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征服察哈尔
后金征服察哈尔,是17世纪初女真人建立的后金与蒙古宗主部落察哈尔发生的战争。战争结果是包括察哈尔在内的漠南蒙古悉数纳入后金版图,标志着大蒙古国汗统的灭亡,并极大的震动了此时尚未被清朝征服的外喀尔喀和四卫拉特。对清朝建立和清前期的内外关系产生深远影响。
起因
[编辑]女真各部与漠南蒙古左翼诸部联系密切,女真各部与科尔沁蒙古等部互相通婚,明末女真贵族普遍使用蒙古文字,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时参考了蒙古的汗国体系并自立为汗,在古勒山之战击败蒙古女真联军后,努尔哈赤利用满蒙联姻等方式加强了对蒙古各部的笼络渗透,随后与致力于统一蒙古的林丹汗发生矛盾。
战争经过
[编辑]1619年7月,努尔哈赤准备攻打明朝的铁岭,明军向林丹汗求援。林丹汗命内喀尔喀五部弘吉剌鄂托克齐赛诺颜、札鲁特鄂托克巴克、色本以及科尔沁明安(莽古思的弟弟)之子桑噶尔寨台吉等领兵万余,往援铁岭明军。齐赛诺颜到达铁岭城下被后努尔哈赤打败,和巴克、色本、桑噶尔寨等台吉被活捉,之后努尔哈赤频繁遣人至内喀尔喀,要求诸台吉与后金盟誓修好,共同对付明朝。
1619年10月,自称“四十万蒙古之主”的林丹汗派遣使臣康喀勒拜瑚持书到“水滨三万人之主”努尔哈赤住地,要求努尔哈赤无条件释放所获内喀尔喀台吉和科尔沁台吉,并警告努尔哈赤不得进犯林丹汗所攻取的广宁城。信中称[1]:
“蒙古国统四十万众英主青吉(斯)汗,青吉(斯)汗乃大元始祖之号,故称之谕问水滨三万人英主安否。大明于吾二国乃仇也,吾闻自戊午年来,大明始受兵于汝国,今夏吾已亲往广宁招抚其城,取其贡赋,倘汝兵往图之,吾将不利于汝。吾二人原无交恶,若吾所服之城,为汝所得,吾名安在?设不从吾言,二人之是非,穹苍鉴之。先时吾二国使者常相往来,因汝使捏言吾之骄慢,告汝以不善之言,故相绝耳。若以吾言为是,汝将前使可令复来。”
努尔哈赤释放了除内喀尔喀弘吉剌的齐赛诺颜以外的所有台吉,并写了一封措词强硬的信嘲讽林丹汗[2]:
“阅来书,汝为四十万蒙古主,吾为水滨三万人主,何故恃其众以骄吾国乎?闻昔大明洪武取大都时,四十万蒙古摧折几尽,奔逃者仅有六万,不尽属汝,俄里都施一万,专拙土默特一万,阿孙特、雍寿布、胯喇沁一万,此三万之众,据汝之右,任意纵横,于汝无与。即左三万之众,果尽属于汝耶?三万且不足,乃以昔日之陈言自哆为四十万,而鄙吾国止三万人乎?天地岂不知之。然吾国虽小,不似汝之众,吾力虽绵,不似汝之强,但得天地垂祐,哈达、辉发、兀喇、夜黑,暨大明国抚顺、清河、开原、铁岭等八处,俱为我有。汝且言,广宁吾取贡处,毋征也,若图之,将有不利于我。若尔我从来有隙,出此言宜也,本无仇隙,何故为异姓大明,遂欲欺天地所祐之人主,而出此恶言?恣行不道,如逆天然,吾惟至诚格天,天乃赐吾勇智,其眷顾也独隆,亦未之闻乎,焉能不利于我哉!且汝于广宁所得微利,谓能破彼之城郭,畏而与之耶?抑以亲视汝,爱而与之耶?如其爱而与之,锱铢之利,受之何为?汝果能复三十四万之大都,而出此言,诚是也。想大明未受吾兵时,汝初与构兵,弃盔甲驼马,空身败北。再与构兵,革根歹青之虾,并十余人被斩于阵中,一无所获而回。不知二次所得者何处人畜,所克者何处名城,所败者何处大兵,独不思大明赏汝从来未有如此之厚,今不过以我威势逼临,杀其男子,遗其妇女,大明畏吾,故以利诱汝,非欤?”
随后通知内喀尔喀五部以牲畜一万赎回齐赛诺颜,林丹汗拒绝努尔哈赤的要求。1625年11月,林丹汗亲自率领内喀尔喀部分兵力,前往科尔沁奥巴台吉所在地格勒珠尔根城,围城问罪。努尔哈赤命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率领5000名精锐骑兵,由农安塔前来援助奥巴,迫使林丹汗撤走。努尔哈赤对察哈尔的外围内喀尔喀、科尔沁等部采取的离间、拉拢、威胁等手段,大大的孤立和削弱了林丹汗的势力,核心的察哈尔八部也逐渐瓦解。
林丹汗东征科尔沁部失利后,面临后金威胁,只得先向西统一蒙古内部,与右翼蒙古的喀喇沁部、归化城土默特等部族发生激烈冲突,结果打败其诸部,可是右翼蒙古没有降附于大汗,尤其喀喇沁部与后金建立了联盟联姻关系,后金顺势将影响力从左翼蒙古扩大到右翼蒙古,而察哈尔因战争损失大量部众,“插之疲甚、饿甚、穷甚”“插有马约备仅收四万, 插众不满五万”[3]。1628年2月,后金兵抵大凌河,留守的多罗特部兵败;5月,后金兵犯阿拉克绰特,林丹汗大将因特塔布囊战死;9月,皇太极纠合敖汉、奈曼、扎鲁特、哈剌嗔等部扫荡锡尔博锡哈图、英汤图等地,察哈尔部众“抗拒者杀之,其降者编户”,当年林丹汗留守故地的人马全军覆没,包括内喀尔喀等部全部被后金吞并。
1632年4月,皇太极率后金军与土默特、喀喇沁、伊苏特、扎鲁特、敖汉、奈曼、科尔沁、阿鲁科尔沁等几乎所有归附的蒙古部落共发兵10万,远征林丹汗,但此时察哈尔无力抵抗,“所部解体”,林丹汗希图与同样尊奉红教的却图汗、藏巴汗结盟,东山再起,率众渡黄河西撤,“沿途离散十之七八”,1634年在向青海方向西迁途中病故。虽然漠北车臣汗硕垒等人希望察哈尔余部投奔自己,但被后金抢先,1635年2月,皇太极命多尔衮、岳托、萨哈廉、豪格领兵1万,进入鄂尔多斯,继续进攻察哈尔余部,林丹汗之子额哲奉母命献出一枚“制诰之宝”的玉玺给多尔衮,归降后金,漠南蒙古全部统一于后金。
影响
[编辑]《蒙古源流》称林丹汗“心中生嗔,化六国于乌有”,最终“蒙古封建主宁愿拥戴满洲皇帝而不愿追随他们自己的希望成为第二个成吉思的察哈尔汗,林丹汗只能袭用成吉思的称号,而满洲皇帝却部分实现了铁木真的伟业”[4],皇太极利用从额哲处获得的“制诰之宝”作为承受天命的依据,于1636年改国号大清,即皇帝位,从此清朝皇帝开始成为蒙古人的“博格达汗”。而深感威胁的喀尔喀三大部和卫拉特诸部王公们于1640年会盟,并制定《喀尔喀—卫拉特法典》,规定各部建立军事联盟,共同抵制满清势力的征服[5]。
参考文献
[编辑]引用
[编辑]- ^ 满洲实录. 维基文库: p. 卷六 (中文).
- ^ 刚林; 罗绣锦. 清太祖武皇帝實錄. 维基文库: p. 大清太祖承天广运圣德神功肇纪立极仁孝武皇帝实录卷之三 (中文).
- ^ 汪楫. 《崇祯长编》.
- ^ (苏)符拉基米尔佐夫; 刘荣竣 译. 《蒙古社会制度史》.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0: 299.
- ^ 《喀尔喀‧卫拉特法典》,也简称为《卫拉特法典》。基本的内容,主要可归纳为四点:第一,改善各部王公贵族的关系,并且防止内战;第二,建立军事同盟,共同对敌人作战;第三,规定黄教为共同信仰的宗教,应受到保护;第四,强化王公贵族的统治权与特权。参见[日]若松宽著,《清代蒙古的历史与宗教》,240页。奇格著,《古代蒙古法制史》(沈阳 辽宁民族出版社,1999),116—134页。《蒙古族通史》中卷,214—215页。《蒙古民族通史》第四卷,53—54页。[俄]帕拉莫夫著,《卡尔梅克族在俄国境内时期的历史概况》,7—11页。
来源
[编辑]- 《中国民族史人物辞典》
- Our Great Qing: The Mongols, Buddhism, And the State in Late Imperial China by Johan Elverskog
- 《清史稿》、《满文老档》、《满洲实录》、《蒙古黄金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