸):2007年,於立清導演,劉之冰、侯傳杲、何政軍、王海地、周青、郭雪、田甜主演。
- 《四十九日·祭》(中國大陸):2014年,張黎導演,張嘉譯、宋佳、胡歌、黃志忠、張歆怡主演。
- 《東方戰場》(中國大陸):2015年,路奇導演,黃海冰、羅嘉良、馬曉偉、袁詠儀、俞飛鴻、侯祥玲、應采兒、葉璇、張魯一、劉璇主演。
- 紀錄片
- 《南京》(又名《南京浩劫》,臺譯「被遺忘的1937」)[178]:由中、英、美三國共同投資拍攝的一部反映南京大屠殺歷史的紀錄片。片中演員扮演當年見證南京大屠殺的西方人士,整理了他們的日記,以口述的形式做影片主線,加入對倖存者的訪談和大量珍貴歷史資料,對南京大屠殺歷史進行回顧。
- 《南京真相》:2008年,水島總導演,認為南京大屠殺「是當年蔣介石政府捏造的謊言」。[145]
- 《南京:尋找封存的記憶》(日語:南京引き裂かれた記憶)2009年,由日本大阪退休女教師松岡環(Tamaki Matsuoka)編寫和導演。
- 音樂錄影帶
- 《1937南京大屠殺紀念單曲》:張穆庭作詞、作曲、導演、編劇,2004年12月13日在台灣發行,2005年3月在南京發行。
附錄
南京衛戍軍作戰單位表
部隊單位 | 部隊長官 | 人數 | 備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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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軍團
|
徐源泉 | 16929人 | 漢口增援軍。八成為新兵。
守衛楊坊山、烏龍山要塞。 12月12日下午擅自放棄要塞渡江。 11851人安全撤離。 |
第66軍
|
葉肇
|
--或7000人
|
原為自吳縣傀儡湖以東撤來之部隊。
12月10日在中山門、玄武門內準備巷戰。
12日與第154師由葉肇率領,從日軍正面突圍。 |
第71軍
|
王敬久 | 8500人
或10000人 |
原為自吳縣以南撤來之部隊。 |
第72軍
|
孫元良
|
6000人 | 原為自崑山以東向南逕撤之部隊。
500人安全撤離 |
第74軍
|
俞濟時 | 17000人[184]
|
原為吳縣撤來之部隊。新兵4000人
5000人安全撤離 |
第78軍
|
宋希濂
|
7000人[185]
或10000人 |
原為安亭鎮一帶逕撤南京之部隊。新兵3000人。
4937人安全撤離 |
第83軍
|
鄧龍光 | 原為錫澄線撤來之部隊。
12日第154師與第66軍由葉肇率領從日軍正面突圍。 第156師一部從下關過江。 | |
教導總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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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永清 | 16000人
或35000人 |
新兵5000人。直屬炮團、騎兵團、工兵團實際為營。
防守中山門附近城垣及紫金山。 4000人安全撤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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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為江陰撤來之部隊。 | |
憲兵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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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山令(副) | 5490人 | 2456人安全撤離 |
江寧要塞部隊 | 邵百昌 |
在南京附近作戰的日軍部隊及部分暴行
部隊單位(部隊長,編成地) | 軍事行動 | 日方資料記載的部分暴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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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中方面軍(松井石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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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二線部隊,沿第9師團路線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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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時處於16師團右翼,進攻南京北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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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雨花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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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第3艦隊(長谷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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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集體屠殺主要地點
本表格資料主要來自戰後軍事法庭的調查和審判記錄。
時間 | 屠殺地點 | 遇害人數 | 經過 | 倖存者(含見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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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2月13-16日 | 下關 | 5500人以上 | 曹永興、陳光興、王秀英、尚德義(已故) | |
1937年12月14-17日 | 煤炭港至上元門江邊 | 5000人 | 陳德貴、潘開明 | |
1937年12月15日 | 挹江門姜家園 | 300餘人 | 下午2時,日軍將居民300餘人集中在姜家園南首,用機槍射殺,或放火燒死。[203] | |
1937年12月15日 | 漢中門 | 2000餘人 | 日軍將在司法院難民區搜捕的軍民1000餘人、解除武裝的軍警400餘人及數百名放下武器的士兵,押至漢中門,用機槍射殺,再以柴油、汽油焚燒滅跡 | 證人伍長德 |
1937年12月15日 | 海軍魚雷營 | 9000餘人 | 日軍將俘虜的中國軍民9000餘人押至海軍魚雷營密集射殺,僅殷有餘等9人逃生。 | 證人殷有餘等 |
1937年12月16日 | 中山碼頭 | 5000餘人 | 日軍將在華僑招待所難民營搜捕的5000餘人押至中山碼頭射殺,沉屍長江滅跡。 | 證人白增榮、梁廷芳 |
1937年12月16日 | 大方巷廣場 | 400人至數萬人 | 日軍將在五條巷捕獲的青年數萬人集中在大方巷廣場,挑出四五百人當場槍殺,其他人被押走,下落不明。 | |
1937年12月16日 | 四條巷 | 100餘人 | 上午10時,日軍將中山北路原法官訓練所內的平民100餘人拖至四條巷塘邊,用機槍全部射殺。[203] | |
1937年12月17日 | 三叉河放生寺、慈幼院難民所 | 400-500人 | 日軍集體槍殺平民四五百人。[203] | |
1937年12月17日 | 煤炭港 | 3000餘人 | 日軍將四處搜捕來的中國軍民及南京電廠工人3000多人押至煤炭港下游江邊集體射殺。 | |
1937年12月18日 | 下關南通路北 | 300餘人 | 日軍將中國軍民300餘人集合在麥地,用機槍射殺。[203] | |
1937年12月18日夜 | 草鞋峽 | 5.7萬人 | 日軍將關押在幕府山下的軍民俘虜5.7萬人用鉛絲綑紮,驅趕至草鞋峽,先用機槍掃射,再用刺刀刺殺,最後用煤油焚毀,沉入江中。 | 證人魯甦 |
1937年12月 | 中山門外 | 3000餘人 | 偽南京市督辦高冠吾收屍3000餘具,立無主孤魂碑 | 孫成英 |
1937年12月 | 燕子磯江灘 | 50000人以上 | 唐光譜、葛仕坤、郭國強 | |
1937年12月 | 寶塔橋 | 30000人以上 | ||
1937年12月 | 花神廟 | 7000人 | ||
龍江口 | 700人以上 | |||
靈谷寺 | 40000人以上 | 陳光秀、陸玉華、邵翰珍 | ||
江東門 | 10000人以上 | 劉修榮 | ||
上新河 | 30000人 | 邢久發、何玉峰 | ||
雨花台 | 10000人 |
部分埋屍記錄
收埋單位 | 時間 | 人數 | 資料來源 | 備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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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紅十字會南京分會 | 1937.12.22-1938.10.30 | 43123 | 有大量前期資料、日方資料、安全區國際委員會資料及參與埋屍者的口碑資料佐證 | |
崇善堂 | 1937年12月下旬—1938年5月 | 112267 | 該堂於戰後呈送給審判戰犯軍事法庭的埋屍統計表中記載:組織「崇字掩埋隊」,堂長周一漁任隊長,共於城區收埋屍體7548具,鄉區收屍104718具。當年參加該堂掩埋隊埋屍的崔金貴老人證明:崇善堂除分4個掩埋分隊外,還僱用大批臨時工;埋屍的時候,埋的人不計數,按天算錢,有專人跟着計數。 | 該堂埋屍資料為戰後回憶編成,埋屍當時的前期資料較少。 |
中國紅十字會南京分會 | 1937.12-1938.5 | 22691 | 收埋屍體分兩隊進行,以下關地區為主,有時也展延到東至邁皋橋、西至水西門、南至鼓樓與新街口一帶。 | 1938年1月5日後得日軍許可,有按日清晰記錄。 |
同善堂 | 7000餘 | 與中國紅十字會南京分會有交叉。 | ||
世界紅十字會八卦洲分(支)會 | 1556 | 該會在1945年12月20日的一份函件中提及:「沿洲江岸,被敵艦機槍射死者一百八十四名,沿江兩岸浮屍一千二百十八具,在江中打撈者一百五十七具,分別掩埋。」[204]:193 | 南京分會在此已將八卦洲分會的工作計入。 | |
南京代葬局 | 10000餘 | 該局曾自行收埋被遇難者屍體,後隨掩埋隊長夏元芝供職於偽南京市自治委員會救濟科及偽督辦南京市政公署衛生處(局),其掩埋隊亦受僱於偽政權相關機關,繼續從事掩埋工作。夏元芝戰後在1946年10月7日為其漢奸嫌疑的一份辯護狀中稱:「在首都淪陷後,本市軍民為敵軍慘殺者為數甚眾,因之屍體遍地,傷心慘目。被告B焉憂之,遂即派員率領代葬局全體掩埋伕役,終日收埋被慘殺之軍民屍體約萬餘具。」[204]:189-190 | ||
順安善堂 | 約1500 | 周其芳、區長蕭石樓對該堂情況所填調查登記表:「迨至南京事變後,對於掩埋沿江野岸遺屍露骨,人工費用,約去陸佰元。施材一項,以本年計算,約有柒佰貳拾元。」[204]:197 | 收埋數按照當時每具屍體付0.4元計算。 | |
明德慈善堂 | 1938年 | 700餘 | 1940年12月26日陳家偉堂長填具報表,在「殤亡」欄內,填有:「廿七年春,掩埋七百餘具」字樣。[204]:198 | |
眾志復善堂 | 1938年10月眾志復善堂堂致偽行政院長梁鴻志呈文:「上年京市事變以後,本堂對於各處拋露屍骸掩埋、義冢培土工作,不遺餘力,其施材已告罄,所辦施藥、送診、恤嫠各項慈善事務,均在積極進行中。」 | |||
城西市民掩埋隊 | 28730 | 上新河湖南木商盛世征、昌開運等組織。盛、昌二人1946年1月呈文南京市抗戰損失調查委員會稱:「(上新河一帶)屍橫遍野,人血染地,悽慘萬狀」,「可憐死者拋屍露骨,民等不忍,助款僱工將屍掩埋。每具屍體以法幣四角,共費法幣一萬餘元」。 | 所費金額、所埋屍體數字,均有精確可靠計數。 | |
城南市民掩埋隊 | 1938年1月7日-2月中下旬 | 7000餘 | 市民芮芳緣、張鴻儒、楊廣才等組織,共30餘人。芮、張、楊1945年12月具結稱:「由南門外附廓至花神廟一帶,經四十餘日之積極工作,計掩埋難民屍體約五千餘具,又在兵工廠宿舍二樓、三樓上經掩埋國軍兵士屍體約二千餘具,分別埋葬雨花台山下及望江磯花神廟等處」。 | |
回民掩埋隊 | 約1938年2月-4月 | 400 | 雞鵝巷清真寺以瑪目王壽仁等負責,以收埋回民屍體為主,主要在五台山、東瓜市、峨嵋嶺一帶埋葬,前後共活動3個多月。阿訇沈錫恩回憶說:「最初是埋一具登記一具,以後無法再逐個登記,收埋的總數不下四百具。」 | 持「南京回教公會掩埋隊」和「南京市紅卐字會掩埋隊」兩面旗幟。與紅卐字會掩埋隊有交叉。 |
北家邊村民掩埋隊 | 6000 | 北家邊「萬人坑」唯一的倖存者嚴兆江為首,在南京城東北部堯化門外烏龍山一帶活動。日軍曾在這裏一次屠殺6000名軍民,將屍體推入兩個上千平方米的大水塘。嚴兆江回憶說:「當初,我和20多位鄉親在塘裏撈死屍埋,撈了半個多月,足足有6000多具屍體在這兩口塘裏……這些屍體全埋在烏龍山、黃毛山和『萬人坑』附近了。」 | ||
偽南京市政公署 | 1938年10月後 | 3000餘 | 公署督辦高冠吾收屍1938年10月就任後,即有村民報告,中山門外靈谷寺至馬群一帶,有遺骨3000餘具。高令衛生局派掩埋隊前往埋葬,計工作40餘日,開支909元,「悉將骸骨三千餘具,葬於靈谷寺之東,深埋以遠狐兔,厚封以識其處,立無主孤魂之碑,且使執事夏元芝以豚蹄、只雞、酒飯奠之,俾妥幽魂」。 | 與南京代葬局有交叉。 |
偽下關區公所 | 3240 | 區長劉連祥報告:收埋下關、三汊河地區屍體3240具 | ||
偽第一區公所 | 1938年2月 | 1233 | 1938年2月工作報告:該月計埋屍1233具 | |
日軍第13師團第65聯隊 | 10000餘(拋入江中) | 該部宮本省吾、遠藤高明、大寺隆、高橋光夫、菅野嘉雄等資料記錄該部在幕府山下將萬餘屍體拋入江中,予以「清理」。 | ||
日軍第16師團第33聯隊 | 大量屍體拋入長江 | 該部官兵吉井光之助、金谷正敏、下村宇一郎、上西義雄、山岡敏一等的口述資料:見證該部將大量屍體直接拋入長江。 | ||
日軍第16師團 | 大量屍體掩埋在太平門 | 官兵山田裕美、下村宇一郎、西田泰雄等:日軍在太平門曾將大量屍體就地掩埋。 | ||
日軍南京碇泊場司令部 | 1937年12月14日—18日 | 10萬(拋入江中或焚燒、掩埋) | 太田壽男1952年供詞:南京碇泊場司令部的太田壽男和安達由己兩名少佐,指揮800名士兵,動用30隻小船和10輛汽車,在下關共將10萬具屍體拋屍入江或焚燒、掩埋。 | 孤證。與谷健郎日記和回憶矛盾。 |
日軍南京碇泊場司令部 | 1937年12月26日—28日 | 數千 | 12月26日的日記:「下午指揮40名苦力頂着惡臭清除了千餘具屍體。真是慘不忍睹,的確是人間地獄。」其他回憶:「從26日清早開始」,「好像直到第三天的正午時分才結束。」 | 孤證。與太田壽男矛盾。 |
世界紅十字會、崇善堂 | 66308 | 《民國二十六年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埋葬處攝影成冊》殘本(5頁):含18個死難者埋葬處圖片,每張圖片有文字詳細記錄掩埋地點、被掩埋人數、收殮單位以及掩埋者。掩埋地點分別為:陰陽營南秀村、北秀村、上新村、古林寺、新華門、莫愁湖等地,掩埋死難者共計66308人,由城內各處收殮,分別由世界紅十字會和崇善堂等組織掩埋。[205] | 在城內收斂的部分屍體。 |
參見
-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
- 中國抗日戰爭
- 日本戰爭暴行列表
- 人道主義救助
- 國家恐怖主義
- 書籍
- 電影和紀錄片
- 輕小說
- 《在異世界開拓第二人生》(小說男主角曾參與該事件,且該小說因美化該暴行而飽受抨擊)
延伸閱讀
[在維基數據編輯]
- 《陷京三月記》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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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社6月22日電】日本政府在22日召開的內閣會議上就侵華戰爭期間發生的南京大屠殺提出答辯書,指出「不能否定日軍進入南京後,對城內非戰鬥人員進行的殺害或掠奪行為。」日本外務省主頁也登載相同的觀點。 答辯書一方面表示「沒有被確認外務省對當時的相關人員進行直接詢問調查」,同時又指出「如果根據截至目前公開的文獻等進行綜合判斷,(上述事實)是不容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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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日本政府としては、日本軍の南京入城(1937年)後、多くの非戦闘員の殺害や略奪行為等があったことは否定できないと考えています。2. しかしながら、被害者の具體的な人數については諸説あり、政府としてどれが正しい數かを認定することは困難であると考えています。3. 日本は、過去の一時期、植民地支配と侵略により、多くの國々、とりわけアジア諸國の人々に対して多大の損害と苦痛を與えたことを率直に認識し、痛切な反省と心からのお詫びの気持ちを常に心に刻みつつ、戦爭を二度と繰り返さず、平和國家としての道を歩んでいく決意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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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及其周圍……關於南市的情況,據美國醫生和傳教士報告,日本軍隊剛一進入該地區就發生一些強姦案、槍殺大約80名平民,搶劫並燒毀中國人的私有財產。現在情況有所改進,但時常發生強姦……杭州。美國傳教士報道表明,12月24日至1月5日,發生日本軍隊大量強姦婦女、槍殺平民和搶劫毀壞中國人財產的行為。而且有些婦女已經跑進美國及其他外國傳教士領地又被日本士兵強行拉出去強姦……日本士兵強行闖入每一家商店、銀行、民房,出來時攜帶着一捆捆絲綢、鴨絨被子、枕頭、衣物等。這些掠奪物不僅是為士兵個人利益的行為,而且是得到日本軍官的默許和同意……但最可怕的應該說……是日本掠奪者對所有婦女強姦、褻瀆。受害者的數量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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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so, genocide may occur in the aftermath of warfare when mass killings continue after the outcome of a battle or a war has been decided. For instance, after the Chinese city of Nanking was occupied by the Japanese in December 1937, Japanese soldiers massacred over 250,000 residents of the c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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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國際法庭認定被殺害者為20萬人以上,不但未包括屍體被日軍消滅的大量被害者在內,而且這個數字僅僅是「在日軍佔領後六個星期內」的。這六個星期雖是日軍殺人如麻的高潮,但是六個星期過後,日軍殺人的勾當並沒有完全停止,只是大規模的、不分青紅皂白的殺人是減少了,而個別的、零星的或小規模的屠殺卻仍在經常地進行着,這一類的被屠殺者是不包括在遠東法庭所認定的那個數字之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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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第13師團第65聯隊官兵宮本省吾、遠藤高明、大寺隆、高橋光夫、菅野嘉雄等人的資料,記錄了該部在幕府山下將萬餘屍體拋入江中,予以「清理」的實況。來自日軍不同部隊官兵井家又一、牧原信夫、長浜太、上西義雄等的資料,證實焚屍滅跡的行為大量存在;來自日軍第16師團第33聯隊官兵吉井光之助、金谷正敏、下村宇一郎、上西義雄、山岡敏一等的一組口述資料,見證了該部將大量屍體直接拋入長江的行徑;日軍第16師團官兵山田裕美、下村宇一郎、西田泰雄等,揭示了日軍在太平門曾將大量屍體就地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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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本案過去若干機關,均曾負責調查。徒以事隔八年,由於被害人之死亡,或其家屬他遷,無人代為申述,或因事過境遷,恨怒淡散,不願重撫創痕。此其例證,尤以門第者之婦女,被敵人姦後,繼以屠殺之事案為然。抑或以施害者之部隊番號不明,而倖存者又因生活重壓,對於調查填報,知無補於其口腹之奉,間有以不關心之態度,漠視調查人員之往訪,致無以達成舉報者與本會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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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京戰史資料集。第326頁,中島今朝吾日記(12月13日):「大體上的方針是,俘虜不死的話,就可以單方面處置他們……後來聽說,單是佐佐木部隊就處理了約15000人;在太平門守備的一個中隊長就處理約1300人;在仙鶴門附近集中的約七八千人,是陸續投降的。要幹掉這七八千人需要相當大的壕溝,但怎麼也找不到,於是提出一個方案,把這些人一百、二百地分開,帶到幾處適當的地方解決掉。收拾這些潰兵主要由第16師團擔當……」引自:笠原十九司,難民區百日
- ^ 南京戰史資料集,第377-378頁:「佐佐木到一(步兵第30旅團旅團長)日記:「這天(13日)遺棄在我支隊(步兵第30旅團)作戰區域內的敵軍屍體超過一萬幾千具,此外,再加上裝甲車在江上殲滅的,以及各部隊的俘虜,我們支隊共解決了兩萬以上的敵軍。下午兩點左右,掃蕩大體結束,我們的背後安全了,整隊前進到達和平門。此後接續來投降的達數千人,激憤的士兵們不顧長官的制止單方面屠殺起來。回想許多戰友的流血犧牲和十天來的辛苦,我雖不是士兵,但很想說:『大家干吧!』我們連一粒米也沒有了,城裏大概有吧。至於給俘虜吃的東西,我軍是不會有的。」引自:笠原十九司,難民區百日
- ^ 上午10點,佐佐木支隊的輕裝甲車中隊佔領下關,掃射江岸群集和逃往江上的潰兵,用光l萬5千發子彈。第33連隊殲滅一千幾百名前往下關的潰兵。下午2點30分,師團主力的先頭部隊到達下關。射殺江中漂流的潰兵,重機槍猛烈射擊兩小時,使2000多潰兵葬身江中。引自:笠原十九司,難民區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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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
- 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
- 中國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
- 李恩涵:〈日軍南京大屠殺所涉及的戰爭國際法問題(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李恩涵:〈日本軍南京大屠殺數目問題──戰時日軍暴行的研究之三(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李恩涵:〈日軍南京大屠殺的屠殺令問題(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中國軍網:南京大屠殺81週年紀年專題(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新浪網:永不忘卻——南京大屠殺史實(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中日網:南京大屠殺論文
- Judgment International Military Tribunal for the Far East(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田伯烈:外人目睹中之日軍暴行(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當年有關南京大屠殺事件的機密英文譯本記錄(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The Nanking Massacre Project: A Digital Archive of Documents & Photographs from American Missionaries Who Witnessed the Rape of Nanking From the Special Collections of the Yale Divinity School Library(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Online Documentary: The Nanking Atrocities
- 洞富雄著, 毛良鴻、朱阿根譯. 《南京大屠殺》(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7年8月.
- 張純如. 《被遺忘的大屠殺:南京暴行》.
- 約翰·拉貝. 《拉貝日記》.
- 東史郎. 《東史郎日記(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程兆奇. 《日本現存南京大屠殺史料研究》後記
- Japanese Army's Atrocities - Nanjing Massacre(頁面存檔備份,存於互聯網檔案館) - Contains archived documents including photos and maps.
- 對日本部分人不正確對待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日本侵略歷史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