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攻台之役
郑成功攻台之役 | |||||||
---|---|---|---|---|---|---|---|
揆一向郑成功投降青铜纪念像,位于赤崁楼 | |||||||
| |||||||
参战方 | |||||||
明郑 | 荷兰东印度公司 | ||||||
指挥官与领导者 | |||||||
郑成功 | 揆一 | ||||||
兵力 | |||||||
25,000人[1]:113 |
热兰遮城守军:1,100人 普罗民遮城守军:400人 巴达维亚援军:700人 | ||||||
伤亡与损失 | |||||||
~9,000人阵亡[2] |
632人阵亡[2] 568人被俘[3]:153 |
郑成功攻台之役(另称郑成功征服台湾、郑荷之战、热兰遮城包围战,荷兰语:Slag om Fort Zeelandia)是明郑政权于1661年3月30日至1662年2月1日期间征服荷属福尔摩沙的战役,主要战场位于台湾西南沿海的赤嵌、台江内海、大员等地;该役延平王郑成功亲率由泉漳两府官兵组成的明郑水师25,000人自同安县之金门航渡台湾海峡,4月30日清晨由鹿耳门水道[注 1]进入台江内海,先登陆攻占普罗民遮城,然后在多月围困热兰遮城下,终于迫使荷兰东印度公司守军于次年1月底实质投降、之后退出台湾。
郑荷双方在1662年2月1日签订正式合约。荷兰人写了条约18条,郑成功以汉文写了16条,双方互换条约[4]。这场战争结束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对台湾的统治,开启了台湾明郑时期。
战前形势
[编辑]郑军
[编辑]1659年(南明永历十三年,清顺治十六年)郑成功率领十万大军攻打南京,惨败而回,并失去潘庚锺和甘辉等得力将领。此战使郑军元气大伤,郑成功感于满清政权对明朝故土的统治已逐渐稳固,而郑军困守思明(厦门)孤岛粮草匮乏,难以提供数万大军给养,开始思考取得另外的根据地以为整补。
1660年3月(永历十四年,清顺治十七年)春,前荷兰通事何斌(福建泉州南安人),在台湾因侵吞荷兰人库银数十万,积欠荷人、汉人高额债务而逃到思明,向郑成功鼓吹攻取台湾[注 2][7]:64:“台湾沃野数千里,实霸王之区。若得此地,可以雄其国;使人耕种,可以足其食。上至鸡笼、淡水,硝磺有焉。且横绝大海,肆通外国,置船兴贩,桅舵铜铁不忧乏用。移诸镇兵士眷口其间,十年生聚、十年教养,而国可富、兵可强,进攻退守,真足与中国抗衡也。”同时献上台湾地图,讲解原住民形势及水路变化[5]。何斌又称,东北季风停歇前,当季最后前往巴达维亚的船班将轮调人力运离台湾后,是荷军在台兵力最薄弱的时候,不足千人,攻之垂手可得,东北季风停歇后将无法派船前往巴达维亚求援,势必孤立无援。何斌强调,台湾的粮食与军用物资充足,贸易位置理想,又有海峡天险,每一项都是郑军迫切的需求,使郑成功非常心动。但当时郑军正准备抵御清将达素的进攻,因此攻台之议被暂时搁置。同年6月(五月),达素领兵数万进攻厦门;郑成功引诱对方在海上决战,并加以击退,重振军威。
1661年2月(永历十五年正月,清顺治十八年),郑成功传令大修船只,听令出征,并召集将领讨论攻台事宜。然而中国传统以海为界,海外被视为化外之地[8]:122-123,将领们不认同此计画,却不敢直言反对。只有到过台湾的将领吴豪发言道:“风水不可,水土多病”[9],又说“港浅大船难进”[10]:36。前提督黄廷也附和吴豪的看法,但二人的意见被郑成功驳斥。大将马信试图打圆场,提议先派一支部队前往探望,如果可取则大军立即跟进,若荷兰人防御坚固则再讨论。陈永华也同意马信的意见。此时协理五军戎政(军事行政官)杨朝栋揣摩郑成功的想法,发言表示支持攻台;郑成功闻言大喜,决议出兵[5]。
荷军
[编辑]当时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台湾长官为揆一(Frederik Coyett),驻守热兰遮城(Fort Zeelandia,今台南市安平古堡);另有地方官猫难实叮(Jacobus Valentyn)驻守普罗民遮城(Provintia,遗址位在今台南市赤崁楼)。
自1650年前后,随著中国情势动荡,荷兰东印度公司开始担忧郑成功来袭。对此,十七人董事会决议,台湾的守军不得少于1200人,但未如实执行[7]:41。1660年,当郑成功攻打南京失利,大员地区便盛传国姓爷即将来袭。1月时,大员商馆发现华商陆续将财产搬回家乡,并减少从中国进口货物,向汉人社区打听消息后,判断国姓爷将在3月底出兵[1]:44-46。
揆一开始加强戒备,不准华人在普罗民遮城贩卖粮食,所有华人头家仕绅软禁在热兰遮城中以免通敌。田间未及收割的稻谷一律焚毁,共焚毁8000袋之多,并造成华人伤亡[7]:67-70。揆一同时向巴达维亚请求援军,并在热兰遮城面向海处新建一座棱堡,本来还打算在打狗新增一座堡垒,但被巴达维亚当局以花费过多而回绝[1]:64-65。
7月16日,巴达维亚总督派遣范德兰率600人前往台湾,并指示范德兰,若国姓爷未如预期来袭,改而攻打澳门以弥补军费开支。范德兰舰队途经澳门补水,引起葡萄牙人疑心,拖延至9月抵台。来自公司驻日本、暹罗等地商馆与各项情报皆显示郑成功原本计画于阴历八月(阳历9月下旬)攻台,并已封锁对台航路、派出先锋船队,突得知范德兰舰队抵台而临阵取消。[1]:68-72然而范德兰认为郑成功来袭一事纯属谣言,抵台后坚持攻打澳门,多次与当地官员爆发争执。为此,大员议会派遣使者前往厦门,一探郑成功的意图,再作判断[1]:72-79。郑成功对使者否认意图攻台,但揆一等人并不相信,仍决议暂缓进攻澳门,引起范德兰不满。次年1661年2月,当季东北季风将要停歇前,范德兰便将船只与驻台军官几乎全部带走随行出航,返回巴达维亚,当地只留下两艘船舰、一艘快艇联络船、一艘平底船、两名队长与没有其他军官带领的荷军共1500人防守台湾[11]:281-282。
攻克普罗民遮城
[编辑]郑军渡海
[编辑]1661年2月等待荷兰范德兰增援部队离开台湾后,何斌飞速往厦门送信通报。[6]:62 3月(永历十五年三月),郑成功调度部署,自领右武卫周全斌、左虎卫何义、右虎卫陈蟒、提督骁骑镇马信等为出征队。同时以户官郑泰守金门,以兵官洪旭、前提督黄廷留守厦门。许多官兵不愿出海,开始出现许多逃兵[12]:185[10]:36-37。
待东北季风停歇,料定在台荷军无法前往巴达维亚求援之后,在大潮之前一周,4月22日(三月二十三日)中午,郑成功率将士25,000(一说11,700)、战船数百艘(一说300艘),在金门料罗湾集结,次日抵澎湖莳内屿,等待顺风出发。3天后郑军跨越黑水沟,到了柑桔屿(今东吉屿与西吉屿)遇逆风折回[8]:129-130。因何斌曾表示只需过几天就到台湾,郑军未携带足够粮食,搜索澎湖诸岛后只得百馀石,不足大军一餐之用。郑成功担心错过涨潮时机[8]:143,将会受困于此,在4月29日(三月卅日)晚上,冒著风雨大浪下令出航,众将恳求等待风浪渐缓,郑成功执意启航,初时风雨稍间但海浪仍大极为惊险,至半夜云收雨散、浪渐平歇、天气明朗、顺风航行。[12]:186
郑军登陆
[编辑]4月30日(四月初一)黎明,郑军在大雾中抵达鹿耳门,[注 1]停泊在鹿耳门休息。行政官猫难实叮发现郑军来袭,郑成功座船悬挂白旗,猫难实叮返回普罗民遮城(今赤崁楼)筹备防务。揆一立即传令备战,要求荷兰人回到热兰遮城内,7时(相当于台湾时间8时)议会召开紧急会议,并要仅存两名队长之一的贝德尔队长(Thomas Pedel)[注 3]在大员街设置四门大炮[7]:104。雾散了之后,荷军看见海上郑军船舰的桅杆,有如森林。
当时台湾南部的海岸线在今天台南市区的赤崁楼一带,东印度公司在岸边筑有普罗民遮城。近海处有连串沙洲,围成一片名叫台江的潟湖内海。沙洲间有若干水道,多淤浅难通大船,只有鲲身半岛旁的港道(南水道)为主要进出通路,而东印度公司在鲲身半岛尾端筑有热兰遮城守卫。台江偏北处,北线尾沙洲和北方沙滩间,有一条淤浅的鹿耳门港道,底下是坚硬的铁板沙,船只触之即沉,因此荷军并未派兵把守。
郑军在鹿耳门休息至中午(巴城时间上午10时左右,相当于台湾时间11时),正值大潮,船舰由何斌领航络绎通过鹿耳门水道进入台江,分兵据守鹿耳门、登北汕尾扎营、破坏南水道。在荷军的注视下,郑军毫无遭遇抵抗鱼贯进入,前锋第一批船只在赤崁西北部约1.5公里的柴头港、禾寮港(又叫油村smeer dorp,约在今台南洲子尾[15]:22)等地登陆。郑军由马信率领,往赤崁进军,试图切断普罗民遮城与热兰遮城间的水陆交通。[13]猫难实叮下令妇孺前往大员,但郑军已近无法去到船边,下午一点半(台湾时间两点半)郑军已穿越海牙人森林抵达北侧城外庭园扎营,随后往赤崁市街挺进。揆一在上午发现郑军后,即写信指示猫难实叮派兵阻止郑军从赤崁登岸,然而普罗民遮城内只有400名士兵,无法出兵阻止,猫难实叮回信要求热兰遮城增派援军来赤崁,议会决议派遣仅存两名队长的另一位阿尔多普队长(Joan van Aeldorp)率200人增援。援军在下午4时左右(台湾时间下午5时)才出发,但当时退潮领航船吃水过深无法靠岸、在超过千人的郑军攻击下只有5-60人涉越深达颈部的海水,在普罗民遮城守军枪炮半小时持续射击的掩护下,下午5点(台湾时间6点)进入普罗民遮城,其馀返回热兰遮城[15]:23[16]。
到了晚上,猫难实叮为避免郑军夺取赤崁街的粮米,派兵放火烧毁当地的房子,只烧到约四分之一时[15]:23,何斌建言郑氏派军抢夺,放火的荷军随即被赶来的郑军击退。事后郑军从赤崁街米仓抢得约半个月的粮食[12]:186-187,暂时化解缺粮危机。
荷军海陆反攻北线尾,郑军大胜
[编辑]5月1日(四月初二),只剩下两艘船舰、一艘快艇通讯船、一艘平底船、两名队长的荷军从陆上和海上主动出击。陆上由贝德尔队长率领240名士兵进攻北线尾,他认为华人都是胆小鬼,受不了火药气味和枪炮的声音,只要几名士兵被射死就会逃亡[1]:117-120。郑军由宣毅前镇陈泽率领4000名士兵应战,在正面安置50把火绳枪迎击,并以700人自水路迂回包抄,成功埋伏在荷军背后。虽然揆一发现这支分遣队,并发出撤退讯号,轻敌的贝德尔却无视警讯,执意与郑军交战,随即遭到前后包围而溃败[8]:156-157,包括贝德尔在内共118人阵亡[17]:281。
海战方面,两艘船舰主力舰赫克托号(Hector)与斯·格拉弗兰号('s-Gravenlande),先掩护贝德尔登陆北线尾,便向在北锚地的郑军开火,击沉多艘郑船。郑军由陈泽、侍卫镇陈广和左虎协陈冲率60艘船迎战[12]:188,并勾住荷船的缆索,试图登船攻击,却遭荷军火炮击退。此时赫克托号因船员操作不慎,大炮火花误点燃火药库,造成猛烈爆炸而使自身与数艘包围的郑船一起沉没[8]:159-161。赫克托号爆炸后,馀下三船驶离海岸,引诱数十艘郑军帆船追击包围荷舰,荷舰驶入深海后反击,郑船损伤惨重,不敢靠的太近,由包围改为在后追击斯·格拉弗兰号,以五、六双帆船直线首尾串连,展开接舷战,多次登舰攻势均遭荷军反击击退,随后郑军以铁链将火船扣在船头斜桅上,成功点燃船只。斯‧格拉弗兰号赶紧扑灭火势,和较小的平底船白鹭号(De Vink)一起冲出战场,前往南锚地停泊。此役郑军超过千人阵亡[1]:115-117。通报艇玛利亚号(Maria)因无配置士兵,在近接战前便已脱离战场,设法逆风前往巴达维亚求援。至此郑军在陆上及海上都获得大胜。
第一次议和,普罗民遮城投降
[编辑]5月2日(四月初三),大员评议会要求与郑军和谈,郑成功同意。次日大员评议会议员汤马斯‧范‧伊伯伦(Thomas van Iperen)和检察官李奥纳多‧范‧李奥纳杜斯(Leonard van Leonardus)前往赤崁与郑成功谈判,郑成功宣称台湾隶属漳州,是郑芝龙固有之地,只是暂借给荷兰人。东印度公司代表则说,公司与明国订有条约,郑芝龙亦曾以游击身分与台湾长官签有条约承认荷兰领有福尔摩沙,希望郑成功顾念双方多年合作的情谊,彼此退让。但郑成功不再提郑芝龙的旧情,反而强硬表示荷兰人必须交出城堡和领地,否则只有重新开战。荷兰代表见无商量馀地,随即返回[7]:130。
同时郑成功派遣杨朝栋前往普罗民遮城,劝猫难实叮投降。这时郑军以10,000名士兵包围普罗民遮城,并切断水源,城内只有薄弱兵力和五、六天分粮食。李奥纳杜斯在赤崁和谈之后,获准进入普罗民遮城,当他了解城内状况后,勉强同意猫难实叮放弃该城,并返回热兰遮城代为向大员评议会报告[11]:287。
5月4日(四月初五),猫难实叮向郑成功表示愿意有尊严地投降。二日后,140名荷兰士兵将步枪装弹上膛、点燃引线,扬旗击鼓出城,加上妇女、儿童与奴隶,共270人撤出普罗民遮城,随后被郑军安置在赤崁街。郑军接收城堡,完全控制赤崁地区[7]:130。
热兰遮城包围战
[编辑]郑军攻占大员街
[编辑]拿下普罗民遮城后,郑成功立即进军大员市街,从鲲身半岛、海面以及北线尾三方逼进。大员评议会决议放弃大员市街,将兵力、居民和物资撤入热兰遮城中,来不及撤走的便放火焚毁[1]:141-142。这时城中共有1733人,其中有905名士兵,馀为妇孺和奴隶[8]:220。
5月5日,郑军攻入大员市街,并与阿尔多普所率的火枪兵交战,以优势兵力逼退荷军,成功占领大员街[1]:143。此后双方有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但局势并无改变。
荷军击退围城郑军
[编辑]5月24日,郑成功派遣荷兰牧师安托纽思·亨布鲁克为使者进入热兰遮城劝降,结果亨布鲁克反而劝守军坚持到底,等待巴达维亚方面的援军。大员评议会于是措辞强硬地回信给郑成功表示求战。由于亨布鲁克的妻子和女儿仍在郑军中当作人质,因此他不顾城中两个女儿和其他荷兰人的挽留,回到郑军营中赴死。[7]:157郑成功此时并未将之处死。
5月25日,郑成功以28门大炮[1]:143,攻击热兰遮城,甚至击中揆一休息的官邸,然而击中城墙的炮弹,却未造成结构太大伤害[8]:199-200。城墙上的荷军炮长随即展开反击,与堡垒凸出的棱堡形成交叉火网[8]:203,击毁郑军架炮土台,并炸死众多攻城部队,迫使郑军抛弃大炮并退守到大员街。荷军趁势出击,并逐一用铁钉封死郑军大炮[8]:199-200,与马信和刘国轩所率弓箭手交战[10]:37,并以优势火力将其击退。
根据荷兰方面资料,郑军在此役损失上千人、受伤七八百人[7]:162。郑成功见热兰遮城易守难攻,决定改变战略,以马信驻守大员市街,长期围困热兰遮城,同时将多数部队派往各地囤垦以解决粮食不足的问题[10]:37。
其后两军一度爆发海战,郑军攻击并焚毁自基隆来援的荷兰船只埃曼霍恩号(Emmenhorn)。参战的斯·格拉弗兰号和白鹭号因受损严重、耗尽弹药,在此役后航向日本。
明郑囤垦
[编辑]郑成功决定攻台最主要的原因之一是大军乏粮。在澎湖停泊时,因为粮食即将用磬,郑成功不得不在逆风和阴雨的天气中下令出航渡过台湾海峡最危险的黑水沟一段。到了台湾之后,粮食的接济一直是郑军首要工作,登陆第二天,郑成功便命杨英将接管的粮食分派给各镇,但只够半个月之用。
为此在进攻热兰遮城前,郑成功下令清查各地粮食,仅搜得粟6000石、糖3000馀石,大约只能支应2个月[8]:213-214,不足以持久作战。为彻底解决缺粮问题,郑成功加紧推动农业殖民地的计划,并著手建立政府组织。5月25日围攻热兰遮城大败伤亡惨重,震怒的郑成功5月29日(五月初二)斩杀当初极力反对来台的吴豪,改大员海湾东方对岸的本岛赤崁地方为“东都明京”(之后郑经再改名为东宁),设一府二县(承天府,天兴县、万年县),并以其故乡的地名安平“改台湾为安平镇”。[12]:189[15]
六月,郑军陆续赴四处囤垦,郑成功允许部下自行选地开垦。这些土地也作为将领的领土,也被要求在领土内兴建城镇,并尽可能靠海[8]:214-215。同时郑成功也订定了一些土地的管理措施,例如开垦前必须先行禀报亩数,有先垦而后报,及少报而垦多者,土地将没收且须受惩处[12]:190。其中左虎卫何义被派往虎尾垄社(今云林县褒忠乡)、左先锋镇驻扎新港仔、竹堑(今新竹县竹北市),以援剿后镇、后冲镇、智武镇、英兵镇、虎卫右镇相继前往囤垦,中冲、义武、左冲、前冲、游兵等镇则往大员以南的凤山、观音山囤垦[12]:190。
为了确实测量土地范围,郑成功命荷军被俘的土地测量师为郑军工作,其中一位菲力普‧梅,便纪录当时郑军开垦的情况:“每个将官手下有1000-1200人,在山脚和每个能开垦成水田的土地上,每100-200人为一群,很认真地耕种土地。无论年纪多小,全无例外都须种植很多蕃薯,多到足够维持三个月的生活[15]:51”。
虽然郑军实行了开垦计画,毕竟农作物短时间内无法收成,郑军并未化解缺粮危机。到了农历七月,运粮船受到强风阻扰[8]:218,无法如期抵达,每斗米价涨至四、五钱不等[12]:191。郑成功只得打破不得扰民的规定,向民间征收粮食,只允许人民保有十分之一的存粮[8]:219-220,其馀需供郑军食用。
到了农历八月,缺粮更是严重,官兵每天只吃两餐,甚至食木子充饥,即便前往各地买米,也只得支应10日[12]:189-191。不少士兵便因缺乏营养而生病,甚至1天内死了70-80人,驻扎在大员街的部队,健康的人只有十分之三、四[8]:264。饥荒也造成士兵逃亡,有些人干脆逃往荷军阵营。直到终于有20艘运粮船抵达台湾[8]:275-276,才勉强度过缺粮危机。
荷兰援军
[编辑]1661年3月22日,当初奉命支援福尔摩沙,却愤而离开大员的范德兰返抵巴达维亚。他向总督和东印度评议会控告揆一的无能和胆怯[1]:153-154。6月7日,东印度评议会下令将揆一与台湾评议会议员不名誉撤职,并任命克连克(Herman Klenck van Odessen)为新任大员长官[17]:218,222。
6月22日,克连克率荷兰地亚号(Hoogelande)和罗南号(Loenen)前往台湾。两天后,6月24日,在5月大员海战中成功脱离战场的快艇通讯船玛利亚号,历经50多天的艰苦逆风航行,抵达巴达维亚,报告郑成功攻打大员、公司惨败的消息。巴达维亚闻讯大为震惊,立刻派船追赶克连克以收回成命,然突遇逆风而无法追上[1]:161-164。
6月25日,巴达维亚总督决定派出舰队援救大员,原定以范德兰为指挥官,但他坚辞不受,于是改以卡乌(Jacob Cauw)为舰队司令,率领海豚号、纳尔登号(Naerden)、梅顿号(Muijden)、须德海号(Zuyd-zee)、哈赛尔特号(Hasselt)、安克文号(Anckeveen)、科克尔克号(Koukerke)、厄克号(Urk)和泰伯德号(Terboede)等九艘船舰,以及725名士官兵、8个月粮食,前往福尔摩沙。随后又先后派唐堡号和科登霍夫号(Cortenhoef)增援[7]:195。
7月30日,克连克座船抵达大员港外,派员与揆一接触获悉战况后,不敢登陆履新,在次日借口遭风前往日本[1]:161-164。
8月12日,卡乌率领的舰队抵达大员港外,卸下一批粮食弹药,并派50名士兵入城增援,守军士气大振。当时郑氏派兵南北屯垦,只留两千人守大员、两三百人守赤崁,在赤崁的荷兰战俘趁隙于8月15日派人游泳到大员传递守赤崁郑军兵力单薄的情报给揆一伺机反攻。不过随后海上突起狂风大浪,无法靠岸卸货,揆一于是派人出港传令卡乌暂率舰队前往澎湖避风、取水,此时厄克号在萧垅溪(今曾文溪)口搁浅,船上42人被郑军俘虏。其馀援军9月9日才又返回大员,顺利卸下15,000磅火药和数门大炮[11]:289[7]:200。因恶劣天气荷兰援军无法行动,使郑军获得充裕时间备战。
原住民击杀郑氏屯军
[编辑]郑军赴各地屯垦的部队,造成各地被侵占土地的原住民族群不满,族人得知荷兰援军从巴达维亚于8月中抵达后不久,与郑军屯垦部队爆发武装冲突,往北边在诸罗山的一千名郑军有八百名遭原住民杀死,在虎尾垅、二林等地的郑军遭原住民围杀,更北边的郑军遭大肚王国阿德克故浪率战士冲杀,《梅氏日记》记载郑军在大肚王国遭斩杀1400–1500人,《热兰遮城日志》1661年9月3日记载,大肚王国打败杨祖等人,屯垦的郑军3000人只剩200人,杨英则描述杨祖与战,被伤败回,伤病而死;南边的部队也被琅峤人杀死七八百人[15]:54,64-65页注脚[18]:23-24。
郑氏杀降
[编辑]郑氏得知荷兰援军抵达后大为震惊,无法相信荷兰人能逆风航行至巴达维亚,又听闻爱将与3000军士遭到荷兰援军抵达消息鼓舞的原住民族群击杀死亡,极为震怒,于是将包括先前劝降热兰遮城失败而回的亨布鲁克牧师与大部分在赤崁投降超过500名的战俘予以屠杀,只留下行政官猫难实叮与随员约20人。亦将多月来战事不利、伤亡惨重等情迁怒于何斌而将之下狱。惊惧的郑氏拷打搁浅的厄克号俘虏,遂得知荷兰援军只有700人,于是大为放心。[15]
台江内海海战
[编辑]9月16日,获得援军的荷军主动出击,科克尔克号、安克文号、罗南号、泰伯德、科登霍夫号自南水道进入大员港,停泊在热兰遮城前方。上午10时许,舰队驶往大员街旁,对市街开火,然而受阻于来自南方的洋流,加上海湾水深不够,荷军炮火无法准确命中[8]:254。
郑成功命黄安把守陆路,又率宣毅前镇陈泽和戎旗左协陈继美、戎旗右协朱尧和水师罗蕴章迎战荷兰船舰。荷军用小艇进攻,却遭引诱而远离大型舰的炮火掩护,被郑军的优势兵力将击退[8]:254:255-256。
另一方面,科克尔克号在战斗中搁浅,遭到郑军炮火集中攻击,爆炸沉没。科登霍夫号也搁浅在近处,被郑军火船烧毁。郑军后冲镇黄昭并俘获三艘荷军小艇。荷军在此役阵亡128名,负伤上百名。郑军则有150人阵亡[1]:172。
荷清同盟未成
[编辑]荷军遭此重创,无力再对郑军发动攻击,只有几次零星的骚扰式突袭。荷军决议派船将城内的妇女、小孩、非战斗人员送回巴达维亚,以期减少消耗、延长支撑时间,来援的卡乌请求担任送回妇女的任务,台湾评议会认为这是可耻、胆小的请求,断然回绝。11月6日,清靖南王耿继茂致信揆一,说他知道郑成功攻打台湾的消息,提议清荷结盟,扫除中国沿海的郑军:175-176。大员评议会认为这是最后的机会,便派遣3艘火力最强的战舰,以及满载作战物资的2艘小船,准备与清军共同作战,借此逼迫郑军解除包围[1]:180-181。卡乌表示愿意承担与清军共同作战的任务。
12月3日,揆一派卡乌率领须德海号、唐堡号、荷兰地亚号、安克文号和罗南号前往福州。不料卡乌到了澎湖时借口避风停滞不前[1]:180-181,后来更直接率须德海号和荷兰地亚号返回巴达维亚[17]:312-317。
12月10日,唐堡号等三艘船返回大员,荷军得知卡乌逃走,士气几乎溃散。尤其精良的军火和粮食被卡乌载走不少,使热兰遮城局势更加艰困,陆续有士兵为求活命向郑成功投降[1]:184。
乌特勒支碉堡之战
[编辑]12月16日,从荷军脱逃的日耳曼佣兵当中的中士拉迪斯(Hans Jurgen Radis)逃往郑军,向郑成功报告了热兰遮城内的详细状况。他说守军大半生病、疲劳不堪,无法坚守太久,因此不要只顾封锁,更要趁此机会发动攻击。同时提起乌特勒支碉堡(今安平第一公墓)的战略地位,一旦占领碉堡所在的山丘,便可居高临下攻击热兰遮城的四角附城,轻易攻破荷军防线[1]:184-185。
郑成功听从拉迪斯的建言,新建了3座炮台。其中1座在乌特勒支碉堡南边,架设10门大炮,另外2座在碉堡东边的大员街,架设18门大炮,加上北线尾的2门大炮,合计30门大炮从三个方向瞄准碉堡[19]:41、43。此外,拉迪斯也协助郑军在碉堡南边的阵地,建造一座欧式要塞[8]:325。
1662年1月25日郑军从北、东、南三面炮轰乌特勒支碉堡和热兰遮城,同时派出16艘战船来到热兰遮城附近的码头,引诱荷军分散火力,以掩护攻城部队夺取乌特勒支碉堡[19]:50。郑军在一天之内发出2,500发炮弹,有1,700发左右打向乌特勒支碉堡[7]:222-226,而拉迪斯兴建的要塞火力最强大[8]:325。到了晚上,碉堡三面墙壁都被击毁,荷军只得放弃碉堡,点燃炸药引线后撤退,让郑军顺势夺下碉堡。晚间8时半火药爆炸,碉堡崩毁,郑成功一度想登上山丘视察,被拉迪斯劝离;而本来在碉堡的马信,也于不久前返回大本营庆祝获胜,皆幸运地逃过这场爆炸[7]:222-226。
此役彻底瓦解了荷军士气,1月27日,大员评议会决议放弃一切抵抗,要求和谈[1]:202-203。
荷兰投降
[编辑]自从揆一有意开城后,双方便开始协商和谈内容。郑成功表示在9个月的围城期间,已有相当多的花费,除了要荷兰人交出热兰遮城外,更要里面所有的财物作为赔款[19]:61、63。而揆一等人则是坚持条约必须有全副武装撤退,以及双方互换人质[19]:66,也尽力争取可带走的个人财产[19]:69。
最终于2月1日,双方代表到大员街,依照本国习俗,举行誓约、签字、盖章等程序,完成缔约[19]:72[20]。条约内容大多由荷兰人提出,郑成功也几乎都同意[19]:72、80。只是当揆一要求释放遭俘虏的奴隶时,却被郑成功怒斥“和约里根本没有提到奴隶”,迫使揆一放弃索回奴隶[8]:339。
2月9日,分散于各地的荷兰人陆续抵达,2000名荷兰人登上8艘荷兰船舰,等候出航[7]:256。揆一在海滩上将热兰遮城的锁匙交给郑氏官员,郑成功也进入热兰遮城接收堡垒以及里面的财产。《热兰遮城日志》记录至这一天为止,大员便归郑氏统治[7]:256。揆一于2月17日率领舰队启程,历经1个多月抵达巴达维亚[8]:346-347。
后续
[编辑]战俘
[编辑]在此役中,郑军活捉了许多荷兰战俘,包括传教士安托纽思·亨布鲁克和其妻女。郑成功派亨布鲁克进城劝降,并威胁如果未劝降成功就将其处死。但亨布鲁克劝守军不要投降。郑成功起初并未将之处死,但在多月战事不利,得知料定不可能抵达的荷兰援军抵达后爱将与数千大军阵亡而极为震怒,于是将之斩首,并处死大部分超过500名的赤崁战俘[21][22]。未处死的女性则被当成奴隶,卖给军人当作妻子或妾室,包括亨布鲁克的其中一位未成年女儿被郑成功纳为妾。[23][24][25]。这些荷兰女性未获释放,在二十多年后的1684,仍有其中一些人在世的纪录[26][27][28]。约一百年后,Joannes Nomsz 的剧中描述此事,显示出欧洲人对此事的焦虑[29]。
明郑
[编辑]攻下台湾后,按照郑成功的战略,金厦两门将改造为抗清的前线基地,而根据地则转移至台湾。如此一来,即使郑军面临须弃守金厦两门的情势,而仍然可继续骚扰中国沿海[30]:376。
然而郑军将士大多视前往台湾为畏途,出征前就有士兵逃亡,而来台者也因水土不服大量病死[31]。另一方面,郑氏将领大多都涉入海外贸易,担心郑成功攻台或厦门反遭清军攻陷,将破坏既有的贸易体系,使自己的事业受损[32]:60。因此面临郑成功搬迁家眷来台的命令,郑泰、洪旭、黄廷等重要将领都抗命不往,乃至于“不发一船至台湾”[10]:39-40。
随后又爆发郑经私通弟弟乳母的事件,郑成功愤怒下令处死郑经,而郑泰等人则是再次抗命,甚至杀死郑成功派来的使者[10]:39-40,令对立的局面更为严重。先前1646年清军攻入福建后,年底郑成功之父郑芝龙降清,清廷多次招降郑成功不成,于是1661年底将郑芝龙并其诸子等11人诛族,斩首于北京[10]:辛丑十月[18]:241659年清军攻陷昆明,朱由榔流亡缅甸,1661年缅甸国王莽白将其送交昆明的吴三桂。1662年6月1日,朱由榔父子在昆明遭吴三桂处死。郑成功得知这些噩耗越加暴怒,随意处死部下,直到6月23日郑成功病死。[33]:壬寅五月朔日随后郑经于嗣位之争中胜出,情势才勉强安定下来[34]:202-205。
荷兰
[编辑]根据战后双方签订的和约,荷兰人交出热兰遮城里共471,500荷兰盾的商品与财产给郑成功[1]:204,加上堡垒的枪炮弹药,损失更是达120万荷兰盾[30]:374-375。失去大员后,透过台湾连结中国与日本的贸易计划也无法实现[1]:207,而且此事也重挫荷兰人在东亚海域的无敌形象[35]:151,令荷兰人担忧敌对势力会效法郑成功的行为,加重公司军事支出的负担[1]:44。
为了报复郑成功,荷兰人开始在海上劫掠郑氏船只[35]:151,甚至摧毁了郑军在沙埕的港口,切断郑氏从浙江获得丝的管道[30]:380。后来更与清军联手攻打,将郑军逼离中国大陆沿海,并于事后重占鸡笼。然而在清朝厉行海禁下,东印度公司在基隆的营运几乎无利可图,花费却很庞大[11]:308-309,最后于1668年撤出。
至于大员长官揆一带领一千多名荷兰人与眷属陆续返回巴达维亚。揆一与全体台湾评议会议员等四人(除了仍被郑氏俘虏的副长官与已阵亡的热兰遮城队长),随即皆被逮捕、撤职、起诉、追究战败责任,9月底判处死刑、全部财产没收,总督亦已批准行刑,但东印度评议会始终不敢执行,拖到1666年将揆一流放至班达群岛。揆一亲友到处奔走寻找有力人士营救,直到1674年奥兰治亲王威廉三世要求总公司十七人董事会释放揆一,1675年才恢复自由启程返回荷兰[1]:208-211。在被赦免之后到揆一抵达荷兰本土之前,巧妙回避赦免条件,1675年出版C.E.S.署名的《't Verwaarloosde Formosa》(汉译:被遗误的台湾)一书震惊荷兰各界。19世纪荷兰学者J. A. Grothe断定C.E.S.为Coyett et Socii(揆一与同僚),本书为揆一为自己辩护,此说为学界普遍接受[1]:239-240[34]:172-173。
原住民
[编辑]台湾原住民中,南邹的四社群(今拉阿鲁哇族)迁移流窜逃避明郑迫害。而未及逃离台湾的荷兰人与眷属,循曾文溪谷向上游逃窜,进入邹族特富野群的 Lalauya(乐野村)部落,成为 yavaiyana、yasiyungu 亚氏族,一部份加入达邦群成为 yasakiei 亚氏族。[36]:127 1898年德国探险家史德培博士前来台湾攀登玉山,抵达林圯埔时记述,阿里山族(邹族,原德文记为Arisoastemm (Tsowgruppe))头目看起来不像纯马来人种,像是有荷兰人的血统。[37](pp. 148-149,附录175)
击杀郑成功爱将杨祖与数千屯垦部队的大肚王国阿德克故浪,后来遭郑氏派黄安、陈瑞二将领征讨,最后以伏击战术斩杀阿德克故浪与众多族人。
西班牙
[编辑]1662年2月,郑成功成功在台湾建立立足点后,便开始计划征服位于台湾南方、其时由西班牙帝国殖民统治的吕宋岛,4月郑氏通书予菲律宾总督沙比尼阿诺·曼利奎·迪·拉拿,要求献出“我所固有”的吕宋,并暗中联络当地汉人以为内应,西班牙人大惊,为避免华侨私通明郑导致步荷属福尔摩沙后尘,而于6月在吕宋集体屠杀数以万计华侨。郑成功闻讯勃然大怒,准备立即挥师讨伐西班牙人,然而数日后急病猝逝,明郑内部亦为争位而旋即爆发权斗,南征宏图遂成黄粱一梦。[38]
评价
[编辑]开启汉文化
[编辑]郑成功对台湾的征服建立了历史上首个华人政权,随明郑政权渡台的将士以及眷属,加上收留不愿服从满清的东南沿海百姓,估计引进约数万汉族移民[39]:185。随后继位的郑经在陈永华规划之下,引进明制的宫室、庙宇和各种典章制度,令华人民族及文化逐渐取代南岛民族的原住民文化成为台湾主流,跟东南亚、太平洋等南岛文化圈开始分道扬镳[7]:4;因此有学者形容此役“决定台湾尔后四百年命运[40]”。
南明人士的质疑
[编辑]不过当时的明朝遗民却批评郑成功攻台一事,担心郑成功不再致力反清复明,反而据地做台湾王[7]:282。虽然郑成功宣称攻台是为了安置文武百官的家眷,但张煌言认为从未听说将辎重与眷属安置外国,又能经营中原的先例[41]:280,直言此举“暴师半载,使壮士涂肝脑于火轮、宿将碎肢体于沙碛,生既非智,死亦非忠[42]:286”。随后永历帝于云南告急,郑成功也正与荷兰人对峙,未能出兵相救,种种作为皆不被张煌言谅解[7]:281。郑成功的老师钱谦益也认为郑成功既以台湾为根据地,恢复中原则更无希望[31]。
相关
[编辑]- 电影
- 《英雄郑成功》
- 小说
- 《福尔摩沙三族记》,陈耀昌著,台湾,远流出版,2012年1月。
- 《逐鹿之海:一六六一台湾之战》,朱和之著,台湾,INK印刻出版,2017年10月。
- 《天涯海角热兰遮:一个荷裔福尔摩沙人的追忆》,林克明著,台湾,INK印刻出版,2016年4月。
- 漫画
- 《1661国姓来袭》,李隆杰著,台湾,盖亚文化,2017年5月。
注解
[编辑]- ^ 1.0 1.1 郑军抵达鹿耳门的确实时间,学界共识根据荷方文献是1661年4月30日巴达维亚时间6点30分(换算台湾时间清晨7点30分)、郑方文献永历十五年四月初一。然而过去曾争论百年,日本学者依日本历法换算此二者相差一天,依清历与日本历书推算为四月初二,战后长达50年官方认定为4月29日。石万寿认为争论的源头可能来自郑氏自为颁历,因明室受清军围攻逃亡,并非明室所颁布的大统历,而荷兰文献中记载郑方文书的日期换算,可能是荷兰人擅自使用日本历转换,因依荷兰文献的阴阳日期换算推算当年阴历三月有29天,而当年日本历书的三月是29天,郑方文献的当年三月为30天。另C.E.S.所著《被遗误的台湾》记载4月31日显有错误,同书随后提及郑军在4月30日最初来到。[13]
- ^ 《台湾外记·卷十》〈顺治十四年丁酉(附永历十一年)·五月〉记载“台湾通事何斌者,因侵用揆一王银二十馀万,恐王清算”,《卷十一》〈顺治十八年辛丑(附永历十五年)·正月〉记载“台湾通事何斌侵用揆一王库银至数十万,惧王清算”[5],廖汉臣认为这是指何斌私下在台湾收税,交寄到厦门郑氏的十八万两税款。[6]:60,62,64
- ^ 在此,“队长”荷文写做“Capiteijn”或“Capiteyn”,江树生汉译《梅氏日记》翻为队长;林野文汉译《被遗误的台湾》采用陆军官阶翻为上尉;另有主张为海军官阶上校。据《热兰遮城日志》附注,贝德尔于十多年前的1645年即晋升上尉,1656年就任热兰遮城队长,[14]:45而郑军来攻的此时为驻台最高阶武官,为台湾评议会的五人成员之一,如译为上尉似不合常理。本条目暂采《梅氏日记》所用的队长。
参考文献
[编辑]引用
[编辑]-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C.E.S. 《被遺誤的台灣: 荷鄭台江決戰始末記》. 甘为霖 英译;林野文 汉译. 前卫出版社. 2011年. ISBN 978-957-801-677-4.
- ^ 2.0 2.1 张先清《17世纪欧洲天主教文献中的郑成功家族故事》,《学术月刊》2008年3期,第131-142页:“利胜(Vittorio Riccio)在书中特别提到郑军将士亲口告诉他,大约9000郑军和632名荷兰人死于整个战役中。 (29)这点似不见于其他中西文献史料,应当引起重视。”
- ^ 翁佳音,黄验. 《解碼臺灣史1550-1720》. 远流. 2017年. ISBN 978-957-32-8033-0.
- ^ 国立台湾历史博物馆. 斯土斯民-臺灣的故事:鄭成功與荷蘭人的締和條約. 斯土斯民展品列表 - 斯土斯民-台湾的故事. 国立台湾历史博物馆. [2020-07-2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06-24).
- ^ 5.0 5.1 5.2 清‧江日昇. 《臺灣外記‧卷十一》. 维基文库.
- ^ 6.0 6.1 廖汉臣. 全文逐字稿. 何斌考 (PDF). 台南文化 (台南市文献委员会). 1961-09-30, 7 (2): 51–64 [2022-10-25].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23-03-14) –通过官网原始扫描档.
- ^ 7.00 7.01 7.02 7.03 7.04 7.05 7.06 7.07 7.08 7.09 7.10 7.11 7.12 7.13 7.14 7.15 7.16 陈锦昌. 《鄭成功的台灣時代》. 台北: 向日葵文化. 2004年. ISBN 9789572967027.
- ^ 8.00 8.01 8.02 8.03 8.04 8.05 8.06 8.07 8.08 8.09 8.10 8.11 8.12 8.13 8.14 8.15 8.16 8.17 8.18 8.19 8.20 *欧阳泰(Tonio Andrade). 決戰熱蘭遮. 由陈信宏翻译. 台北: 时报文化. 2012. ISBN 9789571356822.
- ^ 清‧杨英. 《從征實錄》. 维基文库.:“时众俱不敢违,然颇有难色。惟宣毅后镇吴豪经到此处,独言‘风水不可,水土多病’,藩心含之,为其有阻贰师也。独戎政杨朝栋倡言可行,藩嘉与之,故于事平日任以府尹事,诛吴豪。”
-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清‧阮旻锡《海上见闻录》。 《海上見聞錄‧卷二》. 维基文库.。台湾省文献会版本
- ^ 11.0 11.1 11.2 11.3 杨彦杰,2000年11月8日,《荷据时代台湾史》。台北:联经出版。ISBN 978-957-08-2148-2
- ^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清‧杨英. 《s:從征實錄#十五年_辛丑》. 台湾省文献委员会. ISBN 9789570058147.
- ^ 13.0 13.1 石万寿. 鄭成功登陸台灣日期新論. 台湾文献. 2003-09, 54 (3): 209–248 [2023-02-2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3-02-20).
- ^ J.L. Blussé; 曹永和 (编). De dagregisters van het kasteel Zeelandia, Taiwan 1629-1662: Deel II, 1641-1648 [热兰遮城日记(第二册,DZII)]. Grote Serie 229. Bureau der Rijkscommissie voor Vaderlandse Geschiedenis, 's-Gravenhage [海牙国家历史委员会]. 1995: 45 [2022-10-27]. ISBN 90-5216-067-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4-12-19) –通过Huygens Instituut (荷兰语).
Thomas Pedel... in 1645 tot kapitein bevorderd... Pedel is in 1656 kapitein op kasteel Zeelandia
- ^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Philip Daniël Meij. Daghregister van Philip Meij [梅氏日记:荷兰土地测量师看郑成功]. 汉声杂志. No. 132. 由江树生翻译 (台北市). 2003-03 [VOC 1238, fol.848-914 原志 1662-04-17 于巴达维亚签署]. ISSN 1023-0386.
- ^ C.E.S.,《被遗误的台湾》,卷下。
- ^ 17.0 17.1 17.2 《巴達維亞城日記》,第三冊. 刘宁颜主编. 台湾省文献委员会. 1990年. OCLC 814205434.
- ^ 18.0 18.1 林伟盛. 國姓爺攻台之役的再思考. 台湾文献 (国史馆台湾文献馆). 2004-12, 55 (4): 1–32 [2023-06-09].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3-06-09).
- ^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江树生. 鄭成功和荷蘭人在台灣的最後一戰及換文締和. 台北: 汉声. 1992.
- ^ 阿布列特‧赫波特. Reise nach Java, Formosa, Vorder-Indien und Ceylon, 1659-1668 [《爪哇、福尔摩沙、前印度及锡兰旅行记》]. Nijhoff. 1669年. OCLC 299772230.(德文)
- ^ Spence, Jonathan D. The Search for Modern China illustrated, reprint. W. W. Norton & Company. 1991: 55 [2014-12-10]. ISBN 039330780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5-05).
- ^ Andrade (2011a),第5页.
- ^ Wright, Arnold (编). Twentieth century impressions of Netherlands India: Its history, people, commerce, industries and resources illustrated. Lloyd's Greater Britain Pub. Co. 1909: 67 [2014-12-1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6-10).
- ^ Newman, Bernard. Far Eastern Journey: Across India and Pakistan to Formosa. H. Jenkins. 1961: 169 [2014-12-1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6-10).
- ^ Moffett, Samuel H. A History of Christianity in Asia: 1500-1900. Bishop Henry McNeal Turner Studies in North American Black Religion Series 2. Orbis Books. 1998: 222 [2014-12-10]. ISBN 1570754500.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6-12).
- ^ Covell (1998),第96页.
- ^ Lach & Van Kley (1998),第1823页.
- ^ Manthorpe (2009),第72页.
- ^ Andrade (2011a),第413页.
- ^ 30.0 30.1 30.2 Weichung Cheng. War, Trade and Piracy in the China Seas (1622-1683) (学位论文). Leiden University. 2012 [2016-04-2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06-25).(英文)
- ^ 31.0 31.1 海洋之子鄭成功(八). 周婉窈. 台湾与海洋亚洲. 2009-01-29 [2016-04-2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6-10-11).
- ^ 陈锦昌. 明、清對臺策略之研究 (学位论文). 中央大学. 2011 [2016-04-24]. (原始内容存档于2019-06-14).
- ^ 清‧江日昇. 《臺灣外記‧卷十二》. 维基文库.
- ^ 34.0 34.1 郑维中. 製作福爾摩沙—追尋西洋古書中的台灣身影. 台北: 如果. 2006. ISBN 9789868241626.
- ^ 35.0 35.1 Xing Hang. Conflict and Commerce in Maritime East Asia: The Zheng Family and the Shaping of the Modern World, c. 1620-1720. Cambridge University. 2016. ISBN 9781107121843 (英语).
- ^ 汪明辉. 96年度原住民族傳統領域土地調查後續計劃成果報告I (PDF). 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员会委托 邹族文化艺术基金会执行. [2022-10-06].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21-11-18).
- ^ 史德培. 由杨宗惠翻译. Eine Reise in das Innere der Insel Formosa und die erste Besteigung des Niitakayama (Mount Morrison), Weihnachten 1898 [福尔摩沙岛内地旅行暨新高山(马礼逊山)首次攀登(1898年圣诞节)记行] (PDF). 师大地理研究报告. 1996-05, (25): 141–176 [德文原著1898-12-11记录页37 1905年出版] [2022-10-06].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23-03-14).
- ^ 翁佳音. 新港有個台灣王——十七世紀東亞國家主權紛爭小插曲. 台湾史研究 (中央研究院台湾史研究所). 2008-06, 15 (2): 1–36 [2022-05-17].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5-31).
- ^ 汤锦台. 大航海時代的台灣. 台北: 如果. 2011. ISBN 9789866702792.
- ^ 卢建荣,《入侵台湾:烽火家国四百年》。台北:麦田出版。第22页。1999年12月6日。ISBN 978-957-708-916-8
- ^ 周婉窈. 〈明清文獻中「臺灣非明版圖」例證〉 (pdf). 《郑钦仁教授荣退纪念论文集》 (台北市: 稻乡出版). [2016-04-24]. (原始内容存档 (PDF)于2013-10-17).
- ^ 张煌言. 張蒼水詩文集. 台湾银行(台湾文献丛刊第142种). 1962.
来源
[编辑]- C.E.S.(一般认为 C.E.S. 是 拉丁语:Coyett et Socii(揆一及其同僚)之简写). 't Verwaarloosde Formosa [被遗误的台湾]. Amsterdam. 1675 –通过网际网路档案馆 (荷兰语).
- Rev. William Campbell, F.R.G.S. [甘为霖]. Part Third. Chinese Conquest of Formosa. Formosa under the Dutch: described from contemporary records, with explanatory notes and a bibliography of the island. London: Kegan Paul. 1903: 383–492 –通过康乃尔大学图书馆 提供 (英语).
- 揆一. 《被遺誤的台灣: 荷鄭台江決戰始末記》. 由甘为霖(英译)、林野文(汉译)翻译. 前卫出版社. 2011年. ISBN 978-957-801-677-4.
- 欧阳泰(Tonio Andrade). 決戰熱蘭遮. 由陈信宏翻译. 台北: 时报文化. 2012. ISBN 9789571356822.
- 陈锦昌. 鄭成功的台灣時代. 台北: 向日葵文化. 2004.
- 江树生. 鄭成功和荷蘭人在台灣的最後一戰及換文締和. 台北: 汉声. 1992.
- Philip Daniël Meij. Daghregister van Philip Meij [梅氏日记:荷兰土地测量师看郑成功]. 汉声杂志. No. 132. 由江树生翻译 (台北市). 2003-03 [VOC 1238, fol.848-914 原志 1662-04-17 于巴达维亚签署]. ISSN 1023-0386.
- 杨彦杰. 荷據時代臺灣史. 台北: 联经. 2000. ISBN 978-957-08-214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