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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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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方言唐代方言分区与现代汉语方言分区相较,差异甚为显著。现代粵语的地区,当时还处在汉语边缘区。史料中根本没有出现关于粤语的描述。今江西省境,当时及至宋代均被描述为吴语区。现代的赣、客语,在唐代史料中也没有出现任何记载。

唐人文献中提到的方言地域,范围涉及很广,北达幽州,南括南楚,西至高昌,东达齐鲁,包括了现今的大半个中国。到但是这一地域范围与唐代汉语总体的空间格局是相去甚远的。在唐人的诗文中,散布着不少对当时方言的感知资料。这些资料对于揭示语言系统的内部事实未免有所不足,但用于钩稽其当时方言的分布状态则应属有效。特别是其中关于当时方言具体空间位置的描述,至少有助于揭示当时人对于方言区域的认知。

划分[编辑]

自1920年法国汉学家马伯乐发表《唐代长安方音考》之后,在1933年,罗常培先生就出版了专著《唐五代西北方音》。该书用五种敦煌写本及《唐蕃会盟碑》中的汉藏对音材料同《切韵》比较以推溯其渊源,然后再同六种现代西北方音比较以探讨其流变,但并不关注这些方音的空间分布状况。之后,黄淬伯先生1970年完成的《唐代关中方言音系》,以及2005年储泰松在其博士论文的基础上出版的专著《唐五代关中方音研究》研究,只是所据材料各有不同而已。随着对唐代方音研究的推进,语言学界对于唐代方言的地理区划也愈益重视。主要表现为储泰松的系列论文。

储泰松的划分[编辑]

储泰松先是在2001年对唐代方言资料中的“吴音”和“秦音”进行辨析,认为其实分别指南、北方通语。稍后,他发表了《唐代音义所见方音考》,该文第二部分为“唐代方言的地理区划”,提出“依其地理位置可以分为南北两大片”,“南北的分别大体是以秦岭一淮河为分界线的”。之后他又发表《唐代的方言研究及其方言观念》一文,除申述前文中的唐代方言区划,还讨论了唐人对方言现象的认知。

  • 南方片
    • 梁益之间、川音、蜀、山南、汉上、吴楚襄邓、吴人、吴音、江南、淮南、吴会间、会稽、江东、江外、江西、南楚、南人、南方人
  • 北方片
    • 高昌、关之东西、关西、鄺州、关中、关内、秦、秦人、三辅、陕以西、中国、关东、齐鲁、山东、晋绛以北、河北幽镇、幽州、北土、北人、江北

冯蒸的划分[编辑]

冯蒸2002《唐代方音分区考略》把汉语唐代方音分成了五大方音区,并且指出唐代有两个标准音,冯蒸(2005)根据《尔雅音图》音注又补充了 一个方音区:

  • 唐代中原方音区:洛阳音。
  • 唐代西北方音区一:长安音;
  • 唐代西北方音区二:河西方言。
  • 唐代江淮方音区:扬州音(附:金陵音)。
  • 唐代东南方音区:闽音区。
  • 唐代江南方音区:吴音区。
  • 唐代西南方音区:成都音。
  • 唐代有两个标准音,(一)长安音;(二)洛阳音。

张伟然 张吾南的划分[编辑]

张伟然 张吾南于《历史地理》第三十六辑发表《基于语感资料的唐代汉语方言分区》,遍搜唐人诗文中对当时方言的感知资料,通过分析归纳,力图复原出一个具有区域等级系统的唐代方言区划方案:

唐代汉语的分布区域有两种类型拿起大致边界分布如下:

  • 一种是核心区,即汉语呈连续分布、外族语言基本上可以忽略的区域;
  • 另一种是边缘区,即汉语与外族语言相混杂的地区。显然边缘区分布在核心区外围。
    • 西北地区,这一带汉语核心区域的边界大致在陇山一线。
      • 陇山以东,汉语核心区域的北界应该在无定河附近。
      • 无定河以东,今山西北部,当时汉语的北缘在岚州、忻州、代州一带。
    • 西部及西南地区。
      • 西部,四川盆地西缘的横断山脉,在当时是唐朝与吐蕃的分界线,显然也就是汉语核心区的西界,这一界线在西南至于大渡河。
      • 大渡河以东,汉语核心区的界线大体是沿长江东下,一折而与云贵高原的东沿相重合。
      • 三峡以东,汉语核心区的边界顺着云贵高原东沿南折而至于南岭。
      • 云贵高原东缘的雪峰山脉以南,汉语核心区的界线当在南岭一线。
    • 东南方向,汉语核心区的界线当在今浙南温州一带。
    • 东边、东北边缺乏明文记载,汉语核心区东边极于海没有问题;
    • 东北,则当是从辽水往西循燕山而接太行。

在汉语核心区内部,唐人首先注意到的一个最显著的方言事实是南北差异,南北的分别大体以秦岭淮河为分界线。

  • 吴语

唐人对淮水以南的这个方言区,称为“吴”语。由于战国时吴越之地均并于楚,秦汉以降往往将吴越一带也泛称为楚。考虑到另有一个特称为“楚语”的方言区存在,这一地区的方言显然应被称作“吴语”才更合适。在当时,吴语才是这一带的强势方言。情况类似的还有长江以南的金陵和京口。以淮河作为当时吴语的北界,是较为妥当的。吴语的西界应该到了江汉平原中部。长江以南,鄱阳湖流域应该都是吴语的范围。鄱阳湖流域,至少其东部和北部,应该都是吴语范围。东南方向,吴语的南界应该到达今温州以北应该都是吴语的范围。其核心区域应当在太湖流域。

  • 楚语

北方方言与南方方言的分界在秦岭淮河一线,吴楚方言的过渡地段在江汉平原中部一带。这样就已经得到了楚语的北界和东界。这两条边界均是与其他汉语方言的边界。其南界应是南岭以北的今湖南南部,此地已是汉语核心区的边缘。湘江流域通行楚语。汉语核心区到三峡、雪峰山脉即止,这就是楚方言的西界。这条界线的今湖南部分是楚语和非汉语的交杂区域。楚语在今湖南境内与非汉语并存,在湘水流域尤显强势。

  • 闽音

唐人对吴、楚两种方言的关注度相当高,东南部的汉语方言基本也就是吴楚二分。闽地的汉语势力在当时比较薄弱。“越音”显然是闽地曾为古代“闽越”之地而言。闽语作为一种独特的方言开始形成的痕迹。到了唐末,闽语已经初步成型。晚唐时的人们已经把闽地与越地的方音区分开来。

  • 蜀音

西南区域的蜀地方言开始露出独特面貌。蜀地的核心区域在四川盆地一带,三面环绕少数民族语言,北面与关中以秦岭相隔。陕南的汉水流域当时应该是蜀语地区。蜀音的势力在走出盆地后还向西北方向延伸了一段距离;在唐代,秦岭是京畿道和山南道的分界,也是秦、蜀两种方言的分界。

  • 秦音

北方方言的歧异程度要远低于南方方言,其中较为突出的是关中一带的秦音。秦音的分布向东不过黄河。结合上文论述,秦音在唐代的大致分布应该是在黄河以西、秦岭以北的西北地区。其核心部分则显然是长安一带的渭水流域。

參考文獻[编辑]

  • 王耀东、马宗昌:《唐宋方言学史研究述评》,载《吉林师范大学学报》2012年第3期,第70-72页。
  • 周振鹤、游汝杰:《方言与中国文化》,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 罗常培:《唐五代西北方音》,科学出版社1961年,影印版。
  • 黄淬伯:《唐代关中方言音系》,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
  • 储泰松:《唐五代关中方音研究》,安徽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 储泰松:《唐代的秦音与吴音》,《古汉语研究》2001年第2期,第12-15页。
  • 储泰松:《唐代音义所见方音考》,《语言研究》2004年第24卷第2期,第73-83页。
  • 储泰松:《唐代的方言研究及其方言观念》,《语言科学》2011年第10卷第2期,第113-123页。
  • 张伟然 张吾南:《基于语感资料的唐代汉语方言分区》,《历史地理》第三十六辑,第125-1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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